林正英是今古传媒集团某杂志的主编,属于集团的中层干部,在竞聘集团高层领导岗位的过程中,遭遇了事业上的挫折。与此同时,妻子卓嫣然却与初恋情人王子奇重逢。王子奇刚从法国归来,已经成为身家千万的钻石王老五。 为了得到卓嫣然,报林正英当年的夺妻之恨,王子奇无所不用其极,在事业上打击林正英,林正英面临失业的危机。 在婚姻、事业、友情多方受挫的情况下,林正因奋起革命,决定开启自己的又一春! 作者简介: 砚清,原名方先进。湖北省作协会员,从事报纸和杂志编辑工作十五年,曾经在知音传媒集团、湖北日报传媒集团、爱情婚姻家庭杂志社、大家报刊社等知名媒体工作,担任过编辑部主任、主编等职务,发表文学和纪实文学作品三百多万字,其长篇小说《抹黄》荣获作家出版社“2010年度好书”。 目录: 第一章中层危机瞬间到来第二章英雄气概第三章“鲶鱼”出击第四章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五章兵临城下,危机四伏第六章中年革命第七章书生意气第八章猛志固常在第九章双重标准第十章悄悄布下一个陷阱第十一章你这玩的是哪门子惊悚第十二章时光是一把雪亮的刀第十三章奇特的报复第十四章让这不死不活的既定命运得到改变第十五章轻轻地松开你的手第十六章失掉女一号第十七章艳遇一个妖第十八章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第一章中年危机瞬间到来在他这个年龄,事业的危机很可能还会引来婚姻的危机。卓嫣然是个大美人,又是个特功利的女人,功利而又有美貌,就有可能红杏出墙,甚至是破墙而出。这几年,他在事业上停步不前,她就常骂他是“窝囊废”。他真担心家庭发生变故啊!1.中层升高层,长使英雄泪满襟整个今古传媒集团的氛围都很压抑,因为,今天有一批人的命运将会改变。 林正英一进办公室的门脸就绷起来,心就悬起来。他是今古传媒集团《惊悚一刻》杂志的主编,在这个中层岗位上已经干满了八年,杂志虽然办得不温不火,但没功劳有苦劳,这次集团领导层大换届,他被列为分管期刊的副总编辑候选人之一,上报到了董事局。 副总编辑属于集团的高层岗位,他今年三十有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能上这一步,他在这个集团的前程将会无限美好,若不能上这一步,情况就不妙了。 传媒集团属于创意行业,需要奇思妙想,需要头脑风暴,年龄大了,头脑自然风暴不起来,因此,中层一般不超过四十岁,主管业务的高层一般不超过五十岁,到了年龄而提升不上去,就得靠边站,或调到后勤部门去,而调到后勤部门,就更加没有希望升到高层。因此,他非常渴望能进这一步。 可是,进这一步谈何容易,同时列为该岗位候选人的还有两位,一位是《都市情报》杂志的主编张秋玲,另一位是《魅力》杂志的主编沈慕清。张秋玲今年四十八岁,在这个岗位上已经连任三届,十二年,这次若升不上去,就得调到后勤岗位上去,因此也强烈要求进这一步。沈慕清的情况与林正英完全相同,两人是大学同学,同一年进的今古传媒集团,在事业上一直齐头并进,旗鼓相当,而这一次,两人成了竞争对手,面临着同样的危机。 集团小会议室的气氛空前紧张,人事处长陆思逊介绍完每一位候选人的情况后,接下来是入会人员无记名投票,董事局的几位成员和集团的几位领导纷纷拿起笔,在自己中意的候选人名下画勾。 他们的那些勾决定着一些人的命运,在谁名下画勾,那绝对是有名堂的,对候选人来说,则是全方位的竞争。 在此之前,林正英做了大量的工作,分别找董事局和集团高层的几位领导谈心,汇报工作,表达自己想干事干好事的决心,还让老婆卓嫣然搞夫人外交,送给社长刘鑫的夫人余茵一套价值五万元的黄金首饰,请她吹枕头风……想到事先做的这些工作,林正英心里稍稍得到些许安慰,但是,你在做工作的同时,别人也在做工作,甚至做得更细,更离谱,念及此,他心里又忐忑起来。 为了排解心中的压力,他拿起面前的签字笔,在纸上随意涂鸦,待写满了一张纸后,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写的全都是一个词——鹿死谁手。 他不禁哑然失笑,大声感叹:“多么残酷的竞争啊,刀刀见血……”十一时十一分,集团小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入会人员都满脸肃穆地走出来,预示着决定一批人命运的会议结束了。林正英赶忙给人事处长陆思逊打电话,问他:“我上了吗?”陆思逊与他也是大学同学,同一批进的集团,同属于中层干部,只不过一个是在业务部门,一个是在行政部门,平日里,他、沈慕清、陆思逊,三个人好得无话不话,可是,这次,陆思逊却在电话那端沉吟起来,半天才说:“我和你都落选了,沈慕清上了,我们祝福他吧……”林正英心中一凛,冥冥之中,他最担心的可能就是这个结果,老同学老朋友变上司,比陌生人比不相干的人变上司还难受,还别扭。忌妒是怎样产生的,忌妒就是对与自己能力、资历相当的人产生的。林正英心中一下子充满了忌妒,以致于陆思逊在电话中还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今古传媒集团是全国知名的传媒企业,改成股份制后,中层和高层之间的福利待遇差别很大,高层的住房标准是五室三厅两百多平方米的复式楼,而中层只能住一百多平米的普通三室二厅,每个高层都配有奥迪A6轿车,比他们所在的运河市市长的车还要高档,但中层没有,像他这样管理一个部门的伪高层也没有。卓嫣然早就想拥有一辆私家车,前段时间为他搞夫人外交时,还一再叮嘱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在他这个年龄,事业的危机很可能还会引来婚姻的危机。卓嫣然是个大美人,又是个特功利的女人,功利而又有美貌,就有可能红杏出墙,甚至是破墙而出。这几年,他在事业上停步不前,她就常骂他是“窝囊废”。他真担心家庭发生变故啊!他越想心中越悲,不知何时泪水已布满脸庞,连陆思逊进了他的办公室都不知道。 “你还老泪纵横啦!”陆思逊在他桌边笑道。 “没有啊!”林正英抹一把眼泪说,“一粒砂子掉进了眼里。”“是啊,春天砂多,‘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我们做人事工作的也很无奈呀!”陆思逊继续笑道。 林正英看他一眼说:“你自己也落选了,还这么乐观。”“不乐观又能怎样,僧多粥少,肯定有人会落选,做人事工作时间长了,看多了眼泪,轮到自己时,也就不流泪了,走,吃饭去,我请客,一醉方休。”林正英这才记起,已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他只得起身与他一起出门。 在集团门外的林夕大酒店,三杯酒下肚,陆思逊的牢骚话就来了。他这次竞聘的是集团分管后勤的副社长,但这个岗位现在被保卫处的处长齐人福占有了。 “齐人福是个什么东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享齐人之福’,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甚至都飘到联合国去了,这样的人都能升职,真是羞死我了。”陆思逊端着酒杯醉醺醺地说。 齐人福的确是个名声不大好的人,在集团的中层干部中是个另类,如果说林正英、沈慕清、陆思逊这些中层干部都是书生型的话,他则是流氓型的,可是,生活之中有种怪现象,是书生不能成事,而流氓可以成事,因此,深得集团高层的喜欢,虽然与他们是同一年招进集团的,但比他们谁都混得好。 说他彩旗都飘到联合国去了,则是集团的一个经典笑话。去年,他陪同社长刘鑫去美国纽约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安排的一次传媒考查,晚上一个人偷偷出门搞活动,到娱乐场所找小姐,他看中了一个金发女郎,人家要价四百美元,他英语不大好,听成了四拾美元,心想,四拾美元折合成人民币才320元,还挺便宜的,当即同意了,完事后,人家说是四百美元,把四百的英语单词连说了三遍,他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可他身上只有二百美元,这下可麻烦了,人家不让走,娱乐城的保安立即将他控制起来,让他打电话找人送钱来。无奈,他打社长刘鑫的手机,可打不通,他只得打组委会的电话,让工作人员找刘鑫,最后是刘鑫给他送钱去,才把他救出来。这件事传到集团后,成了一大笑话。奇怪的是,回国后刘鑫并没有处理他,据说是因为他给刘鑫拉过嫖,有把柄在他手上。 听了他半天的牢骚话,林正英举杯揶揄道:“刚才还说轮到自己不流泪,看来,春天的砂确实‘长使英雄泪满襟’啊!”陆思逊憨憨一笑,喝一口酒说:“我们都是人到中年的人啦,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都指望着我们升职,能开上小车,能住上大房子,能多拿钱养家,集团四年一换届,下次能不能排上队还是个问号,这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说不流泪那是假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终于流了出来。林正英抽出一片纸巾递给他说:“你的情况比我还好些,你老婆郑爽善解人意,不会责怪你,卓嫣然就不同,她非常功利,我这次升不了职,她简直会与我离婚,她拿驾照已经三年了,想拥有一辆轿车都想疯了。”他喝一口酒继续说,“想想自己也是没用,连一辆私家车都供不起,让老婆日夜期待,我这种男人,真是没用。”“话不能这么说,你虽然每月只有那两钱,但有满腹的经纶啊,总比我强,搞这个人事工作,把自己的中文专业也给丢了,只能写点小报告什么的,真的是‘文不能测字,武不能挑水’啊,哪一天集团要是把我给精减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林正英大喝一口酒,苦笑道:“卓嫣然看重的是金钱,不是经纶。”陆思逊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两家的男人是好同学、好同事,两家的女人自然就是好朋友,但是,自己老婆郑爽与他老婆卓嫣然则是性格迥异的两种女人,郑爽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为人处世很爽朗,对人对事总有一颗包容之心,卓嫣然则不然,典型的小女人,为人精细、琐碎,斤斤计较,而且刻薄,唯一的长处是妩媚。林正英与她谈恋爱时,陆思逊已经结婚,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林正英,妩媚不能当饭吃,居家过日子要找一个温柔贤惠的,林正英却说,苏格拉底之所以能成为哲学家,就是因为娶了一个悍妇做老婆,漂亮的悍妇最能激发文人的灵感。他当时正在做编剧梦,不好好编杂志,一有时间就跑到离集团办公楼不远的电影家协会,成了他们的编外会员,梦想着编出一流的剧本,正四处寻找灵感,陆思逊只得罢休。后来的实践证明,他的预言是对的,卓嫣然的悍确实有点像苏格拉底的老婆,但他林正英却不像苏格拉底,没有苏格拉底的淡定和智慧,两人经常闹得剑拔弩张,需要他和郑爽去做思想工作才能和好。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林正英太过理想主义,太文艺。 他叹口气说:“是啊,你是得好好想想怎么过卓嫣然那一关,这也是娶美女的代价之一吧!”林正英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酒喝干,说:“不想了,一醉方休。”与此同时,在他们隔壁包间里,他们的好同学、好同事沈慕清也在喝酒,但他喝的是喜酒。他显然喝高了,指着一桌子陪酒的人说:“再逼我喝,我可要扣你们工资了,还要每人降一级。”陪酒的人异口同声说:“今天您就是撤了我们的职,我们也要让您喝倒。”可能是包房的隔音效果不好,也可能是那边说话的声音太大,参加饭局的人热情太高,那边的声音不遮不拦地传到这边来,传到这两个喝闷酒的人心里。 中国的情况就是这样,新的人事任命要到下午开集团大会时才对外宣布,可小道消息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林正英不用看都知道,这些陪酒的人是期刊中心几家杂志的主编,这些主编级人物中,估计就差他了。 期刊中心共有八家杂志,每家杂志都有一个主编,统领整个杂志的工作,对集团负责。就在一个小时前,沈慕清与他们一样,是个主编,是个中层干部,可在这一个小时之后,他的身份就不同了,是集团分管期刊的副总编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以后要向他汇报工作,受他指挥,他们能不巴结他,能不迎合他吗?听到沈慕清的声音,他还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与沈慕清以后将怎么相处?这些年来,他们都是各做各的工作,各做各的学问,几乎没有交集。沈慕清进集团分配在《魅力》杂志编辑部,他则分配在《惊悚一刻》杂志编辑部,《魅力》杂志以女性趣味为主,研究的是女性如何变美变俏的课题,《惊悚一刻》杂志则以男性趣味为主,研究的是吓唬人的技巧,两家杂志的定位不同,不存在竞争。因为部门不同,两人升职的过程也不存在竞争,都是从助理编到主任编到编辑部主任到副主编再到主编,几乎步调一致地做到了各自部门的一把手。 所以,他们是好朋友,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甚至是可以割头换颈的好朋友。但是,这次升职就不同了,两人成了竞争对手,并且是以一个败北一个成了另一个的顶头上司为终结,两人心中肯定都留有芥蒂,这以后怎么相处,的确成了个问题。 职场如战场,不,甚至比战场更残酷,战场上面对的是敌人,只管冲杀就行了,可职场不同,不知道谁是自己的盟友,谁是自己的敌人,盟友可能变成敌人,敌人也可能变成盟友,所依凭的,完全是利益。 一夜之间,好友变上司,他们还能是好朋友吗?还能无所顾忌地喝酒吹牛侃大山吗?肯定不能,面对上司,你就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否则,上司就会对你有看法,就会给你小鞋穿了。职场中人,谁不明白这一点,谁就会吃大亏,铸大错。 林正英当然是明白这一点的,明白了心中就更疼了,心想,要是《都市情报》的张秋玲能上这一步就好了,自己就不会失去一个好朋友,也不会这么耿耿于怀了。 他喝一口酒,刚想发一点感慨,那边包房里又有人大放厥词了,只听一个女声说:“人生难得几回醉,您今天若不醉,以后我就不给您养眼了……”他喝的那口酒还没完全咽下去,听到这儿,“噗”的一声把酒喷了出来,笑得几乎要岔气了,指着那边说:“常静怡,常静怡真会拍马屁。”常静怡是《精致生活》杂志的主编,也是期刊中心的第一美人,男人们的梦中情人,陆思逊当然不会陌生。他说:“喝酒就是喝文化,喝一种阿谀奉承的文化,这话好像是社长刘鑫说的吧。”“刘鑫哪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这话好像是丛维熙说的。”林正英说。他对刘鑫收了他的礼而没办成事深感不满。 “我记得是刘鑫说的,你对社长有情绪可不好哟!”陆思逊一边与他碰杯,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那边又传来暴笑声,众人拍着掌说:“好啊好啊,我们期刊中心的期花都喝了,您还有什么理由不喝。”可能沈慕清觉得这种气氛很好,只听他说:“期花敬的酒要是不喝,以后就不给我养眼了,这可是个大事啊,好,这酒我喝。”接着传来一串咕嘟咕嘟的声音,大概是一杯啤酒下肚了。 常静怡的酒喝了,其他人的酒就得喝,又一轮敬酒大战开始了,理由五花八门,一口一个“沈总”,叫得热火朝天,叫得人心花怒放。 这叫声却让林正英妒火中烧,火冒三丈,浑身起鸡皮疙瘩,谈兴、食兴全都没了。两人沉默着,什么话都不想说,使那边显得更加喧闹,这边显得更加岑寂。 沈慕清在那边刚刚说完“以后的工作还需要大家多支持”,林正英心中的妒火也燃烧到了极点,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操起桌上的酒瓶说:“下午的会议不参加了。”“别……”陆思逊想隔着桌子抢过酒瓶,但桌子太宽,他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瓶口塞进嘴里,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大半瓶五粮液全都喝进了肚里。 林正英喝完酒还不解恨,把空酒瓶朝地上狠狠一摔,大声说:“什么东西。”那边的喧闹声立即停止,但他也醉了,整个包房都在旋转……P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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