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杜威2-杜威的九生九世》一书是感动百万读者的欧美畅销书《小猫杜威》的全新续篇。杜威的故事感动了千千万万的读者,也让每一个知道杜威的人更加关爱自身身边的猫咪。爱猫人们纷纷给作者写信,讲述自己与身边猫咪们的轶事,作者薇姬从中挑选出最感人的九个故事,其中第一个和第九个猫故事与杜威有关。从中也可以看到不同身份平凡人的生活剪影。当这些人——不满于平庸的白领,始终在场却常被忽视的蓝领,为还贷奋斗几十年的单身母亲,迷失了生活信心的老兵……遇见那些猫——后腿被切除但仍跳起生命之舞的雪球,与熊和丛林狼搏斗的活见鬼,有顽强求生意志的圣诞猫,为主人奉献终生的棉花糖……他们的人生,从此不同! 作者简介: 薇姬·迈伦VickiMyron,出生于衣阿华州斯宾塞镇附近的农场。她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做过子宫切除手术。作为一名单身母亲,她在28岁那年重返学校,并拿到本科及硕士学位。1987年成为斯潘塞公共图书馆馆长。 布赖特·维特BretWitter,书刊编辑,专业撰稿人,曾任HCI出版公司编辑总监。 目录: 序言 杜威 1杜威与托比 2小山猫爵士先生(别名:忍者、南瓜裤先生) 3活见鬼 4泰贝莎、布吉、盖尔、BJ、奇迈里、基特、格蕾小姐、梅拉、午夜、黑妞、甜蜜兔、查琪、坎迪、尼姬、无忧、淡黄、娇小、太妃糖,等等 5圣诞猫 6小甜饼 7棉花糖 8教堂猫 9杜威与锈绣鸣谢 动物救助组织 译后记杜威与托比 她是一只文静的猫咪,她很柔和……从来不想招惹是非,只希望彼此相安无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对世上多数地方的人来说,我心爱的衣阿华州的斯潘塞不过是个小镇,因为这里的人口仅有一万左右。它的街道非常容易通行,多半按数字编号,南北方向有二十九个街区(中间还有一条河),东西方向有二十五个街区,构成棋盘式的布局。它的店铺主要沿着我们的主街格兰德大道一字排开,既能满足人们的需要,又不过分堂皇。它的图书馆有一层楼高,幽静而又舒适,位于小镇的商业区,靠近格兰德大道和第三街的街角。 但大小是相对而言的,尤其在衣阿华州这样的地方—它的人口是佛罗里达州的六分之一,城镇的数量却比佛罗里达州多了近一倍。我们这里的许多人来自蒙内塔这样的比斯潘塞更小的镇子。蒙内塔就算是我的故乡吧,其实我是在离那儿两英里之外的农场长大的。蒙内塔有六个街区、五个商业场所—如果把酒吧和舞厅拉来凑数的话。在人口鼎盛期,蒙内塔的居民也不过两百多,比每天走进斯潘塞公共图书馆大门的人还要少呢。 所以说,在附近的衣阿华州乡村地区,斯潘塞是个大地方。在这种地方,人们驾车而来,而不是打此路过;在这种地方,你认识镇上的多数居民,却不必知道他们的名字;在这种地方,人人都会听到企业倒闭的消息,而且各抒己见,却不是人人直接遭受影响。当斯潘塞(属于克莱县)的一家农场破产时,我们也许不记得那个农场主,但会记得某个跟他差不多的人,而这个人是我们喜欢并了解的。不管你是蓝领农场主的后代,还是填补了庞大的工农经济多数空当的西班牙新移民,我们同样分享着在衣阿华州地图上用直线小心画出的一块叫做斯潘塞的土地,而且分享着相同的看法、职业道德、世界观与未来。 但我们不能完全相互了解。作为斯潘塞公共图书馆的馆长,我始终清楚这一点。不管哪天的哪个时候,我都可以在图书馆里走动,认出那些常客。我知道他们多数人的名字,与其中许多人一起长大,通常也熟悉他们的家人。我记得,十多年前,图书馆的一个老主顾连着几个月不曾露面。我从念中学时就认识他,熟悉他的过去。他曾有严重毒瘾,后来戒了毒,但这次显然又陷入了困境。所以我给一个老朋友—他的哥哥—打了电话,让他得知此事并照顾弟弟。这就是斯潘塞这样的小镇给你的好处:关系越处越深。只要打一个电话,往往就可以帮助他人和维持友情。 可是,图书馆吸引了九个县的读者—我退休时,我们的正式会员有一万八千名,比斯潘塞的人口总数多了将近一倍—所以我不可能了解其中每个人。在我认识但并不熟悉的众多常客中,有一个叫伊冯娜?巴里的女人。她比我小十五岁,因而我没跟她一起上过学。她原先不住在克莱县,所以我不熟悉她的家人。图书馆的职员们会留意那个每早来看杜威的流浪汉,以防他做出过分举动,但伊冯娜总是衣着整洁,似乎根本不必提防她。她极其文静,从不主动跟人搭话。如果你说“早上好,伊冯娜”,顶多只能听到她低声回答一声“嗨”。她爱看杂志,经常借书。除此之外,我只了解她的一件事:她喜欢杜威。每逢杜威接近她的时候,我都能看见她脸上绽放的笑容。 每个人都觉得她与杜威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曾无数次听到有人十分自信地对我耳语:“杜威跟我是死党—但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任何人,要不他们会眼红的。”每次我都笑着点点头,等着其他人对我说同样的话。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跟杜威的关系不错,因为杜威总是向他们慷慨示爱。对他们而言,杜威举世无双,但在杜威看来,他们只是三百……五百……一千个老朋友之一。我想,他不可能喜欢他们每个人。 所以,我觉得伊冯娜不过是他的另一个临时同伴。她曾经在杜威身边消磨时间,但她们并不相互寻找。我不记得杜威等待过她。但在伊冯娜来访时,不知怎么回事,她们最后似乎总是在图书馆里共同漫步,静悄悄地进行探险,显得非常快活。 直到杜威去世时,伊冯娜才开始跟人交谈,但说得很少。过去的十九年里,我一直不断地与许多老读者谈论杜威。杜威死后,他似乎是我们唯一的话题。等到最初的激动结束,尽管二月的寒冷笼罩着我们,杜威的离去又使我们痛彻心扉,伊冯娜却开始接近我,平静而紧张地谈论杜威。她告诉我,她曾经多么渴望看到他,他曾经多么理解她,多么温柔和勇敢。她多次告诉我,杜威在她的大腿上睡了一个钟头的那天,她有着多么特别的感受。 “太好了,”我告诉她,“谢谢你。” 我完全明白她的心情,尤其是因为我知道,对她而言,主动与人交谈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可我当时太忙,根本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我何必去问呢?杜威曾经坐在每个人的大腿上—这当然会给人特别的感受。 经过几次简短的交谈之后,伊冯娜关闭了话匣子。她渐渐隐到幕后,她与杜威的特别时刻,恰好为杜威的巨幅生活写真增添了一笔。两年之后,我与她才再次坐下来交谈,然后知道她为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小猫杜威》里感到非常激动。那时我已经从图书馆的常客那里搜集了许多令人愉快但简单的杜威故事,而这些故事差不多全都是这样说的:“我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就是让我感到开心。”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说出别的内容。 但伊冯娜的故事是不寻常的。她与杜威共度的时刻使我想到,我为什么总是喜欢那些图书馆、小城镇以及猫咪。对于自己的经历,伊冯娜讳莫如深。我必须承认,我对她不太了解。当时我觉得自己了解她,但我在重读这个故事时意识到,她保留了某些秘密,而且总是愿意保留。 但我能够了解的是,人与人可以有多大的差异,即使他们住在一起。甚至在衣阿华州的斯潘塞这样简单的小镇,你照样非常容易迷路呢。我明白,了解他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即使在真心帮助他们时,你对他们的情况也没有多少了解。我们不必相知,只需互爱。 这是我再次从杜威那里学到东西—他的魔力就在于此。最后要补充的是,我觉得,这是有关杜威的新故事。 伊冯娜成长于衣阿华州的萨瑟兰镇,这个镇子约有八百人,与斯潘塞的西南相距三十英里。你也许可以把她的父亲称为杂工。他租下了县M12公路附近的一家小农场,在县政府的多个基层岗位任职。他有一辆老运水车,经常从农场的井里给水车加满水,再把水运到当地的各个饲养场。他沉默寡言,步履蹒跚,始终在场却常被忽视,时刻求援却永遭冷眼—如同我认识的许多好人那样。最后,他被投票免去公职,全家在租约到期之前离开农场,搬进镇里的一座房子。她的父亲开始当工人。在父母的五个孩子当中,伊冯娜是年纪最小的。当时她只有五岁,喜欢照顾那些在他们新家闲逛的猫咪。 我想起了自己在乡下度过的童年时光:那些漫长的季节,在父母干农活时与兄弟们在院子里玩耍来消磨时间。我爱过的第一个动物是雪球,我仍然记得父亲把雪球带回家的那个下午—仿佛那件事就发生在昨天。当时是炎热的初夏,我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走出齐膝的玉米地,离我越来越近。父亲戴着帽子,汗流如注,看起来跟流泪差不多。我跟着他回家之后,看见他双手捧着一样东西,却不清楚那是什么。 “她肯定是在田野里出生的,”他告诉母亲说,“因为那下面藏着好几只呢。妈妈和别的幼崽都死于犁下。这一只,”他说着举起那只血染的小猫,“两条后腿都被切断了。” 多数农场主都会把重伤的动物留在那里等死,顺其自然。在发现小猫还有生命时,我父亲却捧起她匆忙跑回家。与父亲同样喜爱动物的母亲,从父亲手里接过那个小东西,用瓶子给她喂了一个月的牛奶。晚上,她给小猫盖上暖和的毯子;白天,她把小猫放在温暖的厨房里。在她照顾雪球时,我在她的背后观察着,对小猫痊愈的速度感到惊奇。仲夏,雪球的伤口愈合了。很多人认为猫咪是慵懒的动物,可雪球已经付出了努力。她太坚强了!她似乎很快就有了用两条前腿站稳的能力,同时使身体后部保持平直。然后她学会了一边单脚跳,一边像高傲的女士那样在空中摇摆屁股,尾巴直指天空。我喜欢她的样子。那年夏天,我每天都要跟雪球玩耍。我在农场里跑来跑去,连喊带笑,她则一跳一跳地追赶我,摆动着小屁股。秋天,每当放学回家后我都会跳下公共汽车,扔下书包,跑进院子,大喊她的名字。她的生命很短暂,在她去世后,我悲痛了一段时间,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雪球绕着那个院子缓缓起舞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单脚跳吉特巴舞。在与雪球共度的那个夏天,我获得了两份永恒的遗产:雪球的坚强,我父母的身教—珍爱每个生物。 五岁的伊冯娜会有多么不同的经历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哥哥姐姐一起玩耍,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独自留在院子里。我不知道,她与猫咪做伴是由于孤独还是天生爱猫。我知道的是,她父母就像农场里许多人那样,不太关注猫咪,也不会帮助她照料那些经常在自家院子里露面的猫。“小猫总是奄奄一息或失踪,”伊冯娜对我说,“这让我难过。但就算我经常恳求,我的父母也从不给猫咪买猫粮。他们说,那种东西太贵了。” 父亲捧着受伤的小猫与母亲对话的情景,是我最清晰的童年记忆。伊冯娜最清晰的记忆,是来自童年时代的一张照片。当时她六岁。她的母亲想要孩子们抱着自己喜欢的猫咪拍集体照,伊冯娜却找不到她心爱的花猫—黑白花。她的母亲告诉她马上停止寻找,跟冲着照相机举起扭动的猫咪的哥哥姐姐站到一起。 “快点,现在笑一笑。”她的母亲命令说。 “我找不到我的猫咪。” “没关系。只要笑一笑。” 然后,伊冯娜盯着附近的田野,咬住嘴唇。衣阿华州有不少平坦的空地,即使在镇子里也能观察到在你面前延伸开来的世界。如果一直看,你会在那边看见永恒,但伊冯娜最终扭过头走向母亲,问她能不能给她拍一张与别的猫咪的合影。 “不能,”她的母亲说,“胶卷用光了。” “我想哭,”伊冯娜告诉我,“但我忍住了。我知道,他们会取笑我的。” 十年之后,伊冯娜十六岁的那年,她的父亲在威特科工厂找到工作,然后全家搬进斯潘塞。我想起了自己在斯潘塞的冒险经历—当时我十几岁,住在附近的哈特利镇。那真是可怕的经历。斯潘塞高中的女生似乎非常世故,非常爱穿时髦衣服,而且喜欢跟男生搭话和在街角逗留,好像跟《火爆浪子》里面的粉红佳人差不多。我记得,我认为她们比我们乡下孩子长得更高大,如果愿意就可以把我们压扁。这就是斯潘塞给我的感觉,但我拥有一切优势。我祖母住在镇里,所以我熟悉镇上的街道和商店。我念过哈特利高中,它是这个地区的大学校之一。我性格外向,人缘极佳,几乎从没有与人格格不入或被人压倒的感觉。所以我可以想象,伊冯娜肯定是个从不在斯潘塞消磨时间的害羞女孩,在学校里从不舒心,永远难以跟上时代,即使在萨瑟兰也是如此。她告诉我说,在斯潘塞高中度过的一年半时间使她感到痛苦,我理解她的心情。 她的父母给了她一样可以排遣孤寂的东西:猫。就在他们搬到斯潘塞之前,伊冯娜的梅姑妈的老猫生下了一窝有一半暹罗猫血统的小猫。伊冯娜一看见他们就喜欢得不行,然后设法说服父母,允许她收养一只小猫。在她们前去收养小猫时,那群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在围着院子连跑带叫,你抓我咬。伊冯娜拿不定主意。她盯着他们,暗自琢磨:我究竟该怎么挑选我的猫咪呢? 然后,一只刚才肯定躲藏在什么地方的小猫悄悄走过来,仰起脑袋,用羞涩的大眼睛望着伊冯娜,好像在用你能想到最柔美的声音低语:“嗨!” “好吧,我就选你了。”伊冯娜轻声回答说。 伊冯娜管那只小猫叫作托比。典型的暹罗猫是浅黄褐色的,但她的颜色更深,身体更圆。她那双极其柔美的蓝眼睛,却与典型的暹罗猫完全相同。柔和这个词,不仅可以形容她的皮毛,也可以形容她本身,因为她的声音和举止全都是柔和的。她的胆子很小,在别人走进房间时就会逃跑,在家里的某扇门打开时也会逃跑。如果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她便会一溜烟地跑到伊冯娜的床上避难。托比只出过一次门:当伊冯娜站在门口时,径直从她身边跑过去。伊冯娜从父母在斯潘塞的房子里走上混凝土门廊,看见托比消失在房子拐角处。伊冯娜跑到房子的另一边,在后院遇见了她。托比哭着奔向她,一直蹿进她的怀里,柔和的小脸蛋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噢,别再那样做了,小宝贝,”伊冯娜恳求说,“请别再那样做了。”她们两个当中,究竟谁更害怕呢?这可是个难以说清的问题。 “托比是个黏豆包,”伊冯娜这样形容她,“她总想紧挨着我,每晚都在我的床上睡。” “我相信,这让你感到开心。”我回答说。 “是的,确实如此。”她说,然后坐在那儿看我,等我提出下一个问题。 中学毕业时,伊冯娜与父亲一起为威特科工厂做工。这家工厂制造被称为注油枪的手动液压工具,它们可以往汽车发动机和其他机器内部的微小空间里注射油脂。难熬的斯潘塞高中时代过后,工厂的生产线为她缓解了压力。工作是快节奏的,而且需要体力,但伊冯娜年轻力壮。她可以飞快地拧紧螺栓,像生产线上的任何人一样,而且不需要跟同事说话。 “它不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她告诉我说,但她露出了明显的自豪神色,认为自己干得不错,“可它毕竟是工作。”就我所知,没有比严肃的工作更好的东西了。 在工厂外,伊冯娜很少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可每当下班时她都可以指望一件事:托比肯定在等着她。那只小猫喜欢来到高处,因为可以免遭他人的踢打。她经常跳上书柜顶部,在那里观察伊冯娜。其他时候,比如伊冯娜打开大门时,托比就会在楼梯顶部凝视她。如果房子里没有别人,托比便会跟着她走:去厨房,去书斋。可是,只要家里有了别人,她们都会走进伊冯娜的卧室,把门关上。伊冯娜很快就意识到,托比需要她的庇护。每天多数时间托比都在她的床上度过,等待唯一令她安慰的人回家。托比就像朋友,总会在那里等她—这完全满足了伊冯娜的需要,虽然她从没特意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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