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 美,使世界不至于精神衰亡。 三岛由纪夫,当代日本文坛不可忽视的现代大师 两度入围诺贝尔奖、却以惨烈形式辞世的“日本海明威” 春雪,三岛辞世之作,如樱花般易逝的悲伤之恋,在瀑布下再见的青春回响 著名翻译家文洁若先生全新修订本 本书简介: 《春雪》 “他要像旗帜一样,只为风而存在。他只为自己认为唯一真实的东西——感情——而活着。这种感情,没有尽头,没有意义,如死若生,如衰犹盛,没有方向,没有终结……” 《春雪》是《丰饶之海》系列的第一部,丰饶之海是一部“大河小说”,即多卷本连续性并带有历史意味的长篇巨著。为此,三岛由纪夫曾自述:“我正计划在明年写一部长篇小说,可是,没有形成时代核心的哲学,如何写成一部长篇呢?我为此遍索枯肠,尽管现成的题材多得不胜枚举。丰饶之海,是“月之海”的意思,存在于月球上的巨大坑洞,虽名为“丰饶”,其实是匮乏。丰饶之海前后分四部曲——《春雪》、《奔马》、《晓寺》、《天人五衰》。 《丰饶之海》将他的浪漫、唯美与古典主义发挥到了尽美之境,为三岛的文学生涯画上了句号。 《春雪》是一部爱情小说,男主角松枝清显在与女主角搭乘人力车赏雪时,初吻大自己二岁的绫仓聪子,这一幕让人难以忘怀。清显因为自己的自尊被聪子伤害而倔强不理对方,最终聪子答应了洞院宫治典王的求婚。婚约定下,清显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爱聪子,于是以公布情信为威胁与聪子频频幽会,最终导致聪子怀孕了,松枝侯爵不得不出面,帮助聪子前往大阪拿下小孩,聪子最后在月修寺出家为尼。清显最后想要与堕胎的聪子见面,遭到拒绝,在好友本多繁邦的帮助下依然无法得以实现见聪子一面的请求。于是在淡淡春雪飞舞时年仅二十岁的清显留下“在瀑布下再会”的遗言,回到东京两日后因肺炎而死去。 作者简介: 三岛由纪夫,日本小说家,剧作家,记者,电影制作人,电影演员,是日本战后文学的大师之一,不仅在日本文坛拥有高度声誉,在西方世界也有崇高的评价,甚至有人誉称他为“日本的海明威”,也是著作被翻译成英文等外国语版最多的当代作家。日本著名比较文学研究家千叶宣一认为三岛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齐名,是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之一。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金认为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译者简介: 文洁若,一位成绩卓著的学者,是中国个人翻译日文作品字数最多的翻译家。据统计,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她先后翻译了十四部长篇小说,十八部中篇小说,一百多篇短篇小说,共计八百余万字。日本的井上靖、川端康成、水上勉、三岛由纪夫等人的作品都是经她的翻译介绍给中国读者的。2000年8月,获“日本外务大臣表彰奖”;2002年11月,日本政府授予文洁若“勋四等瑞宝章”。2012年12月6日,被中国翻译协会授予“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荣誉称号。 三岛一生,写了那么多作品,干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又以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好像非常复杂,但其实很简单。三岛是为了文学生,为了文学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他的政治活动骨子里是文学的和为了文学的。研究三岛必须从文学出发,用文学的观点和文学的办法,任何非文学的方法都会曲解三岛。 ——莫言 三岛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齐名,是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之一 ——日本著名比较文学研究家千叶宣一 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金 三岛一生,写了那么多作品,干了那么多事情,最后又以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好像非常复杂,但其实很简单。三岛是为了文学生,为了文学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他的政治活动骨子里是文学的和为了文学的。研究三岛必须从文学出发,用文学的观点和文学的办法,任何非文学的方法都会曲解三岛。 ——莫言 三岛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齐名,是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之一 ——日本著名比较文学研究家千叶宣一 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金 一 在学校谈到日俄战争的话题,松枝清显便问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本多繁邦,是否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形。然而,繁邦的记忆也已经模糊,说脑海里只影影绰绰地留着到门外去观看提灯游行的印象。清显觉得,战争结束那年,二人都已十一岁,按说应该有个比较鲜明的记忆。同学们谈论起那时的情景来,尽管都是那么洋洋得意,其实也不过鹦鹉学舌,现趸现卖,用大人的话来装点个人虚无缥缈的记忆而已。 在松枝家族中,清显的两个叔父都是那时战死的。因此,奶奶至今还以两个儿子的名义领取遗族抚恤金,只是一直供在神龛上,没有使用。 也许正是出于这种原因,家里保存着的日俄战争相册中,有那么一张给清显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那张照片的标题是:《追悼得利寺一带的战死者》,摄于明治三十七年六月二十六日。 这张暗褐色的照片,同其他形形色色的战争照片比起来,格调大不一样,构图酷似绘画,数千名士兵活像是画中人物,安排十分得体,一块高耸在中央部位的白木墓碑,形成整个画面的重心。 远景是一座座平缓的山峦,弥漫着一片烟霭。左手山麓连着野地,从低到高徐缓地扩展开去,左手的远景同矮小的疏林一起消逝在黄尘弥漫的地平线上。再往右看,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缓缓向右侧升起的林带,中间望得见浑黄的天空。 前景中耸立着六棵高树,各自保持着均衡的间隔,看来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树的种类虽然看不清楚,却都是直溜溜的,梢头的群叶随风摇曳,呈现着一股悲壮的气氛。 原野扩展开去,尽头闪映着微弱的光,眼前是一片匍匐在地的荒草。 看上去,画面正中那白色木碑和白布翩翻的祭坛,以及上面的鲜花,都显得那么渺小。 此外,就都是士兵了,大概足有几千人。近景中的士兵都背着身子,头戴垂着白布的军帽,肩挎武装带,并未排成整齐的队列,一团一簇地垂着头。仅仅有左边角上的几个士兵,仿佛是文艺复兴时期绘画中的人物,把阴沉的面孔向着这边。再看,左侧近景中,无数士兵画了个巨大的半圆形,一直拥到原野的尽头。当然,人数众多无法识别每个人的模样,只是聚集在疏林中,远远地伸展开去而已。 无论是近景还是远景的士兵,仿佛都被一种奇异而阴郁的微光映照着,绑腿或长筒靴闪现着轮廓,低垂着的颈项和双肩也线条历历。这些景象,使得整个画面弥漫着难以言状的沉痛气氛。 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人们把一颗颗波浪般激荡的心献给了中央的小小白色祭坛、鲜花和墓碑。这个占满整个原野的巨大集团,宛若怀着莫大的哀思,徐缓地朝着中央部位聚缩,不啻是一个沉甸甸的巨大铁环…… 正是这张陈旧的暗褐色照片酿出的悲哀,仿佛是永无穷尽的。 清显那年十八岁。 他那颗纤弱的心,沉浸在悲伤和悒郁之中。然而,养育他的家庭,可以说对此并未发生过什么影响。 他的家坐落在涩谷区的高台地带,是一所宽绰的府邸。在这样的府邸中,要找出一个怀有他这种情感的人,是很难的。倘非父亲松枝侯爵对于自家在幕府末期尚属卑微的武士门第感到耻辱,而把年幼时的嫡出长子清显托养于公卿之家,清显就不会被培养成持有这种性格的青年了。 松枝侯爵的府邸,占据着涩谷区郊外的广阔地域,在十四万坪的地盘上真可以说楼阁群立,高甍竞挺。 主要建筑物虽说是日本式的,庭园的一隅却耸立着英国设计师建造的壮丽的西式楼房。据说,不必脱鞋便可进屋的,只有以大山元帅府为首的四家,其中之一便是松枝这座府邸了。 庭园的中心地带是一泓背靠红叶山的湖水,湖中央有座小岛。划船游弋,既可观赏萍蓬草开花,又可摘莼菜。坐在正房大客厅中或洋楼宴会厅内,又得以展望湖中佳景。 安置在岸边和岛上的灯笼,多及二百,岛上还挺立着三只铁铸的仙鹤,一只低头向下,两只仰望长天。 红叶山筑有瀑布的喷口,瀑布则叠成几重倾泻下来,沿着山腰,从石头桥下穿过,注入佐渡赤石暗处的瀑布潭中,同湖水汇成一体,季节来临,便滋润菖蒲的根部,绽开美丽的花朵。湖中垂钓,鲤鱼、鲫鱼都钓得到。侯爵每年两次允许郊游的小学生前来参观。 清显童年时代,曾经受到过下人的哄吓,很怕湖中的甲鱼。那还是祖父卧病的时候,蒙人赠送一百只,以资滋补。把它们放在湖中就繁殖起来了。下人们说过,手指头一旦被咬住,就没法挣脱了。 这里既有几处举行茶会的房间,又有台球室。 正房后面,有祖父亲手种植的扁柏林。这一带常常会挖到野山药。林间小径,一条通向后门,一条走上平缓的丘陵,就到了坐落在宽阔草坪中,家人称为“神殿”的家庙了。那里祭祀着祖父和两位叔叔。石阶、石灯笼和石牌坊,都是一般的造型,唯有石阶下面左右两侧,一般应放石狮子的地方,却安置着一对日俄战争中用的炮弹,上面涂了白漆。 比家庙地势稍低的地方,奉祀着“农神”,前面是一座十分美观的藤萝架。 祖父的忌日是五月末,每当全家聚集在这里祭祀他,藤萝总是繁花正茂。女人们往往避开日晒,待在藤萝架下。这时,她们比平日更仔细地化了妆,那一张张白白的脸,在藤萝花色的掩映之下,看上去仿佛是笼罩着一层优雅的死之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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