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因工匠地位低微,很多无良雇主会对其肆意欺压,克扣工钱,当他们感到深深不忿时便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在屋内埋藏一些称之为“镇物”的物品,用于诅咒屋主。《失落的桃符》是以“木工厌胜术”为题材,讲述了老实本分的木匠小陈跟着师父及两位师兄在大城市做工期间,被无良房主克扣两人工钱,大肆辱骂,一气之下师父使用“木工厌胜术”,想以此要挟房主归还工钱,却不料中途遭旧敌揭发…… 两个人的工钱,让小陈师徒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纷争。恶狗成精、冤家路窄、门派对峙。而一直觊觎小师妹的二师兄见师父将女儿嫁给小陈后,因爱生恨,背信弃义,兄弟反目,投奔仇敌,与其狼狈为奸,欺诈房主,设局坑害小陈师徒,最终将师父推到生死边缘——却不知这其中暗藏天机…… 作者简介: 作者御风楼主人:出生相术世家,悬疑作者人气榜首位,中国最具潜力的悬疑作家,擅长玄学、悬疑等题材的创作。凭借《麻衣世家》走进千万读者视线,并包揽当年各大悬疑文学榜单冠军,当之无愧的新生代悬疑类作家。 目录: 第1章寻目 第4章厌胜之术 第7章冤家路窄 第12章木匠人的下算 第13章床头柜里的木偶 第15章求官术 第17章师门叛徒 第19章淫乱木偶 第20章联手做局 第23章千年骗术 第25章破财车与烧心灯 第26章丁兰尺 第27章狱神照门 第28章局中局 第29章扎木偶,浇草人第1章寻目 第4章厌胜之术 第7章冤家路窄 第12章木匠人的下算 第13章床头柜里的木偶 第15章求官术 第17章师门叛徒 第19章淫乱木偶 第20章联手做局 第23章千年骗术 第25章破财车与烧心灯 第26章丁兰尺 第27章狱神照门 第28章局中局 第29章扎木偶,浇草人 第30章无有顾虑,无有恐怖 第32章虚惊一场 第33章枕头芯里的回背宠 第34章欲求不满 第36章死灵咒 第37章水漫金山 第38章淫秃驴 第39章狭路遇仇人 第40章口若悬河 第44章木匠出身的亿万富翁 第47章蟹壳烟,黑狗血 第48章招鼠术和生蝇术 第50章夕阳下的殷红 第51章木郎,木郎,远去他方 尾声《厌胜经》中的第一术 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师父做装修工八年了。 我还有两个师兄,我们师徒四个人,整天蹲在建材市场附近的路口、街道上,摆着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贴瓷砖、刷漆、封阳台、砸墙”等字眼,等着装修房子的主家来挑选我们。 入行八年,前前后后,我已经记不清楚装修过多少房子,每天都有高楼平地而起,每天都有房屋轰然坍塌,就像出生和死亡,花开花谢,周而复始。 我们也接触过很多主家,但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今天这一家这么过分的。 大师兄在正装修的卫生间里撒了一泡尿,恰好被来视察装修进度的主家看见,惹了大祸。 主家阴沉着脸骂我们:“老子还没有住进来,你们就撒了一泡尿,成心让老子臊气!扣掉你们两个工的钱!”我们统共就四个人,因为一泡尿,就被扣掉两个人的工钱,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师父五十六岁的人了,我遇见他时就老实巴交,从来不跟人争吵,他觍着脸赔笑着说:“东家,你也知道这小区里的房子刚交手,你这房子在小区最里面的楼,六层高,没有电梯,就小区门口有个公共厕所,来回一趟爬上爬下,跑去跑回要半个钟头,人有三急,有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在屋里解决的,不是有心的…… 这卫生间还没有装修,我这大徒弟撒尿,也是尿到了下水管子里,就算是我们不对,您扣我们一天工钱得了,一下子扣掉两个人的所有工钱,我们差不多等于白干了啊。我们也是卖个苦力,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主家一听这话,挺着大肚子,伸出手指头,捣在师父脸上:“你尿老子家里,还有理了!你看看这地上,尿了多大一摊,隔八丈远都能闻见尿臊气!妈的!你卖力气是你愿意,老子逼着你了?”看着这满脸流油的大胖子一口一句“老子”,我实在是忍不住,便说:“别的装修队也是这么干的!你去打听打听,谁没在屋里撒过尿?”“别人尿,你也尿?”主家又朝我喷起了唾沫星子,说,“别人还去死呢,你怎么不去死!”大师兄说:“就我一个人尿,为啥扣两个人的工钱?”“你尿,扣你的!你师父没管好你,也扣你师父的!”主家骂道,“不愿意干,就收拾收拾东西滚蛋!钱老子一分也不给!你们这号人,马路牙子上到处都是,扔块砖头砸死一群,妈的!干不干?”二师兄为人阴狠,不擅长言辞,憋着气听了半天,早已经是脸红脖子粗,听到最后,蹿出来就要上手打那主家,师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二师兄,大师兄也赶紧拉住,那主家吓了一跳,然后又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打老子?来,来,来!照这里打!打死老子!老子叫110过来看着你打!”主家歪着头,往前拱,一副无赖相,手插进口袋里摸索着,像要掏手机。 师父骂了二师兄两句,又赶紧劝住主家,说:“东家,东家,我们干!你扣吧,扣两个工的钱,我们认了!”“不是要打老子吗?”主家瞪着眼说。 “哪敢!哪敢!”师父用指头戳着二师兄的头,说:“他就是个二杆子,我骂他了,您别和他置气。”“能管好不?”“能!”“妈的!”主家解气了,丢下一句“给老子好好干”,扬长而去。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都气懵了,一个劲儿地埋怨师父窝囊,师父也不吭声,坐在地上只是抽烟。 晌午,娇娇来送饭,我们谁都没有吃得下。 娇娇是师父的闺女,她娘死得早,是被师父一把拉扯大的。 师父家里穷,娇娇到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常常在工地上干活。 娇娇发育得好,越大越好看,工地上男人多,总惹麻烦,师父是不爱惹事的主,也就不让她到工地上干活了。 每到一个地方,师父租一个房子,分成两处,我们四个男人睡一处,娇娇睡一处,我们打工,她做饭。 一般都是我们回去吃,今天实在是太气了,干活都没劲儿,谁也没想回去吃饭,娇娇等久了,就自己送来了。 看见我们都哭丧着脸,娇娇问我是咋回事,我把上午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娇娇也气愤,但气愤归气愤,活儿还得干。 我们已经忙了四十多天了,眼看再有三四天都能交工,这个时候要是赌气走了,一个子儿也不落,那这一个多月,就真算是白干了,接下来连饭都吃不上了。 “我弄死他!”二师兄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死胖子,太他妈的欺负人了!”二师兄以前因为打架,用钢筋把人的腿给敲折了,住了三年大牢才放出来,进了工地,遇见了师父,愿意跟着师父学手艺,师父人好,就收下了他。但他的性子还是一直没改,胆大妄为,动不动就要弄死人,还好师父能管住他,这才没再进号子。 大师兄油滑,坏点子多,他说:“咱们把下水管子给他糊住,装上马桶,拿了工钱以后就走!让他以后屙屎、尿尿都下不去。”听大师兄说得这么损,我和娇娇都笑了起来,只有二师兄没吭声,师父吐了个烟圈,说:“好好干吧,别一分钱都拿不到了,那咱们可就真是要吃风屙沫儿了。”娇娇走后,一下午我们都无精打采的,晚上放工回去吃完饭,我是连觉都睡不踏实。 迷迷糊糊到半夜,睡梦中,我突然觉得像是有人在晃我。 我一个激灵醒了,睁眼一看,黑灯瞎火的,师父的脸凑在眼前。 “别吭气儿。”师父压低了声音,说,“你起来,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动静小点。”我不知道师父要干什么,但是师父的话,我从来都听。我点了点头,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都睡得正香——我们睡的是通铺——便摸索着,悄悄把衣服穿好,下了床。 师父已经去了外头等着,我出去以后,师父递给我个手电筒,我接着,看见他手里还有一个玻璃瓶子,是那种小的水果罐头瓶子,两寸来高,茶杯粗细,里面还装着液体,黄渣渣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便问:“师父,咱们干什么去?”师父说:“我见有人往垃圾山上扔了只死猫,你跟我去找找。”我们租的是城中村的廉价房子,附近有个垃圾山,天天有车来运垃圾,附近的村民也总在那里丢死猪、死狗、死鸭、死鸡、死猫什么的。 这大半夜的,师父叫我起来去找死猫,我有点懵:“去找死猫干什么?”师父看了看我,说:“有用。”我还是不懂:“有什么用?”我这个人比较轴,遇见什么事儿,做什么事儿之前,非要弄清楚不可,师父也知道我的秉性,他拿出一根烟,点燃了,先吸了一口,然后说:“抠掉眼珠子,泡上药水,砌到主家卧室靠床的墙里头。”我吓了一跳,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师父,说:“师父,你没事吧?”师父说:“我没事,也不是说着玩的。”我看着师父,烟头在夜里一亮一亮,映衬着师父的脸有些和平常不一样。 师父几乎从来都不开玩笑,和蔼而严肃。 师父也从来都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没做过什么坏事,这大半夜去找死猫,然后抠出眼珠子,砌到主家卧室的墙里——这实在不是师父平时的作风。 我嚅嗫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师父的烟已经抽完了,他丢了烟头,仰脸看了看夜色,说:“走吧,再磨蹭就晚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路上我再给你说。”师父这么说,我也只好跟着走了。 “三个徒弟,只有你的心眼实诚,人品也好。”师父走着,开了口,“老大油滑,一肚子坏水。老二太狠,生性刻薄。所以我不叫他们俩,这事儿不能让他们俩知道。”“咱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我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师父说:“那个主家太欺负人了,一泡尿尿掉俩人四十多天的工钱,心太黑,我要他过得不安生。”“是太欺负人了!”我也愤愤不平,说,“那在他们家卧室的墙里砌死猫的眼珠子,能有什么用?”师父说:“三百六十行,行行有下算。咱们的祖师爷是鲁班,祖师爷教了咱们吃饭的手艺,也教了咱们不受欺负的手段,把泡在药水里的死猫眼砌进墙里,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一个手段。床的一头靠着墙,那个主家睡觉的时候头也顶着墙,他就天天夜里睡不着。”我越发好奇:“为什么?”“他只要睡着,就会做噩梦。”师父幽幽地说,“梦见有一双眼盯着他看,一双死猫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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