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可以做多少年? ——14年。 人生,有几个14年? --- 这本书完成于1991年夏,是年我16岁。到今天出版,中间隔着漫长的14年。 说是漫长,却又觉弹指而过。昔年的纯真容颜,如今已是“尘满面”。 一入红尘岁月催。 犹记得当年梦破时旧作《拂霓裳》:又无眠,卧听霜风卷布帘。寒浸浸,冷云渺淡月孤纤。夜长思正乱,霜辉客意添。念婵娟,应似我,愁老少年颜。非池中物,又争奈,少机缘。卞和空怀璧,毛氏显锋难,到他年,再回首,应是泪满衫。 如今梦圆了。再回首,才惊觉,原来此时的心境,和十四年前的预料完全相符——果然是泪满衫。 我本出身寒门,家有兄妹三个,我是老三。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收入微薄。我自幼随二叔父生长。我天生对文字敏感,会写字即会作文,连繁体古文,也似乎无师自通,上初中时,就能捧着旧版繁体文言文看得废寝忘食。那时,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当一名作家,写尽人生百态。因为我是一个悲观的乐天派。人生苦短,我希望能沉浸在文学的梦里,用笔将“一辈子”演绎成“几辈子”。 这本武侠小说是我的处女作。我从十一岁起迷恋上武侠小说,到十四岁时,自觉中武侠小说的“毒”已很深,惟一的“解药”就是自己也创作武侠小说。 作者简介: 冷香暗渡,原名李亚玲,1975年生,现任成都商报记者。自幼好文,十四岁开始长篇小说创作。十六岁完成七十二万字武侠小说《潇潇雨飞花溅泪》。后从事新闻工作十年。著有长篇小说《最后一页》、《如是我闻之挣扎》。 目录: 自序 第一章花落,人亡 第二章初会 第三章孽缘 第四章圣地 第五章幻月宫主 第六章秘事 第七章扑朔迷离 第八章庐山真面目 第九章夜探 第十章偷窥 第十一章暗许 第十二章订盟 第十三章太公钓鱼 第十四章严父自序 第一章花落,人亡 第二章初会 第三章孽缘 第四章圣地 第五章幻月宫主 第六章秘事 第七章扑朔迷离 第八章庐山真面目 第九章夜探 第十章偷窥 第十一章暗许 第十二章订盟 第十三章太公钓鱼 第十四章严父 第十五章受诬 第十六章救敌 第十七章蜜蜂 第十八章遇袭 第十九章查奸 第二十章阴谋 第二十一章同根相煎 第二十二章祸不单行 第二十三章多情空余恨 第二十三章多情空余恨(下) 第二十四章七步之难 第二十四章七步之难(下) 第二十五章生死约定 第二十六章前尘往事 第二十七章真相大白楔子花落,人亡 月光如水,梅影似雪。 虽已三月,梅谷断魂崖边却仍积雪未化。梅花开得正艳,红的似血,白的赛雪。一枝枝一树树暗吐奇香。月色映着清冷的雪光,使本就少人问津的断魂崖更幽静无比。 一株老梅下却立着位双十年华的少妇。白衣如雪,秀发如云,手攀花枝静静伫立,恰似一枝梅花,而真的梅花却黯然失色。 如此佳人为何孤身一人立在这荒凉之地?她莫非在等人?她那双柔情似水的眼中,满含凄凉、幽怨之意。一阵山风,吹散了她的秀发,也吹散了地上的梅影。 月光下终于又现一人影,远远向崖顶奔来。忽然,一块巨石后跳出一个蒙面人,挡住了来人去路:"阿福,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福一惊,随即又喜道:"哦,是--"来人袖中突然滑出一柄短剑,剑光一闪,一串血珠溅落。阿福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眼中露出惊恐痛楚与不解之意。喉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蒙面人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只缓缓取出一方雪白丝巾,轻拭剑上血痕。阿福渐渐不动。蒙面人从他身上搜出一个小檀木盒,盒中装着一枚碧玉簪和一封信。蒙面人拆开信,目光闪动,一面看一面冷笑。月光照在淡蓝色的信笺上,反映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信上之字刚劲飘逸,字字力透纸背,显见写信人当时的激动与焦虑:"秋烟吾爱妻:吾非无情无义之徒,怎奈家母苦苦相逼?吾知汝已有孩儿,而吾却被迫娶令师姊为妻。吾可遥知汝此时之痛苦,吾心更不胜伤悲,泪珠与笔墨齐下。吾虽不能娶汝,但誓不负汝。令师姊也与令师兄悄订鸳盟,下嫁与吾也乃令师所逼。吾已与其暗订盟约,假作夫妻,夜不同床,惟待来日再与汝重续旧梦。时紧矣,言未尽而不得不搁笔,想吾枉为七尺男儿,婚姻之事却不得自主,实谓无能,呜呼,吾心之悲,岂在汝之下?汝能谅否?今宵之约吾难以脱身,下月十五吾将在老地方相候,惟派心腹阿福送此信与玉簪一枚,聊表吾心。明匆匆草于书房。" 来人冷笑一声,将信点燃,化为灰烬。提起阿福尸身抛下万丈高崖,又捧起积雪将地上血痕掩过,这才转身向崖顶奔去。一只手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信来,赫然竟也是淡蓝色的,同方才那封一般无二-- 不久,武林第一美人叶秋烟失足坠崖的消息便在江湖上传开。世人议论纷纷,无人知其原因。除了,那黑衣蒙面人,还有那断魂崖上陆续凋零的梅花-- 第一章初会 十七年后。 初春,江南。草长莺飞,鸟语满天。红花绿草相映生辉,并不因社景萧条而黯然失色,反似比往年妩媚娇艳了许多。草木,必竟都是无情物。 梅谷外山。正值上午,轻纱般的薄雾已然褪尽,青山绝美的肌肤展现阳光下。林中不时传来三两声鸟叫,使得整个梅谷更幽静无比。被绿树环绕掩映的一所农舍,却斜伸出一根细长的竹杆,挑着一个斗大的"酒"字,枯竹编成的竹篱旁盛开着一两朵猩红的花。 上午,人们都在地里春耕,这偏僻的小酒家,又有谁会光顾?老掌柜见生意清冷,正把手笼在袖里,坐在柜台前打盹。 "得,得得--"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老掌柜睁开惺松的睡眼,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雪衣少年骑着匹白马在店前停了下来。老掌柜的眼立刻瞪得老大:天,这是谁家少年? 少年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腰坠蓝田玉,发别碧玉簪,浓眉下一双大眼清澈而明亮,一袭白衫随风轻动。他将马拴在店前槐树上,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老掌柜只觉这四周的山光水色俱被这少年的风采给比了下去,不由瞧得痴了。少年含笑道:"老伯,来一壶好酒,几碟下酒的好菜。" 老掌柜回过神来,慌忙道:"公子快请坐,片刻就好。"回头向店内叫道:"小红,拿好酒、好菜来。"店内有人脆脆应了一声:"哎,就来。"布帘一掀,走出一位身着粉红色衣裙的少女,虽说不上美丽,眉间那几分清秀之色倒也惹人怜爱。江南女子果然名不虚传,连普通农家女儿都是如此秀丽。小红低头抹桌,暗中将一双杏眼偷偷打量那少年。一瞥之下,两朵红云顿时悄悄飞落粉腮。 "得,得得--"又是几匹马风一般驰来。四个黑衣大汉大步闯进,腰间俱都悬着鼓鼓的皮囊,杀气腾腾,一言不发地盯着那神色自若的少年。山雨欲来风满楼。老掌柜胆怯地畏缩在店角,惊恐打量这来意不善的客人,既不敢招呼,更不敢赶他们走。 门帘又掀开了,小红端着几碟野味和一壶酒低头向那少年走去,并未注意到店门口的不速之客。为首那人一脸轻浮,向前冲去与小红一撞。小红惊呼一声,手中木盘立刻飞出。少年手腕忽地翻出,一接一送,顺着那木盘飞来的力势将其平稳地放在桌上。姿势美妙、干净俐落。小红呆了一呆,飞也似地躲进店里。 少年取出酒菜,细嚼慢咽,旁若无人。四个大汉见此情形,相互对望一眼,面露喜色。为首之人粗声叫道:"快拿酒来!"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朝柜台上一按,那银子顿时陷入桌面。老掌柜半边身子都软了,哪还敢动? 少年头也不回,左手往身后柜台上轻轻一拍,再屈指一弹,那银子猛地弹起,闪电般击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惊,身子一侧,堪堪避过。少年笑道:"四位一路护送在下,想必早已饥渴难当,何不也过来喝上两杯?"黑衣人阴阴一笑:"公子竟然喜欢喝酒,不妨多喝两杯,咱弟兄几个就不奉陪了。"一挥手,四人顿时走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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