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谁不老,问谁长生?除非做鬼,可鬼也想变成人!为自己爱的人,变成人!为自己爱的人,变成个人!”被爱情背叛而抱箱沉江的杜十娘,其灵魂难以安息,六百年,江畔徘徊,附于宝儿体内,前世的李甲、柳遇春、孙富、徐素素,今世你们又变成了谁,又是一个轮回的爱恨情仇,因果循环。终究,“不再回首。而,每一个,无论大小,需活着,直面这尘世的暖、热、寒、冷、以及爱情和遗忘。” 我又回来了,一身白骨,一箱珠玉,站在沙滩上,身边躺着刚刚让我从水中捞起的女子,她已无气息,我救迟了她。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六百年了,我日日在水里将那城窥望,看它日异繁华。我是一只鬼,除了夜里看城,白天便在水下打开我的百宝箱,一粒粒的看那些珠宝,翡翠、玛瑙、猫儿眼……聚敛了我一生的时光。我知道鬼要这东西是无有用的,但我…… 作者简介: 玻璃唇:七十年代生人,毕业于理工院校,上大学读食品专业,曾在某啤酒厂任技术科科长,现在在某企业研究啤酒酿造。2002年上网,陆续与传统媒、时尚杂志合作,在《佛山文艺》、《爱人》、《女友》、《言情时代》等刊杂志上发表文章数篇,以文笔华丽妖艳著称,曾用笔名西门秋我又回来了,一身白骨,一箱珠玉,站在沙滩上,身边躺着刚刚让我从水中捞起的女子,她已无气息,我救迟了她。 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六百年了,我日日在水里将那城窥望,看它日异繁华。 我是一只鬼,除了夜里看城,白天便在水下打开我的百宝箱,一粒粒的看那些珠宝,翡 翠、玛瑙、猫儿眼……聚敛了我一生的时光。 我知道鬼要这东西是无有用的,但我舍不得丢了它,那些珠宝里有我一世的历史,阅人无数,终还是读不懂一个男人,他叫李甲。 六百年了,华服己蚀,肉体不在,我只是一具白骨,却不肯转世,不肯投胎,不肯开始另外的一生一世,因为我怕。 是啊,我怕,为了鬼我仍怕,怕另外的转世的人生,再为女人,再遇到男人如李甲。 于是我宁肯在水底看着自己的肉体,那曾经迷惑过无数男人的肉体,被鱼虾一点点吞噬,也不去孟婆那儿喝一口汤。鬼差抓我,苦苦哀求,拿珠玉贿赂他,他大声斥我:杜十娘,你不可上岸做怪,不可水底做冤鬼兴风做浪,可能应了我? 忙一一应他,他便放了我。 伸出白骨粼粼的五指,这女子的皮肤好滑,一如当年的我。 可惜死了,一缕芳魂,在我刚拉她出水面的时候,便离了肉身,我紧唤慢唤叫不住她。 咦,想问她为何投江?可也是男人负了她?却是问不着,那魂儿急着贪恋另一世的浮华。 不救也罢。 月华如舞台的灯光,把我的白骨印在沙上,一根一根,实是丑陋的可怕,还是进水里罢,水下我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宝儿,宝儿,宝儿…… 是男人在唤她。 唤声如狼嚎,显是受了伤。不禁胸骨一痛,那里无心,但骨头会痛,我坠水时,李甲不曾这样唤我。 忙拉那女子尸身至石后匿藏,看看那男人是何等模样。 剑眉、星目、红唇、肤微黑,身形高大,显然是一个潇洒英武的少年郎。 宝儿,宝儿,宝儿…… 他身后随了一群的人,也是大声的唤,召魂一样。 别人声线焦灼,独他忧伤。我在石后看他,可是负了心,做戏给人看,才故意弄得这等慌张? 男人的情,不能听言语,看表面,需剥开了心,才能弄得清真假。 这是李甲送我的课业,六百年了,我反反复复研究它。 我想看看这男人的忧伤是真是假。 人群渐远,我看着那女子的肉身,边用十根白骨手指轻轻的揭她的皮,边喃喃的问她,为什么死呢?过了六百年,你为何还要学我? 她不回答。 皮落了下来,月光下好生精致,绢纱一样。我撑起来,抖落,展开,穿衣一般披在身上,真是一件好皮囊 我不由的临水照影,现在水波里不再是一具骨架,它己丰满,曲线玲珑,肢体婀娜。 宝儿、宝儿、宝儿…… 唤的人又回了来。我忙把那无皮的肉身扔下了江,且穿上她的衣裳。 这衣裳好生奇怪,我穿着不太舒畅。肩紧,领硬,银灰色,是当下世上叫的什么职业装。那若我那时穿的衣裙,织锦缀花,行时生香,坐时也生香。 那男人见我立在水边,忙跑了来,一把拥住,宝儿,我可找到了你。 泪水一粒粒落下,打湿了衣裳,我的骨头也被敲的生痛。难道六百年后男人的眼泪也增加了份量? 我不曾拥他,我的怀里抱着百宝箱。 他又道,宝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原谅他什么?原是不知首尾,怎么原谅?我惟有看他,不说话。 他说,宝儿,你好凉,我送你回家。 我站着不动,家?家在什么地方? 众人过来,一阵劝说,皆劝我与遇春回家。 遇春?六百年前,李甲倒有个知情知义的朋友,也叫遇春的,可就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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