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国恐怖小说第一人”之称的周德东,全力为《夜故事》丛书主笔,将其最新恐怖小说发表在丛书上。同时,他开始了“周德东惊悚万里行”。他奔赴全国各地,走访有恐怖传闻之地,亲自体验、考察,并写成“纪实体恐怖故事”,《夜故事》是这一系列作品的唯一指定纸质载体。“周德东惊悚万里行”第一站是陕西,陕西是人类先祖的发源地之一。那片土地下布满古墓,沉睡着千古帝王,我们的祖先。他在那个充满鬼神传说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什么?小说都是虚构的,真实使周德东的故事具有了震撼人心的恐怖力量。 目录: “周德东惊悚万里行”·纪实体恐怖故事 陕西·古墓魂飞 “周德东惊悚万里行”·花絮 拉风万里行 “周德东惊悚万里行”·纪实休恐怖事 因为勇敢,所以宝贝 周德东最新恐怖小说 色戒 草帽 恐怖经典·插图版 纸人 抢鲜看·恐怖电影 停止心跳 周德东美文 一里路等于一卷书陕西·古墓魂飞 1、古怪的梦 2007年10月27日,礼拜六。 这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一个人睡在编辑部里,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很多很多年了,我每次做梦都是鲜花绿草,莺歌燕舞,没做过一次噩梦。可是,这一天却打破了惯例。 我梦见,一个陌生人在QQ上邀请我去做客。我不知此人是男是女,年龄大小、长相丑俊、性格善恶,糊里糊涂就去了。那地方好像十分遥远,我到达目的地之后,天已经黑了,举目四望,没看见一座房舍,只见一片荒山野岭,生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都干枯了,满地黑洞洞的窟窿。 我自言自语道:“人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些密匝匝的窟窿里传出男女老少的声音:“都在地下呢!” 我打了个冷战,一下醒过来。 2、鬼怪传闻 10月1日,媒体公布了“周德东惊悚万里行”计划,并向广大读者征集恐怖线索: 周德东将用一年时间,奔赴全国各地,走访有恐怖传闻之地,亲自体验、考察,写成“纪实体恐怖故事”,除了在新浪读书频道收费阅读,只在《夜故事》上连载。实况录像将在电视和网络上定期播出。如果你所在的城市,哪座房屋,哪片墓地,哪条街道,哪家医院,哪座宿舍楼……有闹鬼的传闻,请告诉我们。我们将从网友提供的线索中选出一些影响大的诡怪场所,作为“周德东惊悚万里行”的探秘目标…… 不到一个月,我们收到了数百份线报。 有人说:上海徐家汇太平洋百货,解放前是个育婴堂,曾经死掉过很多婴儿。太平洋百货刚刚造好的时候,保安晚上总听见有小孩在哭,可是,楼上楼下四处寻找,并没有发现什么小孩。后来,请风水先生看了看,说是不干净,破解之法就是天天放同一首歌——《宝贝对不起》…… 有人说:菜市口是北京七大邪地之一。早年间,菜市口是著名的刑场,附近有一家裁缝铺子,生意很兴隆。这一年夏天,菜市口有个乱党被斩首。当天晚上,裁缝铺掌柜的睡到半夜突然醒了,隐约看到屋里有人走动,他以为来贼了,吓得一动不敢动。这个贼摸索了一会儿,终于离开,还懂事地把门轻轻关上了。掌柜的爬起来看了看,发现针线笸箩不见了。白天,他跟邻居去刑场看热闹,一下就傻了:那个昨天被斩首的人,脑袋和身子竟然连在了一起!他的脖子上有一串细细的线痕,旁边就扔着裁缝铺的笸箩! 有人说:广州荔湾广场动工时,曾经挖出八口棺材,棺材虽然破旧,木钉却崭新,并刻有奇异花纹。据说这些没有任何身份标志的尸首乃是镇邪的,他们被挖走之后,就必须再死够八个人。果然,荔湾广场接二连三发生自杀或他杀事件…… 除此,还有沈阳鬼楼,青岛鬼屋,济南市某博物馆,南京龙脖子路,杭州孔雀楼,香港高街,鬼城丰都某村,天津某报社大厦…… 实际上,很多恐怖传闻都是故事,我将一一破解。 眼下,不知为什么,我更在意昨夜那个古怪的梦。我觉得有人在冥冥之中对我暗示什么。 上班之后,我对助理季风说:“你看看,有没有人在QQ上提供恐怖线索。” 季风说:“恐怖线索不是都发到电子信箱里吗?” 我说:“今天可能有人破例。” 3、蹊跷的线报 我有三个QQ,200826414,611965512,596184414。平时基本都是由季风管理。 每天登录,都会有数百人加好友,数百人留言。季风把QQ打开之后,电脑“啪啦啪啦”响成一团,令人担心随时会死机。 两个多钟头过后,她看完了全部的留言。 她看了看我说:“没有。” 我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登录了我个人的QQ——434662464。除了几个最贴近的人,没人知道这个QQ号码。 登录之后,有一个陌生人加好友,留言是:“恐怖线索”。我通过了。 几分钟之后,对方发来了这样一些文字: 周老师,我叫刘明久,是您的读者,目前就读于延安大学。我是陕北延长县门沟村人,从小在窑洞里长大。我们村四周的荒山上,都是战国至秦汉年间的古墓。小时候,我经常听说电闪雷鸣的日子,那些荒山野岭上会传来将士的交战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但是,我从来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不太相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贫穷的村民发现地下有宝藏,于是他们带着铁锥、洛阳铲、撬棍、绳子,疯狂地盗墓。 前不久,延安市公安局宝塔分局警方抓了25个人,你在网上可以查到这个消息。这些盗墓的农民除了具有丰富的文物知识和经验外,还有人自制了详尽的“古墓遗址分布手册”,有些遗址甚至精确到“某村以南50米”。尽管抓了人,盗墓者依然猖獗,如今,我家四周山上已经是百孔千疮,满目疮痍,无数墓洞令人触目惊心,到处都是破碎的陶片,还有两千年前的尸骨。 离我家不远的一户农民,姓张,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张古墓路线图,里面还有殉葬品清单。最诱人的是一个卧虎镇墓兽,还有180尊铜俑,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张某按照图示,带着婆姨在北山上找到了这处古墓,发现已经被人挖掘,他钻进去探视,再也没有出来。 同村一个姓蔡的农民不信邪,而且发财心切,带着表弟去了那处神秘古墓,他钻进去之后,同样有去无回。 我没想到,这个恐怖事件会波及我的家族——十天前,我二爸怀着侥幸心理,带着绳索、蜡烛、糯米(防尸毒),半夜偷偷爬上了北山。二妈劝他他不听,他认为张某和蔡某是中了毒气,现在墓室已经被掘开三十余天,毒气肯定散尽了。结果,他也没有从那个墓室里爬出来。 二爸出事之后,我回了一趟家,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在传说这个恐怖的墓洞,并且在它旁边的树上系了一块白布,警示大家都不要接近。 有人半夜经过北山的时候,竟然看到那些墓洞里冒出烟雾,影影绰绰还有长袍马褂的古代人,拎着纸灯笼,在荒山野岭上忽隐忽现…… 我没有亲眼看到,绝不相信。三天前,也就是我离开村子的前一天夜里,我在梦中被大风刮醒,看到窗户外面有个纸灯笼在晃动,一下就坐起来,喊了一声:“谁!” 窗外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山上的。” 我诧异地说:“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人啊。” 对方说:“都在地下呢!你们上来过很多人做客,我们也下来走走。山上山下的,我们应该多走动呢。” 我越想越不对头,披上衣服,拿着羊铲追出去,却不见一个人影儿,只看到地上有一根人的腿骨…… 我在网上看到您要采风万里行,正在向读者征集恐怖线索,很希望您能来陕西一趟(您可以住在我家里)。我相信,村里的人会告诉您更多的事情! 学生刘明久 我们合作单位的负责人都知道,当时我们已经决定第一站去丰都鬼城,但是我临时改变了计划。 只有一个原因:这名学生讲述的经历中,有一句很阴森的话,我蹊跷地梦见过——都在地下呢! 2007年11月11日,我在新浪总部开完新闻发布会,对司机郝师傅说:“去陕北。出发!” 4、阴森之路 下午,“周德东惊悚万里行”采风车离开北京,驶上了京石高速路。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车风驰电掣,很快就慢了下来。高速路上能见度很低,弥漫着烟雾,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接近石家庄时,一辆巨大的卡车翻成了三四段,狂堵了数个钟头。东晶小声说:“这天气好像在阻止我们……” 我朝她笑了笑,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半夜时分,我们终于驶进了太原城。 次早,我们继续奔赴陕西。 路过一个小县城时,正巧看到一户人家出殡,白衣白裤白巾白幡,粗细乐班,各种纸扎,场面浩浩荡荡。摄像师钟毅打开车窗,端起机器刚刚拍摄几秒钟,就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车窗外死死瞪着他。此人扛着孝棍,看来是死者的儿子。钟毅赶紧把机器收了起来。 抵达西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墙之上灯火通明。我曾经在西安工作,那些年,陕西的老太阳对我同样很关照。不过,它的变化太大了,我已经认不出它了。郝师傅是北京人,他更不熟悉当地的路况,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街道上四处乱窜,终于住进了省政府旁边的一家宾馆。 第二天上午,祝天抒到了,我们在宾馆茶楼见了面。 她是我的热心读者,现役军人,有幸成为西安的“勇敢宝贝”。就是这个21岁的女孩,将跟我一起去陕北古墓体验另一种神秘生活。 过去,我只见过祝天抒报名的照片,酷酷的风格,很适合跳街舞。而她本人给我的感觉更清纯,有一股军人雷厉风行的劲头。 坐下之后,我问她:“我们要去的地方,到处都是古墓,你怕吗?” 她说:“不怕,我感觉就像去古人家里做客一样。” 这句话说得我浑身一冷——“做客”两个字,又跟我做的那个怪梦,还有刘明久讲述的那次离奇经历呼应上了。 接着,季风向祝天抒介绍了一下相关情况,我们就上车出发了。 我们离那个恐怖的北山,那个吃人的墓室,那些诡异的传说,越来越近了。 在车上,祝天抒说:“大二的时候,我和同学在钟楼附近逛街,看见灰色的云朵后面有一个像盘子的物体。当时我以为是旋转餐厅,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我很快就想到,西安钟楼附近不可以有过高的建筑物,于是赶快抬头再看,它已经不见了……我发誓我看到的是UFO!” 我笑了笑说:“你跟我在古墓里度过一夜之后,UFO就变成小菜一碟了。” 窗外,天色阴郁。 我曾经对季风和东晶说,你们去看看陕北的天,蓝得就像童话。可是,从我们出发开始,天就没有放过晴。也许,她们没有这个眼福了。 我仰头望着大朵大朵的乌云,从中看出了古墓的形状,嗅出了死亡的气息。 5、寻找古墓 到达延安之后,我们住进了石窑宾馆。 冷雨稀稀拉拉地掉下来,不过很快就停了。举头看天,大朵大朵的乌云不见了,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天本来就是这种颜色,那曾经湛蓝的天,似乎被替换掉了。 第二天,我们驾车继续朝北推进。 在延安县境内,由于一列火车和一辆汽车相撞,我们直到天黑才进入李渠镇。寻了一家宾馆,把其他人留下来,我和祝天抒乘车进入山区。 土路,汽车开始颠簸。 四周黑咕隆咚,都是连绵起伏的荒山,有的地方裸露着贫瘠的黄土,有的地方突兀地冒出来一丛丛黑糊糊的植物,看上去疤疤瘌瘌。只有眯眼仔细看才能发现,半山腰上偶尔有一两户人家,亮着幽暗的灯。 拐了一个弯,车突然灭火了,世界一下安静下来。 我说:“天抒,你看,那里有一户人家!” 祝天抒看了半天,终于捕捉到了那团弱弱的光亮,她冷静地问:“那是……人家吗?” 我拽开金杯车的门,一股寒风就灌了进来,我说:“走,我们去问问路。” 她跳下车,警觉地向四下望了望,然后走上来,握住了我的手。 天很冷,我穿着一件军绿色棉袄,她只穿着毛衣。老话说,十层单比不上一层棉。不过,她抓住我的手,并不是因为冷。在如此陌生的荒山野岭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到处都埋葬着尸骨……别说一个女孩,我的心里也缺乏安全感。 我们走近了山路旁的那户人家。一座矮趴趴的房子,破旧不堪,窗子挡着玻璃和塑料,透出幽幽的光。我敲了敲门,用我掌握的半吊子陕西口音大声问:“师傅,门沟村怎么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妇女露出脑袋,警觉地看了我们一眼,又把门关上了。我面对闭门羹愣了愣,只好拉着祝天抒离开。 郝师傅已经把车发动了,我们钻进去,继续朝山里开。 祝天抒一直静静地观望窗外,她的身体在微微抖动。实际上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我要把棉袄脱给她,她不要,我就抱住了她的肩,想调和一下压抑的气氛,就说:“你在媒体上见到的周德东和我本人有什么不同?” 她转头看了看我,说:“你比照片还瘦。” 我说:“不过你别怕,我也服过役。如果遇到危险,你先撤,因为我退伍的时候只是一名上士,而你现在已经是中尉了。” 沿着凸凹不平的山路,我们的车行驶了半个多钟头,前面惨白的车灯里,终于出现了一个活人,他很瘦小,吃力地朝上走。 我吩咐郝师傅停了车,然后打开车窗问道:“师傅!请问门沟村怎么走?” 这个人三十岁左右,脸色黑黑的,两只圆眼睛,小嘴,周围的胡子乱七八糟。他操着浓郁的当地口音,又问了我一句什么。看来,不但我听不懂他,他也听不懂我。 我大声说:“我问你——门,沟,村,怎么走?” 他呜里哇啦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懂。 祝天抒掏出纸和笔递给了我,我马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门沟村”三个字,举起来,用手电筒照亮,给他看。 他朝前指了指,好像说:前面就是了。 我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古墓”,给他看。 他端详了一阵子,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他是不清楚古墓怎么走,还是不认识这两个字。他可能只认得他居住的村名。 祝天抒太机灵了,又从旅行包里掏出我们买的一些古墓方面的书递给了我,上面有很多古墓图片。 我接过来,给这个人指了指上面的一张古墓图片。 他的眼神马上变得警觉起来。我当时甚至冒出了一个非常滑稽的想法——这个人会不会是一个伪装成当地农民的警察呢? 祝天抒把我也教聪明了,我从挎包里掏出一本我写的书,上面有作者照,举给他看,让他知道我是一个作家,然后我大声对他说:“我们来采访!”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胳膊划了一圈,意思应该是——四周的山上都是古墓。 我回头看看祝天抒,小声说:“我想跟他说,让他给我们带路,这个意思太复杂了,很难表达清楚。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祝天抒想了想,说:“钱。”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50元的人民币,大声对这个当地人说:“北山!你的带路!谢谢!” 这个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钱,然后就上了我们的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郝师傅在他的指引下,一直把车开到了山上。 停车之后,我和祝天抒每个人拿着一只手电筒,跳下来。 山上更冷了。土路两边荒草丛生,稀稀拉拉长着一些叫不出名的矮树,只剩下干枯的枝杈。四周有一股纸灰的味道。 古墓在哪里? 我走近那个当地人,大声说:“你带我们去找找!” 他说了几句当地话,显然还是互相听不懂。我拉起他粗糙的手,朝旁边的草丛里走,却被他一下甩开了。这个人看起来很瘦小,这一甩才让我感觉到他作为一个农民的力道。毫无疑问,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借着车灯的光,我发现他的双眼里射出惊恐的光。接着,他连连摆手,嘀咕着当地话,强烈地拒绝了我的要求,似乎踏进旁边的草丛有什么忌讳。 没办法,我只好拽着祝天抒走进草丛,触目就是一个黑洞洞的墓洞,上面覆盖着密匝匝的荒草,简直就是一个陷阱,不小心就会摔下去。 我用手电筒朝里照了照,墓洞底的黄土上,竟然有一个残缺不全的瓦罐。 继续朝前走,我发现三步一个墓洞,五步一块尸骨,阴森可怖。 尽管如此,我依然不理解刚才那个当地人的反应。按理说,他从小就生活在这一带,对这些古墓应该麻木了,为什么还那么害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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