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秒很短暂。十八秒的记忆更是模糊得难以捕捉雪莉因小时候的一起事故双目失明,但作为一个灵媒,她的最大的特异之处就是她可以读出死者死亡前十八秒的记忆,这片断的记忆有可能帮助助警方找到凶手。因此警方对她的态度十分矛盾,既需要她的帮助,又不希望让媒体知晓。但这是不可能的。无孔不入的媒体又一次捕捉到了雪莉的行踪。
一起沉冤多年的绑架案突然间冒出了线索,在一个废弃的储藏室里发现了两具被勒死的失踪女子的尸体。雪莉的任务就是接触这两具尸体,捕捉她们临死前十八秒的记忆。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凶手所关心的也是这一点。凶手之所以连续制造了那么多杀人案,目的就是想知道在那些受害者临死前的那几秒,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媒体公布雪莉将协助警方的消息后,凶手突然意识到,雪莉可以帮助他解决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作者简介:
乔治·D.舒曼在华盛顿的首都警察局工作了20多年,在此期间他与各种各样的案件打交道——如民事案件、刑事案件、州范围内的案件以及联邦范围内的案件。退休后,舒曼担任了豪华旅游区的行政领导职务。他现住在宾夕法尼亚州,从事全职写作。《最后的呼吸》是他的第二部小说。她觉得这件红衣服有点儿怪怪的,今天不太适合穿红色。或许那件蓝色的比较合适。她已经试穿了两次,但她越仔细琢磨,越觉得应该穿绿色的。的确,今天最好穿绿色的衣服。
“绿色。”她略带满足地说道,并把衣服整齐地摊在床上。她把长统丝袜、裤子还有首饰一起摆在衣服的旁边,接着穿上睡裙走下楼。她又开始用吸尘器打扫客厅,这已经是今天早晨的第三次打扫了。
9点钟她坐在餐桌旁,搅动着一杯茶,却丝毫没有喝下去的打算。她两次起身——一次是去找烟,紧接着却忘了要找什么东西,后来空着手回来坐下了;另一次是去开门,和往常一样,门铃在响,却没有人在门外。
她咬了咬指节上的皮肤,仔细地打量着冰箱,以此来打发时间。冰箱门侧的橡胶封条已斑斑点点地布满了霉斑,早就应该清理了,该用清洁剂,或是次氯酸钠,还是天然的柑橘汁呢?她向来是记不住的。
她想了想,突然间精神大振,大笑起来。“真是蠢,我真是蠢。”她掐了掐自己的手腕,直到感觉到疼痛,眼睛往上瞄了眼墙上挂着的那只钟,钟是黄色的,呈旭日形。此时秒针正飞快地扫过钟面。“一,”她大声地喊道,“二……”但是还没来得及等她数到“八”,今天的第一滴泪已滑落进了她的茶杯里。
她凝视着茶杯里泛起的浑浊的涟漪,试图找寻某种迹象。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呢?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呢?究竟是怎么了,别人记得清清楚楚,而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她吸吮着杯中升腾的热气,甘甜的肉桂和檫木味儿,洋溢在她的鼻尖,她狡黠地笑了笑。她宁愿别人把她当做古怪的人——如今古怪是很时髦的——但实际上她的精神不正常。这即是症结所在,大家心知肚明。
杯中泛起的层层涟漪平静了。她望着杯中的倒影,居然看到了一位扭曲的俗气的姑娘,姑娘头上戴着镶银白色挂珠皇冠。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祖母一起揉面团的情景,笑了笑,但这样的记忆转瞬即逝。那个姑娘的背后有道阴影,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姑娘的身影开始浸入茶里,她的一只胳膊断了,接着是一条腿,到最后她的头没人浑浊的茶里,戴着皇冠的女孩不见了。
钟声从麦迪逊大街上的教堂传来,现在是中午12点。她猛地抬头看了眼钟,然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话,紧接着她仔细地盯着贴在冰箱上的那张购物清单。整个早上她反反复复地想起冰箱,但就是说不上什么缘由。
她深呼一口气。今天早上我都做了些什么呢?她思忖着,仿佛时间永远都不够用。
“买杂物和蔬菜,”她平静地说,“杂物和蔬菜。”怪不得她今天要挑件绿色的衣服。这是不是在提醒她该做点儿什么事情呢?究竟是什么事呢?也许约翰知道?约翰什么都知道。她想给约翰打电话,可是他们只会告诉她,约翰在工作,正如往常他们告诉她的那样。工作,工作,工作,难道他们就不明白她需要和约翰谈谈吗?
她颤抖着。这屋子仿佛突然间变得冰冷了。
她又看了看电话,还有通往客厅的那扇门。也许她该打开电视,瞧瞧今天的天气预报。或许出门的时候她需要带件雨披。“不,不,愚蠢的女人,不见得整个星期都会下雨。你只是在找借口,不想上楼去罢了。”
她的一只手压在胸口上,深呼吸,她的手指伸入丝绸睡裙里。她闭上眼睛,按摩着自己的乳房,大拇指挑逗着乳头,直至乳头发硬,她的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她慢慢站起身。她的手依旧放在胸口上,朝楼梯走去。
最底端的抽屉里有一套黄色的运动服,是她在雷曼·马库斯百货店买的。防毒面具就放在运动服的下面。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买这套运动服。她这辈子从来不穿没过膝盖的衣物。当然小时候是可以容忍的。她尽可能地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成年人。
除此之外,她现在的体重还和中学时一样。一般来说,只有两类女性穿运动裤,一种是想减肥的,另一种就是无法面对实际体重的。这是她的邻居西莉亚常说的。
这也是她从不穿运动裤的原因。
西莉亚?为什么她会想起西莉亚呢?为什么一想起西莉亚,就让她想起了那张购物清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