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烈焰》为美国悬疑小说大师莉萨·杰克逊的浪漫悬疑小说之一。小说讲述了发生在一个家族里的系列谋杀案。谢依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单身女人,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喜爱养宠物,可在她的周围却接二连三地出现令人惊悚的案件,仿佛有一个恐怖的幽灵缠绕着她;但所有的犯罪现场都留有一个神秘的图案和一组令人费解的数字,作案手法也十分相似,那就是杀人——纵火。警方认定这一系列案件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作者简介: 莉萨·杰克逊,出生于美国俄勒冈州的一个小镇,美国著名畅销书作家,凭借希尔胡特图书公司1983年出版的小说《命运之结》(ATWISTOFFATE)一举成名。她创作出版了六十多部小说,作品销量在《纽约时报》、《今日美国》、《出版者周报》及亚马逊网站等主流媒体的排行榜上名列前茅;这些作品一版再版,并被翻译介绍到多个国家。其中,莉萨创作的浪漫悬疑小说系列:《极度战栗》、《绝对恐惧》、《死亡边缘》、《终极尖叫》、《致命烈焰》等更是稳居《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单,受到越来越多的读者推崇,形成稳定的莉萨·杰克逊粉丝团;加之作者强烈的个人风格,使得她的畅销小说作家地位更加稳固。莉萨·杰克逊是美国悬疑小说协会、国际惊悚浪漫作家协会中一颗耀眼的明星。第二章 他站在火炉前,感受到了热量,火苗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吞没了干燥的引火柴。墙上映出了他的身影,他缓缓地解开衬衫纽扣,木柴上的苔藓咝咝地烧着了,挺括的白色棉质衬衣也从肩头滑落。火光耀眼。 壁炉架上是面镜子,他看着赤身的自己,身材线条完美,肌肉如运动员般结实,线条流畅柔韧。 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蓝色的,闪着冷冽的光。有的女人把它们形容为“性感挑逗的眼睛”,有的则说是“冰冷的眼神”,而另一个对他毫无戒心的女人则把它们形容为“历经沧海”。 她们说得都对,他思考着,脸上闪过一丝微笑。“杀手的微笑”,他听过这样的形容。 没错。 那些女人们曾经那样地接近真相,却不自知。 他很英俊,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虽没有帅到令路人侧目,但凡是女人开始注意到他,那就是自寻烦恼了。 他一度纵横情场,所向披靡,看上的女人鲜有拒绝他的。 他解开皮带,让它掉到硬木地板上。他的休闲裤滑下了臀部和大腿,掉在脚边。他不打拳,也不骑马,谁在乎呢?外表光鲜就好。 他向来如此。 他走近壁炉架,炉里的砖壁一直往外着反射着热量。光滑的石台上放着几个相框,那些照片很醒目,看着照片,他的笑容消失了。照片里的人显然当时没注意到有人在拍他们。那些认识他、知道他的人,这些人要付出代价。小孩、老妇人,还有那几个兄弟都被拍了下来,可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蠢货们! 照片后面是他的猎刀。骨质的刀柄,锋利的刀刃,猎杀任何活物都易如反掌。动物的毛皮、肌肉、骨头和肌腱,只要适当用力,这把刀全都割得开。 但这把刀就武器而言,并非他的首选。 他通常只需汽油和一根火柴……只是有时候光这些还不够。 他在手掌上试了试刀刃,几乎还没碰到皮肤就划出了一道血痕,红色的血顺着割开的细小伤口渗了出来,刚好与掌心的生命线相平行。 平行线在他眼中似乎是种讽刺,他没注意掌心中其他的小疤痕,那些很明显也是这样割出来的,看得出他对于这把刀有着狂热的喜爱。他看着红色的血痕慢慢变粗,血越渗越多,汇集成一整滴。他把手心朝下对着炉火,炉火很热,皮肤被烤得滚烫,他看着血滴下去,落到火里烧得吱吱作响。 “今晚一切将开始。”他暗自发誓,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给她些小提示,让她知道他正在行动。接下来的一小时他将展开第二步计划——直接北上,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达。先从那个老妇人开始,她给自己起了个什么名字来着?布兰切•约翰逊?对,没错。他哼了哼,可笑的人,还想隐姓埋名,戴起毛线围巾,扮作老不中用的钢琴教师,他可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她得付出代价,谢侬•弗兰奈里也是,剩下的人也是。 他用手指拨弄着猎刀,先从布兰切开始,然后一旦把那个女孩骗出来,就轮到谢侬还有其他几个。他紧盯着那些照片,照片渐渐在他眼中放大起来,他的目光集中到了谢侬那张,他牙关紧锁,注视着谢侬漂亮的脸蛋。 这么纯真性感,美丽诱人的女人,却罪孽深重。 他用手指划着照片中谢侬的秀发,思绪起伏。她碧玉般的眼睛,爬着几颗小雀斑的鼻子,浓密的褐色卷发。照片中的她皮肤有些苍白,眼神活泼灵动,似笑非笑,仿佛感觉到是他躲在树荫里,是他的镜头瞄着她心形的脸蛋。 那只狗,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杂种狗,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出现在树林的另一边,抬着鼻子直嗅,上下乱蹿,一直叫着差点让他现了形。还好谢侬喊了这杂种一声,察看树林去了。 他才得空逃走。在漆黑的树丛和灌木林里悄悄地移动,跟他们甩开距离,逆着风跑。他拍到了照片,已经够了。 当时的时机也不对。而现在…… 火光很亮,像有生命力般越烧越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映射出温暖的玫红色的光。他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完美极了。 他转过身背对镜子,回过头再看时,恨恨地咬了咬牙。镜中映出他可怕的后背,背上布满了刺眼的伤疤,像是身体被熔解了一样。 他记得那场大火。 痛得彻心彻骨。 他决不会忘记,永生难忘。 那些害他的人要付出代价。 他眼角的余光又瞟到了谢侬的照片,聪明漂亮如她,该知道自己的生活将天翻地覆了吧。 但首先他需要个诱饵,再跟这个女人开价。 他兀自地笑了。那个小姑娘多幸运啊,刚好住在小镇佛斯克劳辛,小镇位于俄勒冈州哥伦比亚河岸边。他知道得很清楚,他去过那,在那守候过,也窥探过。 碰巧的是小姑娘认识那个自称为布兰切的老妇人,她们又住在同一处,简直是一箭双雕,或者不用那么麻烦,一根火柴就足够…… 炉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烧着。 他们都蠢极了。 谢侬也是。 全都觉得自己生活安定自在,那些秘密,那些谎言,也很安全无虞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没有人是安全的?永远不会。 他们要是傻到这种地步,那大大的可怕的惊喜就在等着他们了。 他套上了刀鞘,感觉到满怀期待,血脉贲张。他等待很久了,多么痛苦啊,现在终于轮到他了。今夜复仇的巨轮即将开动。 一切才刚刚开始。 他还要处理点小事,然后就上路。 当心了。他露出邪恶的笑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炉火映射在刀锋上,寒光凛凛。我来了,谢侬,是的,我来了。这次带来的可不只是相机那么简单了,还有一纸数年前的出生征明。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艾伦责问道,一面用手指戳着谢侬厨房桌上那张烧得残缺不全的纸。那张纸和图钉一起放在一个塑料袋里搁在满是结疤的橡木餐桌上,旁边放着报纸,还有做成斑点狗形状的搅拌盐和胡椒的陶瓷器皿。 厨房很闷热,虽然电扇呼呼地大声工作着,也不过是把热风从房间这头扇到那头。可汗躺在后门边的垫子上,密切注意主人的动向,巴望能给自己点什么吃的东西。 谢侬啪地关上洗碗机的门,按了下“开始”键,机器工作起来,洗碗机里的水开始转动。谢侬这才转身看着她哥哥,“我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猜我大概是反应过头了。” “这三天简直见鬼了。” “是,没错。就这三天。” 那天晚上发现那张纸片后,她突然清醒过来,戴上了她平时清洁狗窝用的橡胶手套,把那张出生证明从柱子上拿下来,连同图钉放进了塑料袋。 “你当时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听着,艾伦。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白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一块破抹布擦手。“太,太令人震惊了。” “的确是?”艾伦把手指插在浓密的头发里,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了罐啤酒。看到罐子上写着“低热量”,艾伦皱了皱眉,但还是拉开了易拉罐。他挪到吧台上坐着,穿着卡其布裤子的两条长腿在嗡嗡工作的洗碗机前晃来晃去,额头和太阳穴上挂满了汗珠。 大哥艾伦很像父亲。一样的方下巴;同样坚毅的蓝眼睛,眼神令人敬畏不敢冒犯;鼻子又直又挺,生气时鼻孔会张得大大的,下面的胡须悉心修剪过;尤其是那个急脾气一模一样,随时就会发怒。艾伦因为他的臭脾气被军队开除,被消防队解雇,还被送诊,接受当地一个心理医生进行的怒气控制治疗法,一年前疗程才结束。 他现在一个人“单飞”——他自己这么说,他经营着自己的私人侦探所,就他自己一个员工,连秘书活都得自己干。 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妹妹,喝了一大口啤酒后发问道:“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事?” “就是留纸条的这个人。” “你认为是他打的电话。” “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一切都是有意的,有人想吓唬我,所以这么干的——天,他们这么干了!所以我给你打电话——” “终于打了。” “听着,我可以给希打电话,但我不希望警察来插手,至少现在不要,我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本该也给罗伯特打个电话,但我想这事恐怕消防队不会感兴趣,没着火也没损失。” “倒是你失了常。” “阿门。”她轻声说着,摇了摇头。 “所以通过排除法,你就决定打给我了。” “我的选择很有逻辑性啊。” “你什么时候开始有逻辑性了?”他轻轻笑了下。 “我不知道,也许自从我决定要变得成熟点吧。”她在窗台上找了个橡皮筋,低头将头发扎成个马尾辫,然后直直地盯向窗外。给艾伦打电话前,她给狗喂了食,确定它们都安好,又检查了一下马的情况。现在黄昏渐渐逼近,在停车场和外屋上投射下长长的影子,而此时的温度还是居高不下。“你是个私家侦探啊,我觉得你可以调查一下。” 艾伦又喝了口啤酒,随着谢侬的目光转头看着。他朝车库和内特•桑塔纳黑糊糊的屋子努了努嘴,问:“桑塔纳不在?” “不在。” “刚好提供了方便,不是吗?” “是巧合吧。”她的汗毛竖起了起来。自从给艾伦打了电话,她不止一次地想过打给他是不是个错误。说实话,这就是为什么她拖到后来才打。她不想依靠她的兄长,不想显得自己没本事的样子,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不想他们管闲事。所以她等了很久才决定找艾伦,她需要他的专业本事。当然她现在考虑的这些都是马后炮。 “我还以为你不相信巧合这种事呢。” “我是不相信。” “但你没发现这很奇怪吗?桑塔纳头回出门,就发生了这种事?”他伸出指头,朝桌上陶瓷狗边放纸片的塑料袋勾了勾,“我发现你们两个关系很近。” “我们是搭档,仅此而已。” “他也要跟你一起搬到新牧场那去吗?” “我不知道,但不会住同一栋房子。”她叹了口气,瞪了他哥哥一眼,意思是警告他别再提这事。“我和内特不是那种关系,而且本来也不关你的事。” “现在关我的事了。” “好吧,你说得对。但内特和我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不是情人关系,好吗?如果你刚刚暗指的是这个的话。至于他搬不搬,我不知道,我们还在谈。” 艾伦咕哝了两句,可能表示他不相信谢侬的话,但他没明说。很好。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地镇定,他又问:“有没有跟你的孩子联络过?” “什么?”她吃惊地问道。 “你当年不要的那个孩子——生日刚过——没联系过吗?” “没有!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下落。” 想到这里谢侬胸中一阵痛楚,每每想起那送走的孩子,她内心都无比痛苦。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在医院出生后,襁褓里匆匆一瞥之后便再没见过。不光是痛苦还有深深的负罪感,当年的自己太懦弱了,没有勇气独自抚养孩子。虽然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做得没错,那孩子送到没有子女的人家抚养,父母一定会非常疼爱她,但种种疑问还是不时出现在脑海里或是睡梦中。想到这里,她的眼泪突然盈满了眼眶。 她略带沙哑地说道:“我想过,上帝啊。我想过和她联络。哦,不,我从来都没尝试过。从来没上网去发过名单,也没把资料发给那些专门帮被领养的孩子寻找亲生父母的机构。” “但你想过,是吗?” 她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没有,”她清了清嗓子,“我想我可能过几年才会这么做,等她成年了。” 艾伦搓了搓下巴。“那吉里斯呢?” “布兰登?”她重复了一下,尽管她曾期望她的前男友,孩子的生父,能把孩子抚养成人。 “是的。你有他的消息吗?” “没,从来没有。” 艾伦的额头皱了起来,似乎有些怀疑。这时候可汗发现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它爬起来伸了伸懒腰,张大嘴打了个呵欠,嘴巴往后拉扯着,露出了牙齿。 “从来没有。”她又说了一遍.旧伤疤被扯开了,血淋淋的。,她看到台子上有些水渍,用手指擦_『擦 “他是孩子的父亲,、” “我知道,艾伦,但别忘了,他一听说我怀孕就跑了,出国了。” “你想想。”艾伦跳下吧台,轻巧地落在铺在地板上的破破烂烂的油毡布上。 “我知道,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二”她举起双手,长长地吁了口气,“别把他扯进来。” “我只是想跟他谈谈。” 我不想。谢侬心里说。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布兰登•吉里斯。“他是个懦夫,对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能找得到他,好得很啊。去找吧。”想到他们最后一次为她怀孕这件事对峙的情景,她整个脸开始抽搐。她还记得他本来帅气的脸丑陋地扭曲着,还有他撅着嘴唇,简直整个嘴都要翻过来了,记得他说的那些话简直像烈焰般在她的脑中灼烧,记得他是怎样撕裂了自己本来就已不堪一击的脆弱心灵。 “你知道,”她承认道,“他有胆量,他有种,他说孩子不一定是他的。” “男人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不,他不正常,懦夫才像他那样。” “你当时可以坚持去做亲子鉴定啊。” “为什么要做?这样他就不得不做他不想做的事?承认这个孩子?承认对我有责任?不,艾伦,那不是什么选择,没有用。” “至少你最后没嫁给他。” 说完俩人都呆立在那,气氛有点沉重。他们都想起了雷恩•卡尔莱尔,她最后嫁给了他,还被指控谋杀了他,比起布兰登•吉里斯,似乎是个更糟糕的选择。天哪,她怎么会选上这些人,而雷恩死后,她也自然刻意避免发展任何新的感情关系。 艾伦看了看表。“不介意我把这个拿走吧?”他抓起了桌上的塑料袋问道。 谢侬点点头,艾伦把装着纸条的塑料袋放进口袋,弯下身子摸了摸可汗的头。“那么,现在开始,这些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别告诉别人。”他说道,“如果有必要,以后再告诉希。但我们得先弄清楚,我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艾伦喝完了啤酒,把罐子捏扁放在了台子上,冲谢侬咧了咧嘴,虽然这一点也不好笑,倒让她想起了他们的父亲。 艾伦向门口走去,可汗紧跟在后面,他停了下来,面朝着谢侬,脸上的笑容没了。“你知道的,谢侬,我不喜欢这样。” “我们都不喜欢。” “待会见。” 他匆匆抱了她一下,拍拍可汗的头走了出去,外面已是黄昏,又热又干。黑暗很快来袭,探照灯又开始工作了。艾伦小跑到车边钻了进去,点烟的同时发动了汽车。引擎轰鸣起来,他一脚踩下了油门。 谢侬一直看着,直到那辆本田车尾灯的灯光消失在树林里,好像被黑暗吞没了似的。谢侬迅速关上了门并检查了门锁,她的手不自觉地抓住可汗的项圈,把它拉近身边。有可汗真好,有个伴,至少她还不算独自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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