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恶魔的泪珠


作者:迪弗,夏维     整理日期:2014-08-26 20:43:00

华盛顿特区人流众多的地铁站发生了一件死伤惨重的疯狂扫射案。不久,一封勒索信送到了市长手中,歹徒威胁要两千万美金,否则枪手“掘墓人”还会继续杀戮。在市长同意支付后,歹徒却遇车祸意外身亡,可杀戮仍然在继续。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封勒索信,那滴恶魔的泪珠……
  作者简介:
  杰夫里·迪弗1950年出生于芝加哥,11岁时写出了他的第一部小说,从此再也没有搁下笔。作为一名诗人、记者,他不光自己写歌唱歌,还进行巡演。迪弗当过杂志社记者。为了成为《纽约时报》或者《华尔街日报》的法律记者,他去福德汉姆法学院学习,毕业后在法律界实践了一段
  目录:
  第一章年终之日
  第二章掉包
  第三章三只老鹰
  第四部解谜大师第一部年终之日
  1
  上午八点五十五分
  掘墓者来到这座城市。
  在十二月阴冷潮湿的空气里,掘墓者平凡得一如你我。他走在冬日的街头,瑟缩着肩膀,看起来与普通人别无二致。
  掘墓者长得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裹在深色手套里的手指也许粗壮,也许纤细;他的双脚看上去很大,但也可能只是穿了大码的鞋子而已。
  如果你瞥见他的双眼,不会留心它的形状或颜色,只会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像真人。如果你在偷瞟掘墓者时被他发现,那么他的眼睛很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看见的东西。
  他身着一袭长长的黑色大衣,也可能是藏蓝色。他走在华盛顿特区熙熙攘攘的街头,却没有一个人留意他,因为此时正值早上的上班高峰时段。
  年终之日,掘墓者来到华盛顿特区。
  掘墓者手提“田野超市”的购物袋,穿梭于往来的人流中——有成双成对的情侣,有独自行走的行人,也有全家老小。他继续向前走,发现前方就是地铁站。有人吩咐他在上午九点整到地铁站来,而他一定会信守诺言。掘墓者从不迟到。
  他那也许粗壮的手上提着的袋子很重,足有十一磅,但等他回到汽车旅馆时,重量将大大减轻。
  有个男人不小心撞到了他,连忙微笑着说了声“对不起”,但掘墓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掘墓者从来不正眼看任何人,也不希望任何人正眼看他。
  “别让任何人……”咔嚓。“别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赶快转移视线。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
  咔嚓。
  他一边想,一边看着路边的灯饰,看着……咔嚓……新年的装饰品。看着广告招贴画上的胖娃娃和时光老人。
  新奇的装饰品,别致的彩灯,流光溢彩。
  这里是杜邦环岛——金融中心,艺术之家,年轻人与追逐潮流者的圣地。不过,掘墓者知道这一点,只是因为教导他的人向他介绍过杜邦环岛。
  他来到地铁站的入口。今天早晨乌云密布,而且由于是冬季,整个华盛顿特区都笼罩在阴沉的天色中。
  每逢这种日子,掘墓者都会想起妻子帕米拉。帕米拉不喜欢阴暗寒冷的天气,所以她……咔嚓……她……她做什么来着?想起来了,她总是会栽种鲜红和艳黄的花。
  他看着地铁站,回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幅画。他和帕米拉参观一家博物馆时,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画。
  帕米拉说:“真吓人,咱们走吧。”
  那幅画描绘的是地狱的入口。
  地铁站的入口向下贯穿六十英尺,深不见底。有的乘客升上来,有的乘客降下去,看起来就像那幅画。
  地狱的入口。
  有手提公文包、留着短发的年轻女子,也有背着运动包、握着手机的年轻男人。
  而现在,掘墓者手提购物袋站在这里。
  他也许是胖子,也许是瘦子,外表一如你我。从来没人留意掘墓者,而这正是他与众不同的特质之一。
  “你是最厉害的一个。”教导他的人去年对他说。你是……咔嚓、咔嚓……最厉害的一个。
  八点五十九分,掘墓者来到下行电动扶梯的最上面。扶梯上站满了人,逐个消失在无底洞中。
  他一手伸进购物袋,用一根手指钩住手感舒适的扳机。这把枪也许是乌兹,也许是Mac10小型冲锋枪,也可能是Intertech科技公司制造的手枪,但重量绝对是十一磅,装了点二二口径长步枪的子弹匣,共一百发。
  掘墓者饿得很想喝浓汤,但他可以忽略饥饿的感觉。
  因为他是……咔嚓……最厉害的一个。
  他向前望去,却不是看着等待踏上电动扶梯的人潮。扶梯即将载着这些人下地狱。他不是在看成双成对的情侣,也没看打手机的男人,更不是在看在“超级美发”连锁店做了头发的女人——帕米拉以前总去那家店做头发,他也没看全家老小。他将购物袋抱在胸前,和其他人一样,好像袋子里满是过节的礼物。他一手勾着不明枪支的扳机,另一只手放在购物袋外面,捧着旁人可能认为是在田野超市买的长条面包,很适合与浓汤搭配,一起享用。然而里面装的却是沉重的消音器,填装了矿棉和橡胶缓冲隔板。
  他的手表发出哔的一声。
  上午九点整。
  他扣动扳机。
  连串子弹激射而出,嘶嘶作响,击中随着扶梯下行的人流,中枪者应声向前扑倒。嗖、嗖、嗖的枪声被惊叫声淹没。
  “哦,天啊,小心!上帝,这是怎么回事,我受伤了!我快要掉下去了!”诸如此类的惨叫不绝于耳。
  嗖、嗖、嗖。
  失去准头的子弹打在金属与地砖上,发出可怕的叮当声,响亮无比,而子弹命中目标时的声音则柔和得多。
  众人纷纷四下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掘墓者也四下张望。大家皱起眉头。他也皱起眉头。
  没有人认为枪手正朝着他们扫射,反而相信是后面有人跌倒,才引发了连锁反应,像多米诺骨牌?朝扶梯下方倾倒,中弹者手上的手机、公文包、运动背包纷纷掉落,发出碰撞断裂的声响。
  短短几秒后,一百发子弹已经射完。
  没有人注意掘墓者,因为他与其他人一样东张西望。
  眉头紧锁。
  “快叫救护车,叫警察,警察,我的天啊!快救救这个女孩,救救这个女孩!他死了,哦,天啊!上帝,她的腿,看看她的腿!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掘墓者放下购物袋。购物袋底下有个小洞,那里是子弹射出的地方,发烫的黄铜弹壳则都留在袋子里。
  “快关掉,关掉电梯!哦,天啊!快点儿!快让电梯停下来,有人被压住了……”
  诸如此类的惨叫此起彼伏。
  掘墓者四处看着。因为大家都在看。
  然而,注视地狱是件很痛苦的事。下面的尸体成堆,越堆越高……有人还活着,不断地蠕动挣扎;有人已经断了气;在电扶梯底部越积越高的尸体堆下,有人拼命挣扎想爬出来。
  掘墓者缓缓后退,进入人群,旋即不见踪影。
  他擅长隐身。“你离开现场时,应该学学变色龙。”教导他的人这么说过,“什么是变色龙,你知道吗?”
  “一种蜥蜴。”
  “对。”
  “会变色。我在电视上见过。”
  掘墓者走在人行道上,到处都是人,四处奔逃。有意思。
  有意思……
  没人留意掘墓者。
  他长得一如你我,也像木雕。他的脸有时苍白得像清晨的天空,有时漆黑得像地狱的入口。
  他慢慢地走着,一面想着他投宿的汽车旅馆。回到旅馆后,他要重新装上子弹,为消音器补充粗糙的矿棉。他要坐在舒适的椅子上,旁边摆着一瓶水和一碗浓汤,坐着休息到下午,然后——如果教导他的人没有留言让他停手——他会再次穿上长长的黑色或藏蓝色的大衣出门。
  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今天是年终之日。掘墓者来到华盛顿特区。
  多辆救护车赶赴杜邦环岛,救援人员像采矿工人一样掘开地铁站触目惊心的尸体堆,这时吉尔伯特·哈弗尔走向两英里外的市政厅。
  哈弗尔来到第四街与D街的交叉路口,在一株冬眠的枫树旁停下脚步,打开手上的信封,最后浏览了一遍里面的信文。
  肯尼迪市长:
  结局是今晚。掘墓者已经行动,无从阻止。如果你不能如期付款,他将会再度开始杀戮,时间是:四点、八点和午夜时分。
  我的要求是现金$两千万美元。请将其装进袋子里,留它在环城快速路西侧六十六号公路以南两英里处。放在空地正中间。务必在十二点〇〇之前付钱给我。只有我现在知道如何阻止掘墓者。如果逮捕我,他会继续杀人。如果杀了我,他也会继续杀人。
  如果你认为我不是玩真的,那么,掘墓者的有些子弹涂成了黑色。这一点只有我知道。
  哈弗尔认定这个点子计划得天衣无缝。经过数月来的策划,他早已料到了警方和FBI的各种反应以及他可以采取的对策。这是一场对弈。
  在这个念头的鼓舞下,他将信放回信封中,合上开口却没有封死,然后继续在人行道上前行。哈弗尔弓着腰大步行走,目光低垂,希望借此压低六英尺二的身高。不过,这对他来说并非易事,因为他喜欢挺直腰杆,居高临下地看人。
  位于司法广场一号的市政厅是一幢毫无特色的石质建筑,安保措施漏洞百出。他走过大门口,停在报纸自动贩卖机前,将信封偷偷塞进贩卖机下方,然后缓缓转身朝E街走去。
  明天就是元旦,今天这样的气温算是暖和了,哈弗尔心想。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味道,有腐烂的落叶混杂着潮湿的柴烟味。这种气息唤起了他对童年时期家乡的隐隐怀念,刺痛了他的心。他在拐角处的公用电话亭前停了下来,投币后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接听后说:“这里是市政厅警卫处。”
  哈弗尔拿着录音机凑近话筒,按下播放键,发出电脑合成的人声:“市政厅前面有个信封,就在《华盛顿邮报》贩卖机底下,拿到后立刻拆信阅读,里面的内容和地铁枪击案有关。”之后,他挂断电话,穿过马路,将录音机放在纸杯里,扔进了垃圾桶。
  哈弗尔走进咖啡店,坐在靠窗的卡座。从这里,报纸贩卖机与市政厅的侧门一览无遗。他想确定是否有人来取信封——事实的确如此,他连夹克还没脱下,就有人过去把信取走了。他也想看一看谁会去向市长献计献策,另外,再看看记者会不会出现。
  一个女服务员走到他的座位旁,他点了杯咖啡,虽然尚属早餐时间,他还是点了牛排三明治,这是菜单上最贵的一道餐点。有何不可呢,他很快就要成为一个富有的人了。
  2
  (上午十点整)
  “爸爸,给我讲讲船夫的故事吧。”
  帕克·金凯德愣了一下。他正在清洗铁制煎盘,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经验告诉他,无论孩子问什么问题,绝对不要警觉起来——至少不能表现出警觉的神色。因此他一面用纸巾把手擦干,一面低下头对儿子微笑。
  “船夫?”他问九岁的儿子,“好啊。你想听哪一段?”
  帕克一家住在弗吉尼亚州的费尔法克斯。厨房飘散着烹调节日大餐的香气,里面混杂着洋葱、鼠尾草和迷迭香的气息。男孩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说吧,”帕克鼓励他道,“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男孩名叫罗比,有一头金发,还遗传了母亲的蓝眼珠,身着紫色的艾祖德衬衫和褐色长裤,系着拉尔夫·劳伦牌腰带。今天早上,他额头上的鬈发分向右边。
  “这个嘛,”男孩开口说道,“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不过——”
  “没错。”帕克回答,之后便不再多言。“儿女没问就不要多说。”这是帕克·金凯德的《单亲家长指南》中的准则之一。但这本书只存在于他的大脑里,但他每天都不忘参考一番。
  “只不过外面……有时候看起来有些像他。我是说,我向外看时,好像看得见他。”
  “如果你有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办呢?”
  “亮出盾牌,戴上头盔,”罗比背诵出来,“如果天黑,就把电灯打开。”
  帕克维持着站立的姿势。通常情况下,如果与子女交谈时涉及严肃的话题,他会遵守“视线保持水平状态”的原则,蹲下与他们沟通。但如果话题触及船夫,心理治疗师曾建议帕克站着,表现出强壮且颇具保护能力的成人姿态,好让儿子安心。而帕克·金凯德确实散发出一种安全感。刚满四十岁的他身材高大,六英尺多一点,体格几乎与大学时代不相上下。他没有勤做有氧运动的习惯,也不常去健身房,但身材却没有因此而变形。这一点要归功于两个孩子,因为他常陪他们在足球场上抢球、打篮球或是参加飞盘锦标赛。全家人在星期天上午定期跑步。其实跑步的人只有帕克自己,他总要追着孩子的脚踏车,绕着附近的小公园跑步。
  “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了。到你认为看见船夫的地方去瞧一瞧。”
  “好。”
  “头盔和盾牌准备好了吗?”
  “在这里。”罗比拍拍自己的头,然后举起左臂摆出骑士的姿势。
  “姿势不错。我的也准备好了。”帕克模仿儿子的动作。
  两人走向后门。
  “看那几丛小树。”罗比说。
  帕克望向半英亩大的后院。他家位于华盛顿特区以西二十英里的一处老住宅区里,房子周围多半是草坪和花丛,但后院长满了连翘、葛藤和常春藤,过去一年来,他一直想把这里修剪一下。没错,眯起眼睛一看,有些植物的确颇具人形。
  “看起来有点吓人,”帕克承认,“很恐怖。不过你也知道,船夫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愿为了降低儿子的恐惧感,而对他讲明:你其实是被乱七八糟的树丛吓着了,没什么好怕的。他想尽量为罗比制造出与船夫事件的距离感。
  “我知道。可是——”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四年前。”罗比回答。
  “四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吧?”
  “大概很长吧。”
  “有多长,比给我看。”他张开双臂,“有这么长吗?”
  “大概吧。”
  “我觉得还要长一些。”帕克将双臂再张开一点,“和我们在布拉多克湖钓的那条鱼一样长吗?”
  “那条有这么长。”罗比说着终于露出了笑容,伸出自己的双臂,尽力张开。
  “才怪,那条有这么长。”帕克夸张地挤眉弄眼。
  “不对,不对,那条鱼有这么长。”罗比高举双手,左右脚交替着跳了起来。
  “比你比的还要长!”帕克故意逗他,“更长更长。”
  罗比跑到厨房的一边,举起一手,然后跑回来举起另一手。“有这么长才对!”
  “鲨鱼才有那么长,”帕克大叫,“不对,是鲸鱼,不对,是大乌贼。不对,我知道了,是长胡须的玛祖卡兽!”玛祖卡兽是苏斯博士笔下的动物,出自《假如动物园归我管》一书。罗比和斯蒂菲都喜欢看苏斯博士的书。帕克给一对儿女取了“无名氏”的绰号,而这个绰号的灵感来自《霍顿与无名氏》里的无名生物。这个童话故事是兄妹俩最喜欢的,甚至连小熊维尼也无法和它相提并论。
  帕克陪罗比在房间里玩了一会儿捉迷藏,然后将儿子搂进怀里,搔他的痒,逗得他笑个不停。
  “这样好了。”帕克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
  “我们明天来剪掉那些小树丛。”
  “能让我用锯子锯吗?”罗比赶紧问。
  哈,帕克心想,小孩最会抓住机会了,他在心里大笑。“看情况吧。”帕克说。
  “太好了!”罗比蹦蹦跳跳地走出厨房。明天有希望摸到电锯,他立刻乐得忘了船夫的事。他跑上楼梯,帕克听见兄妹两人轻轻争吵着应该玩哪一种任天堂游戏。从声音判断,斯蒂菲吵赢了,随后让人忍不住跟着哼的马里奥兄弟的音乐传遍了整幢屋子。
  帕克的视线停留在后院的树丛上。
  ……





上一本:大象的证词 下一本:黑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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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泪珠的作者是迪弗,夏维,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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