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记录了作者在西藏的七天徒步旅行。从小乌错的月湖、玛旁雍错的雪湖、巴松错的彩虹湖,到普姆雍错的晨湖,这里不光有绝色风景,还有普通人的故事。全书分七章来说七天徒步发生的故事,上篇记录白天行走的见闻,下篇记录晚上在青唐酒吧遇见的人与事。既有徒步线的“天上行走”,又有别人的风景与自己的心景。他在旅途中发现了另一个自己。 作者简介: 张佳平 1970年10月10日生于湖南凤凰。华南资深广告人。酷爱传统文化,喜欢读书、旅游、民间艺术等。当代剪纸艺术实验者。曾出版过《乡下凤凰》一书。 目录: 引子/001 第一日情迷小乌错&初遇青唐 后篇 初遇青唐/016茶马古道上的铃声/019阳光与风的作品/024玛旁雍错边的拯救/027一本大书和一座千年古城/032倾情巴松错/035朝 圣的小姑娘/038 前篇 芳香地带/005第一日,起程优帕村/009情迷小乌错/012月夜/015 第二日雨中的兰花谷&拉萨奇人 前篇 小乌拉垭口的甜茶/042雨中的兰花谷/048深谷走险/055雾夜/065 后篇 二记青唐/068灵音/070拉萨奇人/073明天/079余音/081 第三日夏农牧场的中秋夜&月饼缘引子/001 第一日情迷小乌错&初遇青唐 后篇 初遇青唐/016茶马古道上的铃声/019阳光与风的作品/024玛旁雍错边的拯救/027一本大书和一座千年古城/032倾情巴松错/035朝 圣的小姑娘/038 前篇 芳香地带/005第一日,起程优帕村/009情迷小乌错/012月夜/015 第二日雨中的兰花谷&拉萨奇人 前篇 小乌拉垭口的甜茶/042雨中的兰花谷/048深谷走险/055雾夜/065 后篇 二记青唐/068灵音/070拉萨奇人/073明天/079余音/081 第三日夏农牧场的中秋夜&月饼缘 前篇 一次超越/084夏农牧场/091中秋/096 后篇 三记青唐/106青稞酒传人/108高原宝贝/112月饼缘/115藏族人的吃/119远去的木碗/123 第四日汤湘美景&骑行者档案 前篇 汤湘美景/128营寨主/134幸福感/138星夜/142 后篇 四记青唐/144骑行者/147 第五日修行者&家有活佛 前篇 神湖/162灵洞/166修行者/170风夜/172 后篇 五记青唐/174藏婚上的佛缘/177家有活佛/182一个故事/184善缘/187 第六日措学仁玛之雪&七魇 前篇 秋山/190西藏的云/192措学仁玛之雪/200雪夜/203 后篇 六记青唐/206七魇之一:红魇/211七魇之二:黄魇/212七魇之三:蓝魇/215七魇之四:黑魇/216七魇之五:白魇/219七魇之六:金魇/220七魇之七:银魇/222 第七日暴走伦朱林&想要对山说 前篇 暴走伦朱林/226风子印象/232探路洛扎/235镜头/238 后篇 七记青唐/242做点儿无用的事/244想要对山说/247 后记/另类风景/254 是生活,是经历是镜头,是速写是观察,是捕捉是爸爸,是儿子是日出,是日落是色彩,是黑白是节日,是平日是秋山,是绿野是真实,是印象是水,是酒是路,是村是红,是黄是昨天,是今天,是明天是雪夜,是雨夜,是风夜是常人,是活佛,是修行者,是有用的事,是无用的事,是故事,不是故事,是不是故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放下心中的一切,让这本书带你的心灵漫游。 莫康孙 华人广告龙玺创意奖四大发起人之一 深谷走险 有一个别人穿越嘎玛沟的故事,可以借来分享。这是名为“横刀立马”的网友发表在网上的一个帖子,叫《一个女孩子独自穿越西藏嘎玛沟全记录》。女孩有个好听的藏族名字,叫德吉梅朵。这里,摘其走嘎玛沟的一段,既有经验之谈,更有鼓励作用。欣赏别人,激励自己。希望以后我也可以像她一样,有独自走出去的勇气。 风景,就在那里。嘎玛沟,就在那里。别人的风景,很美。 (一) ……早上起来天灰蒙蒙的,感觉不太妙。今天的路格外难走,尽是石头(不是小碎石),也不好认清路的方向。途经好几个呈淡绿色、清澈见底的湖泊。嘎玛沟里植被比较茂盛,有牧民会把牦牛、马或羊赶到里面去吃草,他们第二天就回村子,几天后再去把它们牵回来。 天气果然很糟糕,一开始是大雾,下午又下起小雨。我们上了一条长长的缓坡路,在无法快速行进的情况下,下冰雹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冰雹,但我宁愿从没见过。我觉得有些冷,裸露在外的手冻得红彤彤的,僵硬了。 我们闷声不响地走着。下完冰雹又下了会儿雨,雨停了没多久,又下起来,而且越下越大,最后我们不得不在一块大岩石后面停下来避雨,至少能少淋点儿雨。雨停后我们继续往前走,意外地发现前面有座用石头砌成的简陋房子,少了一面墙。此时的我们身上又湿(出汗出的)又冷,天也快黑了,就决定在这里搭帐篷。 搭好帐篷后我们想生火烤干衣服,无奈一来实在对生火不在行,二来地上的树枝都湿了。我们孜孜不倦地倒腾了很长时间,在烧了两包面巾纸——甚至把我的卫生纸都拿出来烧了,还是没生起火之后,我们绝望地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牧民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边(我们实在太专注于生火,以至于完全没看到他走过来),他对我们说话,可是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大哥有一个动作重复了好多次:举起手来指向前方。小光就猜想是不是大哥的家在前面,于是小光比着吃饭睡觉的手势问是不是要带我们到他家里吃饭睡觉。大哥点点头又说了一堆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我们马上收起帐篷跟着大哥走,大哥叫我们卸下背包让牦牛驮着,牦牛老兄一万个不情愿,挣扎得厉害,大哥就让我轻抚它的头。我心里怕得很,牦牛老兄个头那么大,角那么尖,要是它不喜欢我捅我一下我肯定死翘翘,想归想,我还是照大哥说的做了。 走了一段路后,我们到了一座石房子前,这座石房子很完整,屋里也不湿。大哥让我们走进去。屋里有个地方围着几块石头,一看就是用来生火的。大哥坐在旁边熟练地生起火,交代了我们一番就出去了。虽然听不懂,但我们都努力折腾着让火不灭掉。 晚上,大哥背了一大捆树枝回来,煮了一大罐青稞粉青菜糊糊,热腾腾的食物一下肚,舒服至极啊!我们也不用搭帐篷了,铺上防潮垫,用睡袋就可以了。 (二) 和牧民大哥告别后,我们又上路了。一开始天气很好,虽然路依然不好走,但天气好的话走起来会稍微轻松点儿。沿路已经不仅仅只有低矮植被了,还有树木,大部分是松树,还有一种棕红色树皮的树。略微潮湿的空气,郁郁葱葱的树林,典型的亚热带气候。一整天的下坡路,走得一点儿也不比上坡路轻松,路面基本是又滑又湿,有些地方很陡,所以我们走得很慢。 我捡来一根又直又结实的松树枝当拐杖,事实证明这一举措相当英明。下午路况变得不怎么好,几乎都是半湿地。藏族人把长长的树干劈开,或者不劈开直接铺在湿地上,马马虎虎能走人。有些树干被踩的时间长了,加上潮湿,即使我走得很小心很慢,还是会摔跟头。有时是一脚踩到泥里,拔出来的时候鞋子都被淤泥包裹着。 就这么走了快一个下午,我开始担心,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路况,我们就连扎营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当我们终于走到一处稍平坦干燥的青草地时,立刻决定在此扎营。 就在我们搭好帐篷,吃了一包压缩饼干准备铺睡袋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吹口哨,一开始以为是幻觉或是鸟叫,当确定是人吹的口哨声时我探头一看,有两个小伙子和两个小姑娘也正看着我呢。我忙喊小光看,小光问了他们一些方向的问题后,他们就走了。不过,可能是他们一边走一边想,把那两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异乡人扔在那里,有些不放心,于是又折回来,邀请我们去他们歇息的地方。 我们收起帐篷跟着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他们的营地,营地在一棵松树下,是用蓝色硬布搭建的简易帐篷。他们中有个男孩子叫巴桑,上过初中,普通话说得还行。从他口中我们知道他们住在前面的陈塘镇,到这里是来采药的。晚上我和小光自然又蹭了一顿,他们炖了一锅土豆,煮了一锅饭,我们刚好带着一罐还没开封的橄榄菜,拿出来就着饭吃,那个香啊!还有暖烘烘的火烤着,把鞋子袜子衣服都烤干了。真是非常愉快又温暖的一个晚上。 (三) 我们告别巴桑和他的伙伴们后继续上路。整个上午都走在湿地里,免不了又得滑几下。下午两点左右,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绑得很结实的栅栏,虽然我们都认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么一个东西,但我还是奋力爬到很高的地方去看,并没有发现其他可走的路,于是我决定翻过栅栏继续前进,全然不知危险越来越近——栅栏里面就是蚂蟥区。 走了没多久,我们遇到两位藏族大爷,他们看见我们很是吃惊(后来我们知道了,这吃惊是因为竟然有我们这样的人敢走蚂蟥区)。我们还没开口,他们倒先对我们说了很多话,无奈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后来小光连说带比画问陈塘镇还有多远,其中一位大爷就把手伸出来,他戴了手表呢,大爷指指现在的时间——3点,然后又指指8点,我们就明白了,大爷的意思是晚上8点就能到陈塘镇。当时我们都没想过,是以他们的速度8点能到,换成我们就必须是两倍多的时间。 又走了一段,我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软绵绵的一团,当下恶心感传遍全身,我以为用手一刷就能刷下来,岂料它竟像钉在了皮肤上一样。我急了,这什么东西啊,也顾不上恶心了,一把抓住就拔下来。这是一种细细小小的无脊椎软体虫子,被它咬过的地方开始有血冒出来,小光说这应该是蚂蟥。他刚说完就觉得脖子上有些痛,赶紧拉下衣领拉链,一翻开衣领就见一条小拇指粗的蚂蟥掉下来,而他脖子上是一大摊血!我们都有些慌,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身上,把看见的蚂蟥都抓掉了才继续往前走。路面潮湿,两边的树木把阳光基本挡住,我们所处的环境很危险。 一路上不断被蚂蟥袭击,它们甚至爬到脸上,耳朵上。 快8点时,我们走到一处满是大岩石的河边,完全没见镇子的影子。我们寻思天也快暗了,再往前走又是暗无天日不见尽头的树林,而这没有草木的岩石上应该没有蚂蟥,就在这里扎营了。最后我们没有搭帐篷(岩石表面不平坦),而是在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岩洞里铺下防潮垫和睡袋。事后证明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决定。 快十五了,月亮又圆又亮。我们就坐在岩洞外,一边赏月一边吃压缩饼干,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小资调调。经过白天蚂蟥这一遭遇,我们是又惊又累,很快就睡着了。睡得晕晕乎乎之时,突然感觉嘴边有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用手一摸,睡意惊走一大半,一条臃肿的蚂蟥正趴在嘴边!我狠狠一抓一扔。 之后我都无法安睡,蚂蟥时不时又跑来亲热。我不断做梦,梦里都是蚂蟥。更悲剧的是,半夜下雨,我们发现这岩洞竟然漏雨!悲催的我们此时内心已无比强大——不管,继续睡。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夜。 (四) 早上有点儿阳光,我们就把睡袋、背包、衣服都拿去晾晒了一下,昨晚淋到雨有些湿。我们也都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陈塘镇,所以不急着出发。 这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天,惊恐与惊喜并存的一天。 依然是滑滑的暗无天日的路,每次停下来都发现裤子上爬满了蚂蟥,赶紧抓掉。这天我们停顿的次数最多,即使这样还是不断被蚂蟥吸血。路两边的叶子上落满了蚂蟥,一片不过大拇指大小的叶子上就有五六条蚂蟥(一株草有二三十片叶子),每一条都站直了身子,只待我们经过,它们就一拥而上,跳到我们衣服上、背包上、拐杖上,然后迅速爬到裸露的皮肤上,进行吸血大业。 当小光说得赶紧走不能停留时,我的裤子上满是蚂蟥,但真的不能停留了,只能任由它们往上爬。没走多久,身上就一阵接一阵的刺痛,它们在用餐了,而且数目不小。眼前是暗无天日看不到尽头和希望的路,身边是正欢快地吸食鲜血的蚂蟥,我绝望了,崩溃地哭了,一边哭一边飞快地前行,把小光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路还是又滑又湿不好走,但我已顾不得那么多,连脚底的伤痛也忘了,处于完全暴走的状态。磕了碰了跌倒了也不管了,走,不停地走,走到希望的出口去! 就这样,我走到了一处开阔有阳光的地方,停在那里等小光。等了一会儿,小光才到,看我哭了刚想说教一番,我掀起衣服,他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密密麻麻全是正在吸血的蚂蟥。他赶紧抓。大部分都抓不下来,于是他先猛拍正吸血的蚂蟥,拍得它们不得不松口了才能抓下来扔掉。折腾了一段时间才算抓干净,我也慢慢平静下来。 之后的路都在“光天化日”下,蚂蟥明显少了。又走了一段时间后,我看到前面有一片片青稞田,有田就有人!果然,对面山上有房子,还是住人的铁皮房,而且还拉了电网。知道离镇子不远了,我们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在我的怂恿下,小光摘了别人种的一个熟透了的南瓜。 我们走过一座桥后看到一个石碑,上面刻着“中国,1962”。我心里有些奇怪:印象中,石碑在边境才出现吧?我没太细想,继续往上走,在爬坡爬得快不行时,我们终于看到人了。其中一位坐在长凳上的大哥用普通话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后,让我们坐下,给了我们食物和青稞酒。这里的青稞酒是我喝过最香的青稞酒。这位就是恩给大哥,初中毕业,会说些普通话。他告诉我们这里已是中国和尼泊尔边境,再走过去就是尼泊尔,而陈塘镇在刚才我们走过来的那座山的背面。 大哥看到我满是血迹的上衣,就知道是被蚂蟥咬的,心疼极了,一直坐在边上对我进行说教。酒足饭饱之后,我们打算折回去往陈塘镇走,恩给大哥突然说:“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在我家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陈塘镇也可以的。”我和小光感谢都来不及。晚上大哥煮的饭菜类似土豆盖浇饭,在家里顶多吃一 小碗的我,吃了满满两大碗。 西藏的云 白云是蓝天的魂魄,蓝天是白云的故乡。 去过西藏的人,无不赞叹西藏的纯净蓝天,我却独爱西藏的云。四次入藏蓄积对云的情感,到了非抒不快的地步。 西藏的云,是有类的。 人有三六九等,云分四族十属二十九种。 低云族、中云族、高云族、直展云族; 卷云、卷层云、卷积云、高层云、高积云、层积云、层云、雨层云、积云、积雨云…… 只是,专业太细,气象学太枯燥太冷,不近人情。 西藏的云,是有质的。 淡的云、浓的云、碎的云、密的云,暴的云、松的云、软的云、硬的云,真是不同质感展示不同云的个性。 西藏的云,是有形的。 如虎,如狮,如马,如鹰,如鸟,如人,如絮,如山,如河,如丝,如带……云,就像魔术师、变色龙,天空就是它的主场,想变什么就变什么。闲下来,一壶甜茶,看它一下午的云,不亦快哉! 西藏的云,是有色的。 天上的云,何止七色。我在珠峰大本营遇见过,在布达拉宫对面的药王山遇见过,在大昭寺的八角街遇见过。 在日出或日落时,七色的云,又会化作千般的彩,装饰在空中,让有心人去赏识,去描绘,去摄影,去捕捉。 西藏的云,是有时的。 美轮美奂的云彩,总是出现在雨季以后。一年之中,以九十月份的云彩为美,九十月间,又以早晚为美,早晚 之时,更以日出日落尤美。我捕捉到的西藏云彩,总是在八九月间。 西藏的云,是有性的。 孤独的云,追风而行;成熟的云,神闲气定;莽撞的云,上下穿梭;傲慢的云,趾高气扬;喧闹的云,汹涌澎 湃;充实的云,沉稳低调……有些云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有些云,伸手就可采下。 西藏的云,是有品的。 激情的云,会下潇洒的雨;花哨的云,会开五彩的花;神圣的云,会拥萧然的山;洁白的云,会铺圣洁的湖…… 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云,才是云中君子。 西藏的云,是有境的。 情意绵绵的云,总是在雨后,如丝如带;热情洋溢的云,总是在黄昏,如光如霞;心烦气躁的云,总是在夏天, 如雷如暴;逍遥悠闲的云,总是在山间,如住如逸;高积厚卷的云,总是在思考,如禅如定。 云如人生。就像我进进出出西藏一样。要么,披一身五彩来,要么,挥一挥衣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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