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白鹿原》,陈忠实把他看到的农村的历史生活当作“民族秘史”来读、来写,是在讲故事,也是在补充历史的细节,这种阅读很过瘾。本期书单,我们推荐5部讲家族故事的小说,都是好故事,也都是用家族故事来讲述历史,我们眼睛里不应该只有宏大的历史事件,这些家族的故事,更能让我们理解人世的兴衰更替。 01 《百年孤独》 讲家族的故事,首先要推荐的一定是这部《百年孤独》。别的不用说,《白鹿原》这部小说,怎么看都是在向马尔克斯致敬,只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再读一遍。 布恩迪亚家族定居在加勒比沿岸的马孔多小镇,整整七代人用他们神奇的生活当镜子,映照拉丁美洲整整一个世纪的历史风云。 如果你嫌这种介绍太官方,我们可以这样说:刚开始读的时候,充满了混乱,神话、迷信、宗教交织在一起,马孔多遭灾了,马孔多在下雨,马孔多来了吉普赛人…… 但略花一点点时间,马上就被故事攻陷,叙事像潮水一样淹没我们的同时把我们撕碎。时间在马尔克斯手里是个锋利的玩具,故事读到最后一页,很多人都在说,自己给马尔克斯的故事割伤了。 02 《四世同堂》 我认识一个小朋友,才上高一,问他最喜欢读什么书,答案是《四世同堂》。问他为什么,他反倒很奇怪,说:这么多恩怨情仇,这么好玩的文字,这么大的故事,写得这么有趣,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不羞吗? 我把这个事讲给另一个朋友,他是十八岁读《四世同堂》的,被他嘲笑了一番,然后他很认真地告诉我:真正带我走进纯净的文学世界的,就是老舍先生和他的这部《四世同堂》。 战争来临的时候,你会怎么过自己的人生?古老和宁静被打破的时候,你怎么见证这段历史?必须尊称老舍为先生,因为他用自己一生最好的一部小说,告诉我们历史叙述中不会提到的人生和思考。 《亚洲周刊》把《四世同堂》选入“20世纪中文小说一百强”,这是荣誉吧,但我还是为老舍先生感到亏。 03 《家》 故事还是在民国,地点是赵雷民谣里的成都,小说写了四代人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封建家族的的分裂和衰败。 老实讲,我一个朋友在高中的时候把《家》《春》《秋》当言情小说来看,读完之后来跟我说,别看琼瑶了,谈家庭、人生、爱情和自由,她和巴金老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个,我信。 高家的三兄弟到了谈恋爱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钟意的爱人,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个严格、陈腐的高老太爷。对自由的渴慕迎面遭到专制家长的打击,这是大时代变革时,每个家庭都要发生的故事。 年轻人想自由地透口气,想自己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他们讲自己的故事,背景变化不定的是这个时代的风云。 这部小说太适合在初高中的时候让学生来读,符合他们的躁动与不安,也特别适合让他们去思考时代和历史。 04 《尘埃落定》
康巴土司喝醉酒后,和汉族太太生了一个傻瓜儿子,这个傻瓜最后也成为土司,并见证了土司制度的兴衰。 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刚当老师。一天晚上看晚自习,学生都走了,我还在看这部小说,一直看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每个人都嫌自己不够精明,只有小说里这个傻瓜能安心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有人说这个故事里有反智主义倾向,这真是扯淡,真正的智者总是显得有些笨拙。 尤其是在土司制度即将瓦解的前夜,时代跑到人生生活前面三步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很多人都惶惑无助,反倒是这个傻瓜凭借他的运气、神奇的预感,成为历史的见证人。 05 《南方有嘉木》
我是冲着“南方有嘉木”这个名字才读这部小说的,这是和茶叶有关的故事,读起来与好茶叶的后味一样醇厚。 也是四代人的兴衰,这次故事发生在杭州。一个茶商的家族,处在晚晴之后的激荡时代里,茶叶在纷乱的时代里浸泡,滋味一定不同。杭家人和杭州这座城,时间做流水,城市当茶碗,烹煮的这碗茶,有时代的味道。 茶叶最有资格当历史的见证者,它在各种时代风云中都当过演员,而侍弄茶叶的茶人和茶商,他们的命运则紧紧与茶叶的命运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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