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英雄的食材和神做法:


作者:拳王     整理日期:2016-04-22 15:31:25

在英雄的厨房,有孤独的冒菜、浪漫的鱼汤、暖心的蹄花汤、醉酒的烧鹅……作者以诙谐幽默的创作著称,把生活编成故事、用美食治愈生活。
  作者说,“我在每一个哭着醒来的午夜,一想到还可以下楼去吃一碗暖上心头的蹄花汤,就会觉得生活没那么糟糕。”
  本书包含15个故事,配搭15道小菜,作者从诙谐幽默的文笔中透出人性的温暖,描述着关于严肃料理、生活、爱情、信仰,以及拳王。
  作者简介:
  拳王
  毕业于利物浦大学,金融工作者,业余拳击手,青年作家,微博粉丝98269,总阅读400万,豆瓣被20607人关注,32000喜欢。
  《英雄的食材和神做法》集结了微博上超受热捧的美食故事,获无数网友交口称赞。被网友称为拳技精湛、厨艺传神、文采风流的严肃料理作家。
  作者微博:@MC拳王
  作者微信:拳王的故事/quanwangstory
  作者豆瓣:拳王
  目录:
  大鱼挑战
  肥肠之神
  灵魂烧鹅饭
  英雄的松茸鸡饭
  浪漫的乱炖鱼汤
  老余的重庆小面
  聚光灯外的麻婆豆腐
  小刘的流星蹄花
  如何才能做出史上最孤独的冒菜
  怎样才能装作经常吃番茄的样子
  如何才能在成都吃到最伟大的羊腰子
  草莓榴梿蛋糕,It'snotgoodbye
  守夜人的蛋
  很多年前,我是一个拳王
  Hastalavista,西班牙海鲜饭大鱼挑战
  肥肠之神
  灵魂烧鹅饭
  英雄的松茸鸡饭
  浪漫的乱炖鱼汤
  老余的重庆小面
  聚光灯外的麻婆豆腐
  小刘的流星蹄花
  如何才能做出史上最孤独的冒菜
  怎样才能装作经常吃番茄的样子
  如何才能在成都吃到最伟大的羊腰子
  草莓榴梿蛋糕,It'snotgoodbye
  守夜人的蛋
  很多年前,我是一个拳王
  Hastalavista,西班牙海鲜饭
  前言 我第一次写美食故事,是在2012年。那时我在英国念书,之所以从事这行业,大概是基于如下两个原因:一是身处黑暗料理的发祥地,不自己下厨,就只能出门吃草;二是我我第一次写美食故事,是在2012年。那时我在英国念书,之所以从事这行业,大概是基于如下两个原因:一是身处黑暗料理的发祥地,不自己下厨,就只能出门吃草;二是我住在利物浦著名的大都会教堂旁边,每天听着晨钟暮鼓,不由得心生肃穆。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他所供职过的伯尔尼专利局就是他的“世俗修道院”,“在地球上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他在那里写出了不朽的《论动体的电动力学》(狭义相对论)。而对我来说,厨房就是我的天堂,我在那里清修、冥想,通过烤箱、锅铲和菜刀同上帝交流。
  这就是我写美食故事的初衷——我喜欢称其为美食故事,而不是“菜谱”,因为我向来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吃货”,我只是喜欢藏在“吃”背后的故事。我在成都生活了三十年,酒肆饭馆间的故事传说在这里,就和麻将、三国、袍哥文化一样,是植入城市染色体的DNA。蜀地最早的美食故事是诸葛亮的“馒头”,相传诸葛亮在南征孟获的时候遭遇了灵异事件,当地群众建言需用人头祭拜,方能化解怨灵的执念。诸葛亮重视人权、不重视“面权”,于是他心生一计,用面粉做成人头的形状,摆平了忠厚老实的当地怨灵,这就是国民主食馒头的由来。曾经有人考证,晚清名臣左宗棠之所以自称“今亮”,就是因为他擅长蒸馒头。同时,在海内外还流传着“左宗棠鸡”的传说,其实纯属强行同名人拉关系,可见这种“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传统,在厨房里同样适用。所以,我喜欢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待在厨房,打开一瓶酒,慢条斯理地循着传说中的故事做出故事中的料理,在这个过程中我建立起了版权意识:例如我做荞麦馒头时就会饶舌《梁甫吟》致敬孔明,做川菜名肴水煮白菜时恨不得把自己阉了以彰师道(相传水煮白菜乃李莲英为了孝敬胃口不好的慈禧太后所创)。这样一来,除了培养版权意识,我不用去到庙堂也能神交古人,可谓一举多得。
  中国人里有这种觉悟的不在少数,比如我的哥们老陈。他在英国的时候特别热衷于参加当地教会组织的聚会。按照固定流程,教友们需要泪流满面地祷告、募捐、忏悔,最后才是冷餐会。老陈却总是掐准餐点,绝不早至。神父批评他不遵守程序正义,他说他这个人患有自闭症,前序环节参与了也是形式主义,只有在自助餐时,他才能真切感受到上帝的温暖。上帝给人类创造了嘴,又给人类创造了自闭症,所以自闭症患者必须吃,也只能吃——这是上帝的旨意,不然上帝为何不收回自闭症患者的嘴?
  神父无言以对,他最后总结道:“陈,你是孤独的。”他表示想拯救老陈孤独的灵魂,可惜被老陈拒绝了。
  我们谁又不是孤独的呢,神父你拯救得过来吗?
  近几年网络上掀起了在线直播的风潮,甚至有一些美女主播向全世界现场直播吃,她们每天吃下好几斤的拉面、牛肉、比萨,然后再花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在跑步机上,以维持姣好身材。如你我所知,吃和运动是人类排孤解寂的最优方案,所以老陈总是一看到这类直播就热泪盈眶,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拯救那些正在胡吃海喝的美女孤独的灵魂,被我及时制止了。我说:“她们就和你当年一样,低碳信神,不劳民伤财,还能向万千世人传递神谕,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而我上一次感受神谕,是在两年前。我在下班途中遇到了一个售卖成都名小吃蛋烘糕的流动摊贩,那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性,我花两元钱买了一个青椒肉丝馅的蛋烘糕,看她烤得慢条斯理,于是就把钱给了她,说我先去街对面的银行办事,然后再回来取糕。没承想当我办完事回到原地时,那个胖阿姨已经人去车空。我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一辆印着“综合执法”的卡车,胖阿姨估计连人带车在卡车上兜风呢。我正垂头丧气准备离去,只见胖阿姨从一条小巷斜刺里杀出,她推着三轮车,风尘仆仆地冲我而来。她扔给我一个塑料袋裹着的油纸包,里面是一张热气腾腾的青椒肉丝馅蛋烘糕,说:“小伙子,我收了你的钱,一定不会差了你的糕,我‘蛋烘糕冯’绝不欺你。”
  原来胖阿姨为了避免被综合执法,不得不战略转移,但她为了等我回来,决定不停地在巷子里兜圈——只要不是固定摊贩,就不属于综合执法对象。她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底下一遍遍打转,为了那个装满青椒肉丝的承诺。
  “谢谢你,胖阿姨。”我哽咽了。
  “Lifesucks,不是吗?”她挥挥手同我告别。
  那一瞬间我觉得世上就只剩下我和蛋烘糕两个实体了,天地间的我们是如此孤独。我悲愤地咀嚼着蛋烘糕,感受着青椒肉丝的热度,那大概就是如老陈所言,来自上帝的温暖。
  时至今日我已完全不记得那一份蛋烘糕的滋味,但那温暖我永生难忘,并且决定写进这篇自序里,让它成为传说,就像诸葛亮的馒头、左宗棠的鸡和李莲英的白菜一样代代流传下去。我想,这就是我写美食故事的全部意义吧。Foodcomeandgo,butheroesareforever(美食穿肠而过,英雄永存于心)。
  1、要爬上雪山吃烧烤,要开着渔船追落日,要七老八十写情书,要漂过冰川看极光。愿你能用故事治愈小日子、用美食对抗大孤单,即使天各一方,也能各自安好。
  ——张嘉佳诚意推荐
  2、始料未及的美食叙事,猝不及防的烹饪风暴,在翻开书之前,你的一切猜测都可能是错的。
  ——马伯庸举杯推荐
  灵魂烧鹅饭(节选)
  我小时候常去养鹅厂玩耍,迎来一批又一批的鹅苗,我陪着它们长大,和它们一起嬉戏。我有时和小伙伴闹矛盾了,就跟他们约架,地点选在养鹅厂附近,然后趁父母不注意将我的鹅兵们偷偷放出。我一声令下,幼鹅们全体出动,小伙伴们就像看到了犹他盗龙,吓得连滚带爬,落荒而逃,从此再也不敢招惹我。我那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将军,率领着千军万“鹅”,在温江无人能敌。我还给手下的得力干将起了名字,有阿备、阿亮、阿羽、阿飞,还有几只北方来的鹅我给它们起名阿操、阿绍和阿布。
  可好景不长,每当幼鹅成年后,它们就会无端消失,我知道它们是被卖去饭店和菜市场了,我能够理解,只是希望它们能死得有尊严一些。直到一年春节,我家的大客户请我们去他开的火锅店吃饭,在店里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后厨传来大鹅的惨叫,我听出那是我的阿云、阿超。
  我不顾一切地奔向了厨房,看见了惨绝“鹅”寰的场面:阿云被一个一米八几的墩子踩着脖子踏在地上,墩子用剪刀对准鹅的屁股,熟练地插了进去,上下剪开,然后探入手指,抓住直肠就往外拉,一根一米多长的鹅肠就这样被拉了出来,热气腾腾。
  阿云已经疼晕了过去,一旁笼子里的阿超发疯般地尖叫着,撕咬着铁笼,鹅嘴在铁丝网上磨得咔咔作响,听上去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比阿超还要愤怒,我扑向墩子,拼命撕咬着他的大腿。他一把将我按在地上,用剪刀捅向我的屁股,突然又停在半空,把我拎起来端详了半晌,说:“他妈的,哪儿来的小孩子?我还以为是鹅呢,好险。”
  我被吓得半死,饶是再怒也不敢逗留了,搞不好自己的肠子也要被掏出来。我冲出门,任父母怎么叫我也不回去,你能想象你朝夕相处的伙伴突然有一天被端上了饭桌供你涮食吗?而且是涮它的肠子。我做不到,所以我跑了。
  从那以后,我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我无法接受我看着长大的大鹅一只只死得那样凄惨。我央求他们不要把鹅销往火锅店,他们哪里肯依?他们教育我说,我的学费都是用鹅肠换来的,火锅店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数着书架上的课本,心想这都是用大鹅的肠子换来的。一本书就是一副肠子,等到我读完大学,半个成都的大鹅都会因为我被掏死。这书我没法念了。
  从那时起,我就偷偷计划着离家出走。我一开始计划去欧洲勤工俭学,我认为那里是文明社会,人们“尊狗爱猫”,对动物比对自己爹还好。我想带几只鹅苗去欧洲,在那里它们能享受“爹妈”级别的待遇,能死得有尊严一些。结果朋友告诉我,欧洲人是不吃鹅肠子,但他们喜欢吃鹅肝。欧洲有很多大型养鹅厂,把鹅五花大绑关在笼子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然后撑开鹅嘴,常年在鹅喉咙里塞一个漏斗,每天无休止地灌入高热量食物,直到让它们吃成重度脂肪肝,那就是制作鹅肝酱的食材。
  白人原来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爹妈”的,我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国不出也罢,可怜天下之大,竟没有鹅的容身之处!正当我绝望的时候,我的朋友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到广东去!”他告诉我,“那里是动物的天堂。”
  到广东去!我立下远志。我“忍辱负重”念完高中,说什么也不肯参加高考。家里人拗不过我,同意我去广东打工。正好那时家里的养鹅厂效益每况愈下,他们也想让我去广东开辟销售渠道。
  我自驾去了广东,此前我对该省的唯一印象,就是非典时食用果子狸的传说。对此我有点忐忑,我怕我的运鹅车还没到广州,就被狂野的当地人民连鹅带车一起吃了。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绕道佛山、东莞,一周后到达广州,一路上受到了热情洋溢的接待,让我乐不思蜀。到广州时我饿得头昏眼花,随便找了一家饭馆把车停在路边,想进去大吃一顿补充体力,毕竟这几天都没怎么顾得上吃。
  我进店坐定,一眼就看到了菜单上的“鹅比饭”三个字,我想,完了,这下是把羊赶进了狼窝,广东人生抠“鹅比”,这比掏鹅肠可怕多了。我得赶紧撤退,不然我车上那几只母鹅将会死不瞑目。
  就在这时,老板端上来一盘香气诱人的盖浇饭,米饭上面铺着一排烧得红艳诱人的鹅肉,还有翠绿的油菜和荷包蛋。老板说这就是“鹅比饭”,让我慢用。
  我凝视着那排鹅肉,研究了足足五分钟,把老板看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我傻掉了。他问我:“没事吧?”我说:“我书是读得少,但我刚从东莞过来,你不要骗我,‘鹅比’怎么会长这样?”
  老板愣了半天,然后哈哈大笑,说:“细路(广东方言,一般指小孩子),这是鹅腿上的肉,也就是鹅髀,简写成‘鹅比’,不是指鹅的那个啦,你果然没读多少书。”
  我得知不是生抠“鹅比”,顿时如释重负,毫不介意一个餐馆老板说我没文化,抱着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这烧鹅饭是我在成都从未吃过的美味,鹅皮的香脆、鹅肉的鲜美自不必提,连米饭也渗入了烧鹅的肉汁,就是光吃饭我都能大吃一斤。
  我旁若无人地吃下了三份烧鹅饭,老板却没有露出讶异之情。他说他已经习惯了,从东莞回来的人都这样。我打着满是“鹅比”味的嗝,问老板怎么店里听不见鹅叫。据我所知,杀鹅时鹅会叫得比打雷还吓人。老板说广东人对鹅进行安乐死,不但给它们吃断头饭,还有送行酒,鹅喝完后酩酊大醉,杀起来就没有任何痛苦。
  我感动得久久不能言语,老板不知就里,正准备转身离去,我却扑通一声给他跪下,说:“收下我吧,师父,我想学做烧鹅饭,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车上就有鹅。”
  老板说他听过带艺投师,还是第一次听说带鹅投师,他问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我原原本本地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最后告诉他,以后我家的鹅都要卖到广东来,分文不收,白送都行。
  老板见我“诚贯金石”,便收我当了学徒。我欣喜若狂地打开货车车厢,招呼阿操、阿权和阿备下车,指着饭馆的厨房告诉它们:“你们自由了!”
  阿操、阿权和阿备迈着欢快的矮子步朝厨房奔去,那里没有专掏肛门的墩子,只有笑容可掬的广东男人,它们感觉来到了“天上鹅间”。
  老板盯着我说:“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教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兴奋地问老板:“要去东莞出差吗?我才从那里回来,有点累,不过一切以工作为重,我这就动身。”
  老板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坐下。”他示意厨师将我的“第一课”从厨房端出来,那是两盘烧鹅饭。
  我想,原来这是在考验我的食量来着,我卷起袖管,松了皮带,正准备大吃一场,却发现盘子里的两只鹅不是别的:一只鹅眼珠子是绿的,那是阿权,另一只鹅翅膀长得几乎垂地,那是阿备。
  我忍不住想拍案而起,却被老板一把按住,他说:“吃了它们!否则你将永远无法成长。”
  我含着眼泪吃下了阿权和阿备,吃下了我的兄弟,我的童年。我在一饭之间长大了。
  最让我痛苦的是,它俩还挺好吃的。
  我通过了这第一课,被老板正式纳为学徒。我从墩子和洗碗工做起,在后厨待了三个月的时间,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劳。在这里我没有朋友,还好有我带来的最后一只大鹅阿操相伴,让我不至于没事就去东莞思考人生。我想,老板之所以没有杀掉阿操,估计就是为了让我在异乡有个伴吧,老板真是个好人。
  三个月后,我从后厨出师,老板准备晋升我为“屠夫”。这三个月来我对“刀光血影”见惯不惊,早已不是那个“爱鹅如爹”的陈朝阳了,我麻木地问老板:“杀哪只您尽管吩咐。”
  老板让小工抬出一个笼子,笼子里的大鹅体形瘦小、其貌不扬,但是目光犀利,满脸帝王相。
  那是我的阿操。
  阿操帮我打过的架数不胜数,和一般大鹅不同的是它擅长智取,专门攻击小男孩的生殖器,为我立下战功无数。所以我在家里一直护着它,不让父母把它卖掉。它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陪伴我从小学走到成人,从内陆走到海边,而我今天要杀了它。
  老板说:“杀了它,你就可以出师了。”
  我知道我可以拒绝,但阿操终归要死,与其让英雄死于鼠辈之手,还不如被我亲手终结。我默默地磨着刀,不敢注视笼里的阿操,但阿操罕见地安静,不像其他大鹅在知晓自己命运的时候那般上蹿下跳。不愧是阿操!
  我磨好了刀,然后让伙计给我拿一瓶白酒,我要隆重地给阿操送行。伙计递过来一瓶我没见过的白酒,打开后有玫瑰的芬芳。我问他这是什么酒,他说这是玫瑰露酒,广东人喜欢用这种酒来腌制肉类、去腥除膻,是制作烧鹅和叉烧的必备腌料。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们的送行酒其实是用来腌它的,就好比杀人前先给人喝福尔马林,你们这安乐死没有诚意。”
  也罢,喝什么我都陪你,阿操。我接过玫瑰露酒,倒在两个大碗里,将其中一碗放到阿操的笼子跟前,只见它埋头低酌,一吸而尽。
  阿操生性多疑,这么多年来我无数次喂它,它总是慢吞吞地挑来拣去,有时还让它手下的大鹅替它品尝后才肯进食。而今天它如此干脆,仿佛通晓人性,知道这碗酒的性质。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不忍看它,昂起头将我的酒干了下去。一股混着玫瑰香甜和白酒浓郁味道的液体从我的食道滑过,胃里一阵抽搐,我瞬间有了醉意。酒壮人胆,我提着杀鹅刀,从笼里抓起阿操就是一刀,锋利的刀刃抹过它纤细的脖颈,鲜血喷得我满脸都是。
  阿操就这样死了。而我因为喝了酒,属于激情杀鹅,内疚感减轻了许多。阿操你放心,我会给你的父母养老送终的,等过完年就把它们接到广州来杀了。
  当晚,饭店里一位中年顾客吃掉了阿操,他说他马上要去东莞,需要吃点滋补的食物,烧鹅正合他意。想到阿操死后还能去一趟东莞,我欣慰地醉倒在饭桌上。
  当晚我做了很多梦,但梦的主角只有一个—阿操。在梦里它提着一把尖刀,而我被关在笼子里,我大叫着“放我出去,还我自由”,它冷酷地提起我,指着油锅告诉我:Thisisyourfreedom(这就是你的自由)。
  我哭着醒来,分不清被窝里是冷汗还是尿,这个梦是如此真实而可怕,而更为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只要我喝了玫瑰露酒,在喝醉后就会梦见自己变成大鹅,有时还会变成乳猪和仔鸭。我不是在和村民打架,就是在被厨师追杀。
  我认为是广东这地方的风水不好,或者是由于当地人民太贪吃,被吃掉的动物怨气凝聚,导致我噩梦不断。我决定还是回到成都去,反正我已经学艺有成,完全可以回到家乡开一家烧鹅馆。
  没承想我回到成都后仍会做同样的噩梦,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上网求助。后来我在一本历史书里找到了答案:古埃及人是最早用玫瑰酿酒的民族,他们笃信人在逝去之前喝一点玫瑰酒,死后就可以和活着的人交换灵魂。也就是说玫瑰酒成了死者和生者的沟通媒介,就像一根跨越时空的电话线。而两千多年后的广东人由于贪吃,误打误撞地发明了用玫瑰露酒腌制动物尸体以去腥的方法,当厨师喝下玫瑰露酒的时候,就能和当晚酒后死去的大鹅或者乳猪交换灵魂,把自己变成一只动物,感受它们的痛苦、恐惧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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