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桨声渐渐低沉了,只有青石街尽头南门码头上脚夫的吆喝声还在时远时近地响着。吴戈的目光呆呆地穿过城门,看着远处的河水,心就象生满锈苔的铁锚一样不断地往下沉。而陈四奇依然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孩子,摇摇头说,我实在是帮不了你。吴戈这时已经累得快虚脱了,正象一只狗一样张大着嘴拼命地喘着气,说不出话来,眼光也不看向陈,而汗水从下巴上一滴一滴地砸在脚背上。这是个潮湿的正午,热得要命,连陈四奇的声音听上去也是闷闷的。云压得很低,树叶四下垂着,天地万物都湿闷得仿佛要挤出水来。知县大人也没有办法,不是吗?陈四奇这么说自己也觉得有点儿理亏。这个孩子是昨天半夜出发的,坐了二十多里的船,又赶了二十多里的路来到县城,在县衙门等了两个多时辰,一口饭还没有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