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之一名词,质言其义曰:“国性之自觉”云尔!国于天地,必有与立。而人心风俗之所系,尤必先立乎其大,深造而自有得,相以维持于不敝。其取之它国者,譬之雨露之溉,土肥之壅,苟匪发荣滋长之自有具,安见不求自得而外铄我者之必以致隆治,扬国华也耶!是故国学之所为待振于今日,为能发国性之自觉,而俾吾人以毋自暴也! 数十年来,海内士夫,貌袭于欧化;利用厚生,制驭物质之一切科学教学,未能逮欧人百一;而日纵亡等之欲,物质享乐,骎骎逮欧土而肩随之!物屈于欲!欲穷乎物!生人道苦,乱日方长!故日:“物质主义,今日之所患”也。然则验之当今,惟“人文主义”,足以救“物质主义”之穷!稽之于古,惟“人文主义”足以制“古典主义”之宜。国学者,“人文主义”之教学也;舍“人文主义”之教学,更何所谓“国学”者!盖惟“人文主义”,为足以发吾人之自觉;亦惟“国学”,为能备“人文主义”之至德要道。舍“人文主义”而言国学,则是遗其精华而拾其糟粕,祛其神明而袭其貌焉也!国性之不自觉,神明不属,譬之则行尸走肉耳!其何以国于大地!南山可动,吾言不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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