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首部诗画合一的灵异之作,《巴别塔图腾》打开了体验神秘之境的大门;《斯卡斯迷宫》则继续采用“诗画合一”这种独特形式,画册所呈现出的众多异构之美,犹如极地眩光的久远和神秘,为读者带来了持久的震撼。画稿部分多是青年画家李云枫的新作,众多异构空间透露出来的恣意之美,使这本新画册极具欣赏和收藏价值;诗歌作者除了屠岸、树才、殷龙龙、白连春、君儿、李云枫、天乐、梅花落等原班人马,著名诗人西川,民谣歌手、诗人周云蓬,以及沧桑、是如等也友情加盟。老中青三代诗人的精华之作,足以代表目前汉语写作的*高成就。 《斯卡斯迷宫》中除了黑白画,彩色作品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其中就包括多次获国际大奖的《遗落在树根深处的月光》。与以前的作品相比,李云枫的新作呈现出更多异质同构、混沌相生的异度之美、戏谑之美和神秘之美,并把中国墨的“黑”、中国颜料的“红”和“蓝”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李云枫用的*多的是一种极度的艳红,犹如一个被鞭打、抽搐变形的裸体女人身上的颜色,而这种艳红有时又是碎裂的,宛如游丝的,环绕纠缠的,火焰般述说的,仿佛天生带着对传统审美的逆反和蔑视。“蓝”则是李云枫的永恒之色,当月光迷漫在树根深处,当婴儿被静谧的树林轻轻托起,当雪花微蓝,飘在半空,神秘之箭也同时射穿了人们的迷途和虚妄。而那些在午夜前来敲门的“病”,带着笑声的“面具”,以及长着大下巴的双面人,构成了我们熟悉又陌生的诡异家园。 “让智慧成为有用的东西”,在《斯卡斯迷宫》里,西川为我们带来了《箴言》,他无疑代表了这个时代的庄重和沉思;“我不想把我的伤口暴露出来,弄得满城都是”,殷龙龙生活在旧鼓楼大街,他的豁达和野心生活在天上;“叶子还绿着,一切欣欣向荣,人们仍是大地上的蚂蚁”,君儿离海边*近,她的安心和天分总让人想到诺贝尔得主维斯瓦娃?申波斯卡;“春天责备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刚出新专辑的周云蓬,他在香山俯视北京乏味的夜生活;还有屠岸、树才、白连春、沧桑、是如、梅花落、天乐,他们是一群让“镜子爱上花”的使徒,《斯卡斯迷宫》也因为他们的加盟而变得更加和谐与珍贵。 作为一个沉浸于心灵深处,时刻寻找与广袤宇宙对话的创造者来说,1999年青年画家李云枫完成了他重要的一幅作品――《遗落在树根深处的月光》。那个时候,正是画家们被轧钱的亢奋撩拨地到处赶笔会,满中国叫卖手艺的时候,他缩在幽暗的小屋子里,埋头画出了一批为庙堂美术评论家所不齿,为跟风收藏家们所不屑的绘画。 久居闹市的李云枫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物质财富,也没有什么协会的名头。他唯一所做的,就是穷他的灵感和心智,为我们呈现出一个直通心灵的奇幻世界,并把东西方绘画艺术融会贯通,形成了极其诡异奇特的画风。对于某些摇头晃脑的所谓美术评论家来说,在李云枫的画儿面前,除了失语就是怯懦。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绘画,他们甚至都不能给李云枫的画归类。那是怎样的一个令人“灵魂出窍”的异构空间呢? “那一天,时间都已停止/孩子们也不再生长/衣服慢慢地浮起来/一些黑色的外衣已经接近天空/蓝色,开始梦一样褪化/我们可以裸着身子从房间中走出。”这是李云枫的诗句。在他的《斯卡斯迷宫》里,也赤裸着一些生命,寻找着自己的精神家园,纤长的手指在向新鲜的风上开放,躯体在向神灵的地方飞升,流水在向云的方向流淌,月光在向大地上的树木根部渗透,对流的是画家对存在的交互感应。 通过这本新画册,李云枫再次展示了他对新的绘画语言的架构能力。与以前的作品相比,李云枫的新作呈现出更多异质同构、混沌相生的异度之美、戏谑之美和神秘之美,并把中国墨的“黑”、中国颜料的“红”和“蓝”发挥到了一个极致。李云枫用的*多的是一种极度的艳红,犹如一个被鞭打、抽搐变形的裸体女人身上的颜色,而这种艳红有时又是碎裂的,宛如游丝的,环绕纠缠的,火焰般说话的,仿佛天生带着对传统审美的逆反和蔑视。“蓝”则是李云枫的永恒之色,当月光迷漫在树根深处,当婴儿被静谧的树林轻轻托起,当雪花微蓝,飘在半空,神秘之箭同时也洞穿了人们的迷途和虚妄。 与此同时,他结合一些西方绘画语言,例如装饰性变形的处理,人物造型的明暗分割,灰调子的肌理处理技巧,而在整体内涵上又是典型的东方气质,对月亮和传统诡异的精怪文化的现代把握,以及对树精和魂灵传说的挖掘,借鉴我国佛教绘画的线条和中国画大块面的黑白布局,在看似单纯的黑白构成之间,丰富的是人性善良愿望的张扬和对世间险恶的多层次揭示。 李云枫喜欢以“黑”这种亘古的色调来营造绘画主体的叙事进程。天黑,黑到深深的褶皱都可以抚摩。李云枫的画和他的诗歌一样,在那种缓慢的游动中,阴柔地拉出他所接近的时间和超然于俗世的空间。敏感的诗人发现,其实自己是跟着太阳到处疯走的儿童。在他的画面上,漂浮的是在安静张望着的眼睛、柔软而又舒展的肢体。在大场景的画面上呈现的冷峻天地,那能够孵化出生命的蛋壳般的大地已是破碎的地壳。被细致描绘的飘摇着还在生长的曲线,是细长的胞管或者根须。冷静的水平线构成的是某种不安,扭动的线条间又弥散着欢乐韵律。李云枫的前生也许就是一株大树,在新画册里树干有了无数的化身。他喜欢表现的树干,也是长着脑袋或者手指的。而夜幕上的月儿,也睁开了纯净的眼睛,互相间不是寻常人间所习见的貌合神离的疏离状态,它们都在亲切地打着招呼交流着情感,毫无歹意地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只有乳头的庞大形体,也是安然地任由细柔的根状物攀缘周身。就便是剪影似的白色人体也婀娜着,抛却了装满莫名其妙的纷乱意识的头颅,在头的部位已经开成了优美的花朵。这是*接近童稚心灵的意象,没有那些成人才会有的客套,彼此相见的情景,就是送给你*真诚的花朵。 李云枫的画和他的诗歌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元素,那就是性、母亲、女巫。“一些女巫穿着白衣,顺水漂来而成为妻子。”在大地上曲线隆起的部分是乳头,总会不时地有人缓缓升起在大地之间。人在不断长大,可托举他的依然是大地,那是人类*原始的记忆,对创造了众多生命的母性的记忆。许多新潮美术作品也描绘了一些奇异的场景,但叫人不知所云,因为那是苍白的造型游戏,而李云枫没有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所谓纯笔墨游戏和无端的变形,他的形象是来自现实的,不完全是梦境产生的,却又是陌生的,折射的是一种人性的关怀,因为他的心理依据还是对客观的反省,来自渐趋隔膜的众生心态。他的作品不时的透露出一种覆没和逃离情绪,就像这个难于索解的书名。 李云枫的新作品,突破了时空阈限之后,“迷宫”却依然隐现。一群人出现,坐在屋顶上,爬在窗口上,站在门口,他们谁都没有什么言语,他们的嘴都消失了,“茫然”应该是这群人的名字,好像他们每个人都希望沉到没有人的地方,他们随时都会漂浮起来,他们随时都会幻化进梦境里,他们随时都会顺着树干藏进月光潜落的根部,乃至地缝的深处。而生命来到人世间并不美妙,常常遭遇互相间的欺瞒和倾轧,留下伤痛或者裂痕,“留下干枯的躯体在路边陈列/等待一些陌生人前来认领/而母亲却在我们背后走过/将所有记忆重新关入子宫/留下一些灰暗的往事,在破碎的月光中慢慢变干。”李云枫的画中经常出现破洞敞开的墙体,那是对封闭的否定,表现了惊梦后的猜测,黑白之间是可以自由穿越的渴望:人体将回到大地回到子宫,而大地也破裂了,暗示了某种恐惧。即使是性的结合,也感到不过是两只陌生的兽,偶然地走到了一起。即使身体互相侵入,其结果也是感到更加孤立,因为陌生的感觉从来没有被改变。 当人类都沉睡的时候,丛林中的每一棵树都在接近根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互相问候,悄悄述说自己的苦闷和对人类迷乱的不解。“那一天,我们在门前站了整个晚上/我们对一棵树诉说我们的一切,”人生的一个过程好像是一场复杂的生命历险。于是他的画里常有水在亲切地呼唤,生命在水里的感觉是奇妙的,累了就可以沉下去,比在喧嚣的人市还温暖。李云枫并不感到绝望,因为他的心里还包含着对未来的期待和猜想,“那一天,时间都已停止/海在远方渗尽,树长回地下/有些人走出门,不再回来/有些人站在门口/用整个一生来等待一次开启”(《诉说》)。他又是善良地坚持自己的人生态度,头顶着向日葵或者美丽的花朵,迎着阳光照射的地方走去,希望自己也变成太阳,看到什么,就照亮什么。 “我们用一个晚上,度过我们的一生,”在遥远的异构空间里,伫立着一颗警醒的灵魂,他是身处闹市的青年画家,又是能够沉潜下来思索人生的当代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