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心灵表达的方式，不是说，表达出心灵的都是艺术。所以，表达的媒介——方式，或者称形式、程式就至关重要了。其实，形式只是个壳，它的重要性在于和内核——心灵的互为表里。比如书法，它原本是人们交流的文字手段，因为交流饱含着表达，所以不仅占据了中国文化的要津，而且还作了中国艺术的表率。中国书法和中国绘画的不解缘，不仅仅是同源、同体，更重要的是它们都通过同一种工具，在不同的外壳里，装载心灵，传达情愫，释放美感。历史上，大书家兼领绘画的，大画家擅长书法的比比皆是。这个传统，到我们上一代的前辈那里，依然辉煌，唐云、陆俨少、谢稚柳、陈佩秋、程十发、刘旦宅个个都是书法的精英。他们画如作书，书如写画，成就非凡。
眼前这部《女芙馆十咏》长卷，便是大画家程十发的书法作品，让人直窥十发先生的心灵。一般说来，欣赏书法，先到眼的是其法度的出处，也即渊源，秦汉魏晋，抑或唐宋元明，脉络清晰，承传有绪。这就是书法之所以是书地的一个具有审美价值的形式外壳。程十发是位饱看沃读的人，而且，天资聪颖，智慧十足，古代的书法精华，一经过眼，便可在指掌问流淌。恕我眼拙，难以——指认其来源，但还是看出秦汉气质，魏晋风度，至于唐贤宋彦，供他流连的、取舍的，如囊中之物，随时可用。以我为主，以用为重，全面领悟，不拘一格，这是传统的上等继承法。程十发的书法在传统中游走，不染一尘，把自我出落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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