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后,人类文明将被AI摧毁,这是一个对众生来说几乎无解的劫。最后在南极洲仅存的人类把一艘最先进的战舰送入逆转时空,本想把它传送到3年前人类与AI最关键的一场战役之中,但这艘战舰在时空乱流中与一个漂流避难所相撞,改变了原来的轨迹,被撞至30年前。舞台剧小演员步宴晨凭借自身不俗的演技,加入一个名为Destiny的神秘组织,成为一名干预师,原本她以为这个公司改变的是个人的命运,然而随着她对公司了解的深入,才发现Destiny是从30年后穿越来的那艘末日战舰上的军人所创,他们真正所要改变的,是众生的命运。步宴晨在自己最信任的师傅沈沐的指引下,一步一步走向人类与AI,时序局与永生殿,Destiny与Fate斗争漩涡的最核心位置。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在经历了成功,也享受了背叛,执掌过庙堂,也被推下神坛,痛失过挚爱,又被温柔以待,一次次险象环生,一次次承受不可承受之重后,终于成为那个预言中能团结所有人类力量的‘首席干预师’。她,站在时序之巅,要渡众生之厄。 名为命运的齿轮 漆黑的夜,万籁俱静,城市霓虹闪耀,但已不复喧嚣。 假日大厦高三百多米,如定海神针屹立在城市中央,它是这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一面是假日大酒店,一面是商务写字楼,而最高的三层,属于一个名为Destiny的公司。 一个男人缓缓走进电梯,疲惫地脱下黑色西装,松开领扣,伴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仿佛把万千烦恼一同关在了轿厢外。 “叮”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他拖着西装,走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他不开灯,凭着记忆走到巨大的玻璃幕墙前,神色颓然的注视着脚下的万丈深渊,神情凝重得仿佛要把这世界看穿。 “18,过来。” 随着他的口述指令,黑暗中某个角落,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光芒摇曳,伴随着‘嗒、嗒’金属轻扣地面的脚步声,一只钛合金做骨架,碳素纤维做表皮的机械狗走到他的跟前。它似乎看懂了眼前这男人不悦的情绪,自觉地蹲坐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18是世界上最先进的AI机械宠物之一,只有Destiny公司首席干预师才配备。 “汇报元老院对N1689号项目失败的处理决定。” “N1689号项目,周文成干预案,等级,S级,结果,失败。干预师Nina暴露,违约赔偿数额超过千万,是公司两年内损失最惨重一起干预失败案例。元老院认为,周文成案中,干预师Nina经验不足,在察觉到被识破伪装身份的情况下,未能果断终止任务,导致身份暴露,承担主要责任,开除处理,永不录用。首席干预师沈沐临危不乱,止损有功,但也有用人失察之失,功过相抵。” 他抬起手,示意18不用再说下去。 “Nina给您留下了讯息。”18沉默一会儿,播放Nina给他留下的录音:“沈沐,对不起,我知道这次暴露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我想自己去弥补,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沈沐抬头看向夜空,深谙的眼底映着静谧的星光,如一泓冷艳的水。 Nina是他很看重的徒弟,他很想再给她一次机会,但他知道这是Destiny公司制度绝不容许的。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封存Nina的档案,把她送到香港,根据公司制度严密保护三个月,监视一年,再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尽最大的可能,给她安排舒适的生活环境,让她自己挑选心仪的工作。” “是。元老院下发了Nina的继任者人选,个人信息资料已经发来,要开启投影吗?” “不必了。档案再漂亮,没有演技和心理素质一样会暴露。回讯息告诉他们,这次我自己去找。”说完,他缓缓站起,重新往电梯走去。 “进入睡眠程式,18。” “再见。” “历史是一个癌,我们都是癌细胞。这个癌终将扩散,和地球这个宿主一同走向死亡,那一天我们称之为‘DestinyDay’。” 步宴晨身着一袭白褂,神色悲悯地站在舞台中央钢构脚手架搭建的两米多高的平台边缘。她扮演的是一个制造‘末日’,却以为自己在拯救未来的生物学教授,这是她最后一场戏,等和她对峙的警察大吼一句‘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之后,她就要从三米多高的平台跳下去,然后重重摔在藏在舞台下的救援气垫上。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警察嘶哑的声音像丧钟般敲打着她的耳膜。 ‘跳下去?’步宴晨低头看向黑漆漆的舞台底部,丑陋并布满补丁的救援气垫正鼓足勇气、张开怀抱等着拥她入怀,破旧的鼓风机把夏日微风吹出西北风的效果,让她的发丝凌乱成粉丝,身上的白大褂跟破败的旌旗似得猎猎作响,这一切都让步宴晨是那么的不爽,当然,最让她不爽的一点是,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从三米高的平台上跳下去了…… 步宴晨站在平台边缘,身子微微地战栗着,不是吓的,而是气的。 “第一次是跳得迟疑,第二次要后背着垫,第三次摔得不够飘逸,接下来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理由,周树离那根给脑供血的动脉是堵车了吗?”她心里默默抱怨。 此时导演周树离正坐在贵宾席上,一丝不挂的头顶着呢绒鸭舌帽,小眼睛专注地看着舞台上的那个演员。 “最后一次,最后再跳一次。”步宴晨闭上眼睛,试图说服自己再跳一次,但连着从三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即便是摔在气垫上,也让她的后背疼得被火燎过似的。 “你怎么还不跳?”演警察的肖宗洋压着声音催促步宴晨,表情带着说不出的戏谑和幸灾乐祸,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女主演孙菲菲状似柔弱地靠在“天台”的门框上,嘴角淌着血,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快要香消玉损的样子。按照剧本,她这时应该夙愿得偿,放下心中的一切,双眼四十五度仰视天空,无神且空洞,但此刻,她那两只眼睛却明晃晃地盯着步宴晨,兴奋得炯炯有神,仿佛只要看到步宴晨再跳下去一次,她死都瞑目了。 “砰!”一声巨响带起无数尘埃,步宴晨终于如众人所愿跳下高台,一双双快意的眼神就像箭矢,在她坠入深渊之后尾随而至,欲赶尽杀绝。 她无力地躺在气垫上,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当初众星捧月的位置,跌落为众矢之的? ‘一个好演员,只有表演天赋是不够的,要学会做人。’周导的话在脑中盘旋,她似乎明白了造成这困境的原因,大体是因为自己不会做人。 结束排练,她难得打车回到了出租屋,因为她实在没力气去骑她的小电驴,更没勇气挤地铁、公交,深怕把后背的皮给挤皱。回到出租屋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整条背红得像新鲜出炉的乳猪,问了下度娘,说要冰敷,然而她租的房子,没冰箱,只能不断地用冷水冲。 她租的是一间由三居室隔成六居室的房间,小得只容得下一张床,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床头柜,那是她吃饭……吃泡面的地方,房间一年四季弥漫着一股味道,起先她以为房间里有什么在发霉,后来发现整个房间除她之外的一切都在发霉,估计再住下去,她自己也快了。 隔壁租户的女人是两个月前住进来的,她一直没告诉步宴晨她的名字,步宴晨只知道她在写书,她说出了书就送步宴晨一本。 她长得很寡淡,五官分开看都算得上精致,但合在一起就有种浑然天成的疏离感,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这种感觉源自哪里?步宴晨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来自她的眼睛吧,那女人的眼睛很恬淡,深谙的眼底恍如汪洋大海一般波澜不惊。步宴晨从未见过如此坚定的恬淡,仿佛天塌地陷也不会让她动容。 她的恬淡和这充斥着霉味的底层世界格格不入,当然,这种人步宴晨见得也多了,S市这座魔都,怀才不遇的比怀孕找不到爸爸的还多,而且她还是怪人一个,有时几天不出门,屋里也没什么动静,当步宴晨以为她搬走了的时候,她又会突然出现吓她一跳,不过为人倒不错,那天晚上,是她拿着水管子,一直帮步宴晨冲背。 “你是不是跳河了?”她问步宴晨,背上这么大片红是怎么弄的。 “是啊,这里洗澡不方便,看见黄浦江的水今天还算清,就忍不住跳下去打了个滚。”步宴晨云淡风轻道。 那女人一怔,以为她真自杀去了,叹了口气对她道:“别那么傻,有什么想不开的。实在想不通,可以向我倾诉呀,我下本书还愁没素材呢,你要知道人固有一死,何必急于一时,下次跳河前先把你的心结告诉我,我会在序里提到你的,万一你真死成了,这本书不用造势就能热卖。” “谢谢你的忠告,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今天我很不顺,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导演让我跳了很多次,所以才把背弄成这样。”步宴晨对她说。 “做演员这么辛苦吗?不如换份工作。”她劝道。 步宴晨摇了摇头,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决定了走这条路,不管多难,哪怕要移山填海,也不会回头。人就这一辈子,如果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赚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开心。” 那个女人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 “对了,今天超市买一送一,我买了两盒方便面,一会儿请你吃一碗。”步宴晨说。 “好,给你冲完我拿碗来。嗯……也不能白吃你的面,我一会儿送你样东西。” “什么东西呀?”步宴晨挑了挑眉梢。 她神秘一笑:“能改变你命运的东西。” 她送给步宴晨的,是个精致的齿轮吊坠,通体闪烁着银色的金属光泽,戒指大小,正面看上去像机械表的机芯,一个大的内向齿轮里,镶嵌了数十个小齿轮,齿轮相互紧咬,有种时间操纵器的即视感,只是少了指针和时间刻度盘。 吊坠的背面是一个四轮的罗盘,中间的圆心刻着字母T,第二轮顺时针刻着S、E、I、A四个字母,第三轮顺时针刻着E、J、G、N、P、X六个字母,最外层顺时针刻着D、O、L、V、B、Y、M、W、R、U、Z十个字母,外面的三轮都能转动,这个吊坠的边上有一条小缝,似乎只要把背面那个罗盘拼凑成一个特定的解码单词,这个齿轮吊坠就能打开。 “这个吊坠是我捡到的。”那个女人半开玩笑地说,她曾把这个齿轮吊坠给五台山的和尚开光,和尚告诉她,这个是吊坠是命运之神的信物,有逆天改命之功效,并嘱咐她好好保管,除非遇到有缘人,不可轻易示人。 当然这种鬼话,步宴晨是不信的,如果这个东西真能改变命运,她现在也不会盘腿坐在发霉的床上和自己一起吃泡面了不是,大概她也没指望步宴晨信吧。 不过既然是捡来的,步宴晨猜想也不会有多贵重,没推辞两下就笑纳了。在她心里,给这个吊坠的估价大约等同于一碗泡面吧,毕竟是用一碗泡面换来的。 那天晚上她只能趴着睡,但这个姿势让她不习惯得很,根本睡不着。睡了半个小时还是未能入眠后,她索性开了床头灯,睁着眼等天亮,百无聊赖时,瞥见了被随意丢弃在床头的那枚吊坠。 看着吊坠背面那个罗盘,回想起那女人给她吊坠时再三强调的‘命运’,她心念一动,脑子里蹦出一个单词‘Destiny’。 她徐徐转动罗盘,发现在转动罗盘的同时,正面的齿轮也跟着转动,当他把罗盘上的字母拼凑成‘Destiny’这个单词时,听到吊坠里发出轻微‘滴’的一声,旁边的那条缝突然亮起红光,然后前面齿轮那一面弹开,里面是一块闪着红光的屏幕,盖上刻着龙飞凤舞的英文名字:Nina。 夜,月黑风高,整幢假日大厦唯有顶楼一面玻璃幕墙,还从闭合的百叶中透出些许微光。 沈沐坐在工作室中央,他身前是一张微亮着的屏幕桌,身侧是四台屏幕组成的大型电脑终端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网络图,若是细看,会发现这张图竟以一座城的卫星俯视图为底图。 他时而专心致志地在屏幕桌上构画图纸,时而敲击键盘写着项目策划,那份策划加上配图,照片,足足有八十多页纸。 “18,把聚龙大厦二楼、十四楼楼层图投影到四号屏幕上,把主供聚龙大厦的龙电702线、红龙715线电缆走向投影到三号屏幕上,包括源头变电所,沿线环网站、中压箱、分支线,高配室都要标注明晰,把聚龙大厦的弱电接线图投影到二号屏幕……” 沈沐下达着口述指令,一口气说到第三项指令,才发现18的动作似乎慢了一拍,他第三项指令都说完了,第一项指令它都还没执行。 沈沐疑惑地转头看向18,却发现它也正注视着自己,只是那张碳素纤维脸上看不出悲喜,它对他说:“发生优先事项,Nina的身份标示器‘命运齿轮’打开了,已经发来位置信息。” Nina失踪,快四个月了吧。自从周文成干预案失败到现在,Nina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身份标示器,是Destiny公司给每个干预师、干预师学徒定制的配饰,Destiny公司的规章制度不多,其中最严苛的一条,是干预师身份绝不可对外暴露,一旦违背,必须开除,且永不录用。 所以每个干预师视自己的身份保密工作为第一要务,宁可项目失败,也绝不暴露,即便对公司内部的同事都也多加防备,甚至几个干预师同时执行一项高级任务前,互相都还没见过面,只有通过身份标示器才能认出对方,知道对方的位置信息。 每个作为身份标示器的配饰自然都不是凡品,都出自名师之手,价值不菲。Nina那件‘命运齿轮’,便是公司委托瑞士钟表设计大师操刀。 “需要我把Nina的位置信息投影到一号屏幕吗?”18把前面三项指令完成,撇了撇头问沈沐道。 “不用。”他带上耳麦,眼神没有半点起伏,仿佛没听见关于Nina的那个消息,继续沉浸在永无休止的工作中。 在命运齿轮打开的一瞬间,步宴晨便明白这个吊坠的价值绝不是一包泡面所能衡量的,一箱都可能不行。把那么小的吊坠做的那么精巧,背面的罗盘和正面的齿轮联动成锁,里面还别有洞天,简直巧夺天工,这么精美的吊坠,一千块都不一定买的到。 况且里面盖子上还刻着别人的名字,明显是有主之物,步宴晨总觉得这件礼物收着不太妥当,打算第二天一早就把这枚吊坠还给她,可是没想到等天亮去隔壁敲门的时候,发现房门上贴了张纸条: “我已退租,宝贝收好,切记。勿念。”署名是Nina。 步宴晨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名字叫Nina,那吊坠,肯定不是捡来的,而是她临走前特意送给自己的。 “再见,Nina。”步宴晨对着字条告别,回自己的房间找了一条细细的项链,把吊坠串起来,挂在脖子上。洗漱的时候,她发现后背的红肿大体都褪了,顿时心情晴朗起来,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Nina门上的字条撕下,收好。 今天是周导的新剧《民国之冬》定角的日子,步宴晨进剧院大门前,把齿轮吊坠合于手心,祈祷这个名为‘命运’的吊坠真的可以为她带来好运气。 “步宴晨,早啊。” 正在步宴晨祈祷的时候,一只魔爪从她后背破风而至,裹挟着满满的恶意,拍向她红肿刚消的后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受伤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把步宴晨痛得像抽了筋的小龙虾,背都弯了起来。 步宴晨涨红了脸,跳转身怒目瞪着站在她身后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孙菲菲。 孙菲菲穿着一袭素白的连衣裙,漂亮的栗色长卷发随风飘动垂在腰间,白皙的皮肤映着晨辉,整个人笼罩着一片圣洁的光晕,像传说中的六翼天使降临凡间。要不是见识过她阴人的手段,步宴晨打死都不相信这样的一副皮囊裹着一颗堪比蛇蝎的毒心。 她见步宴晨疼得那么厉害,一脸惊诧,满含歉意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昨天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那么多次,这个招呼,打得重了点。” 这是打招呼?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分明是暗算吧。孙菲菲在舞台上的演技不怎么样,但阴人之后装无辜时,她演技每每都能爆发。步宴晨紧咬着牙关,默默转过头朝剧院里走去,孙菲菲追了上来,没皮没脸地搭着步宴晨的肩膀和她一道走进门。 步宴晨并不是个会隐忍的人,特别是在专业方面,上到导演下到群众演员,只要表演方面有异议,她都要据理力争。刚进剧院的时候,初生牛犊的她就敢反驳资深老演员对她的指手画脚,虽然她的观点大多都是对的,但是剧团那些资历深厚的演员,即便周导也要让三分,步宴晨这脾气,让周导着实尴尬。 周导把步宴晨提为女主角后,她心里更是只有戏,没有半点人情世故,有的时候连周导也顶撞。 现在回想起当初,步宴晨自认太傻太天真。大学时导师曾对她说,一个演员对表演应该有吹毛求疵的态度和永不妥协的精神。这句话她一直奉为座右铭,铭刻在心、在骨子里。 现在她知道这句话是不完整的,知道周导那句‘作为演员只有表演天赋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会做人’才是至理名言。 但她就是即便站在身边所有人的对立面,只要认定是对的,就坚持到底,绝不妥协的人,所以她满怀才华的混成了现在这样一副鸟样。 这孙菲菲一直以步宴晨的好友自居,在步宴晨春风得意的时候,孙菲菲恪守作为一个朋友的本分,就算步宴晨当众人的面教她演戏,她也笑脸相迎,只是步宴晨让她出的丑,她可都记在心里。 在旁人眼里,是孙菲菲一直让着步宴晨,即便后来孙菲菲得势,也一直当步宴晨是朋友,可步宴晨一直都知道,自从她得势后,对自己的阴招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现在步宴晨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在新戏《民国之冬》里拿到一个像样点的角色,她已经不奢求主角了,只要戏份多点,有吸睛的点就行。 假日大厦顶楼,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沈沐的工作室,珊瑚绒铺就的地板上升起淡淡的青霞,18走到窗边,直立双腿把百叶窗打开。 刺目的光使躺在沙发椅上的沈沐轻皱眉头,他睁开眼,拿起面前的咖啡杯走向橱柜:“把我昨天完成的Q1012号项目,柏文煜心理干预策划书通过OA系统下发给干预师妖雀、山猫和刀疤。告诉他们,只给三天的时间,做好前期现场查勘,目标人物心理状态分析,核对时间节点等关键因素的任务,有什么问题立即反馈,并将策划案抄送元老院里那三位。” “好的。” 走出工作室之前,沈沐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迟疑了一秒,说:“把Nina的位置信息发送到我手机,然后进入睡眠模式。” “收到。” 沈沐的手机一震,18双眼红光黯淡下来。 《民国之冬》的演员表已经敲定了,肖宗洋被选上男主角,女主角是孙菲菲。原本步宴晨也有个还算不错的角色,但是定角前主创开了个会,孙菲菲和肖宗洋也被邀请参加。 步宴晨得知孙菲菲参加这个会议的消息,便猜到自己那个角色怕是要飞了,果不其然,最终演员表贴出来的时候,她的角色给了刚进剧院的新人,而她的名字已经不在演员表上了。 其实他们开会之前肖宗洋特地来找过她,约她周末一起去周庄玩,步宴晨大体也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她同意肖宗洋的邀请,他就会在会上为她争取一个像样的角色。 肖宗洋这人其实没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华也算有才华,之前一直追步宴晨,但她没同意,几次三番拒绝之后,肖宗洋便有些针对她了,但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他又会来安慰她,总觉得这人怪怪的,所以这次,她还是拒绝了肖宗洋的邀请。 顺利成章的,《民国之冬》这部戏便也没了她立足之地。 站在地铁站台,步宴晨胡乱地想着一些混沌的问题,比如人应该怎么做才能人所有人都喜欢? 伴随着轰鸣声,地铁明亮的灯光从黑洞洞的地铁口射出来,步宴晨不再纠结于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集中精力调动全身一切运动细胞,准备在地铁闸门打开的时候把自己塞进去。 她自然没注意到,在和她相隔两条轨道的岛式站台上,一个带着半边框眼镜的男人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她,特别是她脖子上那条挂着齿轮吊坠的项链,幽暗深邃的目光里透出些许疑惑。 沈沐眼镜的镜片上,投影着步宴晨的照片。Nina的吊坠,怎么会在她身上? 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唤醒18,一边挤出人群,一边用手机对18下达指令:“我发来一张照片,用人像识别系统查照片里的人是谁,我要她的一切资料,越详细越好。”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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