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星时年:颜值高,脾气怪,御姐控却被傻白甜·可爱型的林闪闪拿捏住了!逆龄生长的人鱼少女遇上帅气毒舌顶流明星,一场命运的邂逅,逆时恋爱全新开启!十年前,时年曾被一条拥有绯红鱼尾的人鱼所救,她美丽耀眼,让时年念念不忘,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成熟的御姐。然而不巧的是,在遇见林闪闪之后,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的口味变成了萝莉。林闪闪,人鱼族锦鲤属,年龄越小越不稳重的实习祭司。十年前的她美艳强大,救下了溺水的时年并毫无人性地“调戏”了他;十年后为了找回“人鱼之泪”再次接近时年,胆子和年龄一样变小了的林闪闪却怂了,她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也害怕面对时年时,抑制不住那颗怦怦直跳的心。对一个人的动心,只有一次或者无数次。林闪闪感觉到自己喜欢时年,一如多年之前那般。可她不知道的是,时年对她的喜欢,也从不曾改变。 第一章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一、 林闪闪出生的时候是一百三十九岁。 严格来说,她的祖籍并不是地球。 若非祖上飞船故障之时又遭遇地球的磁场异常,她的祖先随着那次人类历史上被称作未解之谜的“大爆炸”掉落地球,至今他们这些后代,可能依旧在太空里逍遥遨游,探索着更高维度的奥秘。 而不是被困在地球上这片小小的海洋之中深居简出,逐渐被人们冠以“人鱼”的称谓,停留在了传说中。 毕竟如今的21世纪,世人除了不知道这世界上真有人鱼,他们还不知道的是,人鱼早已在这几千年的时光中,在海洋深处发展出了纷繁的血统旁系和族群势力。 人鱼,成了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的、神奇的外星生命。 而我们的女主角林闪闪,似乎便是其中的“天命之子”。 身为鲤鱼一族,“寿命赛王八”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出生时就有一百三十九岁的她,在人鱼族里,同样也是不可多见的“高龄”。 于是乎一切都是如此地顺理成章,自打林闪闪从一簇鱼卵里钻出来,她便成了人鱼族下一任祭司的最佳候选人。而她的爹妈,产下了这堆鱼卵后,就撒尾一溜欢儿地游走了,让林闪闪成了孤儿。 这就意味着,他们放弃了成为名留千古的历史人物的机会。 要知道,人鱼族祭司是百来年才出一个的鱼族领袖,其肩负着替天行道,啊不,决定着人鱼族的兴衰,有着带领族人走出这蒙昧的地球,回到故土的伟大而光荣的历史使命啊!在他们的世界里要虾有虾,要藻有藻,不缺钱不缺权,最为风光无两! 算了,林闪闪自我安慰不下去了…… 回到现实。 撇开这些空话套话,在林闪闪这一百多年的预备祭司生涯里,她要做的其实无外乎成天钻研怎么带领族人避开鲨鱼、发家致富、安居乐业,以及怎么在如今这海洋环境日益恶化、全球变暖导致冰川融化的环境里,寻找到新的栖息地。 回到故土? 算了吧,他们祖辈乘着飞船来的,到他们这一代,他们的科技文明已经退化到连木船都不会造了。 如今林闪闪二十岁了,还剩两年就要到她的十八岁未成年礼了,那时她将正式继任人鱼族祭司。 人鱼为什么会逆生长的这个问题,林闪闪也问过现任祭司。祭司回答她,人鱼本就是高贵的外星生命,他们基因里的DNA序列和表达顺序,当然与地球生命不同。 对整个人鱼族而言,生命是从耄耋之年开始,到花甲,到知天命,再到临近未成年……当他们积攒的阅历化为高山之时,他们生命的活力又恰会化为青似盛夏的树,然后抵达生命里最旺盛的一个巅峰时期。 这是一段必经的生命历程,和人类不同,却如斯美妙。虽然在代代繁衍的历程里,或多或少总会出现那么几个,越年轻,越发不稳重的鱼出来…… 他们如今的这位预备祭司,就是其中的典型。 今天的林闪闪也成功地引战了三条鲨鱼。她躺在礁石上,斜着眼睛晒太阳,无聊到誓要和太阳斗狠,看谁是先挂掉的那一条“咸鱼”。 一条绯红亮丽的鱼尾垂在她的腰肢下,她的鳞片在阳光下发出迷人的碎星色泽,鱼尾巴的末端还微微地被烤焦了。 “闪闪,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一条琴尾鱼游过来,从水里冒出了半截人身子。 “思考人生。”礁石上的林闪闪回答说。她睁开了一半的眼睛,很快又被刺目的太阳再度照成了死鱼眼。 “听说你又和鲨鱼打架了?大祭司已经下令搬家了,快走吧!” “我不想搬家。” 林闪闪一动没动,她的嘴里叼着一根被晒干的盐焗海苔,闷声道:“我不明白,我们人鱼族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要怕鲨鱼。” 人鱼在退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林闪闪叹:“这实在不应该啊。” “因为我们只是鱼啊。”琴尾鱼歪头。 “我们不是人鱼吗?”林闪闪道。 “有一半人的身体,不是更可口吗?”琴尾鱼愣愣的,“鲨鱼更喜欢。” 林闪闪坐起来,和琴尾鱼面面相觑:“可是,和他们打架我赢了啊。” “你是祭司候选人,你还是锦鲤啊,你以为你是靠实力赢的鲨鱼吗?不,你靠的是运气!” 人鱼族里,每条鱼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这在人类的说法里,大概就叫作“异能”。比如林闪闪,身为一条锦鲤,她的能力便是“运气”。 林闪闪撇嘴,她觉得现任祭司大人就是太小心翼翼了,近年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祭司大人就组织搬家。 “那就当是这样好了。等我继任了祭司,我才不怕,我会保护你们。鲨鱼什么的,来一条,我剖一条,来两条,我——” 琴尾鱼:“大祭司说,这次是虎鲸,不久就会来一群。” 林闪闪的豪言壮语还未放完,她就静默地卡住了,下一秒,她便以一个优美而不失仓皇的姿势一头扎入水里。 “你怎么不早说,走走走,溜了溜了!”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迁徙。面对日益恶劣的海洋环境,人鱼族不得不召开代表会议,商议接下来的迁徙之地。 去过了极地的冰川,去过了大洋深处的荒贝岛,去过深海,去过赤道,一直“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都倦怠了。 忽然有人提议:“要不……咱们去浅水域看看吧?” 明眼的鱼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要拍林闪闪的马屁了。 ——众所周知,林闪闪是条绯红色的锦鲤,是不折不扣的淡水系人鱼。 虽然人鱼强悍的基因赋予了他们在任何水域都能生存的能力,但一条外显基因为淡水系的人鱼,在淡水中绝对更具王者风采! 但当即有鱼站出来反对:“不行,不行,浅水域太靠近陆地,会被人类发现的。人类制造了很多海洋垃圾,从那些被海洋垃圾划破肚皮的老海龟、活活缠死的鲸鱼尸体来看,人类世界很危险!” 他们已经退出人类历史舞台很多很多年,若贸然出现,谁知道他们会被那群“魔鬼”清蒸还是红烧? 但浅水域并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不会再面临深海里的那些危险。 两拨鱼一番唇枪舌战,口水横飞,争执不下。 最后,那位已经四岁高龄的大祭司控制了会议势态,他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停”后,把目光投向了焦点人物——漫不经心的林闪闪:“你觉得呢,闪闪?” 林闪闪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众所周知,鱼在水里睡觉时是喜欢睁着眼的。她抹一把嘴,下意识地鼓掌,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好,我觉得这样非常好,特别好!” 众人一怔。 由于无法确认他们未来的祭司是否在睡觉,林闪闪的回答最后被记为一票支持票。 就这样,林闪闪稀里糊涂地接受征召,开始去浅水域探路——这便是故事的起点。 临行前,大祭司取下了他脖子上的一串项链,让林闪闪蹲下,给她戴上:“毕竟是浅海,我放心不下。闪闪,你的能力过于特殊,每次使用总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你戴上人鱼之泪,它能帮你消除掉那些‘后遗症’。” 四岁的大祭司奶声奶气的,但他的口气陈郁不减。 人鱼之泪项链是由细软的海藻编织而成的,唯有一颗光芒温和、泽如明玉的珠子坠在上面,蓝光闪闪。 大祭司对着林闪闪语重心长地道:“闪闪,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去探路时,可要长个心眼。记住尽量不要靠近人类的那些大船。” 林闪闪把那颗人鱼之泪握在手心,惊喜地打量:“大祭司,你要提前下岗了?” 人鱼之泪是人鱼族祭司的信物,是祭司身份的象征,一代传给一代,这可是个宝贝。 “那登基仪式什么的,不给我弄个吗?”林闪闪捏着他圆嘟嘟的脸蛋,没捏两下就发出一声惨叫——“啊!” 再一次,因为没大没小,林闪闪被德高望重的人鱼族祭司一脚踢进了海里。 祭司深知在人鱼年龄递减的生命里,会有些意志不坚定的鱼,被生理年龄影响心理和行为,变得“为老不尊”。 海风很大,他站在一块礁石上挥动着“奶乎乎”的手臂说:“记住,不要贪玩!” 二、 夜里星光璀璨,可枕海风入眠,“明珠号”游轮正在海面徐徐返航。 从国外到返航入港,一路海鸥相伴,茫茫的海上风景独好。只是海面看太久,也会令人疲倦。尤其是晕船怕颠簸的人,这长途则更是遭罪。 暮色四合,海天融成一色,游轮的每一层都亮起了灯。VIP的左舷甲板上,一个男人却还在海钓。 太阳早已西下,他还戴着阔边渔夫帽和防晒墨镜,船上的灯光斜射在他的鼻梁上,在他的脸上投射下高挺的一片阴影。 海钓椅上的杆很久都没有动静,他也一动不动专注地仰躺着,可能已经睡着。 这个画面整体意境很美,像一幅油画。 ——除了站在男人身后的助理小旗打了个哆嗦,她的身影摇摇欲坠。 “冷就进去加件衣服啊。”海钓椅上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这句话打破了画面的宁静。 “不是的,哥,我不冷。”小旗头晕眼花地摇摇头,“我就想再进去吃一片晕船药。” “又没谁拦你。”男人回头,上下打量着她,终于忍不住说,“再说——不是让你自己活动的吗?你晕船干吗不在房间休息?” “不可以的,哥,贝拉姐说我要时刻跟紧你,你坐轮渡时经常跳海,我得防着你轻生!”小旗摇着头,语气坚定。 男人一时无言以对,拉下一截墨镜,露出黑白分明的瞳仁:“我劝你回船舱休息,少管闲事。” “我没事的!虽然我是新来的,但我是您的铁粉。既然贝拉姐将这份神圣的工作交给了我,那也就是说,现在能照顾哥哥的只有我了!” 小助理头摇得犹如拨浪鼓:“我一定在你海钓的时候寸步不离,我有一百二十分的信心,能帮你重拾对生命的热情!” 小旗虽然头晕眼花,却仍像打了鸡血。 时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相信。 他重新扭回头:“那你加油。” “好的,哥!” 又过了几分钟,小旗终于扛不住,开始示弱:“哥,我真的站不住了,哥,咱们进去吧。” “欸,明天天气如何,适不适合海钓啊?”时年擦着鱼竿,充耳不闻。 小旗急忙掏出手机查询:“明天天气晴,23℃~29℃,温度适中,可以海钓的哥,不过明天这艘邮轮就进港了。” 说完这句,她晕得不行,真快吐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晚宴应该要开始了,要不咱们,唔——”她捂住了嘴,腮帮子鼓得像一颗海胆。 “哦,”时年继续擦着鱼竿,无动于衷,“晚宴都有些什么菜品啊?” 小旗握着手机,眼睛瞪得溜圆,时年继续引她说话,她只好用力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有……有金枪鱼、帝王蟹、象鼻蚌、海菜、鲜鱼汤……” “哦,鱼汤啊,我这些天喝腻了,算了。”时年朝她挤眉弄眼,耸一下肩,“夕阳真美,我还是继续海钓吧。” 小旗睁大眼,欲哭无泪。 都说大明星时年私下里脾气怪异、铁面无私,小旗终于略窥一斑。 同一片海域里,海水映照,残阳如血。一条绯红的尾巴正在这片披红染金的海水里时隐时现。 在探路这块,林闪闪是老手了,她信心十足,自认无人能出其右。 她今年二十岁了,要经验有经验,要体力有体力,反应迅捷,速度了得,若想要在水里让她出点什么事,那还真—— 还真就出现了! 很久之后,林闪闪回想起这一幕,都觉得人应该戒骄戒躁,业精于勤荒于嬉……否则年少轻狂遭雷劈。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林闪闪只是在肆意地摆着鱼尾,在海里以20km/h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游着,海面上的浪涌如锦缎,海鸥在一片鸣笛声中惊起,而后又扑棱着翅膀转向,画面是如此美好。 意外本不该发生,若不是林闪闪被那阵磅礴厚重的鸣笛声震得头皮发麻,钻出了水面。 恍神的一刻,一道黑影如流光,“咻”地一闪而过,从她的胸口,拽走了那颗珠子。 人鱼之泪! 林闪闪甚至连对方的模样都还没看清,那道黑色的闪电便如开锋的利刃一般,剖开水面,瞬息远离了几十米。 林闪闪一摸胸口,空了。 她当即猛地扎进水里追过去:“站住!” “新任的祭司?警惕性好差。”对方似乎有意戏耍她,时不时和她来个相距二三十米的近距离对话。 听声音对方是个雌体,语气里充满了傲慢。 “怎么回事?”林闪闪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却看清了那条鱼尾通体的黑色,心下凛然,“魔鬼鱼,你们族群,怎么……” 林闪闪讶异得很,时隔多年,深海里的魔鬼鱼,竟然在浅水域再现。 “卷土重来,意外吗?” 那人鱼发出冷静的嘲笑:“你们根本不配拥有人鱼之泪,这珠子只有到我们手里,才有真正的未来。不过……你们这届祭司竟然是条鲤鱼?” 对方似乎在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发出了啧啧的感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林闪闪一怔。 魔鬼鱼,又称为线翎电鳗,因为一直不满人鱼族历代消极避世、四处躲闪的生存之道,从人鱼族叛出,自成一脉。千百年间,魔鬼鱼不时来犯,其目的百年如一日——人鱼之泪。 他们生性好战,速度、攻击性都是鱼类里面的佼佼者,在海里,他们素有“黑闪电”之称。 那魔鬼鱼没再和林闪闪周旋,夺了珠子就开溜了。 “给我站住!”而凭空被鄙视,以至颜面无存的林闪闪气鼓鼓追了一两百米,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可她仍然在继续追,并且狠狠地说道:“想抢我的东西?” 开玩笑,她可是锦鲤,她能抓住空气里叫作“运气”的东西。 ——而运气的体现就是,当你自己无法强起来的时候,你的对手一定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变弱。 “砰!” 林闪闪的能力发动后,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般,就在下一秒,因为频频回头取笑林闪闪,魔鬼鱼鬼使神差、“眼”不择路地撞上了一艘大轮渡的吃水壁……她被撞得变回鱼形,晕了过去。 林闪闪能隐约看见她的黑影在水里缓缓下沉。 “哈哈哈!”林闪闪不客气地狂笑,她摆着尾不紧不慢地朝那边游去,“没这个运气,我也不能活这么多年。” 轮渡是陆地人类的东西,没有魔鬼鱼这个意外,她不会靠轮渡这么近。 她下潜得很深,已经超过了人类对水体的肉眼可见度,她有自信自己不会被人类发现。 “看你往哪儿跑!”林闪闪距离那条魔鬼鱼越来越近了。 魔鬼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见林闪闪兴高采烈地朝自己扑了过来,瞬间一激灵。 林闪闪的行动却一滞,像是碰触到了什么东西:“咦?” 水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硬硬的,她四下摸摸,网状的……再摸了摸……是渔网! 就在林闪闪意识到那是什么之时,她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力量往上托了一把,水里的暗潮还涌过来了好多海里的鱼虾,直往她脸上扑。 而魔鬼鱼和她相隔不远,她鬼魅的身影也在水里慌张地盘旋了两圈,忽而她衔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在渔网朝那边裹挟而去之前,突兀地直直升天。 “喂……”咕噜噜…… 海水进肺,天旋地转之间,林闪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水里往上拉扯,巨大的渔网出水的刹那,水声在耳边汹涌,她似乎听见了甲板上隐约的人声。 “收网!收网咯!” ——豪华的旅游型游轮上的厨子,经常会打捞新鲜的海鱼上来,现场做美食,以餮食客。 人类的世界果然危险,堂堂人鱼族的祭司大人,来浅海的第一天,就被人类的渔网捕获,成功沦为新鲜食材了。 三、 甲板上,自诩铁粉,向大明星投诚的小助理晕船晕得不行,嘴巴再次鼓成了海胆。胃里一波汹涌而来,她终于忍不了了,扑向了大明星的鱼桶。 “哇——” 空空如也的红色鱼桶登时满了一小半,彻底断了大明星后续的海钓安排。一阵难言的气味弥散开来,时年被熏得大脑放空了几秒。 而后,他摘下帽子和墨镜。 小旗战战兢兢:“哥哥,哥哥……对不起……” “喂。”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危险,“小旗,我不想喝汤了,我想喝酒。” 彼时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已经西沉到了海面之下,他俊逸的五官在余晖里一闪而逝,惊艳了小旗。 “酒?什么酒呀……”小旗缓了缓,呆若木鸡地问。 “你的,断、头、酒。” 夜色彻底笼罩,时年笑了,这个笑容映衬着夜色,让人感觉阴恻恻。 小旗再度一个激灵,强大的求生欲让她飞快地捧起一杯苏打水。 “哥!我错了。你想喝什么汤?罗宋汤怎么样?我给你做,我给你做成吗?” 时年没答话,仍瞪着她。此时此刻,鱼竿动了。 “啊,哥,哥!有鱼!”小旗惊喜地喊。 时年回首一看,鱼竿还真弯了。 “不是吧……”时年喃喃,他的鱼钩上压根儿就没放饵,难道姜太公钓鱼的故事是真的? 好奇之下,他收线,拉竿。 那鱼在将要出水的时候挣扎剧烈,水面隐隐电光攒动。他猛一用力,钓钩出水,空中抛起一条约半米长的黑鱼。那鱼全身漆黑如墨,尾鳍突出如棒状,身上泛着隐隐的电光。 这条鱼出水的刹那,月下水珠四溅,淋了小旗和时年一脸。 居然是条电鳗? 时年愣了愣,喉咙发干。 在这样一个绝美的瞬间,谁也没注意到,那万千颗滚落的水珠里,有一颗淡蓝色的珠子,就那么巧合地落入了那杯苏打水里…… 觉得自己空钩钓了这么一条有点厉害的鱼,时年端起那杯苏打水一饮而尽:“好像是条电鳗,拿去给后厨吧,看看能不能做。” “不——” 他咕咚喝水的瞬间,有声变了调的惊呼传来。 时年喉咙被哽了一下:“咳——” 他惊吓之余侧眸怒视小旗:“你鬼吼鬼叫什么?” “啊?” “你刚刚冲我喊什么,不什么啊!不!”时年都想把这个助理揪到海里祭天了。 小旗一脸蒙——自己说话了吗? 小旗盯了濒临暴走却也帅得像画报似的时年好几秒,想到自己的工资攥在这位手里,她决定认错,没喊也是她喊的。 “哥,吓到你喝水是我错了,我说的是,说的是——” 小旗想了想,以一个娇羞的姿态,把那根鱼竿颤颤巍巍地捧给了时年,为爱献出生命又如何: “抽打我吧,不……不必怜惜我!” 时年一愣。 林闪闪早在渔网上岸的时候,就变成一条鲤鱼混在了鱼群里。 虽然是第一次被捕,但她并没有过分慌张。好歹是混迹海洋多年的人鱼,百年来什么风浪她没见过? 她选择和那群海鱼海虾一起老老实实地躺尸。 渔网的鱼虾被倒入厚实的塑胶大河盆后,便被人端走了,随后渔工分门别类地将她和一群淡水鱼虾放在了供氧的大鱼缸里,就离开了后厨。 不多时,又有人提进来一只小红桶,往一个空置的水缸里倒去。 那水缸里之前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捕了条什么稀有鱼种哦?林闪闪很沉得住气,在沉住气的同时还不忘胡思乱想。 过了许久,她确定无人进出,才慢慢地化形,爬出了鱼缸。 好巧不巧,之前引林闪闪猜度的大玻璃鱼缸里,也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随之也跃出一物。 林闪闪在线目睹那条通体漆黑的鱼,学她鲤跃龙门的姿势跃出鱼缸,悍然落地。 “你?!” 林闪闪一声惊呼之下,那家伙显然也愣了。 这还真是……林闪闪当下嘴一咧,笑开了花。一个被渔网活捉,一个咬钓竿逃上了船,还真是“山重水复疑不见,柳暗花明后厨逢”啊! “咦?” 她摩挲着下巴看那鱼的形态,登时有几分乐不可支:“竟然还没化形?” 和人类不同,人鱼族在地球扎根之初的时候,便诞生了三套基本形态:鱼形、人形和人鱼形。幼年时期的人鱼族只拥有基础的鱼形,青年时期则可以化成人鱼,而人形,则是人鱼彻底发育成熟之后,才能变化的形态。 老实讲,她仍然最喜欢人鱼的形态。 人鱼形态在水里行动起来可动可静,可行可停,脸蛋那么漂亮,鱼尾也那么养眼。关键是上半身还有鳞片覆盖,平日里拿海藻叶遮身便是。至于下半身,她是从来不需要“裤子”这种玩意儿的。 “人鱼之泪呢,还来。” 看情况,这鱼肯定还没到化形期,都变不出双腿的。林闪闪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那鱼却不服输,猛地抽身蹦跶,一下又一下强有力地朝着外厨蹦去。 林闪闪去追,怎奈地面残留着不少鱼虾的黏液,十分湿滑,她脚丫一踩,很快就摔了个大马趴。 “嘶……” 摔在光不溜秋的地面,疼得她眼冒金星,一下没了脾气。而那鱼已经扭腰摆脊地死命蹦跶着,比她还快地蹦出了后厨。 林闪闪倒吸一口凉气,细眉紧皱,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外面一阵喧嚣,脚步杂乱,人声此起彼伏: “鱼跑了,鱼跑了!” “我的天,那是贵宾客人的,丢了可不好赔啊!” “快抓住它!” “是不是那条黑电鳗啊!快去确认一下!” 糟糕,有人朝这边来! 听见声响,林闪闪的骨头还疼着,身体却已经慌乱地从地面爬起来了。她盯着自己这赤身裸体直跺脚,目光四下一扫,最终火急火燎地——锁定了一个装鱼的蛇皮编织袋。 露天做料理的外厨甲板过道上,早就因为一条黑电鳗的出逃,变得热闹不已。 而一位不速之客带着一位长腿美女款款而来,又让这人仰马翻的场景,愈演愈烈——来者正是之前钓到那条黑电鳗的时年。 “先生,您怎么来后厨了?” 自然是来看鱼。 他们的这位贵宾自己来,身边还跟了位腰细腿长的女客人,那女人也精致漂亮,有着成熟的风韵。 众人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那两人往这儿一站,就好似哪部的电视剧在这里开拍一样。 “鱼还没开始处理吧?我的一位朋友,她想亲眼看看。”他们的贵宾开口了。 “那鱼……那鱼……”厨师长冷汗直冒地环顾一圈,后厨的人都面面相觑。 厨师长艰难地出声:“跑了……” “跑了?” 时年的脸黑了一大半。 “对……从后厨的鱼缸里,一路蹦出来,蹦到甲板上,躲过所有人,跳海里了。”为了增加可信力,厨师长甚至动用了手脚表演,将过程描述得十分详细。 “噗!”那漂亮的长腿姐姐掩唇直笑,“那可真是一条腰力了得的电鳗啊……” 时年脸再黑一寸,认真重申:“我,真的钓到了。” “好好好,我信还不成吗?”那位漂亮姐姐笑弯了腰,“我信你空鱼钩钓到了一条半米长的电鳗……” 时年的脸全黑了。 那漂亮姐姐趁势往他身上倒:“那个跑了没关系,我当下一条好了。” 不能让魔鬼鱼跑了。 林闪闪套着宽大的编织袋,躬着身,没头没脑地从后厨奔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了那个姐姐笑弯的蛮腰身上。 “砰!”这沉闷的一下,那位漂亮姐姐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恍惚觉得自己到了斗牛场,被一头强壮的公牛牛角顶到了肺。下一刻就被这力道掀开,摔到一旁去。 必须要提一下的是,在漂亮姐姐有意无意往时年身上倒的时候,这位人高马大、西装笔挺的男人,是微微地张开了双臂的…… 于是场面形成了诡异的重合,对着那个男人投怀送抱的人,无缝衔接地变成了……林闪闪。 男人做梦也没想到,他张开双臂,撞进怀里的却是一身的血水和鱼腥。 “滴答,滴答”。 林闪闪身上装过鱼虾的蛇皮编织袋还在有规律地滴着水花。 这直接引来了男人的一阵瞳孔地震。 “啊,抱歉。”林闪闪抬起头,连忙朝着自己抱住的、那个发出一声闷哼的男人出声道歉。 那男人一低眸。 这回轮到林闪闪瞳孔地震,当场石化在原地,她结结巴巴:“时……时年?” 四、 海上波光粼粼,林闪闪一绺发丝正好被海风吹起。 那一刻的林闪闪有些恍惚,恍惚到有些放空。 她呆呆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垃圾堆里钻出来的女人,仰着脸脆生生喊了他的名字。对,她的声音就是脆生生的,还带有点细嗓的婉转,很好听。 时年一愣,锁眉打量她,他高高的眉骨中央多出了一条褶。 他寻思了几秒后问道:“我们认识吗?”又见她澄棕的瞳仁在盯着自己,这种表情他真的见过太多了。 于是,他也回过神来,挑了眉,问:“私生饭?”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你怎么搞到我行程的? “撒手,三秒之内给我撒开。私生不是饭。” “听到了吗?再不撒手,你就等着被抓吧!小旗,过来,帮我按住她。”时年终于采取措施了。 呆滞中,林闪闪总算回过神来。然后,她推开了时年,转身就跑。 她跑了几步却头皮一紧,疼得眼泪直飙。 她回头一看,自己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地缠住了对方的衣扣。而与此同时,时年也看见那缕头发在阳光下似乎有股绯色的光泽。 时年一愣。 他抬眸再要看向眼前的女人时,突然眼前一黑—— 这一天发生的事对贝拉来说是场灾难。 首先,她看见她手下的宝贝艺人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没经过她的同意和运作就上了热搜。这些个热搜标题也很劲爆—— #时年在游轮上被“私生饭”扒掉上衣# #时年腹肌# #“私生饭”扒完上衣就跑了# 灾难的其实不是这几条热搜又在网上掀起了什么轩然大波,而是有眼尖的网友在现场不那么清晰的路透照里,发现了与时年一起同行的x姓女艺人。 这位女艺人近期正在和时年搭档一部剧,剧里演的姐弟恋,现实生活中她也比时年大了不少。 贝拉看到这张照片后,是真恼火了。 贝拉一通电话拨过去,小旗的耳膜都要被震裂了:“把手机给时年!” 手机那头窸窸窣窣,不多时传来一声懒散的应答:“干吗?” “压热搜,话题上到热搜榜的50以内你就提头来见。” 日理万机的经纪人们手上永远都备着两部以上手机,贝拉一边利落地用胖胖的拇指在一部手机上给公关部下达命令,一边则气不打一处来地对着耳机怒道:“你都回来四天了,怎么没和我说?!” “都四天了,我哪里还记得。”对方似乎还在睡觉,声音是刚醒不久的气泡音,但很明显,他的助理应该已经在手机给到他之前,就告诉他情况了。 贝拉:“你是认真的吗,和那女的一起出行?喜欢姐姐型的你也挑个大众口碑好点的啊!” “我被人扒了衣服,你最先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电话那头的时年似乎总有把贝拉气到吐血的本事。 “离那个女的远点。再被拍到一张合照,小旗的实习期不用过了!” 贝拉管不了那么多,手里的口红管子一扣,一直在她脸上鼓鼓捣捣的化妆师感受到了她满身的杀气,赶紧放下眉笔,退了出去。 那边,时年终于醒了,坐起,并且生气了:“贝拉,你威胁我……” “‘私生饭’的问题回头再处理,人没伤着就好。好在现在大家也只是在讨论你有几块腹肌。”工作时的贝拉是绝对的女强人,她自顾自地整理了一下形象,假睫毛又因为她的眼部脂肪过厚掉了下来,她便一把撕了。 “回来了就来我这儿,咱们公司作为出品方之一推出的这档新生偶像节目,目前热度不够,正好我刚和平台方聊了聊,咱们商量一下,看怎么把你加进企划,PD(制作人)还是导师——” 回应她的是一声手机挂断的电流音。 得,这下八成请不来这尊大神了,目测这节目要糊了。 很显然,贝拉手底下带过最棘手、最大爷、脾气最坏的艺人的前三里,时年必定有一席之地。 贝拉“啪”地将手机拍回桌面,长叹一声。 外面的场记此时敲门来催:“贝拉老师,出了点问题。” 录制现场。 “贝拉姐,路笙到现在都还没来,刚打了电话确认,她来不了了。她那边……你昨晚不让她进食还收了她的手机防止她点外卖,半夜她饿得慌非要下厨,结果把厨房给烧了。” “人才啊。”贝拉只觉得一盆水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时年隶属的公司叫作“辉皇娱乐”。此前,某视频平台计划与多家经纪公司联手,打造一个女艺人和练习生同台竞技类的节目,旨在为观众呈现新时代的偶像新面貌,和全新舞台的表达。平台找到他们公司联合出品,公司答应了。 而辉皇娱乐作为提供参赛选手的公司之一,自然也是要输送一些自己手下新鲜的血液进去的。每个经纪人都恨不得名额再多些,贝拉则不然,她的手下就报了一个。 “我就报一个,这一个,将会点燃这个秋冬。” 以贝拉的傲气,她自认自己挑来参加竞技节目的这一个练习生,势必不是凡物。而素来以“眼毒”为名的贝拉,在明星经纪圈里,人送外号“金牌代理人”,她选送过来的选手,也被外界来来回回猜测了不少。 这不,就这里出了问题。 那家伙还没点燃秋冬呢,就先把自家的厨房点燃了…… 同公司的经纪人秦芒,带着几个靓丽的女孩打贝拉面前过时,停下来冲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欸,听说你家路笙把厨房炸了来不了啦?啧啧啧,你看你,何必呢?平时苦了孩子,偏不让她吃。” 贝拉想把秦芒的头拧下来。 “节哀。”秦芒塞了包薯片进贝拉怀里,拍拍她肩膀,带着姑娘们扬长而去。 贝拉把薯片捏得粉碎。 所以说,眼“毒”经常伴随着的反噬就是——她手底下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动辄甩她脸子,不爱萝莉爱姐姐的御姐癖;一个毫无生活自理能力、死也要下厨房的饕餮饭桶……其余的先按下不表,她花了几个小时化好的“引荐人上台发言”妆,这下也挡不住她垮下来的脸色了。 “这节目明天才录下半场吧?”贝拉深皱着眉头问场记,她还不死心。 “没……改成一天录完了。中场休息三十分钟暂停录制,现在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贝拉的心里灰暗不已。 二十分钟,喊路笙赶过来压根儿不够,也就够贝拉去外面抽支烟郁闷了。 下午,雨淅淅沥沥下了会儿,林闪闪躲在一家咖啡店门口的屋檐下,望着银针一般的雨水发呆。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对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不为别的,就她那一身蛇皮编织袋,以及蛇皮袋外套着的一件oversize(特大号)的某品牌西服,就足以吸引眼球。 好在她发呆的时候模样真的很呆。 她一动也不动,和晒太阳的时候一样,甚至带着几分四十五度望天的死鱼眼。让人误以为她是咖啡店外站街模特的同时,也误以为她是个假人。 这已经是林闪闪流落街头的第四天了。 唉—— 雨终于停了。林闪闪长叹一口气:“看来他真的不住这里了。” 林闪闪一开腔,便吓坏了把她当雕塑,一直靠在她身上打电话的年轻女人。那女人跳了起来,林闪闪自顾自地拍了拍自己发酸的胳膊,走出屋檐。 几天前,从游轮上逃走的林闪闪拐个弯就跳水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不见的。她游了不久就上了岸,才上岸不久就遇见有人类工作人员拉着绳子把她往陆上赶,说要涨潮了,海边不准游泳赶紧离开。 “不能下水?”林闪闪问,“那我不上岸还不行吗?” 她掉头往深处游,却被那些人拽住,生拉活拽地拖上了岸:“不要命了啊!上去上去,台风要来了,接下来几个月,都不准下海!” 林闪闪就这样被人拖上了岸,并且被赶得离海岸远远的。她看见沿着海岸线的好长一段,都张贴着“禁止下水”的告示牌,沿岸还经常有人巡逻。 林闪闪也没见人类这么操作过,只觉得自己被困在陆地上了。 但她是谁?她是任何时候都临危不乱、充满智慧的人鱼族预备祭司! 林闪闪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她要找一个同类。 在她的记忆中,人鱼族长老告诉过她,陆地上有一个地方,万一她流落到陆地遇见困难,可以去这个地方寻求帮助。 她问了一路才问过来,然而所谓的“人鱼族人类驻扎办事处”,早已变成了咖啡馆,她对着咖啡店店长唱人鱼族族歌,对方也没任何反应。她掰着指头数了数,距离长老告诉她这个地址的时间,少说也过了五十年。 这下林闪闪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回不了海里,茫茫人间,她找不到办事处,这会儿她的肚子很饿——一条鱼空腹三四天也是会饿的。 林闪闪忧心忡忡地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林立的高楼,还有造型盘旋迥异的高架桥。 人类的世界,钢筋铁骨,人人行色匆匆。这些和海里流动的液体,以及顺着水流穿梭的鱼群来比,可真不一样。 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几天,她倒是知道了些人类法则,也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很奇怪。比如她没有去做在垃圾堆捡衣服啊,去超市拿食物吃啊这类有损身价的事情,她堂堂的人鱼族未来祭司可做不出来这些事。 林闪闪还知道了这里有种必不可少的东西——钱。 知道了钱,这就好办了。林闪闪经过广场,看见一个抱着吉他的歌手在那里开嗓唱歌,而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把钱放进地上那个琴盒里。 林闪闪站着听了会儿,然后走过去。 “唱得好的话,可以换钱吗?”她径直走过去问那个歌手。 围观的人开始低声耳语,对着这个奇怪的、穿着麻布袋和西装混合体的女人议论纷纷。 那个留着两鬓铲、脑后捆着丸子辫的艺术歌手看到她倒仿佛遇见同道中人,他用极具欣赏眼光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似乎很是欣赏她的艺术派穿搭,笑道:“可以啊,要借‘麦’吗?” 林闪闪点点头,她知道他说的“麦”是他面前立着,可以把声音放大很多的那个铁架子。 “我唱一首,只拿买面包的钱,其余的都给你。” “这么自信的?”那年轻歌手吹了声口哨,笑吟吟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可不?她是人鱼啊,天生的歌姬。 林闪闪握住麦克风,弯起嘴,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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