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冷雨,桃花揉碎,梨花断人肠。这是一曲吟唱给美人的歌。她们带着满身光华出现,然后再也不曾离开。即使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死轮回,丢不掉的,始终是那份充满遗恨的爱。死亡,也许并不是结束,而意味着下一场遇见的开始。第一世,她冷漠,他傲气,棋逢对手。可是当她的珠钗刺穿他的心脏,她冰冷的心终于体会到,那比血更灼热的,其实是感情;第二世,她聪颖,他勇猛,英雄美人。当千军万马隐遁而去,她在他身侧抚琴而歌,终还是换来了他一句痛彻心扉的“虞兮虞兮奈若何。”第三世,她善变,他单纯,天壤之别。虽入了深宫,地位尊贵与殊荣都不在她的眼底,她要的,仅仅是他的爱情,这仅有的要求,竟仍是奢望。为什么每一次纠葛的爱恋,到最后还是擦肩而过?不甘心啊!那么——就再来一个三生之约吧。 引言 「催眠」 那个人有着一双独特的眼睛。 它清凉幽深,仿佛装着整个世界。 黑幽幽的眼眸,沉淀着千百年的深邃与古老,似乎里面有些什么,是令人深深沉沦耽溺的;它闪动着神秘的光华,让她第一眼看到就怦然心惊。 在街的拐角处。 凤箫吟微微一抬头,就撞上了这样一双幽深冷峻的眼睛。对视的第一眼,她几乎就确定了那个少年是在等她。 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她依然忍不住在心底惊叹:诚然事实如传说中的那样,作为世界著名的催眠师,这个少年太过年轻俊美,如同暗夜般幽深的双眸中沉淀着亘古的神秘,令世俗之人望一眼随即沉沦。 他挺拔的身姿修长优雅,静静地立在那里,散发着说不出的神秘高贵的气息。在那份平静悠然的神态中分明洋溢出莫名的疏离感,冷然地和他人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正是那一段看不见的距离赋予了他一份独特的气质。即使站在拥挤的人流中,他依然和周围一切清晰地隔绝开来,让人在第一眼就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他。 少年自始至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泰然自若的模样表明他已经确定了此刻正在走近的人的身份。 “你……”凤箫吟刚刚试探地开口,少年却已经优雅地转身,竟然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径直向前面不远处的教堂走去。 凤箫吟一时有些怔忡。 他认出她是谁了吗?他怎么确定她就是来找他的那个人呢? 而他根本都没有询问她的名字…… 脑中一连串的疑问让她怔在原地,良久,她定定地用那双琉璃般透彻的淡茶色眸子盯着少年的背影。 觉察到她没有跟上,少年缓缓转身,深邃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再次和她对视。冷峻的唇角弯曲上扬,划出优美的弧度。 刹那间,雪融,冰消。 阳光耀眼。天地骤暖。 “你……你真的是他?” 短暂的失神后,凤箫吟终于醒悟过来,笃信自己并没有认错人。 刚才那一瞬间的少年和前几天刊登在报纸上、引发维也纳全城轰动的那个侧影简直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时的他目光专注地望着画展上的美人图,似乎是在一种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形下,不经意地倾泻出了这样谜一般的笑容。 虽然只是一个淡到不易察觉的笑,却在整个维也纳刮起了有史以来最持久不衰的飓风,余波影响欧洲和其他更多地方,引发了一场世界性的轰动。 苍梧谣,22岁,出生于法国华裔心理学研究世家,从事当今最热门、最神秘的职业——催眠师。 因为其在催眠及心理治疗方面的卓越成就,年纪轻轻就已经受到过很多国家元首的接见。最近一次更因为替西欧一个君主立宪制小国的公主治好了夜游症而令她芳心暗许,可是在国王赐婚的时候他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理由和以往每次拒绝那些如云的爱慕者一样,他早已在神的面前许下誓言,终身不娶,除非…… 而那个“除非”代表的是什么,迄今没有人知道。 但越是这样,大众对他就越是好奇。 在催眠师的圈子里,他以神秘和冷峻著名。传闻从来没有人见他笑过,但在最近一季的维也纳画展上,他破了例。居然有记者拍下了他看到那三幅美人图时嘴角奇异上扬的弧度。 心里莫名地轻轻一阵抽搐,凤箫吟用力紧握了一下手里的素色纸笺。那张纸上写着三个人的名字,三个对她来说像秘密般既陌生又熟稔的名字,却被面前这个神秘的少年一一指出。 一瞬间,她隐隐对他生出难以名状的期待。她今天来找他,就是想找到一个答案。 他,对于美人图,究竟还知道多少? 就在她思绪纷飞的瞬息之间,苍梧谣已经走近了她,眼瞳里的波澜跌宕起伏。 距离已近到呼吸可闻。 “跟我走。”阳光下,少年淡淡地如是说。 然而,从他嘴里吐出的这三个云淡风轻的字,瞬间深深地击中了凤箫吟! 如同宿命般的魔咒。 跟我走? 跟我走。 跟我走! …… 这字眼变换出询问的、恳求的以及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各种语气,纷乱地在她耳边重复。 在胸口骤然揪紧的一瞬间,脑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轰轰地乱了起来。当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恍然看见了另外一抹虚幻的身影:尊贵俊美的男子一袭玄衣,上面绣着精致的章纹,头戴王者之冠,用无上威严冷峻的声音命令她:“跟我走!” 头痛得似乎要裂开了。 在她的身体跌向地面的那一刻,一个身影抢在前面拥住了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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