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贝拉拉没有想过,会在极度悲催的情形下与医生男神重逢:顶着鸡窝头,没刷牙,眼角还有两颗眼屎!她恨不得自戳双目。她和闺蜜打污污的电话,陆北枭全听见了,得嘞,车神形象新鲜出炉。她恬不知耻地请求加微信,他直接转身,去查房。有一天,他把她带到换药室,“上床,脱。”贝拉拉惊得捂胸,“干什么?”“你是我曾经的病患,你说我想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速度上去。”她这才知道,她偷懒了五年没复查乳腺,他亲自给她检查,触诊。当所有的阴差阳错完美地落幕,陆北枭扣住她的后脑,以吻封缄,“余生,我就是要宠坏你。” 第1章与男神重逢,形象全毁 贝拉拉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再见他的一天。 华诚肿瘤医院的6A病区,五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玻璃射进来,病房充满了阳光的温暖。 大姨贝英玉坐在病床休息,不能吃不能喝,等着今日的术前检查。 六点四十五分,贝拉拉穿好衣服,把陪护的躺椅折叠起来,放在角落。 “拉拉,早饭送来了,你快去洗洗,吃早饭。”贝英玉慈和地笑。 “我还不饿。”贝拉拉随手抓了抓头发,打着呵欠拿手机刷朋友圈。 “昨晚没睡好吧……”贝英玉心疼地说道。 贝拉拉正想开口,不期然地看见一道挺拔的白影走进来。 男医生。 她不由得惊诧,医生这么早就来查房?不是七点半才查房? 虽然,她认识一位六点半就开始查房的医生。 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过来,戴着细黑框眼镜,手里拿着几份病历。 晴天霹雳! 贝拉拉下意识地揉眼睛,没看错,就是他! 六年前给她做乳腺手术的主刀医生! 陆北枭! 此时此刻,她好像被惊雷劈中,轰隆隆的响声在脑子里持续不断地响。 即使时隔六年,她也绝不会忘记这张俊美的脸庞,更不会记错这个人。 也对,还没到七点就来查房的,也许就只有陆北枭了。 一瞬间,陆北枭已经走到病床前,一边看着病历一边说道:“38床,贝英玉。” 贝英玉连忙说:“我是,陆医生,今天我要做几个检查?” “是术前的基本检查,不用担心。我会开好检查单,护士会交代你。” 贝拉拉的七魂六魄支离破碎,但还是听见他的声音。 跟六年前一模一样的声线,低沉磁性,又有着对病患的耐心、负责。 贝英玉爽朗地应了,并没有因为罹患乳腺癌而愁眉苦脸,被重重阴霾笼罩身心。 陆北枭不经意地看向站在病床对面的年轻女孩,拉过围帘,“躺下,我看看。” 贝拉拉如梦初醒一般,帮忙把围帘拉好,站在一旁偷偷打量他。 心里掀起巨浪,把她整个人拍得魂不守舍。 他放下病历,在贝英玉的左乳进行触诊,低沉的声音响起:“……穿刺的结果是恶性,不过不用太担心,应该是早期……在这里,肿瘤不大,位置靠近乳头,如果要保留乳头,难度比较大,我会尽力……” “我一大把年纪了,无所谓了。”贝英玉爽直地说道。 “陆医生,还是尽量保留吧。”贝拉拉脱口而出。 陆北枭蓦然抬头看她,只是一瞬,他便收了手,直起身体。 她接触到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他又说道:“我记得你做了MRI,片子给我看看。” 贝英玉有点懵,“MRI……是什么?” “大姨,是磁共振。” 贝拉拉收拾了乱糟糟的情绪,片子在哪里? 东西是她收的,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是,现在她的情绪在风中凌乱,六年前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交叉在一起,她的脑子里变成了浆糊。 贝英玉知道医生很忙,不好耽误医生太多时间,赶忙道:“拉拉,我记得你昨天好像把片子放在柜子里。” “后来我拿出来了。对了,在床头柜子下面。” 贝拉拉快步过去,经过他的时候,紧张得手脚不可控制地发抖。 陆北枭往一旁避让一些,剑眉微微蹙起来,这位家属好像很紧张? 她把MRI的片子拿出来,递给他,“……陆医生。” 声音软软的,轻如蚊蝇。 贝英玉心里奇怪,拉拉开朗率真,平时不是这样的,她这是怎么了? 陆北枭取出一张片子,迎着光认真地看。 贝拉拉无法克制心脏的强烈躁动,忍不住看向他。 他的右手捏着片子,手指修长,略白,骨节分明,指甲很短,干净,赏心悦目。 他依然戴着六年前那种款式的黑框眼镜,眼镜并没有减低这双眼睛的高颜值,清亮深邃,添了几分儒雅。 寻常的白大褂被他一米八零的瘦削身形演绎得挺括大气,别有一番气度。 啊! 贝拉拉忽然想到一件严重到不可原谅的事,鸡窝头!没刷牙!也许眼角还有两颗眼屎呢! 天雷滚滚! 就这副鬼样子跟惦念了六年的完美男神重逢! 她恨不得自戳双目,或者把病床的被子扯出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陆北枭把片子装进大袋子,她悔恨地低着头,接过片子,小脸染了红晕,快烧起来了。 却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手术初步定在下周一,这几天注意保暖,不要感冒。” 贝英玉连声答应。 他又说了两句,拿着病历出去了,继续查房。 贝拉拉鬼使神差地跟在后面,看着他走进隔壁病房,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幻想里浪漫的重逢一幕,是这种极度悲催的情形?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与他重逢的机会。 她呆愣地站在门口,直至陆北枭出来,又进了隔壁的隔壁病房。 六年的时光未曾在他身上刻下明显的痕迹,如果说有,应该是他的五官多了几分冷峻,他的气度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没有见过哪个医生把白大褂穿得那么好看,唯独他,把白大褂演绎得如同西装,气宇卓绝。 贝拉拉一脸的生无可恋,刚才他看了自己两三次,那种眼神,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只把她当作寻常的家属。 他不记得她了吗? 贝英玉披衣下来,站在她身边,“拉拉,你怎么了?” “哦,我有点热,吹吹风……”贝拉拉拉回思绪。 忽然,她灵光一现,惊喜地想—— 陆北枭的习惯没有变,六点半开始查房,看自己的病患,然后在七点半集体查房的时候再一起来查房。 想到这里,她一阵风似的刮进洗手间,以风一般的速度洗脸刷牙,抹了水乳,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刚吃完早饭,大大小小的医生都来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贝拉拉站在一旁,像是准备挨训的学生。 在众多中年、青年医生里,陆北枭鹤立鸡群,永远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陆北枭把每个病患的情况向大主任介绍,病情严重、复杂的,大主任会向病患询问。 没多久,他们呼啦啦地走了。 贝拉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陆北枭身上,未曾移开,可是,陆北枭依然没有注意到她。 好像,她是多余的一个人。 她又站在病房门口,惆怅地抿唇。 人生里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惦念了几年的男神,根本不记得还有你这个人。 她不知道,这次重逢,她早已埋藏的感情,如火山喷发。 …… 病房护士交代得很详细,上午要做心电图、全身B超,下午要做胸部CT。 贝拉拉陪着大姨做检查,贝英玉瞧出她魂不守舍,担心地问:“拉拉,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出了什么事?” “没事。”贝拉拉晃过神来。 “我还没有手术,能走能跑的,你不用陪着我。”贝英玉善解人意地说道,“工作重要,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工作。” “大姨,真的没事。”贝拉拉转念一想,问道,“大姨,之前我妈带你来肿瘤医院看病,为什么挂陆医生的专家号?” “你忘了吗?六年前你不是做过一次乳腺手术吗?你妈说,陆医生是你的主刀医生,是个很负责、很有耐心的好医生,而且他现在是主任医师,很厉害的。你妈说,一定要挂陆医生的专家号。”贝英玉解释道。 贝拉拉明白了,原来,妈妈也一直记得陆医生。 六年前,陆北枭二十八岁,美国麻省总医院医学博士,圣海市最年轻的医学教授,也是华诚肿瘤医院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荣耀加身,风头无两,是偶像剧里光环笼罩的男主形象。 她这台手术,是他升为副主任医师后的第一台手术。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把他珍藏在生命的最深处,惦念,却不奢望。 她以为这漫长的一生,她和他的人生不会有交集,命运却在她回国的三四个月后发生了转折。 贝拉拉在医院的微信公众号看了他的门诊,周二、三这两天他有门诊。 今天是周四。 这一天,那些清晰的回忆在她的脑子里激荡,搅得她心神不宁。 下午四点多,她提着热水壶去配餐室充热水,高中同学发微信给她,问她什么时间有空,聚一聚。 她微低着头,拿着手机输入语音,没看见前方的员工通道忽然门开了,一位男医生一边摘掉手术帽一边走出来。 因为,员工通道的大门和配餐室是挨着的。 “这几天都不行,十天后再看时间。不是我故意推脱,我家人住院了……” 贝拉拉说着,察觉到前面出现一道颀长的白影,而且距离已经很近了。 她本能地向左移开,以做避让,不巧的是,对方避让的方向跟她一样,他们又撞到一起了。 他们又不约而同地向右避让,同步得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