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万万没想到遛个狗的工夫,竟摊上了人狗不能共存的傲慢总裁,自己还成了这场事故的背锅少女,被总裁暗暗记了仇。敢怒不敢言的她只好化身网文作家,将他写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虐文男主来泄愤,不料写文系统与总裁大脑无缝衔接,每晚十点,虐文情节都会同步更新到总裁的脑海里……总裁再一次被虐哭之后,抹去脸颊的眼泪:“这是前世今生吗?还是我生病了?”瑟瑟发抖的时晴:“我以未来老板娘的身份发誓,这一切都是幻觉……” 第一章 月全食的奇遇 【天际的火烧云瑰丽绚烂,时晴从办公室明净的落地窗望出去,在感叹夕阳仿佛怒放生命的热烈时,也不禁为正在被压榨剩余价值的自己哀伤。 现在已经七点过,偌大的财务部只剩下她和经理菜菜。 菜菜,本名蔡佩兰,30岁的大龄剩女一枚,正宗工作狂,与工作谈恋爱,与钱结婚生子,不需要男人,被财务部的小姑娘们戏言“独孤丧偶”,不过她喜欢别人在工作场合以外的地方叫她“菜菜”,软萌的称呼和她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大相径庭。 菜菜的微信消息弹出来: 晴,尽快把这月的现金流量表做好发我。 时晴脸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好的,经理。 这时,邻居包靓妹的微信也弹了出来: Sunny,下班后麻烦带我们乐乐出去逛逛,我现在还在做Spa,没空。 时晴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好的,包靓妹。 包靓妹,她的邻居,一个年龄退休但仍在时尚浪潮里永不后退的时髦老太太一枚,老伴去年住进高级养老院和老美女们打麻将,她却在公寓里和三岁爱宠金毛狗乐乐享受美妙单身生活。 Bingo! 时晴敲下回车键,将刚做好的报表发送给菜菜。 菜菜:收到,你先回去吧。 时晴:谢谢经理,拜。 夜幕初临,从玻璃幕墙的大厦楼下仰望,菜菜的办公室还灯火通明,时晴抬腕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半,还不算太晚。 她解锁了共享单车,心情舒畅地迎着夜风骑车回家,时晴今年24岁,刚毕业两年,晴空文化传媒集团的财务部会计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为了不用每天被地铁上下班高峰期挤到变形,她特地在公司附近的雅亭公寓租了套一室一厅的屋子,公寓距离公司只有一个地铁站,且旁边就是海燕市最高端的米其林餐厅——古德法式餐厅。 从行政区的划分可看出,这里很贵,时晴的每月租金相当于她的每月薪水,所以她还有一份不为人知的兼职工作——晴空文化传媒集团旗下星星小说网的畅销网文作者“乌云”。 时晴回到家只把包扔下,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就急急忙忙跑到邻居家门口,输入解锁密码,把闷坏了的金毛狗乐乐牵出来。 她习惯将牵引绳套在手腕上,然后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地跟着乐乐走,只要乐乐不出小区就没关系。 知道的明白她是在遛狗,不知道的还以为狗遛她呢。 时晴耳蜗里插着蓝牙耳机,里面是爸妈不厌其烦的教诲,核心内容是督促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努力工作争取升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其中“有的没的”就是指她的网文小说。 “嗯嗯嗯嗯嗯。” 时晴语气敷衍,白眼都快翻上天际和月亮肩并肩了,据报道,今晚十点会出现百年一遇的月全食现象。 不过,她并不关心,她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顺利辞职,成为一名全职网文作家,以父母腰好腿好吃嘛嘛香的状态看,这辈子都甭想了。 乐乐撒欢跑进了露天停车场,时晴还优哉游哉地仰头看天不看路,突然身子被狠狠一拽,乐乐居然如同脱缰的野狗冲了出去。 你是家狗!不是野狗呀! 时晴那小身板哪里拉得住大狗,只见乐乐晒着舌头,兴奋地朝前面一名正打电话的男人扑过去。 “小心!麻烦让让。” 时晴着急大喊。 男人回头即看见一只体型健硕的金毛热情如火地奔向他,男人瞳孔瞬间放大,连呼吸也停滞了一分,他匆忙挂断电话拔腿就跑。 他这么一跑,金毛就更激动了,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 “汪汪汪(陪我玩呀)。” 时晴心说:老师没教过你看到狗别瞎跑是常识吗? 她不敢把心声暴露出来,唯有双手努力拽住牵引绳手柄,脸上布满了悲戚和绝望。 因为在男人回头的刹那,尽管路灯昏黄,但仍不妨碍她认出那名高贵优雅西装革履的精致男人,正是他们晴空文化传媒集团的CEO钟朗。 钟朗就像个小说里走出来的霸道总裁,高冷禁欲一丝不苟,时晴在公司就算偶尔不幸碰上也不敢抬头看对方那精雕细琢的脸,可现在…… 她牵着的大狗竟然敢追在总裁屁股后面咬:“汪汪汪(站住)。” “过去,走开,别碰我!” 钟朗快疯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那辆劳斯莱斯的驾驶车门旁,左手拉车门,右手试图打狗: “你快把你的狗牵走,别让它碰我!” 乐乐并不能感受到男人对他的害怕和讨厌,两只前爪拍在了他的大腿上,在墨蓝西裤上留下俩不怎么明显的梅花印。 “不、不好意思,它平时不这样的!” 时晴快急哭了,她抱不动乐乐,使劲儿拽着牵引绳往回拉,咬牙到变声:“乐乐,走,我们该回家了!” “汪汪汪(不不不)。” “啊!” 钟朗要气疯了,驾驶车门没打开,反被乐乐追着扑倒在后座车门处:“你家的狗怎么胡乱扑人,平时怎么教的?” 时晴欲哭无泪:“这不是我家的狗。” “难怪它不认你,”钟朗似乎明白了什么,左手负在身后拉住车门把,右手指着时晴,“快,给它主人打电话,快点!” “哦哦哦!” 时晴刚腾出一只手拿手机,钟朗也恰好打开后座车门,乐乐更是顺利挣脱时晴单手的力量,将钟朗压倒在后座皮椅上。 “……” 时晴再顾不上手机了,着急忙慌地把手机揣回兜,双手再次攥紧牵引绳手柄,好不容易才把乐乐从钟朗身上拽下来。 但乐乐并没有完全离开豪车,它的两只前爪还在钟朗露在车外的膝盖上蹭着。 “这乐乐今天是吃了大力丸了吗?” 时晴脸颊憋得通红,但她太纤弱了,乐乐纹丝不动,只是狗脸被勒得有点喜感。 钟朗手肘撑在座椅上,稍稍抬起上半身,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刚好把时晴挂在胸口的工作牌看得一清二楚。 晴空文化传媒集团,财务部,时晴、会计。 他微微眯眼,俊俏的脸上多是惊恐,但漆黑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厉色,他决定要小小报复一下这个令他失了风范的小女人。 “走开、走开!” 当然,在报复人家之前,当务之急是把狗赶走。 钟朗紧急收回腿,乐乐的狗爪却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西裤不放。 夜幕突然被一道闪电撕裂,银光如同树枝扭曲地延展,时晴仰头看天,不禁疑惑:这是要下雨了吗? “轰隆隆”雷声震耳欲聋,夜里云海波涛诡谲。 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凌空劈中劳斯莱斯后面那棵刚栽下没一个月的梧桐树,乐乐受惊迅速跑掉,时晴和钟朗却不省人事。 时晴是在钟朗车里的后座椅上醒来的,而且她还不得好死地趴在钟朗怀里,一个激灵后,她赶紧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起开,迅速消失在他方圆百米内。 时晴在小区里找了一圈乐乐,可连乐乐的影子也没瞥见,她心怀忐忑地回家,做贼心虚地在邻居门口逗留了小会儿,甚至侧脸将耳朵贴在门上,听清里面的“汪汪”狗叫后,她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小窝。 回想起方才钟朗被吓得屁股尿流的模样,时晴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自顾自地倒了泡了杯速溶咖啡,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朋友圈和微博此时都被“月全食”霸屏了,看着网友们争先发出的月球光亮渐变的照片,心中还是有丁点遗憾,她其实可以不用错过这次盛景的。 钟朗为何会出现在他们小区呢? 时晴的心思不小心又飞到了他身上,但转念想到隔壁的古德法式餐厅,一切好像又顺理成章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小区停车方便吧。 时晴边想边拾掇着工作牌的挂绳,突然间灵光一闪,她的笑容僵硬了:“完了,他肯定看到我的工作牌了!死定了死定了!” 会被开除吗? 时晴虽然想全职,但绝对不是以这种被公司开除的耻辱方式,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父母会接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她被开除,她也不能全职,而且会被爸妈天天三通电话催促找工作。 所以她会再次掉进汹涌的人才市场,像发传单一样递送简历,然后接到一个又一个的面试电话,身心疲惫地面试被拒绝、面试被拒绝、面试被拒绝…… 如果有幸找到一份会计的本专业工作,但工作单位离这里太远,那她还得面临重新找房的困顿,找房要看房源、位置、交通和价钱等等,而她上周周末才和房东续签了一年,预交了半年的房租。 天哪! 时晴抚额靠在沙发背上,顿感晴天霹雳,祈祷钟朗千万不要报复她,千万不要! 稍稍平复了心情,时晴又拿出手机打开星星小说网的读书APP,她之前在这个网站上已经完结了三本书,距离上本书完结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每本书的评论区还是异常热闹,不少小天使在嗷嗷待哺,催促作者太太开新书。 时晴很喜欢网文小说作家这种自由散漫的工作,可惜网文写作门槛低,作者的文学素养参差不齐,导致不少传统作家和外行人对这门职业有偏见,更别提时晴那双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爸妈了。 时晴心累呀。 但即便心累也得坚持梦想。 她在上本书的书评区里统一回复书迷并置顶: 亲爱的小天使们,乌云已经把新文大纲撸出来了,要不了多久新文第一章就会与大家见面了,大家可放心踊跃跳坑,乌云绝不弃坑。 她刚发送成功没几分钟,热情的读者们就又被炸出来留言期待,撒花恭喜她即将开新文。 时晴的烦心事被这群可爱积极的小天使一扫而空,她喝过咖啡振作精神,打开笔记本就开始活力满满地修补大纲。 新文是一篇虐文,名叫《定不负相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二天早上,时晴和平常一样来到公司,在等电梯时发现钟朗居然也在电梯等候区,老板和她一样勤奋,让普通员工情何以堪? 时晴略羞愧地低下头,透过黑色装饰墙光滑的玻璃面,钟朗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幸亏这时1号电梯刚好停在她面前,时晴埋头红脸慌慌张张地快步走进,第一时间按下关闭按钮,然后再按16楼。 与昨天那身Calvin Klein(卡尔文-克莱)的休闲西装不同,钟朗今天换上了一套Gucci(古姿)的黑色暗格条纹西装,显得成熟稳重。 他出身优越,在英国长大,举手投足有礼有节,再加上长相俊雅周正,个子高瘦身材挺拔笔直,在公司拥有众多迷妹,而且还是迷妹心中不可侵犯的男神般的存在。 他的助理姓周,叫周然,是个五官端正的清秀小伙,周助理早就为他按下了总裁专用电梯的“上行键”,却发现平时目不斜视的总裁大人居然在偷看小姑娘。 “……” 待时晴进入电梯,钟朗才轻轻抚过衬衣袖口边缘,在周然的陪同下大步走进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镜面完美倒映出他冷漠俊美的容貌,他眉目深邃、鼻梁高挺鼻型流畅,薄唇自带三分笑意,但为维持高冷形象,他基本不笑。 “刚才那个小姑娘你认识吗?” 钟朗冰冷地开口。 “见过,好像是财务部的。” 周然想了想,恭敬回答。 镜面里的钟朗轻轻蹙了下眉: “看着年龄不大,是今年刚毕业的应届生吗?” 周然无语: “朗总,那小姑娘在我们集团工作有两年了吧。” “啊?” 钟朗更感到不可思议。 “朗总,您日理万机,公司里也不能每个人都记得。” 周然灵活地递上台阶。 “嗯!” 钟朗点头,电梯停在18楼敞开。 时晴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从今早钟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一刻就没消停过,她坐在电脑前,举着巴掌大的方形镜子,看见脸颊比昨下午的火烧云还要热烈三分。 “该死,越来越紧张了。” 时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幸运的是,上午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她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吃完午饭正准备小憩半小时,菜菜的微信猝不及防地从桌面弹了出来: 晴,在忙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紧张…… 时晴的瞌睡一下子烟消云散,忙起身理了理小西装套裙,走进蔡佩兰办公室时差点同手同脚。 “时晴,你上个月的工资表得重造,太花里胡哨、不够简洁明朗,最好换一个模板;另外,实习生的工资统统另外成表,你有时间尽快弄好,哦,还有,昨下午你发送过来的现金流量表,也有一点小问题……” 时晴从蔡佩兰办公室出来后就扒在办公桌上郁郁寡欢,各种报表压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晴哥,心情不好?被独孤丧偶训了?” 出纳白小小倚在她的格子间关心问。 时晴虽然身材娇小、长相清纯甜美,但她蓄的是齐刘海露耳短发,活像俏皮小男生,走在街上也时常被误会成中学生。 办公室与她关系好的同事都叫她“晴哥”,有的会演变成“晴格格”。 时晴:“唉,以前都是用的这种模板,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白小小把手里的报账单递到时晴面前,随口安抚:“肯定是有人看你不顺眼,给你穿小鞋了!” 时晴眼眸一亮:“啊,我知道是谁了!” “……” 时晴今天下班的时间比昨天还晚了一个小时,成为了财务部最兢兢业业的一枝花。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要死不活地从电梯出来,余光在瞥见总裁专用电梯里下来的两个人时,赶紧条件反射地挺直脊梁,状态立马从丧尸变旗杆,皱眉想了片刻却溜之大吉。 至于打招呼? 还是算了吧,时晴自卑敏感人又怂,再加上昨天亲眼见过总裁大人的狼狈形象,还是不要在人家面前瞎晃的好,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惹人讨厌。 钟朗:“……” 周然不解地看向时晴的背影: “朗总,她怎么见到你就跟见到鬼一样?” 钟朗冷冷的眼刀轻飘飘地扫向他,周然立马打了个冷噤:“她可能是把我认成鬼了。” 写作才是时晴的地盘,她的天下。 时晴雷打不动的习惯是每天晚上十点必须码字,昨晚因为意外事件浪费光阴本来就让她于心不安。 她今天早早地洗澡洗漱,然后手捧一杯热咖啡,清清爽爽地坐在电脑面前打开文档,将大纲翻来覆去浏览了几遍,脑海里对第一章的内容要点已有把握。 她的新文是一篇虐文,所以……一个邪恶的念头从脑海里冒了泡。 钟朗太过分了,昨天欺负他的是乐乐又不是她,而且要不是她拼了命拉住乐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伤残事故呢,不道谢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这就是典型的为富不仁。 时晴越想越气,愉快决定以钟朗为男主原型,口诛笔伐虐死他! 连男主名字都不用想了,就叫钟朗。 连男主相貌也不用想了,还是钟朗那张脸。 身份嘛? 一个爹不疼娘不爱,出生成为弃儿,被义父捡回去抚养,好不容易练就一身武艺熬到成年,义父又被人陷害致死…… 晚上十点,思绪厘清的时晴正襟危坐,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搭在静电容键盘上,“哒哒哒”飞快敲打着键盘,很快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宋体五号黑字。 位于海燕市富人区的半山别墅富丽堂皇,米黄色的柔光铺满厅堂,黑胶唱片机里流出古朴清泠的音乐,落地窗前双层米白色丝绸窗帘悠悠垂下。 整栋别墅是典型的巴洛克装修风格,强烈的色彩,常有穿插的曲面和椭圆形空间。 钟朗回家洗澡后换上了一身棉质黑色家居服,利落的短发尚未吹干,发梢润泽盈水,有的轻轻落在肩上的紫色吸水毛巾,有的则顺着鬓边沿着下颌骨、修长脖颈没入衣衫的锁骨处。 他右手摇着红酒杯,走进书房打开电脑。 他鼻梁上架了一副Prada的金丝框平光眼镜,长睫在镜片后微颤,深邃的眉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小唐,把苏导上次修改过的剧本再发我一份。” 钟朗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出一行字发送,他的手就像是为弹钢琴而生,手指修长指尖匀细,指甲泛着微光,前端被修剪成淡淡的月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 眼镜镜片反射着天花板的水晶灯,钟朗手肘支在实木桌面,下颌放在十指交叉的双手上,文档里的字刹那变得模糊,而他的脑海里翻涌着另外一幅画卷。 在那幅画卷里,他是一个古人,而且经历了初生襁褓中的婴儿、勤奋练武的少年和颠沛流离的成年三个阶段,场景转换很快,但每个场景故事都很清晰,而且脉络顺畅明确。 第一个场景是他的婴幼儿时期,那里金碧辉煌、龙涎香气萦绕,明黄色纱帐波纹荡漾,他在襁褓里大哭,再后来,他就和唐僧的待遇差不多,被一个小婢女放进木盆里,木盆顺水漂流,直到被一个眉目慈善的老人捡起,老人是一位隐世高人,待他极好授他武功,成为他的义父。 第二个场景是他的少年时期,他每日闻鸡起舞寒暑不缀,日子都过得很辛苦,走在路上经常被误会成乞丐受人嫌弃。 第三个场景是他的成年时期,好不容易熬到13岁成年(古人男子13岁成年),义父却遭人陷害致死,伤心欲绝的他被另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收为徒,男子是名剑门的门主,后入门的他理所当然成为了小师弟,邂逅了门主千金小师妹。 钟朗回神时满头大汗,而且眼角居然还挂有泪痕……他赶紧抽了两张纸擦脸,呼吸有一些急促。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根本想不起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五岁那年被大黄狗咬了屁股? 钟朗轻轻舒出一口气,心情略微平静了丁点,这会儿电脑已是黑屏状态,他抬腕看了眼表,竟然十二点了,他是睁眼做了个梦吗? 钟朗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忙点亮电脑屏幕,小唐发来的剧本是现代公路文,和他脑海里浮现的故事大相径庭,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 时晴戴着足够遮住半边脸的黑框大圆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左手熟练地点了几下键盘,然后打包表格发送给蔡佩兰。 “呼——” 她扔掉鼠标,长长地呼出口气,祈祷钟朗不要再找她的麻烦,千万不要啊。 时晴举目四望,马上一点半了,办公室其他同事陆陆续续撑着懒腰起床,就她忙碌了一中午,时晴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顺便摘掉黑框大圆眼镜,纤细的食指悄悄滑动手机屏幕,点进星星小说网的读书APP。 昨晚她上传了两章,然后一直没来得及看读者反馈,现在终于有闲暇了。 “哇哇哇,太太好棒,太太发新章了,欢呼!” “太太加油,新文好好看,虽然知道又会被骗一箩筐眼泪。” “太太,小师妹是女主吗?感觉钟朗挺喜欢她诶,我们小钟朗好可怜呀。” …… 时晴皱了皱鼻子轻声哼哼:“他可怜?我才可怜呢!他就是个金玉其外的小气鬼。” 她放下手机,习惯性地拿起桌上的黑色条纹马克杯,下午的上班时间快到了,她得泡杯咖啡醒醒瞌睡。 “晴格格,帮我泡一杯呗。” 坐她对面的男同事高高地举着一款波浪纹的白瓷杯,露出讨好的笑容。 时晴习惯性地接了过去。 坐她附近的另外两个同事也举着杯,但他们慢了一拍,只好撇撇嘴亲自离开工位泡咖啡。 当时晴正在等咖啡煮好时,一声清亮的“hello”从她身后传来。 周然冲她伸出了右手:“周然,认识一下。” “公司里没人不认识你,你是朗总的助理,我叫时晴。” 时晴生硬地牵扯了唇角,与他轻握了下手。 周然可爱地笑了笑:“楼上没咖啡豆了,所以我才下来。” “哦。” 时晴敷衍地应了声,她并不关心,只想快点端咖啡走开。 周然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时晴内心旁人勿近的防线,继续八卦追问:“时晴,你来公司两年了吧?你和我们朗总熟悉吗?” 时晴蓦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怎么这么清楚她来公司两年了?又为什么要问和钟朗熟不熟悉?钟朗到底还想怎么报复她? “不、不熟。” 时晴舌尖磕绊了一下。 “不熟啊……” 周然抚着下巴略作思忖,似乎不大相信时晴的话。 但时晴没等他再找新话题,忙接好咖啡,低头与他错身而过:“快上班了,我先回去了。” “……” 总裁大人的办公室窗明几净,装修简雅,黑色地砖光可鉴人,整洁的大班台总裁桌面只有一盆小小的仙人球、一部座机和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 他轻轻揉着太阳穴,昨晚因为那个平白植入的梦,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中午小憩一会儿,可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这个梦诡异得仿佛他的记忆,时间过了这么久还清晰如初,而且怎么也忘不掉,甩不了。 秘书唐糖将咖啡轻轻搁在他手边,醇黑咖啡盛在白色骨瓷咖啡杯里,咖啡盘上还放置了一枚银色小勺匙。 唐糖:“没放糖。” 她是钟朗的秘书,英文名Candy,长得可爱温顺,蓄着栗色的波浪卷发,喜欢扎马尾。 因为女人天生的优势,她在钟朗面前没有周然那么拘谨恭敬,举止也相对自然放松。 钟朗抿了口咖啡,病急乱投医:“小唐,你有过睁着眼睛做梦的时候吗?” 唐糖想了想:“白日梦吗?我天天做呀。” 她穿着一套得体的灰色OL职业女装,怀里抱着个iPad,天真地看着钟朗。 “……” 钟朗无语,挥手欲叫她下去,唐糖又提醒他:“朗总,今晚七点约了和陈总吃饭,在古德法式餐厅。” 又是那儿?唐糖的话显然勾起了钟朗不愉快的回忆。 “小张今天没请假吧?” 唐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愣愣地摇头:“没有!” “那就好!” 钟朗抬手松了松领结,小张是他的司机,如果那天小张没请假,他也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晚上八点,钟朗再次出现在雅亭公寓的停车场时,居然又看见时晴在遛狗。 他立即条件反射地后背紧贴车门,时晴显然也看见了他,她抱歉地朝他笑了笑,然后鞠躬:“朗总好。” 下一秒,趁乐乐还没注意到它前天的猎物,时晴赶紧拽着它飞快地溜了。 钟朗抚着心口终于安心,小张为他拉开了车门,面露疑惑:“朗总,你怎么了?” 钟朗忙调整站姿,挺直脊梁,风淡云轻地勾了下唇:“没什么。” 随即,他优雅地猫腰钻进车里,车里弥漫着清淡舒心的百果香气,钟朗指尖蹭了蹭鼻子:“待会儿去趟宠物商城,我给闹闹买点罐头。” 闹闹是钟朗养的橘色加菲猫,钟朗很怕狗,但却是个正宗猫奴,家里请有专门的阿姨照顾闹闹的一日三餐,闹闹还有自己的猫房间,里面堆满了它的猫爬架、玩具老鼠和小皮球等玩具。 钟朗在家的娱乐就是抱着闹闹窝沙发休息,他不喜欢看电视,尤其是电视剧,但闹闹喜欢看,尤其是喜欢看《动物世界》以及婆媳剧。 闹闹蜷缩在他的大腿上一动不动,而他则在iPad上搜索关于昨晚那场梦的相关资料,可始终没找到任何科学依据作为依托,万般无奈下,钟朗只得请教一位学心理学的朋友,最后朋友告诉他,极有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幻觉? 钟朗似信非信,反正今晚他不准备工作了,干脆抱着闹闹陪它看电视,晚上十点,闹闹在他怀里睡着了,而那些奇异的画面再次卷进他的脑海。 “今天是小师妹的生日,钟朗专程出来为她摘桃花编花环,不料却被一群虎视眈眈的黑衣人盯上了,他虽然有武艺傍身,而且功夫在同龄人里不算弱,但来人有十几个,为了护住怀里的花环,钟朗与他们交手之后决定走为上策,他的手臂被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刀划伤,鲜血汩汩流出……” “黑衣人穷追不舍,钟朗不慎却掉入了一座冰窟,黑衣人计上心头,堵住冰窟入口,企图将他活活冻死在里面……” 待钟朗回神时,闹闹毛茸茸的猫脸凑到他面前,四只肉垫扒在他的胸口,直勾勾地盯着他:“喵,喵,喵?” 不仅闹闹在担心他,家里的阿姨也站在他身边惊恐问:“少爷,你怎么了?好像很冷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钟朗有点惊慌地添了下唇瓣,沙哑着嗓音:“没,没什么。” 他冲阿姨摆了摆手,抬腕看了眼手表,居然又是12点,钟朗的鬓边即刻滑下一粒冷汗。 “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顺便把闹闹带回房间。” 钟朗将怀里的闹闹轻柔地递给阿姨,然后满头雾水地走进卧房,他浑身瘫软地躺在床上,那些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这是第二次了,明晚还会有第三次吗? “不会真的有前世今生吧?” 钟朗自言自语,从来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他现在动摇了,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正摇摇欲坠。 今后的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一周的时间,钟朗果然都会在每晚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被奇怪的梦魇缠身,故事里那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子长大了,而且长得与现在的他一般高,连身材和脸都一模一样。 真是撞了鬼了。 钟朗烦躁地盖上笔记本电脑,抬起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右手,用大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左手拿着电话听筒:“小周,看看今晚有什么安排。” 唐糖眨眨眼,迟疑了一瞬,试探问:“朗总,你是不是在叫我啊?” 钟朗莫名其妙:“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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