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绝对是夏夕有史以来过得最惨的一个生日!她那位关系淡漠且贪图富贵的奶奶跑到公司对她一顿羞辱,将她点评的一无是处,完全忘记她的生日。被亲情伤害的她独自跑去买醉,谁知醉酒后醒来,发现自己和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结婚了!她这位“小老公”看起来未免也太嫩了,不会还没成年吧?景尧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景太太,我成年了,并且绝对有能力让你三年抱俩。”夏夕:“你敢?!小心我告你!”景尧拿出小红本,眨眨眼:“我这是在履行身为丈夫的合法权益。”夏夕:“这是个误会!我们现在就去把婚离了。”景尧:“你确定要跟律师谈离婚?!”身为景氏集团继承人,他念了她那么多年,她好不容易主动送上门,哪儿有再把人送走的道理?(二)度过磕磕绊绊的新婚期,眼见着景尧和夏夕两人即将开始蜜里调油的婚姻生活,却不料夏夕初恋情人的一通来电,竟让“小奶狗”景尧提前遭遇“七年之痒”。怎么总有人来妨碍他跟老婆恩恩爱爱?不行!不发威真当他景尧是病猫不成?翌日,景氏律师团发出了一封律师函——致觊觎夏夕女士的人:由于夫人抚慰及时,总裁心情尚佳。故而,此刻仅进行友好警示——心怀不轨,早日忏悔;毁人婚姻,倾家荡产。景氏律师团敬上(三)一枚神秘玉佩,几乎给夏家带来灭顶之灾,夏夕欲查清背后真相,却反被牵连,落入国外势力。她原本普通的生活顿时变得惊心动魄,而到头来,救她于水火的人还是景尧。夏夕:“景总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景尧:“那是你单方面提出的无理要求,我并没同意。”话说完,他直接将人打包带回酒店。夏夕反抗无能,气急败坏:“景尧,男子汉有所为,有所不为!”景尧笑眯眯地回复:“我正在为挽救我的婚姻努力,这就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 早安,总裁大人1 Chapter 1 误领结婚证 篮球场上,景尧因为运动,那张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脸孔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露出的笑容比钻石还要闪亮,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更是衬得他肌肤赛雪,而他所到之处,必会吸引女孩子们倾慕的目光。 说来这种情况景尧早已习以为常,他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但是他发誓,当众被人求婚,这绝对是第一次。 一记漂亮的灌篮后,景尧在伙伴们的口哨声中稳稳落地,恰时,一道女声从他身后传来:“嗨,小帅哥,姐姐我看上你了,姐姐娶你怎么样?” 这声音清脆响亮,同时又自带几分风情万种的撩人媚感,只是带有挑逗性的内容实在有伤男人自尊。 娶他?居然有女人说要娶他?呵呵。 景尧循声望去,等看清说话之人的脸后,却不由得一怔。 竟然是她!有趣,只是她怎么也在这里? 景尧眼睛一亮,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勾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留着一头短发,身高一米六五,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她身着一件白衬衣配一步裙,外套浅色西装,明明是普普通通的职业装,穿在她身上却显得高级而有格调,看上去御姐范十足,只是…… 一阵风吹过来,带来一阵浓烈的酒香。 景尧顿时明白了:她喝醉了,怪不得言行举止这么反常。 老同学阿杜在边上吹起口哨:“我说,小景,你真够能耐的,你这是把全年龄段的女性都吃得死死的,一个个恨不得把你占为己有啊。来来来,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闭嘴。”景尧笑着把篮球朝阿杜扔去,径直走到座位处。他兀自擦汗喝水,完全忽略了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对方却不依不饶地跟了过去,追问道:“喂,我和你说话呢。我娶你,你愿不愿意?” 景尧看着她,没有立马回答。 若放在平常,他对于类似“骚扰”都是冷处理,但今天…… 在所有人的侧目中,景尧玩味地靠近对方,半晌后,笑若春风般反问了一句:“小姐姐当真想娶我?” 他这话说得十分温柔,仿佛能迷惑人心,一声“小姐姐”更是叫得酥软悦耳,听得那女人愣了愣。 “想,我真想,我保证……我绝对没在开玩笑。”女人醉态可掬,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打着嗝举手发起誓来,和平常的她真是判若两人。 景尧抿了抿性感的嘴角,眸带玩味:“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帅啊……一句话,让姐姐养你一辈子,愿不愿意?”脚下打着趔趄,她有点站不稳,眼神更是迷离,看样子醉得不轻。 边上,伙伴们哈哈大笑起哄道— “小景,这女人这是想包养你啊,你果然有做小白脸的潜质!” “小景,别理那醉猫,明显喝多了……我们换个地方继续玩。” 景尧没理会,始终笑看着她。 沉吟片刻后,他语气认真道:“你会始乱终弃吗?” “当然不会!我夏夕向来说一不二,一旦认准一个人,绝对会矢志不渝……而且,我保证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又肥又嫩……” 夏夕一边醉言醉语,一边手舞足蹈,惹得旁观者们又一阵哄笑,同时众人亦在期待景尧何时启动他的毒舌技能。 然而当事人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反而吐出了惊人之语:“好,那就这样说定了,从今以后—我,归你养。” 什么?景尧要当小白脸?这家伙怕不是被调包了吧! 哄笑声戛然而止,伙伴们瞠目结舌。 “真的?”她满是醉意的双眸却突然发亮,就像清晨跳出海平面的第一道曙光,耀眼至极。 “真的。”他点点头,再次表示肯定。 “走走走,那我们马上登……登记去!从……从今天起,你就归……归我所有啦!”夏夕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去,说话时口齿不清。 景尧被这醉猫逗得啼笑皆非,低头问道:“现在就去登记?” 这酒醉得是不是也太厉害了? “怎么,你反悔了?”夏夕那对漂亮的月牙眉立刻皱了起来。 “只要你不反悔,我怎么会反悔?但结婚登记必须用到户口本,不如……” “户口本,我有啊!”她随手从斜挎着的包包里取出户口本,“你瞧,我有,我有……今天我正好带着,这是老天想成全我们啊……嘻嘻嘻……”清甜的笑声简直是魔音,惑人至极。 景尧目光微闪,神情严肃地盯着她,问:“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走了,我们马上去民政厅。”她拉着他往外去,脚下极不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还好景尧身手敏捷,一把将她捞住,并以公主抱的姿势将她轻松抱起。 “哇,你肌肉好发达……”夏夕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胸膛,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起来。 景尧又好笑又无奈,转头冲身后的老同学叫道:“哎,阿杜,我先去结个婚,你说的那个案子,回头我们再约个地方细谈,拜。” 话落,阿杜手上的球“咚”的一声落地,他冲景尧渐行渐远的背影叫道:“结婚?景尧,你发什么疯!” 景尧没疯,但他也是真的和夏夕去了民政厅,并且向工作人员要了两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 少顷,他把自己那份填好了,便坐在边上看着夏夕写。 夏夕支着头,细腻如玉的脸蛋红得就像快熟透的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盯着她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打开手机摄像,对准她后,道:“夏夕,把头转过来,快点。” “叫夕姐,我比你大多了。”夏夕含糊纠正。 景尧低低一笑,马上改口:“夕姐,乖,看着我。” 他语气温软,一个“乖”字酥得边上的工作人员脸红心跳,引得他们频频注目。 这男人未免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像电影明星似的!不过可惜,对方很快就要名草有主了。 夏夕依言抬头,顺道又打了一个酒嗝:“干……干吗?我正忙着呢,你……你不准闹……” “先别忙着填表,来,对着镜头说明一下,这婚,是你自愿和我结的,对吧?”景尧做事向来谨慎。 以他对她的判断,现在的她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防她酒醒后说他骗婚,他得留点证据以证自己清白,省得到时有理说不清。 夏夕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而又瞅了瞅在等她回答的工作人员,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这是怕我事后赖账?” 哟,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其实工作人员也有这样的担心:女方明显神志不清,他们这婚结得貌似有点草率,哪儿有登记时醉成这样的? 景尧笑容灿烂:“你喝得有点儿高,赖账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嘁,怎么可能?你……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百分之百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放心,像你这么帅的男人,那是……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我……我是绝对不可能赖账的……”再如何信誓旦旦的话,一旦被说得口齿不清,那肯定是没多少说服力的。 景尧却笑得愉快,感叹自己这得天独厚的优势。 他一边神采飞扬地录着像,一边语带诱惑道:“那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怎么表示?”她一脸迷茫。 “亲我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工作人员,来来来……帮我们拍一个美美的见证照,见证我们夫妻具有历史意义的这一刻……”她抓过他的手机,递给正在打量他们的工作人员,噘起嘴就往景尧脸上盖下去,一个鲜艳的唇印就这样印在了他白净的脸上。 柔软的触感令景尧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的笑容也明亮了几分,下一刻,他一把拥住她的香肩,在她耳边道:“这辈子,我赖定你了!” 边上年轻的工作人员臊红了脸,眼底尽是羡慕。 十几分钟后,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被递到了景尧和夏夕手上。 拿着红本本,夏夕嘿嘿直笑,左看右看后,又欢快地嚷嚷起来:“谁说我嫁不出去?瞧瞧,瞧瞧,只要我想结婚,分分钟就能搞定……” 语毕,她重重亲了下结婚证,一脸心满意足,还冲景尧抛了个媚眼:“我脱单了,我脱单了……走了走了,小帅哥,咱们回家洞房去……” 工作人员见状也乐了:民政厅天天有人来结婚,今天这对特别好玩。 景尧凝神咀嚼着夏夕的话,明白了一件事:这女人是受了刺激才喝的酒,结果这一醉就把自己给卖了。 他嘴角上扬,一边扶着她出去,一边温声哄着:“哎,夏夕,我现在都嫁给你了,你家住哪儿,回头我把行李搬你那边去。打今天起,你得养我了哦。” “那是必须的!我养你,我一定养你!我家啊……我家住在兴贤路玉苑小区……哎,你叫什么来了?”她抓着他的衣领,神情困惑。 “我叫景尧,结婚证上有我名字……”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就要“娶”,她做起荒唐事来还真是让人绝倒。 “哦,对对对,你叫景尧。来吧,我们回家洞房去……”她靠在他怀里,笑得眉飞色舞,末了,还动作轻佻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被咬的景尧笑出声,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想:真该把这些画面全拍下来,今后她肯定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哎呀,这种话真的得多说,有助增添闺房之乐。 把醉成一摊烂泥的新婚太太塞进出租车后,景尧报了地址,手机突然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女强人姐姐的来电—在他们景家,姐姐比爸妈还要严厉。 “姐,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训我了?”景尧嬉皮笑脸地接通了电话。 “阿尧,爸身边的助理老焦今天查出胃肿瘤,已经告假离开,爸现在很需要你。我呢,一不是亲生的,二已经嫁人了,能帮到爸的地方真的很有限。你能不能懂事点,别再玩你的律师行了,马上回家去帮忙!” 姐姐一上来就想把他拉回景氏集团。 作为一个跨国集团公司,景氏具有一百多年历史,在国际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集团越大,集团总裁的责任就越大。 景尧的父亲正是亚太地区现任总裁,而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的确有责任回去帮父亲。但是他有他的理想,何况父亲还年轻,他觉得自己还可以玩几年。 他沉默了一下,道:“姐,你知道的,我的兴趣不在做生意。如果爸爸需要助理,回头我找猎头帮他招一个王牌助理,保管能帮上爸爸。你是知道的,三十岁之前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好,那我帮你介绍一个能帮你挑起家业的女朋友。”姐姐话题立改。 明白了,他家这位好姐姐又想借着逼他回家继承家业来催他找女朋友。 她身边有太多精英女性,一个个都想拴住他这匹烈马—在景家,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难管,而且是一位十分低调的超级贵公子。 他的照片从来不对外公布,但是相熟的世交贵少小姐都知道,套住他就等于挖到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而且他有钱又有才,颜值也是千里挑一的英俊,所以姐姐身边不少姐姐妹妹都想认得他。可惜啊…… 他低头望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酩酊大醉的女人,轻轻一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喂,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这信号太差劲了……姐,我先挂了啊……回头有空,我跑回港市再让你好好骂啊……” 演了一出戏,景尧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大剌剌地将身边的新婚太太搂进怀里,笑得乐不思蜀。 要女朋友干吗?他都已经有老婆了好不好! 不过,这个老婆明早一定会赖账,所以今晚他得好好养精蓄锐,等到了明天,她定会跟他狠狠干上一架。对此……他无比期待! 清晨,夏夕被闹钟叫醒,头痛欲裂。 真是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啪啪啪,她拍了拍额头,混沌的意识一点点清晰起来。 昨天上午十一点不到,那个她应该叫“奶奶”的老太婆跑到公司,美其名曰帮她庆生,实际上呢,是来逼婚的,想把她的剩余价值压榨干净。 老太婆对她说:“夏夕,你都二十八岁了,死耗着不嫁当老姑婆,这是存心给你爸脸上抹黑是不是?你爸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市里的、省里的,你爸都认得。走出去谁不会给你爸几分面子?你倒好,成天混在男人堆里,不是赔笑就是陪吃陪喝,他们说你还陪睡,就为了挣那几个臭钱,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还说:“夏夕,你后妈给你介绍的对象,一个个有钱有势,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非要把人一个个得罪?二婚怎么了?人家刘总有的是钞票。还有那个顾家公子,现在是有点花心,可他说了,结婚后他会收心的,你居然看不上。唉,你眼睛是不是长后脑勺去了?这么会在鸡蛋里挑骨头,你以为你是谁呀?” 最后,她更是好一通嘲讽:“难不成你还念着那个姓卓的?别痴心妄想了。卓家那种门第能瞧得上你?你爸都攀不上他们的门槛呢。瞧瞧你这穷酸样?学历又不高,那姓卓的要是还念着你,早回来了。他没回来找你,就说明你被甩了。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少做那些黄粱美梦,趁现在还没人老珠黄,体体面面嫁了,别在外头四处给你爸丢人现眼了行不行?” 昨天三月八日,也是她二十八周岁生日,做奶奶的没有祝福她,反而给了她一顿羞辱。 有时候,她会痛恨老天爷为什么要赐给她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贪图富贵的祖母,害她从小到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特殊的日子里,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忍无可忍就跑出去一个人喝了三斤白酒,后来又迷迷糊糊坐车去了大学校区……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是怎么回的家,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不行不行……头疼,嘴巴又干,夏夕停止回忆,现在只想喝水,然后洗个脸清醒一下,重点是得找瓶风油精抹一抹,她今天要处理的事太多了。 这么想着,她睁开了眼,随即,一张年轻、干净的笑脸映入眼帘。 视线里,一只白净的手在冲她挥舞:“嗨,早上好,酒醒了没?头疼吗?我刚照着网上的视频给你煮了解酒汤,要不要喝一杯?” 夏夕脑子一片空白。 什……什么情况?这男人……这男人是谁呀?她难道不是在自己家里吗? 回过神的夏夕惊坐而起,她如临大敌般抱紧双臂,环顾四周。 没错啊,这是她租的单身公寓,可这个比明星还英俊的男孩怎么在她家里? 对,这是个男孩而不是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或者……高中生?这张脸看起来实在太年轻。 “你……你是谁啊?怎么私闯民宅?”定了定魂,她厉声喝问,心怦怦直跳。 太可怕了,一觉醒来,房里居然多出一个不明身份的雄性动物! 景尧眨了眨眼睛,看得明白。得,她果然把昨天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认得我是谁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他步步逼近,直把夏夕吓得从床上跳下去,同时嘴里厉声叫道:“喂!你想干什么?” 她慌乱地张望着。包包呢?手机呢?必须报警!这个非法闯入者想要非礼她啊!青天白日的,现在的学生也太色胆包天了! “你在紧张什么?真要干什么昨晚我早干过了,还会留到现在?”景尧望着她,一脸好笑。 夏夕一呆:“你……你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了?” “是啊!” 夏夕倒吸一口气,头顿时就疼了起来。 老天爷,她居然和一个陌生男人独处了一整个晚上! 夏夕:“可……可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你别躲啊,我不是正要解释嘛……”他步步逼近,而她节节后退,“这样,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了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说话间,他将一本红本本扔了过来。夏夕抓在手上,定睛一看:结婚证。 这人有病吧,干吗给她看这种东西? “打开看看。”景尧站在原地好整以暇,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翻开。 夏夕秀眉紧皱,翻开后只看了一眼,凶悍的神情瞬间石化。 结婚证件照上笑得像傻瓜一样的女人,不是她又是谁?天哪,地哪,这这这……这什么状况呀?她什么时候和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婚了?! “看清楚了没有?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传进夏夕耳中,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抬眼正好对上他弯月似的笑眸。 “这哪儿来的呀?”就像被烫到了一般,夏夕冷不丁地把这可怕的红本本扔到地板上,惊呼道。 本来就头疼,现在简直头痛欲裂。 “民政厅发的。上面有印章,要是你不信,可以拿着红本本去民政厅核实。”景尧上前将它捡了起来,翻开,指着民政厅的印章,笑得纯良无害,紧跟着扔还给她。 夏夕本能地接住,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目光这才从结婚证上移到凭空冒出来的男人身上:对方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身材颀长,身形挺拔,笑起来唇红齿白,天真无辜,眼里则好似流光溢彩。 这家伙比电视上那些“小鲜肉”帅多了,只可惜夏夕现在只剩惊吓,根本没心思去欣赏人家的颜。 “你到底是谁呀?”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种事,不管落在谁身上,一时半会儿都难以接受:一觉醒来,自己成了有夫之妇,一个小白脸成了自己老公,老天爷也太能开玩笑了。 “景尧,结婚证上有我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这句话我昨天说过了。” 夏夕的注意力再次落到了红本本上,的确,这个人叫景尧。她又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号码,眼皮再次狂跳:天哪,居然……居然比她小了四岁。 至于登记日期,正是昨天。 要命啊!神哪!昨天一顿醉酒,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啊! “景尧是吧……”夏夕揉了揉太阳穴,内心好似有熔浆在翻滚。 “对。”景尧笑眯眯地看着她,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姿帅得一塌糊涂,“如果你愿意叫我老公的话,我会更高兴。” 老……老公?这该死的臭小子居然揩她油? “姓景的,你少在那里油嘴滑舌。昨天我喝得烂醉,拐一个喝醉的女人去登记结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凝神敛气,竭力镇定,夏夕可不是那种刚出学校的青涩小姑娘。 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她极擅长随机应变—眼前这件事明摆着是她被骗婚。捍卫自己合法的利益,那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面对夏夕这个反应,景尧并不感到意外,他轻笑道:“哎呀,我说景太太,你还真会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非拉着我去登记,怎么成了我骗婚呢?” “你别胡说!我根本就不认得你,怎么可能会拉着你去登记?”夏夕寒声怼回去,“姓景的,你别想糊弄我……我这就报警,这件事,我们让警察处理……” 说着,她拿起手机就要拨“110”。谁料这个男人一个跨步,左手轻轻一撩,她的手机便弹跳出去,以一个完美的姿态落到了他的右手中。 “喂,你干什么?把手机还我!”她一惊,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 “报警之前你最好看一看我手上的证据。”将她的手机往床上一扔,景尧点开自己手机里的视频,展示给她看。 夏夕的目光被迫落到了屏幕上。视频一开始就给了个大大的特写—渭市民政厅,紧跟着出现了她趔趔趄趄的身影,他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哎,我说,要不等你酒醒了我们再来登记?” “不好不好,我就要今天。今天是我生日,必须听我的,必须!你要敢不听话,小心我揍你……”她回过头来,挥了挥拳头,凶巴巴地威胁着。 他在画面外低笑,笑声显得特别讨打:“行行行,寿星最大,我这就嫁给你,以后唯老婆命是从……” 整段视频看完,夏夕恨不得一头撞死。 啊啊啊,视频里那只醉猫到底在发什么疯啊? 夏夕抓了抓头发,跌坐在电脑椅上,脑子里全乱套了。 现在该怎么办啊?稀里糊涂多了一个小老公?疯了!真是要疯了。 一向遇事从容镇定的夏夕,这一刻莫名慌了手脚。 对任何人来说,终身大事都是一生最重要的事,必须慎之又慎,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他人的尊重。对夏夕而言,结婚这件事,根本还没纳入人生议程。 “我……我这是在哪里遇到你的?” 这件事,她得从头再捋一遍。哎呀,头疼死了…… “理工大学篮球馆,你当着我同学的面求我嫁给你,还拍胸脯保证,一定不会对我始乱终弃,从今往后由你养我……哦,这段视频我没有,但我有个同学好像录了,回头我要来给你看……那是铁证,你是怎么赖都赖不掉的……”景尧逼近,靠在电脑桌前,低头欣赏她六神无主的狼狈样,无比愉快地继续“火上浇油”。 夏夕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哦,理工大学篮球馆,该死的,她好像有点印象了。 她会去那里,是因为太过思念初恋情人—卓樾。 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卓樾正在读大学,是他们系篮球队队长。他们队时不时会参加比赛,所以,一有空她就会跑去那里给他加油打气。 昨天,压抑太久的情绪被触动,她情不自禁去了那里,然后看到一群人在那里打篮球。其中有一个人个子最高,穿着一件白色运动T恤,身手最矫健,投篮最潇洒,笑容最璀璨,引得旁观者一阵阵鼓掌喝彩。 她被吸引了,看了很久,觉得这男生漂亮得想让人染指。若是平常的时候,她想想也就打消这种荒唐念头了,但昨天酒精作祟,她控制不住自己,突然闯进去,扔下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求婚誓言。 惨了惨了!她居然拉着一个完全不认得的男人去登记了,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 老天爷啊,这个玩笑可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啊! “看样子你是记起来了。景太太,现在我能洗清骗婚冤屈了吗?”景尧凑近欣赏她脸上追悔莫及的表情,笑意融融的脸看起来特别欠扁。 这小子,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嘛…… 夏夕越想越头疼,下一秒,她猛地拍案而起,咬牙切齿道:“我……我那是喝醉了,难道你也醉了吗?就任由我拉着去登记?哎,这可是结婚,又不是过家家!你是不是有毛病,讨不着老婆,才这么急巴巴顺手捡一个都没关系?” 她气得哇哇直叫,某人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地眨着那双能放电的桃花眼,指天为誓道:“我景尧对天发誓,我的身体完全没问题,一定可以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 服……服侍?夏夕要吐血了,他这是在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姓景的,我的意思是,我不认得你,你也不认得我,你说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疯啊?” “因为你说你要养我一辈子。”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接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要养我,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又比我大,让我非常有安全感,正好你又想娶我,那我就羞羞答答嫁了呗……” “……”夏夕噎住了。 这小子故意逗她的吧?他居然说她让他有安全感? 拜托,他比她高,比她壮,她真看不出她能带给他什么安全感。还说要嫁她?并且加了一个特定的状语:羞羞答答。 这小白脸到底有没有作为男人的自尊自爱啊?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要不让你验验货?” 这小子耍流氓! “你给我闭嘴!这婚事不作数,不作数……”她努力冷静下来,不想和这个看上去像是在装疯卖傻的男人继续胡搅蛮缠。 夏夕回到床边,抓起被景尧丢在床上的手机,回头又把包包捞在手上,一脸正色道:“姓景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没心情和一个小屁孩玩,现在我们立刻去把婚给离了。” 对,这个婚,必须离! 一、她根本不想结婚。 二、这小子比她小了足足四岁,姐弟恋通常都不得善终。 三、他长得那么帅,除了会在女人堆里招蜂引蝶,还能帮上什么忙?这种小白脸,根本要不得。 “我?小屁孩?”景尧咬着这三个字,怔了怔,紧跟着好笑地逼了过去。 “喂,你……你想干什么?”可恶啊,这人怎么这么高,当头那么一罩,竟把她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夏夕本能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壁咚在墙上。四目相对,她的心脏怦怦狂跳。 “我哪里像小屁孩了?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七十五公斤,不管是身高还是体重,你比得过我吗?” 一阵淡淡的幽香飘来,来自他身上—那是她家沐浴乳的味道。 哦,这个该死的臭小子,不光“不请自入”,竟还用了她的洗浴间,真是太可恨了—一种被侵犯了隐私的愤怒噌噌往上冒。 “你比我小了足足四岁!”她大叫,仰起天鹅般的脖颈,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夏夕双拳握紧,很想把人按在地上揍一顿—说真的,就身高来说,她真的弱爆了,完全处在劣势。 “那又怎么样?”他把头压下去,目光灼灼,犹如两团烈火,好似只要被他盯着,就能被点着一般,“我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成年,并且绝对有能力让你三年抱俩。” 三年抱俩?这小子在想什么带颜色的东西? 她瞪直了眼,脸如火烧般烫起来:“姓景的……” “小景,或者老公,任君挑选,就是‘姓景的’这称谓,太不符合我俩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他打断她,语气强硬无比。 亲密无间?他俩?还真够无耻的啊! “姓景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嗯……” 男人突然低下头,精准地攫住她的唇。 速度太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浓烈的薄荷气息便灌入嘴里,并肆无忌惮地占据她的口腔,直刺激得她浑身一颤。 舌头有些发痛发麻,呼吸跟着困难起来。 当意识到自己被侵犯时,夏夕本能地扬起手,谁知他早有预料,一把将她的手扣在墙壁上,令她动弹不得。 “嗯嗯嗯……”她惊恐地想推开他,所幸他也没和她在力量上对抗下去,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吻。 面前的男人笑容依旧灿烂纯净,就像刚刚那个耍流氓的人不是他一样,说的话却是:“你要是再叫我一声姓景的,我就直接把你扔上床,让你补偿我昨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这不是夏夕第一次接吻,但绝对是让她最愤怒的一次。 “景尧,我要告你!”夏夕双眼喷火,显然要气炸了。 “告我什么?既然结婚了,接个吻怎么了?景太太,夫妻亲密那是彼此的义务。” “……”她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看上去很单纯,可实际上,他并不像外在所表现的那般无害。他身上透着一种无形的侵略性,让她觉得愤怒的同时,又心惊胆战。 天哪,她怎么会和这种男人有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行,她要离他十万八千里才行!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提醒她,这个人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景尧,我要和你离婚。” “对不起,我不同意。”他没有变脸,始终保持微笑。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可怕。 “哎,我和你根本就是陌生人啊,你为什么不肯离?” “一回生,两回熟。感情嘛,培养培养就有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放开了她。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但没接,而是扬了扬手机,对她道:“景太太,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差一趟,整个行程十天左右,到时我再搬进来和你同住,记得想我啊……” 同住? 她顿时傻眼,紧跟着大叫:“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景尧回头,笑得危险而邪恶,顺带给了一记飞吻:“抗议无效,回见。” 挥挥手,他屁颠屁颠地走了。 而她竟不敢上前拦住他,逼他马上去离婚—孤男寡女的,她实在怕吃亏。 事实上,她已经吃亏了。那记吻,吻得她舌尖发麻,心头惊恐万分。 砰—门合上了。 夏夕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挤了一坨牙膏,塞进嘴里。她狠狠地刷了一遍又一遍牙,直把嘴巴刷得没了知觉,这才无力地坐在马桶上,望着镜子里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孔,半天回不过神。 昨天,是夏夕过得最糟糕的生日,而今天,这个叫景尧的男人则把她的平静生活完全给打破了。 结婚了!她居然结婚了! 这个荒唐的事实,令她想歇斯底里。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彻底给解决掉。 离婚,那是势在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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