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山庄七公子袁暝被列为武林七公子之疏影公子,倾国之色,世人传之。上官名禾,巧合路过救了袁暝心生爱慕。他们订婚、退婚!世上万事总有因果循环!姐姐的两个未婚夫之死瓜葛不断,在亲情之间如何选择!在懵懂、血泪、刀剑之间成长,所有的经历不过是江湖世界的一个片段,得与失同样直抵灵魂深处—— 1、良药苦口 幽幽的箫音从听雨轩的楼阁之中传出,舒缓的江南小调随风一起吹入心间,一股淡淡的忧伤扑面而来,袁雪晴端着参汤在门前怜惜着房内郁郁寡欢的吹箫人。 时光交错之间一声剧烈地咳嗽响起,箫音戛然而止,袁雪晴不再迟疑立刻推门而入。 一走进内室袁雪晴便连忙放下手中的托盘,只见侍女碧云面带愁容正在劝说自家七弟袁暝,“七少爷,求求你将药吃了吧!”说着还用双手轻轻地拍打着七弟的背部试图缓解剧烈地咳嗽。 白衣蓝衫的袁暝看见三姐袁雪晴来探望他顾不上咳嗽连忙起身快步走向三姐,满脸都是依恋之情,“姐姐,咳咳……”一语之后忍不住胸口的巨痛,竟咳出一口血来。他忙用深蓝色的锦帕遮掩却不料这一幕完全被袁雪晴看在眼里,满是心疼,想责备他可又不忍心。 “三小姐!”侍女碧云看见三小姐袁雪晴满心欢喜,忙道:“三小姐您劝劝七少爷,他不肯按时吃药。” “暝儿!”袁雪晴听完碧云的言语,原本柔和怜爱的目光立刻严肃起来,训斥道:“为什么又不按时吃药,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体不吃药根本好不了?” 袁暝的面容精致俊美却面色愁苦,摇头道:“姐姐好久都不来看暝儿,既然如此,暝儿吃药与否还有什么分别?咳咳!” “你?”袁雪晴蹙起双眉,原本想训斥七弟袁暝一番转念想到他病弱的身躯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暝儿,听姐姐的话按时吃药好不好,这样身体才会康复。” “嗯!”面色苍白的袁暝重重地点点头,微笑道:“咳,只要姐姐偶尔能来看看暝儿,比吃什么药都有用。” “如果以后再不按时吃药,那姐姐就再也不来听雨轩看你。”袁雪晴故作生气,又因为疼惜着这个病弱的弟弟也不好多责备他。 “暝儿知错了!”袁暝虚弱的身体险些站立不住,似有意又似无意。 袁雪晴一见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七弟,劝道:“暝儿,这次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你都十七岁了,还有三载的时光便到弱冠之年,你也不想姐姐一辈子为你操心劳累吧!” 一辈子?袁暝一口气郁结在心中顿时呼吸不畅立刻又大声咳嗽起来,“咳咳……!” 见此情景袁雪晴忙吩咐道:“碧云,你快去重新煎一副药,暝儿这里由我来照看。” “是,三小姐!”碧云躬身退下,端起冷却的汤药一溜烟走了个没影。 这边过了好一会袁暝才平复了心绪停止了咳嗽,在姐姐雪晴的照顾下渐渐平息内气整个人显得愈加的平静。 “姐姐!”袁暝依靠在卧榻上,手中还把玩着一只玉箫,对之前的咳嗽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含笑央求道:“姐姐,吹一曲《流觞》给暝儿听听,好不好,咳!” “你呀!”袁雪晴宠溺地刮了刮七弟袁暝英挺的鼻梁,柔声道:“先趁热将参汤喝了,然后姐姐给你推宫过血,最后再吹箫给暝儿听,好吗?” “嗯,姐姐怎么说暝儿就怎么做。”袁暝起身坐起舒展笑颜,露出英俊明朗夺目的笑容,这一笑之中再也不见病弱不堪郁郁寡欢的模样,反而是个五官精致的少年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阳奉阴违,下次我离开山庄你敢再不喝药,看我怎么收拾你。”袁雪晴扶起七弟袁暝让其端坐在卧榻上,盛出一碗参汤坐在卧榻前,用汤勺舀出一勺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探试一番发现温热有余刚好适合服用。 “姐姐!”袁暝微微笑道:“姐姐真好!” “少恭维,将这些全部喝完。”袁雪晴知悉七弟厌恶药物,可这些都是难得的补药必须逼着他全部吃下去,不然他病弱的身体何年何月才能康复。 “是!”袁暝应道,即使是毒药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姐姐关心他在意他,此时夺去他的性命也未尝不可。 一会喝完参汤袁暝只觉体内稍暖,那股阴寒的气息似乎在瞬间被压制下去。 袁雪晴见七弟袁暝的气色稍微好些,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在参汤的药力开始在七弟的体内漫延时迅速得为其推宫过血,阴寒体质的七弟自小服药,十年来几乎不曾断过。 想到过去,七弟十三岁那年身体大有好转之时却不料第二年竟被阴花郎花无意掳走。 七弟失踪的那一年,不能在山庄之中调养身体,如今看来身体更加虚弱,想到七弟消失了一年定是受了非人的虐待,袁雪晴思绪起伏心中所想全是七弟如何调养好身体。 她运气将内力注入七弟袁暝的体内,一炷香的时光额头已满是虚汗流出,运功完毕让内力沉于丹田自我调息一番,心中却欢喜七弟袁暝的身体比想象之中要健康一些不再完全排斥她的内力注入。 专注于自我调息的袁雪晴并没留意在她调息的时候,袁暝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宇,轻柔地为其抚平在不经意之间蹙起的眉宇,他疼惜着姐姐的辛苦。 姐姐,暝儿来轩辕山庄已经九年了,除去十四岁的那年。山庄这里只有你让我无法割舍。对了,还有碧云如同妹妹一样,她也是真心待我好。 袁暝此时心绪起伏,他的脸色不复之前苍白似寒冬的初雪一样。此时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后消失不见,心中念念自语,我想保护你们,永远的保护你们两个人。 袁暝记起七岁那年初春的朝阳洒在他的身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第一次仰望着建在半山腰的轩辕山庄,那是母亲含恨离世之后将他送来的容身之所,他的亲生父亲正是这个气势雄浑的轩辕山庄的一庄之主袁世飞。 七岁的他还不懂轩辕山庄这四个字的含量:武林四大山庄之一,轩辕山庄的轩辕神剑曾名列《名剑谱》第一名,《百剑录》第二名。 庄主袁世飞少年被列为武林七公子之一文武兼修气宇轩昂潇洒不羁英武豪迈等等这些都是袁暝从其他人口中陆续知道的事情。 这些事情那个名为父亲的人从来没对他说过一个字,甚至连他匍匐在轩辕山庄的祖祠之中,他的父亲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一眼,直至十年后的今天袁暝都不记得名为父亲的袁世飞是否正眼看过他一次。 七岁的袁暝粉琢玉雕,英俊的容颜逐渐绽放开,这一点他集合了父亲袁世飞的英武和母亲柳若依的绝世容颜。山庄的人私下里偶有这样的议论之声,可惜袁暝很少听见,他不在乎父亲袁世飞如何,正如对方不在意自己一般。 第一次走进轩辕山庄的袁暝无所畏惧,他只是听从母亲的遗言拿着母亲的亲笔信来这里找亲生父亲而已。 他甚至幻想父亲会和母亲一样疼爱自己,至少会抱抱他亲昵地叫他一声暝儿,可惜冷漠的父亲只是那么匆匆一瞥。 十年后的今天他都记得那一瞥之中有多少惶恐和淡漠。 他不明白只是有些失望,他想也许是父亲第一次见他不会表达父爱而已。 那么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十七岁了,已经了然一切,能让江南花魁柳若依的私生子走进轩辕山庄这个名门正派并让他认祖归宗已经是对他莫大的让步。 “暝儿!”袁雪晴自我调息完毕,看见暗自沉思的七弟正白衣蓝衫的倚靠在窗前,俯望着窗外一池枯败的荷叶,落寞之情从周身散发出来,侧脸精致地展现出绝世公子的风采。 十三岁,七弟十三岁那年,西山春秋先生点评天下青少年公子,天下世家公子纷纷邀请春秋先生。 轩辕山庄庄主袁世飞宴请春秋先生莅临,袁氏公子加上袁暝共有四位,当日拜见春秋先生的有袁世飞的长子和次子:袁恒年和袁亦年;袁世飞三弟袁世成的长子袁银年。 三子皆是世家公子,礼仪俱全,然春秋先生只是夸了沉稳持重的袁恒年一番。对袁亦年淡漠如水,袁银年骄傲如狂,春秋先生并未出言点评一二。 那年袁雪晴十六岁正在晴雨轩教七弟袁暝轩辕剑法,偶然路过的春秋先生惊鸿一瞥对袁雪晴和袁暝赞誉之高超过袁家三位公子。 后来春秋先生回归西山经过西山众人的商议,最后笔落之际新一届的武林七公子由此诞生:轩辕世家长公子袁恒年被封为玉树公子,年龄最幼的袁暝被列为七公子之疏影公子,暗香浮动月黄昏,倾城之姿,倾国之色,当之无愧。 第二年武林七美品评,春秋先生将梨花傲雪的袁雪晴推选为武林七美之一,名为玉箫仙子。 “姐姐,好些了吗?暝儿又让你费心了。”袁暝不知何时来到静立回想往事的袁雪晴身边,伸手拉过袁雪晴让其坐在椅子上面,“姐姐,暝儿为你捏捏肩膀舒缓一下疲惫。” 此时袁暝忍住心头涌上的气血怕被姐姐雪晴看出一些端倪,之前推宫过血他已经强压内力使自己看起来病弱一些。 “呵呵,只要暝儿乖乖地听话,按时吃药,姐姐的疲惫就会消失。”袁雪晴想着轩辕山庄最近遇到的麻烦心情瞬间消沉了许多,表弟冯诺被人打断四肢抬回了山庄,大哥的亲事受阻碧海流拒婚,一系列麻烦的事情围绕着轩辕山庄…… “三小姐!三小姐!庄主找您,请您去书房见他!”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袁雪晴连忙起身走到听雨轩门外。 袁暝见状也欲跟出去送送却被拦下,“暝儿,你在房间里养病,三姐明天再来看你。”正好此时碧云端着滚烫的汤药归来,一并嘱咐道:“碧云,七少爷不吃药,你直接来找我,看我怎么罚他。” “是,三小姐!”碧云如同得到圣旨一般,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绷着脸假装恐吓道:“七少爷,这次你敢不吃药就别怪奴婢禀告三小姐,让她惩罚你,哼哼!” 袁暝一笑置之,这个家除了姐姐也只有自小一起长大的碧云打从心里关心他,不曾嫌弃他。望着姐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听雨轩,袁暝又无精打采地躺在卧榻上,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七少爷,药?”碧云底气十足地掐着腰想要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却没有成功,反而惹的袁暝一阵失笑,“咳咳,拿来吧!” 袁暝抚着胸口,压制不住的气血翻滚再次袭来,此时姐姐不在,他便不再刻意压制。 “七少爷,你怎么了?”碧云放下白瓷碗,连忙奔到袁暝的身边,看见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的袁暝,她的眼泪瞬间流出来,“七少爷,不要吓我!” “碧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姐姐。”袁暝闭上眼睛,他的胸前红色的血晕开来立刻染红了白衣,“答应我,这是只属于我们俩的秘密,咳!” “嗯,我答应就是,七少爷你快躺下。”碧云不停地点头并含泪应道。 “我没事,只是之前的外伤还没好,不要慌张,我乖乖吃药很快就会好的。”袁暝安慰道。 “真的?”碧云停住眼泪不信。 “真的。”袁暝探手抹去碧云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我休息一下,你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袁暝说完盘腿而坐自我调息,姐姐虽然给他推宫过血为了治疗他的阴寒体质,可也推波助澜让他的内伤一并发作了,不过袁暝还是很欣慰姐姐一直不曾离弃他。他在轩辕山庄的存在还有一份价值,为了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两个女子。 “娘,您看见了吗?”袁暝自言自语,“暝儿内心是快乐的,暝儿所求不多。”与此同时袁暝想到了这一次的经历不由面色一沉,他的命运不能再这样被人无辜的掳走,再无反抗之力。 回忆的帘幕卷起,袁暝的脸色更加苍白,无法遏制的痛楚漫上心头,他的噩梦时不时的重现,回想着姐姐雪晴离去的背影他无奈的叹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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