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于书香世家的女孩任盈盈不顾父母意见,执意要嫁给下岗工人家庭出身的同学许文嘉。在激情与奉子成婚的热情过去后,他们发现,婚礼前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婚房还没能落实。为迁就儿子与未出生的孙儿,许母忍痛把家中面临拆迁的老房低价出手,却因此亏了40多万元。于是,向来省吃俭用的许母要求小夫妻俩每月还贷,但新房子的产权人却必须是婆婆!如此不平等的条约,在两亲家之间割上了不可弥补的一刀。小夫妻俩之间也因柴米油盐等种种问题,面临着婚姻崩溃的危机……由房子导致夫妻矛盾迭起的一切根源究竟何在?曾经相信爱情至上的80后,在历经了切肤之痛后,是否还能给婚姻一次重生的机会?书籍又名《我的裸婚爱情》。 Chapter 1 意外怀孕 任盈盈看着眼前小小的卧室,心里别提多窝气了。 她身旁,许文嘉小心翼翼赔着笑脸,“盈盈,先暂时住着,等几年咱再换大的。” 任盈盈赌气地把手中钥匙扔在房间唯一的一张床上,“你不是说有八十平方米吗?我瞧着怎么跟鸽子笼似的。说实话,到底多少平方米?” 许文嘉想过去捡起钥匙,但一看孕中女友满脸的挑剔,就缩回了手,火上浇油的事就不干了,省得影响腹中胎儿的身心健康,“外面不还有个小院子吗,那还有二十平方呢。” 这数字算起来很简单,任盈盈听得暴怒,“你家的房产证是这样算面积的?许文嘉,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 许文嘉慌了,“盈盈,别生气别生气。咱不就是过渡过渡嘛。等孩子生下来,咱再换大的。” 满心欢喜而来,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任盈盈哭了,“呜呜呜,孩子生下来,你说得好听。等孩子生下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行,这房子我是绝对不住的。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不,十五天,十五天后如果解决不了房子,我想咱这孩子也别要了。与其带他到这个世界来受罪,不如不让他来好了。” 许文嘉更慌了,“宝贝,别这么说。孩子听见了多伤心啊。” “说。到底换不换?” “怎么换啊。你也清楚咱们的现状。” 任盈盈与许文嘉是高中同学。 高中时,一来学习紧张,二来许文嘉太过腼腆,功课中等长相却极为出众的任盈盈压根就看不上他。可是,大学毕业第二年的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任盈盈发现许文嘉竟然变了个人似的。他不止谈吐风趣,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丝优雅气质,这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自然而然,整个同学会过程任盈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许文嘉。 任盈盈不知道的是,许文嘉自高中时代就暗恋着她。这份暗恋不仅没有随着时光飞逝消失,还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大三时,周六他时常从北京赶到武汉,偷偷看看她后周日再从武汉回北京。为此,他逃过票缺过课,但他不后悔,他之所以没向她表白,不是不敢,也不是没有自信,而是他知道她大二时谈了男朋友,那个男生是武汉当地人,当时,备受打击的他酗酒抽烟,消沉了将近半年。之后,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任盈盈只要没有结婚他就有机会。也就是因为这份恒心和坚持,他等来了自己爱情的春天。他知道任盈盈和她男友毕业前夕挥泪分手,也知道她回原籍进了郑州五十七中当音乐老师。于是,他怂恿一直有联系的高中同学搞了那次的同学会。而且,已经研究任盈盈脾性五年的他成功吸引了她的目光。 当然,这些事任盈盈一直蒙在鼓里。同学会回家后她把高中毕业的全班合影拿了出来,她发现,除了青涩外,许文嘉的长相确实比其他男同学强很多。那晚,任盈盈努力回想高中时代的许文嘉,可惜,对他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可这并不影响那天过后许文嘉的影子便一直在她眼前晃。 任盈盈为自己突然迸发的情感焦虑发愁时,许文嘉正处心积虑的创造偶遇之机。五十七中是重点中学,可任盈盈是非重点学科老师,不用怎么坐班的她下班时间难以掌握。他等了很多次也没等来她。直到一次暴雨来袭。 郑州城市管网规划的似乎有问题,每次暴雨之后路面积水常常过膝。 那天,望着黄而浊的污水,许文嘉没有犹豫直接淌进去了。大街上被淹的出租车一辆接一辆,打车是行不通的,公交车可以做,可那堵的啊,十分钟走不出十米。许文嘉就这么淌着水赶到了五十七中。 那时候,站在传达室的任盈盈正望水兴叹。 见到纱裙飘飘的任盈盈时,许文嘉心中高兴的无法用笔墨形容,他淌到学校门口,佯装惊讶,“任盈盈。” 任盈盈难掩开心,“许文嘉。这么巧。”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交往。当然,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是许文嘉。任盈盈虽然看似新潮前卫,其实不然,在男女关系这方面,她还是相当矜持的。 如果不是任父任母借歇公休假的机会外出游玩,两个年轻人或许会一直很‘矜持’的谈下去。 那天下班后,两个人在外面吃了热盆景,那是家价位不高味道却很不错的火锅店。吃完饭轧着马路把女友送到楼下时,许文嘉左看右望找小卖铺买水喝。 任盈盈略为犹豫了会儿,“去我家喝吧?!” 许文嘉挠挠头,“第一次去你家还是正式些吧。” 任盈盈‘噗呲’笑了,“我爸妈去云南旅游了。” 进了任家后,刚开始许文嘉还算老实。可是,正是青春年少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小伙子哪会一直规矩下去,况且,两个人正恋得如胶似漆。 他把喝空的杯子放在面前茶几上,然后轻轻吻了任盈盈。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任盈盈自然地回应他的吻。吻着吻着,许文嘉就有点把持不住。他的手开始不老实,从任盈盈腰间慢慢往上摸索。 那会儿正是初夏,郑州气温已不低,任盈盈穿着件无袖连衣裙。 许文嘉的手先从袖口摸索到她身前,摸索了一会儿后手伸向她身后,准备去掉障碍。被他吻得身子瘫软的任盈盈说讨厌,你干什么呢。许文嘉嘴唇凑到她耳边,说,我想爱爱你。任盈盈就挣扎着要起身。许文嘉却一把掀开她的裙子并迅速脱掉了内衣,看到眼前的美好,他呆傻着喃喃说,“盈盈,你真美。真的,哪都美。” 任盈盈下意识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文嘉,别这样,我怕。” 有点着急的许文嘉掀开她的手,“盈盈,你怕什么呢?我爱你。” 任盈盈抓起被他扔在一边的裙子捂在胸前,“我知道,文嘉,可是……” 许文嘉觉得体内有把熊熊烈火,烧得他很难受,他很想尽快熄了这把火,让这份难言的难受尽快消失,“既然知道就让我好好爱你。”说完,不容分说抱起任盈盈走向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他贴上去狠狠地吻住了她。感受到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许文嘉最后一丝理智彻底消失。 任盈盈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一种奇异的电流在身上游走的这种感觉又让她舍不得推开他。她只好做出一些本能的反应。殊不知,这种轻轻的呻吟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许文嘉迅速把她剥成了一根白葱。于是,他们的处男处女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躺在床上,许文嘉无比激动,他觉得眼窝都是酸酸的。他没有料到任盈盈仍是处女,大学时代男女同学恋爱后同居的比比皆是,可是,任盈盈居然守住了。他不伟大,他有处女情结,可这有什么错,试想,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完全彻底的属于自己呢。是的,他发誓他一定娶她为自己的妻。同时,他也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快乐。 但是,任盈盈哭了,哭得梨花带雨,“文嘉,我妈知道后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任母是大学教授,清高淡漠,早在前往武汉上大学时就放下话,如果敢在婚前做出不检点的事,她就没有任盈盈这个女儿。 许文嘉打心底里害怕这未来岳母。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安慰她,“放心吧。我会在她把你赶出家门前娶你过门。” 于是,任盈盈猫一样缩在他怀里,“说话要算数。” 就这样,任父任母外出的十天内,任家便成了他们俩的爱巢。初尝男欢女爱,许文嘉总觉得身体里面有把火,常常把他烧得心浮气躁,他觉得只有任盈盈能浇熄它。任父任母回来后,没有爱巢了的他万分恐惧,总担忧任盈盈会爱上其他男子,担忧一旦失去了任盈盈,那把火就会把他烧得形神俱灭。这种患得患失心态下,任盈盈每每看别的男人一眼他都会紧张万分。 于是,任父任母回郑一周后他就把任盈盈带回了家,并向父母郑重的介绍,任盈盈是他女朋友。那会儿,许文嘉的母亲李晓琼还是十分喜欢任盈盈的,漂亮时尚,而且出自书香之家。 李晓琼因为文化不高,四十岁时就被所在的国有企业清退回了家。因而,在她心里,有个教授妈妈的任盈盈简直就是她儿子许文嘉的绝配。因为喜欢,就想与未来儿媳多交流,所以,每次任盈盈到许家,李晓琼都会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这可急坏了许文嘉,他觉得任盈盈是自己的,一分钟也不能与他人分享,哪怕这个他人是他的父母。 儿子这心思哪会逃过李晓琼的眼睛。李晓琼有自己的考虑,她不担忧儿子,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她也不例外。但是,她担忧未来亲家看不上她家,高知家庭与工人家庭是有点区别的。她暗地想,也许未来儿媳带着肚子,未来亲家就是想反对也无法反对吧。 有了这种心思,任盈盈一进许家的门。李晓琼就拉着老伴许兵外出买菜遛弯。次数多了,许文嘉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于是乎,只要母亲一出门,他就把任盈盈扛进自己房间,急不可耐想与任盈盈身子来个亲密接触。 任盈盈总是万分担忧,她害怕被许父许母撞破,她总是哀求,“文嘉,别这样,万一你妈知道会看轻我的。” 开始,许文嘉总是一笑而过。任盈盈见他丝毫不在意,就开始抵抗,许文嘉这才说,“他们出去就是给我们腾地呢。”这才回过味儿的任盈盈又羞又怒。连续两周不愿踏许家的门。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虽然任盈盈每次都执意采取措施,可是还是不幸中招,她惊恐万分地发现,她怀孕了。而这时候许文嘉还没有正式见过她的父母。她意识到出大事了。 许文嘉也没了主意。 见任盈盈突然不来自己家,儿子也失魂落魄。李晓琼便一个劲儿地盘问儿子,得知任盈盈有孕后她一拍大腿,“终于等到了。” 许文嘉被母亲这种略显夸张的惊喜表情惊得呆了,“妈,你等着让盈盈未婚先孕呢?!” 李晓琼用手指重重点儿子的脑门,“傻小子,盈盈那教授妈妈会瞧得上咱这种家庭?!” 这是实情,许文嘉从与任盈盈日常接触中就能感觉到。虽然不喜欢母亲这种态度,可还是为这种无心之失造成的事实暗自开怀,“就是,现在盈盈怀着咱家的孩子,她妈说什么也不该再反对了吧?!” 李晓琼笑着点头。 可是,任家那边却没有他们母子俩想得乐观。 首先,任盈盈一直自责悔恨着。一个未婚女孩子哪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呢。 任母林秀萍一直把这种事看作不知廉耻,任盈盈大学毕业那年,林秀萍学校中有一名女学生因为和男友偷吃禁果怀孕流产大出血凌晨被学校送到医院急救,当时,这位清高的老教授在家里说过,“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呢。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父母想想。以后让父母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母亲说这席话时,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任盈盈庆幸自己在学校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没有成为母亲口中“不知廉耻”的女孩。 可是,仅过一年,她不仅破了戒,而且还怀了孕。她一边自责一边骂自己,任盈盈啊任盈盈,你怎么可以这么犯贱呢,这些事婚后再做也不迟,你真是放荡的坏女人! 可这些念头都是短暂的瞬间,在想念许文嘉的时候,她无比无奈地发现,男人女人之间的相爱确实不仅仅是思想上的,身体上同样无比渴望彼此爱抚。 就这样,在自己的不断开解下她不再埋怨许文嘉,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把手放在还一马平川的小肚子上时,她内心有一股自己也无法解读的暖流,她腹中有了她和他爱的结晶,她觉得神奇的同时还有一丝丝庆幸。 其实,男人和女人对待爱情上有很大差异。男人得到了心爱女人后会自动把她视为已有,虽然也惶恐也紧张,可那种占领了女人的身体就等于占领了女人的全部这种意识是根深蒂固,这到底,这是因为男人们没有‘破处’的明显证据,他们不会因此事在这个社会中受到歧视和冷遇。但是,女人就不同了,自从身体跟许文嘉完全亲密接触后,任盈盈就发现自己变了,这种变化是不自觉中形成的,没有计划没有刻意,也阻拦不了,她意识到她比他更患得患失,虽然在他面前她竭力不表现出来这份惊恐,可是,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不自觉会想,他在干什么呢?会不会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这无关信任与否,她相信,这是女人们都有的潜意识中的行为,是首次经历过性爱的女人必走的心路过程。 这种心态下,每每许文嘉和她做那事前,她都竭力阻挠他,“你要保证,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 这种时候,她说什么许文嘉都会回答,“肯定了,当然了。” 事后,任盈盈又止不住后悔。 这是恶性循环,即便后悔,下一次依然会照原样重演。 因此,接受自己怀孕这个事实后,她就开始思索,这么下去迟早会被母亲发现,既然已经这样,还不如早点结婚。结婚后,监护她的大权从母亲手中移交到许文嘉手中,即便母亲知道她未婚怀孕,但也不至于再骂已经同肇事者结过婚的她了吧。 心里有了决定后,她就和许文嘉商量他首次登门的事。心里有点怯的许文嘉提议先由任盈盈给父母透个信,否则在她父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时候上门,他害怕出现意外事件。 心里身上都有鬼的任盈盈选择任家最显温馨的晚饭桌上。因为那时候父亲任旭军在,任旭军虽然也是大学教师,但比林秀萍懂人情世故,已迈进五十岁门槛的他遇事比林秀萍理性豁达。 桌上菜色精致,任盈盈却没心思去吃,她一直观察母亲情绪是否良好。见母脸带笑容跟父亲谈论学校里的趣事,她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后小心翼翼开了口,“妈,我谈男朋友了。” 林秀萍一愣过后,静静盯着任盈盈。 在母亲这种目光下,心里本就很怯的任盈盈肩膀直往饭桌下垂,她觉得母亲肯定看穿了她身体里的秘密。她咬着牙硬撑着,几分钟后,林秀萍终于收回目光边挟菜边随口问许文嘉的家庭及个人情况。 任盈盈丝毫不敢隐瞒,她实话说了。林秀萍听后当时没接话,直到一家人吃完饭她才说,不行。 任盈盈急了,说怎么不行,你又没见过许文嘉。 在林秀萍心里,在恋爱这个问题上女儿应该像高高在上的骄傲公主,喜欢他的男孩子不仅家世个人条件好,还要围着女儿的裙带转。显然女儿这种急切的态度惹得她很不悦,她不慌不忙说,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嫁入那种小市民家庭。 任盈盈不乐意了,说许文嘉虽然在私营企业工作,可他是公司顶梁柱,很有发展前途的。怎么就成小市民了。 林秀萍没跟女儿继续辩论,她依然采取一贯的高压政策,说,我觉得不行就是不行。说完,不等任盈盈再开口,端着一摞子盘子碗进了厨房。 见母女俩闹僵了。一直沉默的任旭军开了口,“我也觉得你妈顾虑的对。买猪看圈。猪好不好与圈有直接关系。” 遮掩计划即将泡汤,而且很希望得到父亲支持却没想到父亲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盟军,任盈盈顿时急了,“许文嘉怎么不好了。” 任旭军看女儿一眼进了书房,“没说猪不好,是没相中圈。” 任盈盈看看书房,再回头望望厨房,“什么猪啊圈的,又不是你们结,反正我愿意。”说完,气哼哼进了自己房间。 父母的态度任盈盈不敢实话告诉许文嘉。被他催得急了,她信口撒个小谎,“这阵子我妈身体不太舒服,你晚些再去。” 俗话说听话听音,可误认为任父任母没有反对意见的许文嘉只顾兴奋了,他显然没听出这个“音”里有其他意思。得悉未来岳母身体不舒服,和母亲李晓琼商量过后他掂着两盒高档保健酒,两盒西洋参就登门探望未来岳父岳母了。 这是这辈子李晓琼准备的最贵重的礼物。她想这样应该不会被未来亲家看扁了吧?另外这样也显示自己家准备娶任盈盈的诚意了吧? 看着没打招呼就登门的许文嘉,前去开门的任盈盈傻了。 任盈盈愣神的工夫,许文嘉掂着礼物进门了,“叔叔阿姨,我是许文嘉,盈盈的男朋友。” 任家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两家人,六个人都愣在原地。 任盈盈恨恨瞪着许文嘉,怎么不等她的消息就擅自带着父母来她家呢? 许文嘉有转身逃走的冲动,但他清楚,他不能走,他今天必须硬着头皮往下进行。 任旭军率先回过神,他语调淡淡招呼许文嘉落座。 交流现场沉闷而尴尬。 任盈盈从来不知道一向清高的妈妈居然也这么尖刻。看着表情阴沉的妈妈,她突然想到了前阵子频频登上热搜的某部电视剧里,那个一辈子居住在上海老弄堂里的女人,对来沪工作的社会精英女婿初次见面说话时各种挑剔,那话里话外的鄙夷与轻视,那说话时的神情举止,活脱脱就是眼前她的妈妈。她的妈妈是教授,是高知女性,怎么会这样?。 任盈盈恍神的工夫,任母已经开始问许文嘉的家庭情况,“妈妈下岗了。那你爸爸呢?” 已经意识到任家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欢迎自己,许文嘉马上汗湿了后背,“我爸爸在直属库办公室管后勤。” “后勤?做什么的?” “就是办公室用品采买,处室用车调配那些事。” “那就是打杂的了。” 许文嘉被这个“打杂的”打击到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他只安排,不做具体事。” 林秀萍淡漠地笑了,“这社会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男找女往下找,女找男往上看……” 任盈盈没等任母说完,就站起来,“文嘉,我刚想起来,我爸妈马上要出门办事,你改天再来……” 办事是借口,女儿在给许文嘉解围是真。任母冷眼瞥一眼女儿,“那事不急,那个谁……小许是吧,这女找男是要往上看的……” “妈……”任盈盈先拖长声音求任母不要再说下去,然后拉起许文嘉,“文嘉,我等会儿给你电话。” 早已汗流浃背的许文嘉有点犹豫,就这么走了他担心下次登门更难。 妈妈冷傲的态度早已激怒了任盈盈,她推着他到门口,小声说:“他们谁反对都没用。你娶的是我,又不是他们,杵在这里听他们说难听话干什么。” 就这样,还没从未来岳母蔑视的目光回过神的许文嘉被任盈盈推出了门。 之后,如许文嘉所料,无论他怎么样讨好巴结,在任家跟他说话的永远都只有任盈盈一人。 再后来,林秀萍开始给任盈盈张罗着相亲。而且,林秀萍从来不避讳许文嘉,她当着他的面夸即将相亲的对象家庭多么优越,个人条件多么优秀。听得许文嘉心惊胆战,他十分担忧真有一个特别优秀的男人勾走了能浇熄他身体烈火的女人。 见儿子小老头似的长吁短叹,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晓琼发话了,“还嫌咱家配不上她家。再等下去她家姑娘谁都配不上。跟我们耗,她耗得起嘛。” 许文嘉一想也是,任盈盈怀孕已经是既定事实。这早早晚晚都得嫁给他。考虑到他这边再多去几次还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止这样,还要继续忍受林秀萍的冷嘲热讽,这种煎熬实在不想再多承受一次。因而,他暗自决定少去任家几趟。他是这么认为的,即便林秀萍发现了任盈盈怀孕,也不过是母女俩吵场架而已,这是家庭内部矛盾,不会上升到什么高度,最多在家里骂骂“肇事者”双方,难不成林秀萍还能真逼女儿去堕胎,他想,只要让任家明白他有非任盈盈不娶这种态度就好了。 超过四十五天,任盈盈的孕期反应来了,不能闻油烟味,也不能吃太多。为防母亲发现,她不再和父母同桌吃饭。林秀萍以为这是女儿在抗议,也就没多想。可是,任盈盈却忍不住了,她发现,许文嘉来自己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于是,身体难受心理煎熬的她给许文嘉发了条赌气性质的短信,内容很短但很有力量:这周安排时间陪我去打胎。 接到短信后的许文嘉慌了,第二天中午一下班就把任盈盈叫出来,“盈盈,咱们是相爱的,既然孩子来了咱就应该迎接,怎么能有打胎这种想法呢。” 任盈盈使劲忍住眼窝里打转的泪,“怎么生,你连我家都不去了。生下来我自己养啊?!” “我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许文嘉万分沮丧,追到了多年倾慕的心中至爱,未来岳母却是他抱得美人归的最大障碍。而且这个障碍他根本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铲除’。 任盈盈见男友如霜打的茄子般,心里的委屈不自觉就散了,“咱还是先不要这个,以后结婚了再说。”这是突然而至的念头,她实在不想让母亲发现。 许文嘉快速摇头,“如果你妈知道你已经怀孕,会不会……” 任盈盈满脸震惊看着男友,“你想都不要想。” 许文嘉有点泄气,“那我再想想办法。” 哪里有什么办法好想,林秀萍相不中的是整个许家,任盈盈再次哭得梨花带雨。 许文嘉不愿意女友这么难过,只好违心说,“如果你实在不想要,我……我陪你……去医院。” 任盈盈听后哭得更痛。 许文嘉消沉了。什么事都提不想他的兴致,想到周六要陪任盈盈去医院流掉他们爱的结晶他就难受的无法言说。 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李晓琼再次追问。 略知一些常识的许文嘉希望任盈盈流产后能喝一些营养汤,便向母亲如实相告首次登门的情形。 李晓琼听后直接蹦起来,指着许文嘉的鼻子说,“她要敢堕胎就别进咱许家的门。” 李晓琼的大嗓门招来了许兵,他同样不同意任盈盈打掉许家第一个子孙。 许文嘉很烦躁,“咱们有什么权力不同意,盈盈又不是咱家什么人。” 李晓琼一愣,“盈盈不是相亲找着对象了吧?!要不然咋会想到去流产。” 母亲这么一说,许文嘉就坐不住了。回想到未来岳母说的那几个男孩,条件确实比他好的太多。突然间他恐惧起来,但还犹自强撑,他大声说,“盈盈不是那样的女孩。” 见儿子这样,李晓琼小声嘟囔起来,“有那样的娘整天叨唠着,这事还真说不准。文嘉,要不要我和你爸登门去见见她爸妈。” 双方父母还没见着面,离结婚那个最终目的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许文嘉很担忧满嘴叨唠话的母亲惹怒未来岳母。但是,如果想在眼前这僵局中再打开一个新局面,双方父母见面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权衡再三后许文嘉先给母亲沟通,“妈。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马上就白白送到咱家,咱姿态放低点,首先让人家心里痛快了,咱才能如愿以偿不是。” 儿子心里的小九九哪能瞒过李晓琼,虽然对林秀萍很有意见,但总归还比较满意任盈盈。而且还顾念着任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李晓琼很无奈的接口,“儿子小时候是自己的,长大了就成人家的了。” “哪能呢。我永远是妈的儿子。”许文嘉就搂住李晓琼,“妈,你就暂时委屈委屈。娶了盈盈之后咱再说其他的。” 任家的房子是林秀萍单位原先分得房改房。 林秀萍出身高知家庭,自幼被人捧吹了的,她之所以会嫁给任旭军,说起来也是因为误会。任旭军自幼父母双亡,幼时便开始寄宿于伯父家,时日长了也就随伯父家的孩子叫伯父爸爸。媒人介绍时,他伯父误以为一直是同事的林父知道任旭军的身世,也就没在林家人面前刻意提起这事。可是,搞学问出身的林父两耳不闻窗外事,林家根本不知道任旭军是孤儿,直到女儿与任旭军定了亲才无意间听说,林家心里虽然别扭,但考虑到木已成舟,况且任旭军也是品学兼优的青年。林家也就很无奈的同意了。 任旭军可能是坎坷身世带来的宿命感,觉得能娶到这么美好的妻子已是福分,得感天谢地,所以,为人特别理性豁达,工作上兢兢业业,为的是妻女生活品质高一些,家里什么活也都干,买菜烧饭辅导任盈盈读书,为的是让妻子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从不抱怨也从不居功。所以,在家里从没听过难听话,在单位也没有遇到过挫折的林秀萍慢慢地开始清高,不止如此,还有点眼高于顶,特别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任盈盈身上,期待值不是一般的高。 时间长了,这林秀萍就习惯了说一不二。可以这么说,未出嫁前在娘家时她是捧在手心的公主,嫁给任旭军后,地位不但没下降反而又升了一格,她基本上就是丈夫跟前的女王。 因此,林秀萍在这件事上表过态后,任旭军就觉女儿基本上没什么希望跟许文嘉继续下去了。虽然不是很赞同妻子这种强硬的态度,可是,在内心里他确实很担忧女儿有个工厂出身的婆婆,他害怕女儿在那种家庭受委屈。他也认为,女儿应该有个比许文嘉更好的对象。 任家位于中原路,路段虽好,但老房子看起来总归不是太好看。 林秀萍不看好自己的儿子,李晓琼为此憋着满满一肚子气,虽然答应了儿子,但是不代表一句牢骚话也不能说。站在楼下,李晓琼看到各个楼层的防盗窗外几乎都堆着空油壶子等废品,她撇撇嘴,“你那清高的丈母娘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不嫌辱没了自己?!” 许文嘉这阵子常来,门洞里进出的邻居几乎都面熟,他担忧母亲的牢骚话传到林秀萍耳中平添麻烦,他慌忙压低声音制止母亲,“妈,你要这态度,咱不上楼了啊。” 许兵狠狠瞪一眼李晓琼,“儿子没说错你。” 被父子俩同时挤对,李晓琼把手中两箱纯牛奶往地上一放,“你以为我想来。” 许兵轻哼一声,“你这张破嘴再敢给儿子惹麻烦,看我回家不收拾你。我在附近转转,完事了给我打电话。”说完,许兵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死老头子。”李晓琼走进门洞,“几楼?” 许文嘉慌忙拎起地上的两箱奶,“四楼。妈,咱这天这礼是不是轻了点?” “双方父母见面,意思到了就行。上次你是晚辈见长辈,根本不同。”林秀萍回头不满地瞥儿子一眼,“她家这房子还没咱家好呢,居然还好意思对咱家挑三拣四。” 已上到三楼,许文嘉慌忙拽李晓琼衣服后摆一下,“妈,别再说了。” 早已候在家门等着的任盈盈听到声音,马上大笑脸相迎母子俩,“阿姨来了啊?爸妈,文嘉的妈妈来了。” 任旭军为李晓琼倒好水后林秀萍才从书房里缓步踱出,“来了啊。” 林秀萍不仅态度冷淡,而且还没等许家母子落座就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虽然知道会受到冷遇,但没想到会这么直截了当,李晓琼当场就想发作,但为了儿子的幸福,也为了任盈盈腹中的孩子顺利成为许家子孙,她强迫自己忍下来,“盈盈妈妈真是又年轻又漂亮。” 这是恭维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目的很明白,大家也都盼望着。可是林秀萍显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小许,话我说得够明白了。我们家盈盈不会嫁给你。今天叫来你妈妈,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许文嘉的脸顿时红成了熟柿子,他呐呐地开了口,“阿姨,我…… 林秀萍话已说完,她径直起身直接往书房走,“不送了啊。小许,你们拿的那提奶带回去,我们不喝那牌子的奶。” 上次的价值千元的礼没退,今天一百多元的礼要自己带回去。李晓琼不了解林秀萍的为人,一时之间她搞不明白林秀萍此举是嫌礼轻,还是这次是因为她的到来,林秀萍才故意这么做。 妻子的话太难听,任旭军觉得有些过分,于是连忙笑着圆场,“嫂子,盈盈妈脾气不太好。是这样,我们觉得文嘉这孩子不太适合我们家盈盈。上次呢,话已经给文嘉说明白了。文嘉走得急,那些保健品没拿走,正好,今天一道都拿回去吧。” 李晓琼这才明白,这是任家没相中自己的儿子,她快速扫一眼任盈盈的小腹,“大兄弟,俩孩子情投意合,咱做父母的应该成全他们。文嘉这孩子很争气,他们领导很器重他,升职加薪是早早晚晚的事,盈盈跟着他不会受罪。” 本就竖着耳朵听的林秀萍从书房出来,站到门边,“处对象讲究门当户对,不合适的家庭结合了也是不合适。与其以后后悔,不如现在就断。” 这分明是还嫌弃自己家,李晓琼脸上有点挂不住。 还没等李晓琼开口说找回面子的话题,林秀萍又张口了,“五十七中是全市重点,而且我们家盈盈是在编老师,我和她爸希望她找的对象也稳定一些。” 自己眼里优秀的宝贝儿子在人家面前成了破烂,任家对这门亲事是全盘否定,李晓琼心里那个怒直冲脑门,但她仍然极力忍着,为表亲近,她改了称呼,“大妹子,现在家庭孩子少,特别是养闺女的,找女婿就要找诚恳踏实的……” 话外之音林秀萍懂,“我和老任不指望女儿养老。” 使命在身,李晓琼仍然努力地往外挤笑容,“大妹子……” 林秀萍冷冷瞟李晓琼一眼后瞪向呆呆站在旁边的任盈盈,“你爸说得没错,买猪是得看圈,这么大的人了连话都听不懂。” 这话重了,李晓琼觉得简直是一巴掌直接扇到了自己脸上。努力装出来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僵在脸上看起来很滑稽,“不错。买猪是得看圈。这猪好不好与圈确实有直接关系。是吧,大妹子。你是没儿子,不知道有儿子的当娘的心,娶媳妇娶的可不是一个人。” 其实,李晓琼想说的话并不是这么含蓄,以她的脾气,还击力度不可能这么小,可儿子想娶人家闺女,她不能把事态搞僵了啊。 这骂人的话绕着弯的又回来了,况且骂得直接是自己。林秀萍当时脸就耷拉下来,“不错。什么样的圈里养什么样的猪。” 活了五十多年有将近三十年待在工厂里,骂人耍泼自然不在话下。见林秀萍恼了,她反而冷静下来了,她慢条斯理开始反击,“这话一点不错。我们家文嘉心善,总觉得盈盈怀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早点娶她过门。其实,现在这社会未婚先孕的多了去了……” 一听这话,林秀萍就傻了,女儿居然怀孕了,不但未婚先孕,而且男方母亲都知道了。怔忡了会儿,她觉得这事有点不可能,她不信女儿会做出这种事,她认为这是女儿默许之下许家想得计谋,“我相信盈盈这孩子,她不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从进任家大门的那一刻李晓琼就知道任家夫妇并不知道女儿怀孕这件事,她本来也不打算由她说出来,但是林秀萍口上无德,她认为以牙还牙很正常,这时候她已经不考虑儿子的婚事了,她要让林秀萍明白究竟是哪家的圈不好,“啊,你还不知道啊,盈盈怀我们许家的孩子了。” 见女儿面色惨白,林秀萍腿有点哆嗦。 看林秀萍疑惑中带着震怒,李晓琼明白,圈与猪这个问题上她取得了胜利。洋洋自得时无意中撞上儿子哀求的眼神,她慌忙压下心中那份开怀,故作关心轻声说,“咱们赶快让她们办事,月份还小,别人发现不了。” 顿时,林秀萍彻底伤透了心。一辈子教书育人居然没把自己的女儿教好,她觉得无地自容,觉得所有尊严都被知道这件事的外人——许家母子践踏在脚下。这个清高冷傲且自视甚高的女人被这种致命的羞辱感打击得失去了理智,“任盈盈,到书房来。许文嘉,带着你的母亲,离开。” 惊呆了的任盈盈被母亲叫回了神,许母突然说出怀孕这件事出乎她的意料,她千叮万嘱交待许文嘉不可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他的父母。谁知道,他不但告诉了,而且还当着她的母亲说出来。“不检的”的事实突然暴露在众人面前,恼羞成怒的她狠狠瞪一眼许文嘉,“没听懂我妈的话啊。还不走。” 许文嘉心里暗暗叫苦,本来任家就不同意,今天为了口舌之争母亲把怀孕这事说出来,这无异于是把未来岳母的脸揭下来踩在了自己脚下,他也顾不上抱怨母亲了,他想尽快安抚任盈盈要紧,“盈盈,我……” 任盈盈冷冷地截口,“你们还想留下来瞧热闹?” 其实,李晓琼确实有这意思。 许文嘉一看母亲神色就明白了任盈盈的意思,他推着母亲边往外走边说,“叔叔阿姨,我改天再来。” 李晓琼明白她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没说,于是,她拍开儿子的手向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任旭军说,“亲家,咱改天找个饭店,商量商量俩孩子的婚事咋办。” 任旭军冷冷扫一眼许文嘉,“慢走。” 听到家门“咚”地一声关上。林秀萍觉得心里痉挛了下,她没料到引人为傲的女儿居然这么狠狠捅她一刀子。 心中忐忑的任盈盈怯怯站在母亲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林秀萍很努力地压抑住心底的愤怒,掷地有声扔出一句,“无论许文嘉多么优秀,我都不会让你嫁过去。明天我陪你去堕胎。” 任盈盈顿时急了,“我们俩是真心相爱。我不会打掉孩子。” 林秀萍咬着牙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还没有结婚她妈就用你未婚先孕嘲讽我们家,结了婚之后还不把你拿的死死的。她是什么人,一个在工厂里待了三十年的生活老戏骨,她懂得在什么样的人面前演什么样的戏,在她手底下,即便你是干干净净嫁过去,你也不可能斗得了她,何况现在你有把柄捏在她手里,你一辈子也不可能翻得了身。” “我怎么不干净了?!这孩子是许文嘉的,又不是别人的。”任盈盈小声为自己辩解。 “明天跟我去医院。” “我不打。” 听到女儿这么干脆地回答,林秀萍最终还是没能压制住心底震怒,她扬起手给任盈盈一耳光,“不打就滚出这个家门,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被父母打。任盈盈怔忡一会儿后‘哇’地一声转身跑出了书房。听到女儿撕心裂肺号啕大哭声,林秀萍的泪毫无预警汩汩流出。 从听到女儿怀孕就没回过神的任旭军被妻女两人哭醒了,女儿是他的心头肉,而妻子一生之中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他觉得这时候应该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于是,他先拍拍女儿房门,“丫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暂时不要联系小许,这件事爸妈会妥善处理的。” 女儿哭声依旧。 任旭军轻轻一叹后走向书房,“秀萍。米已成粥。咱们还是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处理吧。” “不行。我女儿不能嫁入那种家庭。” 任旭军再次轻叹,“女儿有句话说得对,是她嫁,不是我们嫁。在孩子的婚姻上,自古父母都没有拧过子女的。除非你想让女儿一辈子恨你。” 林秀萍虽然在家说一不二,但在大事上还是很尊重任旭军的意见。此时,听到他这么说,无奈又感绝望的她哭声也大了起来。 夫妻俩商量了整整一天,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同意任盈盈嫁给许文嘉,但是许家必须尽快买一套婚房,女儿女婿必须单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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