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个艺校学生,石宇诺和吴紫晴,在雾灵山景区---溶洞,因拍摄不可思议的照片,穿越到很遥远的年代:齐国。孟姜男,齐国人,孟姜女的邻居。为了追回当年抛绣球到自己怀里的吴紫晴,从齐国跑到现代都市,寻找吴紫晴,并把她带回孟家村。穿越到齐国孟家村的吴紫晴,被孟母催婚,被孟姜男时刻保护。当她为了穿回北京摔下悬崖以后,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她休养的那段日子里,她和好友石宇诺在齐国孟家村演绎了不一样的故事。当代独立女性,在她们穿越到遥远的穷困年代,她们仍然会靠一双手,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这是小说的亮点,是对女性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非常自立的一个大特写。 第一章·穿越齐国 1 2017年7月28号,石宇诺和吴紫晴随同其他同学的2天演出宣告结束。最后一天,老师给同学们放假半天,午餐后将离开兴隆回北京。 走进艺校已经一年了,暑假过后她们将是大二学生,对于北京来说,当初刚来的新鲜感已经没有多少。每天看到的都是高楼大厦,到处是雾霾,很难看到蓝天白云,如今兴隆的天是不一样的天,到处是蓝天白云,并且是大朵大朵的白云,就像在期待着等你去摘下来的大朵大朵的白棉花。 这让石宇诺想起小的时候,家里是种棉花的,她会和妈妈一起去棉花地摘棉花,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会陪在妈妈身边。看蓝天白云,追蝴蝶和蜻蜓。那个时候,她认为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可这一切,因为父亲的孽缘,使她和她的妈妈不得不离开了家乡。有多少年没有回去了?太久了,自从离开家乡,她和妈妈再也没有回去过,她们住在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去坐火车要坐很久。这里的冬天很冷,夏天也很热。 吴紫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比石宇诺兴奋,她任何时候都表现在脸上,不像石宇诺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凡事埋在心底。就算和吴紫晴非常好,好到两个人的衣服随便互穿,同吃一碗麻辣烫,吃同一块糖饼,都不嫌弃对方。可她的家世,她仍然从来不和吴紫晴说。 吴紫晴说:这么好的天气,我可不想像他们,就知道躺在屋里刷微信。我们出去走走吧? 石宇诺说:你和我想法一样,这么好的天儿不出去走走,真是浪费了这里的新鲜空气。 两个人说走就走,走的时候确定自己的手机电量是满格的。两个人有共同点才能玩到一起去,就像她们俩个,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拍照片,就是晚上在校园遛个弯,去个图书馆的路上,看到好看风景也要拍下来。 走到宾馆大厅,老师看到她们,三个人还相互打了招呼,老师告诉她们不要走远,说休息一上午,午餐后就要回北京了。两个人答应着,说在门口拍点照片就回来。 宾馆门前停车场地很大,但是没有几辆车,感觉兴隆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虽然它离京城才几百里地,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里你真的看不到太多的高楼,更多的是民居,平房很多,红砖灰瓦。满眼都是山、是树、是水。 一辆黑色奥迪快速开过来,擦过两人身边,嗖的停了下来。把石宇诺吓了一跳,不禁骂了一句:赶来投胎啊。回家喝奶啊。神经病,吓死我了。 吴紫晴听石宇诺说回家喝奶,扑哧一下把嘴里正喝着的水喷了出去,正巧喷到打开车门从车上往下走的男孩身上。男孩不愿意了:嘛呢嘛呢。刷牙跑外边刷来了?当他看到吴紫晴的囧态,又大度地说,算了算了,小爷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小丫头片子计较了。 石宇诺不愿意了:谁小丫头片子?你说谁小丫头片子?别看平时石宇诺看着比吴紫晴成熟,更有大人样,但是她从不吃亏,嘴不饶人。 男孩本来准备走开,听石宇诺的语气是不高兴了,他转过身来,仔细的看着石宇诺:怎么地?说她小丫头片子,惹着你了?说你小丫头片子又能怎的?喷我一身水,小爷我还没让你们给我洗衣服,怎么地?想打一架? 吴紫晴拉了一下石宇诺,轻声说:算了。然后对男孩轻微鞠躬: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喷水。对不起。 男孩听到这里,面部表情也放松了:就是,说声对不起不就结了。算了,谁让今天我高兴呢。就这么着了,天热,一点凉水没关系,凉快儿。说完向远处把车停好的另一个男子挥了一下手,双双向溶洞方向走去。 两个女孩望向2、3千米以外的溶洞,双眼一亮,一边拍照一边不约而同的也向溶洞方向走去。 石宇诺举着手机一边拍照一边说:紫晴,我表姐听说咱们来兴隆,特意百度了兴隆的溶洞给我,说我们一定要来这里看看。她说以前来过,说里面的景色简直是上帝赐给地球人最好的礼物。她说只可惜,她手机里所有的照片都不小心删除了。 吴紫晴也边拍照片边说:那还不好办,我们今天就多拍点照片,你可以发给她。 石宇诺说:那当然,我一定多拍点溶洞里面的照片,发给表姐,让她跟着我再游兴隆。 吴紫晴的微信上有信息,她赶紧回复,一边回复一边对石宇诺说:杨树林问我们在哪。 石宇诺说:他问这个干嘛?你怎么回复的? 吴紫晴说:我就实话实说,我说在宾馆外面,打算去溶洞。 石宇诺嫌吴紫晴话多了:就你老实,你话多,你告诉他干嘛?不带他,我最烦和男生在一起了。尤其是他。你要想让他追,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可以撤。但是我跟你说紫晴,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你恋爱过吗?好歹我是你姐,高中我就恋爱,他为什么被我甩了你知道吗? 吴紫晴不吭声,尴尬地看着石宇诺的身后,石宇诺回头看着跑过来的杨树林,低声对吴紫晴说,你要和他一起去,我就不去了。你选吧。 杨树林跑到两人面前,说:你们去溶洞?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去了好给你们拍照啊。 石宇诺说:不用,我有自拍杆。我的照片一般人拍不好。那技术得杠杠好的人才配给我当摄影师。 吴紫晴轻声说:杨树林,你自己去吧,我不想和你一起去。 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让对面的男生抓耳挠腮,只好打道回府:我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做。你们先去吧。 石宇诺说:我最不喜欢艺校的男生,没有阳钢之气。我将来就是结婚,我也不找同行。我非得跨界找男朋友不可。所以,我劝你也离杨树林远点,你看他那眼神就透着不安份的因素。他们都是玩玩而已的,我可不想将来的毕业季到时候成了失恋季。 吴紫晴说:我也没想找男朋友。再说,杨树林也没说要追我啊。 石宇诺说:还要说啊,他明摆着一副就是想要占你便宜的模样。你啊,还是和我在一起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我能保护你,谁让我是你姐呢。 吴紫晴撇了一下嘴说:算了,大一岁而已,总自称是我姐。 石宇诺说:那我也是姐,大一天我都是姐。何况我们本来就差不多要差到一岁了。唉,有太多的话要和你说,我都还没和你说。和男人相处,得多留点心眼。这世上哪有一个好男人。 吴紫晴说:怎么没有。我爸就是好男人。我要是有哥哥,或者弟弟,他们也一定是对我最好的,那在我眼里,他们也是好男人。反正我不管,我爸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你爸在你眼里也一定是最好的男人。这世上怎么就没有一个好男人了,你就是太极端了。 吴紫晴的眸子里是黑黑的,亮亮的。而石宇诺的眼神里透着沧桑。 石宇诺只好轻声说:你有个好爸爸。 2 进了溶洞,感觉进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没有做足准备,穿着裙子的两个女孩都觉得有一点凉,尤其洞里光线极暗,每一个楼梯都是湿漉漉的,仿佛刚刚被高压水枪疯狂冲洗过。其实是洞里自然渗出的潮湿。据说洞里长年温度在16度左右。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除了两个女孩,还有其它旅行社的人员往里面走。也因为这样,两个女孩才不至于凭添更多的胆怯。吴紫晴见到这么多风格不一样的石头,对石宇诺说:简直可以用如花似玉形容它们,太美了。 石宇诺也是甚为惊喜,两个人不停的拍照。听同行旅行社的导游在叮嘱游客一定要注意脚底,以免滑倒,两个人也就更多了一点对自己的保护,小心前行。 吴紫晴忽然一惊一乍地喊石宇诺过去:宇诺,快来,快看。这些石头被锁在里面了。 石宇诺看过去,果真透过铁网看见里面,有很多小石头从大石头上面冒出来,像刚刚生出来的小蘑菇头儿。铁网上面写着字,告游客,这些是正在生长期的石头,不许碰触。 两个人给石头蘑菇拍了几张照片,像给几个刚刚才生出来的婴儿拍照一样。倍加呵护,特别小心。 吴紫晴疑惑地说: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石宇诺说:它们还在幼年,怕放出来被坏人袭击影响生长。话说到这里,石宇诺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这个反复纠缠了她快十年的镜头:小时候,她最好的朋友,把自己悬挂在家里的暖气管子上,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她恨所有的男人,包括她的父亲。她不想因为不必要的插曲影响此时的心情,遂看了最后一眼被锁起来的蘑菇小石头,果断的拉着吴紫晴往楼上走:走吧,别看它了,它们还是幼年的小baby。等到我们过几年再来看它,肯定撤掉这个铁丝网了。那时候它们肯定长大了。成年了。 离开幼年的小石头,前面处处是美景。吴紫晴不禁又感慨:这里的石头简直就是如花似玉啊,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石头,像是精心雕刻的一样。 旁边的导游说:是,这些石头都是浑然天成的。没有加工过。 吴紫晴说:真美,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好用手机频频拍照,让它们在手机里定格。 石宇诺是一个有心的女孩,她看到导游就站在楼梯缓步台上,不上去也不下去,就在那里等待她的游客,所以走到她旁边和她攀谈起来:您好,您是导游?确定对方就是导游以后,石宇诺说我可以问个问题吗?然后她问导游,这个溶洞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什么时候开始接待游客的? 导游告诉她:2003年,当地有三个村民追赶猎物的时候发现的。然后这里就被保护起来,政府采取了先封存保护再开发的措施。兴隆溶洞是一个大型石灰岩溶洞,发育年龄达10亿至14亿年,而且目前仍在生长发育期。 吴紫晴接话说:这么说,这个溶洞还很年轻。 导游继续说:它属于典型的渗流带洞穴和典型的缓慢扩散流碳酸钙沉积,洞内的碳酸钙沉积物,类型齐全,景观形态美,体量大。是我国最古老的溶洞之一。这几年游客一直络绎不绝。导游是本土人,很是骄傲的样子。 吴紫晴像看到一个新大陆一样,拉着石宇诺继续攀爬楼梯。楼上缓步台处,几个游客拍照留念。吴紫晴依然频频拍照,并把手机举到石宇诺面前给她看:快看,你看像什么? 石宇诺扫了一眼,又扫一眼,索性把吴紫晴的手机抢了过去:像,太像了。天哪,紫晴,你知道你拍的是什么吗?不行,我也得拍一张。这叫形体艺术,谁这么大胆?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我们看他?石宇诺用手机接连抓拍了两张,都直摇头:怎么会?我什么也没拍上? 吴紫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对石宇诺说:什么形体艺术?我都被你说晕了。怎么了,你没拍上?重拍再试试。看石宇诺重拍了几次,手机屏幕上都只是一片红的跟蒙了纱一样的画面,什么都没有。吴紫晴也觉得奇怪,她禁不住继续说:多像啊,像山上刚出头的蘑菇。一堆堆一簇簇的。算了,你别拍了,等回去我发给你也一样。 石宇诺拿过吴紫晴的手机:我用你的手机试试。她把手机对准参照物,轻按快门,依然和自己的手机一模一样。Why?石宇诺一着急,英文都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拍出来?就算我的手机有问题,那我用你的手机,还是拍不出来?真是奇怪。 吴紫晴不以为然:算了,别纠结了,回去我用微信发给你。不就一堆蘑菇吗,好石头多的是,走,往前走走。我们拍更好看的石头去。 石宇诺却仔细端详着那堆参照物,再看看吴紫晴的手机拍出来的效果,轻声耳语给吴紫晴听。吴紫晴的脸刷的就红了,说你好恶心。一边说一边眼睛禁不住看向栏杆里面的石头,那根矗立着的石头,果真如同石宇诺所说的,确实像男人的生殖器。真正男人的生殖器她还没有见过。小婴儿的那都不算。上学的时候学的生理卫生课,艺校男同学穿的贴身衣服,虽然也偶尔看到过一点轮廓,但绝对没有眼前的更直接。之前她真的没有想过。在乡下也听说过粗俗的男人或者女人说过这些,但是从石宇诺这个女孩子的嘴里,传递到她吴紫晴的耳朵里,羞臊的她如果此时有个地缝都想直接钻进去。 石宇诺说:你看,它不就是吗。 吴紫晴打断她:行了,别说了。不嫌臊的慌。说到这里,再看看旁边,幸好没有别的游客,只有她们两个。先前那个导游错把她们俩个当成她的客人了,在喊她们俩个赶紧下楼,还说只有她们俩个落在后面了。 吴紫晴不想走,也不想继续拍之前的石头。原本她觉得那根站立的石头旁边那堆小石头只不过是一堆堆的蘑菇,可是这根站立的石头在石宇诺的眼里却变了色彩。吴紫晴找到照片拼命想删除。她一共才只拍了两张,本以为删掉就可以了,可是无论如何也删除不掉。手机总是在加载中,让她很生气,恨不得把手机扔下去,摔碎它,砸断那根站立着的石头棍。 石宇诺说:删不掉就不要删了。不就是两张照片吗,你看像什么就像什么。不用太在意,就当我之前瞎说的。想不到它在我面前还挺害羞,不让我拍。紫晴你这是要有艳遇啊,要有男人泡你了,你可要注意了。男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 吴紫晴和石宇诺走在玻璃缓步台上,吴紫晴有点胆小,亦步亦趋。石宇诺只管往前快步走说:我明白了,这个石头和你有缘,他和你没有羞愧的感觉,他在我面前就要遮上纱了,不想让我看。我看你今年要有艳遇。你不会是心里已经有了哪个帅哥了吧?杨树林? 吴紫晴又被新的石头吸引过去,依然不停的拍照片,似乎忘记了刚才两个人难堪的话题。这么鬼斧神工的石头风景,让两个女孩兴奋极了,简直是行走在仙境。吴紫晴认真拍照片,不想再把不雅照拍进手机里。该出溶洞了,下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女士站在卦台前,建议她们摇一卦。两个女孩对摇卦都不感兴趣,手机仍然不停的拍着照片。吴紫晴禁不住回头看着走过的美景说:这么美的石头,我真不想走了。 石宇诺听吴紫晴说不想走了,心里一哆嗦,她发现那个建议她们摇卦的女士面部的表情也是错综复杂,不禁心里一激灵,还没来得及阻止吴紫晴这句不愿意离开的话,吴紫晴忽然指着之前拍照片的地方,大惊失色。石宇诺越过吴紫晴的身体看过去,也慌了神。 只见之前的那根石头,越长越高,越长越粗壮。两个人已经没有思想,根本也顾不过来要不要看看别的石头是不是也这样生长速度过快。就在两个人傻掉了的时候,这根石头突然一劈两半,万丈光芒射了过来,晃的两个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股力量把她们吸了过去,两个人被一股力量拉到了先前拍照片的栏杆前,之前有争议的那根石头棍的位置,出现了好大的一个深洞。两个人就如同坐上了时光穿梭机,被迅速吸了进去。 3 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河边,河水清澈,周围只有树和青草,连个房屋都没有。天是瓦蓝瓦蓝的,蓝的让吴紫晴和石宇诺恍惚了好半天。但是,她们同时发出疑问:这是哪里? 石宇诺摸着后脑勺,直呼头疼:紫晴,我的头好疼,好像是撞哪了。到底是撞哪了? 吴紫晴忽然两眼发直,本能地往后移动着身体,却又有些无能为力。只觉得这河边的草地似乎是抓牢了她,即使想逃也如同脚底生根了一样。 石宇诺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继续发问:紫晴,问你呢,我到底是撞哪了?怎么跟脑震荡似的。这到底是哪?我们是在兴隆还是在北京? 这时身后一个男中音对她们说:你们是在齐国孟家村。 石宇诺尽管头痛,但是听到陌生的声音,忽然就忘记了之前的疼痛,唰的调转头看向身后高大的男人:什么齐国孟家村?哪个齐国哪个孟家村。明明刚才在兴隆,对,刚才是在兴隆溶洞。啊,你,你这穿的是哪个时代的衣服?粗布大褂,男人梳这么长的头发?你是宋庄画家村的吧?你认识黄永玉不?齐白石呢?都不认识?别晃头,晃的我眼晕。齐国?齐国?孟家村? 吴紫晴带着哭音说:我要回家。宇诺,我要回家。 男子走到吴紫晴身边,伸手就要拉她起来,并宽慰她说:走,现在咱们就回家。可算把你找到了,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走,回家我给你做粘糕。 吴紫晴双手背到身后,不让他碰,恐惧地说:你是谁?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男子不乐意了:紫晴,你好健忘,二十年前,你抛了绣球到我怀里,然后你就淘气的跑掉了。我找了你整整二十年,我万水千山走遍,只为找到你。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就忘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我就是那望夫石,不对不对,应该是望妻石。望着你等着你。 看男人向吴紫晴表白的热闹,石宇诺放轻松了,无论怎么说,眼前这个青衣长发飘飘的男子,对她构不成威胁,至少他是对吴紫晴感兴趣,对她没有兴趣。 吴紫晴不再往后躲,迎着男人的目光开始询问他:二十年?抛绣球?我怎么可能抛绣球?二十年?我看你顶多也就二十岁,你刚一出生就开始找我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倒是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看我梦里有没有出现过你。 男了说:我叫孟姜男。 吴紫晴扑哧乐了:笑死我了,你叫孟姜男。这太像一个女孩的名字了。那,孟姜女是谁? 孟姜男严肃地说:孟姜女是我邻居。 石宇诺拍拍腿上的灰站了起来:什么?孟姜女是你邻居?那她、她、她现在在哪里? 孟姜男说: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家。我去找紫晴的时候,姐姐背着包袱找她丈夫去了。 石宇诺继续追问:她去哭长城去了?她把长城哭倒了? 孟姜男摇了摇头:你认识她?听说过她?哭什么长城?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离家二十年了,一直没和家里联系。我这个孽子,为了找回媳妇,老爹老娘都不管了,我不孝。紫晴,走,回家,我们好好孝敬爹娘。你的爹娘也一定想你了。我们择日完婚,两个老人一定甚是欣喜。 石宇诺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够孝顺,置爹娘于不顾,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孝顺的男人,给我我都不要。 孟姜男急了:是我娘逼着我去找紫晴,她说紫晴的绣球既然抛给了我,就是对我有意,也是天上月老牵的红线。可是当天晚上紫晴就失踪了。她娘和我娘哭成泪人,我也是为了两个娘才疲于赶路。我爬了多少山,趟了多少河。我答应二位娘亲,一定把紫晴找回来。 石宇诺点了点头:也好,这也算是孝顺。我想问问,紫晴离你家远吗? 孟姜男说:不远,我家在村东头,她家在村西头。 石宇诺看着惊慌的吴紫晴,用眼神安抚她,让她平静下来。眼下看看周围的环境,心想反正已经穿到齐国来了,离中国现代远了,都说入乡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只能找机会再穿回去了。她用眼神抚慰着吴紫晴,看她安定了下来,这才对孟姜男说:你都离家这么久了,你究竟有几岁? 孟姜男搔了搔头皮,想了想才说:我走的时候18,20年?40,38啊,我38岁了。 吴紫晴撇了撇嘴:你看我像38吗。一点不像38。 孟姜男郁闷地说:那我像多大?那你多大? 吴紫晴说:我现在才19,你38了,根本和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和我爸妈年龄差不多。 孟姜男也表现的无比郁闷起来:那我现在到底是18还是38? 石宇诺扑哧乐了:你问谁呢?就我用眼睛这么一量,你充其量也就是18,我觉得你跑出来在外面待了二十年,保不齐在你们齐国才是2天也说不定。紫晴,我昨天看的小说,就是穿越的,说什么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赶脚,孟姜男才离家二天,不信你们回家问问去。 吴紫晴说:我不去,我又没抛过绣球,是他认错人了。 石宇诺在吴紫晴耳边说:妞啊,我们现在落人手里,还不是得装作听话,看他也不像个坏人,我们就去他家看看,你家不是和他家一个村吗,一个村东头一个村西头。我们先住下再说。他肯定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铁定心了不愿意,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也饿了,你肯定也饿了,我们不吃饱饭,怎么穿回兴隆穿回北京去? 吴紫晴大声说:回我家? 孟姜男高兴地说:对,先回你家,再回我家。两家都要回。你娘嘱咐我一定把你找回来。现在我把你找回来了,当然要向她老人家交差。说到这里,他看着石宇诺疑惑地说:咦,你家在哪里?我以前在村里没见过你。 石宇诺支支吾吾地说:你甭管我了,我是吴紫晴的好朋友,她去哪,我自然去哪。我俩形影不离,形影不离,你懂吗? 吴紫晴看向孟姜男,觉得孟姜男有点嫌弃石宇诺,恐怕他是觉得这个女生是他们的电灯泡,于是也理直气壮地说:她叫石宇诺,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想带我去哪里,不论哪里,她都要跟我在一起。 孟姜男笑呵呵地说:这样也行?那她和我们一起回家,她娘不找她? 吴紫晴看向这个让她觉得傻乎乎的男生,之前的恐惧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娘就是她娘。 4 一路上总有农夫在指指点点,却没有人和孟姜男打招呼的。在吴紫晴和石宇诺的心里,如果孟姜男是这里出生的,那一定会有邻居认识他的,自然也就有人和他打招呼,可是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说出他的名字,或者和他认认真真的打招呼。 回到孟姜男指定的吴紫晴的家,这才发现,只有茅草屋一座,屋里没有一个人。门前的菜园子里,荒草一人高,看不到蔬菜,院子里没有人也没有小动物。 孟姜男屋里屋外的喊着:吴叔、吴婶,吴婶。 却无人应答。孟姜男嘀咕:紫晴,这就是你的家,可是他们都去哪了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吴紫晴当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看孟姜男的表现不像是假的,既然这里是自己的家,一定有父母,他们去了哪里呢?两个人乖乖的跟着这个陌生男子回家,却根本不知道家在哪里,不对,知道家在哪里,家里没有父母,只有荒草,这难道能算是家? 孟姜男说:紫晴,你爹你娘只有你一个女儿,看来,他们知道我去找你以后,保不齐也去找你了?待我们回家,问我爹娘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走,我们回家。 吴紫晴看了看石宇诺,石宇诺点了点头,两个女孩用眼神交流,什么话也没说,就跟在孟姜男的身后,向他家的方向走去。还没到孟姜男家,孟母就已经蹒跚着走出来迎接儿子了,一边走一边抹着眼睛: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你走了几十年了,你妈我的眼睛都看不清楚东西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瞎了。 孟姜男快走几步,走到孟母面前,孟母拉着儿子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儿子:是你吗,我的男儿?你可算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化。 孟姜男看下母亲身后,问道:娘,我爹呢?我哥呢? 孟母抹着眼睛说:你爹和你哥都去修长城,都累死了,都回不来了。他们,他们。老太太说不下去。 孟姜男拉过吴紫晴,对老太太说:妈,你快看,这是谁? 孟母眼睛昏花,仔细端详着年轻的女孩,犹豫地问道:她是?她是谁? 孟姜男说:她是您没过门的媳妇啊。吴家的闺女,吴紫晴,那天她抛绣球,爹娘要给我们大婚的。您怎么忘了? 孟母继续擦着眼睛:真是我的媳妇?紫晴?快让娘仔细看个清楚。我可怜的闺女,你爸和你弟弟都去修长城,都没回来啊。老天,可怜你娘她想你想的眼睛都瞎了,又听说你爸和弟弟回不来,她就追他们去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孤老婆子,男儿,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熬不下去了。我就知道,我的男儿一定能回来。 孟姜男不想让老母亲继续说伤心的事情,宽慰她:娘,您的儿子回来了,媳妇也回来了,您该高兴才是,别再说不高兴的事儿了。我们以后就留在您身边,再也不走了。 孟母拉着吴紫晴高兴地说:这下我们孟家可有希望了。你们不回来,我一个孤老太太活的有啥意思。我早就想跳河了。孩子们快进屋。你们走了可远的路了吧?早饿了吧为娘给你们做吃的。 饭菜上桌,玉米窝窝头,石宇诺抓起一个就吃:阿姨,您太了解我了,我最爱吃玉米窝窝头了。我妈不会做,每次想吃,我妈都去超市买了回来给我吃。结果,吃了一口,石宇诺就吐了出来,又觉得不雅观,吐了下舌头,说这个不甜。我妈在超市买的是甜的。 吴紫晴默默拿起窝头,轻轻咬了一口,还不待说话,孟母就赶紧说:紫晴,是不是你也吃不惯?然后吩咐孟姜男:男儿,以后你来做饭吧,娘眼睛不好,人老了,手艺也越来越差,恐怕我做的东西,你们年轻人都相不中了。 孟姜男说:娘,我哪会做饭啊,我现学吧。 孟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儿子:儿啊,你把紫晴找回来了,她爹娘也不在了,这婚事,你看哪天为娘的就给你们办了吧?也了了为娘的心愿。说到这里,看着石宇诺,问儿子,这是谁家孩子?以前没见过。她是孟姜女? 天哪,我成了孟姜女了?石宇诺大跌眼镜,好在眼镜自己配的,戴在自己的脸上最合适不过了。要说平时她还真不戴眼镜,为了耍酷,她最近迷上了眼镜框,没有眼镜片,只有框,在孟姜男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就惊讶地盯了她几眼,但他没说话。这是一个不爱多说话废话的男人,自己又不是吴紫晴,在孟姜男的眼里,她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他也不愿意多问她一些没啥关系的事情。但是她石宇诺明白,眼镜是一定要有眼镜片的,孟姜男不说出来,不代表他心里不疑惑。不管他疑惑不疑惑,反正姐姐我就爱戴这款眼镜。 眼镜没跌下来,石宇诺心里面疙疙瘩瘩的别扭起来。孟姜女谁不知道,生在齐国,虽然齐国距今非常遥远。不对,现在我就在齐国。这就是齐国吗?也许就是齐国吧。石宇诺心里嘀咕着,就算这里是齐国,我长的就像孟姜女了?孟姜女的故事她真的早早就听说过,她把长城哭塌了,还因为秦始皇要她给他做妃子,所以她自杀了。不得了,我像孟姜女?那岂不是给自己找祸事了? 孟姜男仔仔细细的看看石宇诺,摇着头说:娘,您老眼睛真的不中用了。我去找郎中给您瞧瞧吧?她哪里像孟姜女?一点都不像,不信我去把孟姜姐找来让她们对比一下。 看着儿子要出屋,孟母赶紧喊住他:儿啊,你是不知啊,那丫头如今已经不在了。 孟姜男停下脚步,一愣:她去了哪里? 吴紫晴大口吃着窝头,她无暇品味这东西到底好不好吃,自己太饿了。早晨在宾馆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现在饿的头昏眼花,已经不在乎这窝头到底甜不甜,何况自己本来也不是特别愿意吃甜食。她和石宇诺不一样,自己从生下来就胖乎乎的爱吃甜食,所以总被老妈看管着不让吃甜食,最开始她还抵触,偷偷的吃,后来发现甜食容易导致发胖,为了美,也就真的不再青睐甜食了。真饿啊,吃饱饭再说话吧,不然哪有力气说话。但是,她一听孟姜男问孟姜女去了哪里,禁不住就追问了一下:你这么关心她呢?她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还是你的情人? 孟姜男认真地说:是邻居姐姐,从小我们一起玩到大。 石宇诺说:我勒了个去,你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玩到大,你还好意思和你正在追着的女人说这话? 孟姜男不能为然:我们年龄差不多,一起玩到大不奇怪啊。她娘喜欢我,总想让我做上门女婿。我娘她不同意,她养大的儿子,她可不想送到别人家去当上门女婿。再说,全村人都知道,我心里只有紫晴,别人不管是谁在我眼里都没有位置。 吴紫晴只管吃饭,生怕如果错过了这顿饭,就要饿上几天几宿。她要保持体力,她忽然不想参与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想用吃饭掩盖一切不舒适。其实,她仍然仔细听着,毕竟,眼前这两个人以后可能要和她有非常紧密的关系,这种关系要持续多久,她说不准。她来到了齐国,不知道走的是哪条路,怎么回北京,路在哪里?她不得而知。此时,她那么想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唯有用不动声色、一心一意的吃,来掩饰她内心的焦虑。 5 孟姜男双眼全放在吴紫晴的身上,让吴紫晴颇为不习惯。她装作没看见,眼睛看着吃的,或者干脆只和石宇诺眼神交流。石宇诺明白吴紫晴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在想什么,吴紫晴一定也在想什么。她想回家,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回家,回到那个只有妈妈的家。即使让她每天都听到妈妈的唠叨,她也不会嫌烦。如今身在一个如此陌生的地方,这算怎么回事呢。 孟母看着儿子,左看右看看不够:儿啊,现在我就算是撒手去了,也算对得起你的亲爹了。过几天,择个吉日,你再和晴儿把婚结了,把娃生了,你娘我就什么都放下了。也好放心和你爹见面去了,你娘我也算问心无愧了。等了你这么多年,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说到这里,又抹起了眼泪。 孟姜男理亏:娘,是儿对不起您,娘您放心,我以后和紫晴一定好好伺候您。 石宇诺还在一旁发呆呢,禁不住插话问道:我怎么长的就像孟姜女了?到底什么情况? 孟母这才想起这个话题,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她娘总想我们男儿给他们做上门女婿。我们不愿意,还好,她出嫁了,嫁的夫君也不错,没脾气,身体好。哪知道去给秦始皇建长城,生生的给累死了。孟姜女去找她丈夫,哭倒了长城,想不到秦始皇看上她,要纳她做妃。她只有自尽。 吴紫晴放下手里的窝窝头,问道:孟姜女真的死了? 石宇诺补了一句:什么时候死的? 孟母点点头:死了。死了多少年了。我想想,对了,就你抛绣球那年,你的绣球抛给了男儿,我们两家这就算是订下了亲,打算着该给你们完婚,想不到你却失踪了。你爹娘急疯了,男儿也急疯了,到处找你。时间一年年过去了,谁能想到,这天男儿也不见了。我知道他是去找你去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也知道晴儿你也会回来给我做媳妇儿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到大,难为这孩子对你用情这么专一。老天有眼,你们总算一起回来了。我们老孟家有后了。 吴紫晴和石宇诺对视了一下,心怦怦的跳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也许前世我就是孟姜男的媳妇儿?真有前世吗? 家是回不去了吗?吴紫晴绝望地看着石宇诺,石宇诺漫不经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说老孟家的儿子回来了,领导街坊都跑过来问候。都向孟母恭喜,说这么多年没有白盼,说孟家香火可以延续了,孟母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说以前一个人过的那叫啥日子啊,家里连个棒劳力都没有,田里的活计就应该男人操持,女人就应该在家缝缝补补,不该抛头露面,何况她年岁已大,不适宜在外面干田里的活。 老太太自然也是高兴的,叮嘱儿子早日完婚。 孟姜男当然愿意,现在、此时、今夜就当新郎才好呢,可他得征求吴紫晴的意见。而孟姜男对于吴紫晴来说,就是一片空白,除了他长的高大帅气以外,他对于她来说,其实就是一个陌生人。可自己就算再花痴,因为对方长的帅气,也不能说嫁就嫁啊。爱情是需要考验的,虽然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喜欢上他了,至少说,他外表看上去还不错,虽然自己不是外貌协会的,但是,长的好看,看着养眼,吃饭就能多吃两碗饭。不对,这也不是好事,太容易发胖了。好不容易减下去的肉肉,再反弹回来,就得不偿失了。肉肉这东西,贴钱给她,她也不愿意长的。吴紫晴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孟母吩咐儿子给两个姑娘收拾出来厢房,厢房年久失修,无人居住,看上去非常破旧。住在男人家里?两个女孩多多少少有点不情愿,吴紫晴看了看石宇诺,见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如果自己再不抗争,那今夜就只能住在这里了。会不会稀里糊涂的就这样嫁作他人妇?那可不行。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能在这住下去。 吴紫晴说:阿姨。喊完阿姨,看没有任何人有反应,这才明白,她所处的朝代,和年长的女人叫阿姨,人家根本不懂阿姨是何物。那叫什么?忽然想起来孟姜男之前在所谓的她的家里喊吴叔吴婶的情景来,遂赶紧改口:孟婶。看对方清脆的答应了一声,这才说,我和宇诺我们不想住在这里,不方便的。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里,脸先红了。 孟母急了:这是什么话,男儿早就认定你是我们家媳妇了,我也和他想法是一样的。你现在爹娘都不在了,你没有一个亲人,我和男儿就是你的亲人。没啥不方便的。就这么定了,男儿把厢房收拾干净利索,你和石姑娘住进去,你们要是不想住厢房,就让男儿住。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老婆子,就和我住。 听老太太这么说,吴紫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就懵住了。还好石宇诺反应快:孟婶,您听我说,我们住在这里不合适。我们都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就是你们要娶紫晴过来,那也得是从她家里娶过来才是正确的。所以,我和紫晴去她们家住。 孟母急了:说这可使不得。吴家房屋空了多年,门前茅草比人都高,你们俩个小女子怎么能住在那么荒凉的地方。 石宇诺的话提醒了吴紫晴,确实住到所谓的自己家里,要比这里更安全更像话。而老太太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边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可是刚从那边过来,茅草屋恨不得都要倒下了,院子里的草能超过她们的身高。房门能否上锁?草里有没有虫蛇?但是,有石宇诺给她壮胆,她觉得她坚决不能住在孟家。 孟家现在给她的感觉是不安全的。有男人的地方就是不安全的。这是石宇诺从小到大的想法,也是自己的妈妈一直灌输给她平时应该注意的。她的想法不能及时沟通给吴紫晴,但是吴紫晴心里明白,两个人必须离开这里,不能住在这里。所谓的家,虽然有可能家徒四壁,茅草丛生,但是,也许是最安全的。 6 不管是孟母还是孟姜男,谁也无法说服两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在两个女孩的眼里,孟母慈眉善目,无论两个人有怎样的要求,她都仿佛能够听从她们的。这让她们乍一落到陌生领地的恐惧感渐渐的消失。 但是当她们重回吴紫晴所谓的家,站在室内,吴紫晴的头都大了:宇诺,你确定我们能在这里生活?晚上不会有野兽吧。 石宇诺见孟姜男去了室外,这才对吴紫晴说:相对男人的世界,两个女人无论在哪里都很安全。对于野兽,那都是你的假想敌。晚上我们睡觉把门锁好,哪来的野兽。 吴紫晴看着木头门,似乎都要破败了,摇着头说:就这门?绝对是只挡君子,挡不了小人。 石宇诺说:放心吧,也许这里民风淳朴,没什么野兽。这院子蛮大的,一想到我家住的那40来平米的房子,真应该把我妈也带过来。种花种菜,自给自足了。 吴紫晴撇了一下嘴:你可真行,不想着办法逃走,还想着把老巢也搬过来。难不成你就想留在这里了?不如你嫁给孟姜男算了,也免得他娘总惦记娶我。怪害怕的。 孟姜男及时的出现在吴紫晴面前: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你要是实在害怕,就跟我回家。我们只要成了亲,我天天保护你,我哪都不去。 吴紫晴瞪了孟姜男一眼:你快回家吧,你娘该担心你了。别以为我们把你给卖了。 孟姜男却说:不急,院子里全是茅草,比人还高,把草拔了再走。说完就又走出去,独留下两个女孩在落满灰尘结满蛛网的房间里四目相望。 石宇诺:既来之,则安之。踏实的待下来吧。幸好我们还能有自己的家,不用住在别人家里。紫晴,你说你这运气吧,在家父母宠爱你疼爱你,恨不得把你宠上天,根本不知啥是愁滋味,这穿齐国来了,这里的父母都不在了,单单只给你留下一处茅草屋,这里的父母要是还健在,至少还有人疼你,我也借点光。现在看来只能我和你一起取暖了。 吴紫晴伸手触碰到蜘蛛网,在手上绕了绕蛛网,轻松地说:我现在也不愁,愁啥?快乐是一天,忧伤也是一天,我干嘛不快乐过。再说,我这还有个大帅哥要娶我哪。脸有一点绯红。 石宇诺看了看吴紫晴:不会吧?你还真想嫁给他啊?我们得想办法穿回北京去,在这里算是什么? 吴紫晴说: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你别看我在那闷头吃东西不怎么吭声,其实我脑子里全是想着怎么回到北京去。可是,怎么回去?难道这世上真有时光机?我是想就这样认命算了,我不知道哪条路是回归路。也许我们来到前世,就只能在前世消磨掉自己的生命。也许真的回不去了吧。宇诺,我想要不我就认命吧。 石宇诺仔细盯着吴紫晴说:你别告诉我你真爱上这个粗布长头发男子了?我告诉你吧,全世界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不管短头发还是长头发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紫晴像一个叛逆期的孩子,在自己的父母面前表现的格外明显: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总这么说,我们认识一年了,凡是只要男生要接近我们,你就说他们没有好东西,一年了,别的同学都开始恋爱了,你呢?我呢?只有你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别人说什么?背地里说你和我是同性恋。我不想背这骂名。 石宇诺瞪大眼睛,哈哈大笑:天哪,笑死我了,还有人这么评价我?我就算是现在不恋爱不结婚,那我也不会同性恋啊?我猜我将来是会结婚的,一旦我妈逼我结婚生娃,我也会走这一条路,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我托付终生。没有。我将来的男人,也就是给我表面上的一个家,给我妈慰藉,能让我做个孩子妈罢了。指望着我爱他?门都没有。指望着他爱我?鬼才相信。 孟姜男进屋,拉着吴紫晴去院子里,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石宇诺心底有一刹那觉得他们确实很般配,也许他们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缘份。可是一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自己的父亲自杀,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不想吴紫晴受伤,吴紫晴太单纯。男人给她一点好,她就找不着北。 她赶紧跟到院子里,眼前的一切吓了她一跳,之前的满院茅草此时全被放倒。孟姜男指着伏在地上的荒草,指望着吴紫晴夸夸她:紫晴,怎么样,我这样的男人,就是一个干活的好手。 吴紫晴笑着说:那你把屋子里也打扫一下吧,那么多蜘蛛网,都要把我们给网住了。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孟姜男:这里有网络吗?说到这里,吴紫晴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还有石宇诺的手机早已经没有了信号,就算有信号,她们的充电器在穿越的路上,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何况,天哪,这里没有灯光,只有煤油灯。一想到这里,吴紫晴妥妥的颓废了。真的好想家好想家,真的好想wifi,不想嫁给孟姜男。 孟姜男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说什么是网络?他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石宇诺自嘲地说:没有网络怕什么,正好戒了网瘾,有帅哥就成啊。 吴紫晴听石宇诺说话有一点醋溜溜的,撇了一下嘴:帅也是老古董了。不过我喜欢古董,越是古董越值钱。 石宇诺摇摇头:紫晴,你太容易陷进情网了,你和孟姜男不过一面之缘。虽然说我当时觉得你拍那个生殖器的时候,觉得今年你有艳遇,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吧,我是真担心你受伤害。我最怕我最好的朋友受伤,然后我比她还难过。 吴紫晴说:你总是有一张会说话的巧嘴。 石宇诺说:我是真心对你好。孟姜男我们并不了解,我们在这么陌生的地方和他相遇,总要多一些了解才能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人。不要忙定终身。 孟姜男拿着笤帚开始打扫房间,无暇顾及两个人在说什么,反正他也觉得插不上话,觉得她们有的时候说的话像在说天书。他一边打扫房间一边在心里寻思,到底什么是网络?网络是个什么东西?他一边扫着蜘蛛网一边在心里嘀咕,感觉袍子里的小锦盒发出了声音,他知道宝贝喂水的时间到了。于是隔着袍子轻轻拍了拍小锦盒,轻声说,不要着急,一会回家喝水去。他生怕被两个女孩听到,声音小到只有蚊子那么大的声音,他知道宝贝一定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宝贝听明白了,就不会干扰他了,可以让他一心一意的为自己的娘子打扫房间。他觉得他有义务把娘子娘家的房子打扫的干净利索,他还要让这个小院子长满蔬菜和鲜花。女孩子都喜欢花,他会种满鲜花,讨娘子的欢心。 7 没有新衣服穿,两个女孩子住下以后,依然穿着之前的衣服,孟母找出家里藏箱底的,准备给孟姜男娶媳妇的花棉布,给两个女孩各做了两件大袍。穿上和当地人一样的衣服,两个女孩恍惚觉得自己在这里已经生活了19、20年了。所以,之前的衣服洗干净晾干以后,她们仍然换回原来的衣服,觉得还是以前的衣服穿着舒服,觉得美。 很快,她们将溶入这个新环境,和这里的女子一样织布,做衣服。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两个人在孟母的带动下,学会了纺布,但是对于新女性来说,对于曾经生活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的现代女性,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们想要的。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了,还没有网络,别说刷微信了,手机也无法开启,连照片都无法自拍。对于两个爱美的小女孩来说,平时总会自拍,发朋友圈臭美。现在的臭美,只能是你被我看在眼里,我被你看在眼里,再也无法在手机里定格了。 石宇诺说这是何等卧槽。 吴紫晴先前提着的心倒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她才19岁,她可不想过早结婚,但是她觉得可以恋爱。孟母那一套,16岁女孩就当妈,14岁就结婚的理论,简直让她抓狂。这么一看,还是新时代好,妈妈从来没有催自己结婚。自己连恋爱都没爱过呢,顶多在高中的时候偷偷喜欢过某个男生,却被掩饰在害羞里,对方根本就不知道。 她不像石宇诺,做事大刀阔斧,敢爱敢恨。不对,是只有恨没有爱,吴紫晴不是很明白,石宇诺为什么对男人那么仇恨,每一个男人在她眼里都不是好东西。男人没有那么可恨呀。至少,孟姜男在吴紫晴眼里没那么可恨。他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眼皮,这可是老妈择偶的目标,老爸就是大眼睛双眼皮。老妈一直灌输给她,大眼睛双眼皮的男生才有责任心,比如她的老公、吴紫晴的爸爸。爸爸很居家的,除了上班就是回家伺弄他的花草,看看报纸,在外面根本没有过多的应酬。 所以,老妈也希望吴紫晴也能找到一个大眼睛双眼皮的男生。眼下,孟姜男可就是一个大眼睛双眼皮的男生,他身材魁梧,180多厘米的身高,长发飘飘,衣袂飘飘,那么酷。他的长发飘飘一点也不娘娘气,可比艺校男生好看多了,艺校男生在孟姜男的比较之下,确实柔弱没有骨感。孟姜男可以说很帅,棱角分明。 吴紫晴的心里活动没有说给石宇诺听。她偷偷的被孟姜男迷住这件事,还是一件隐秘的,不许外人知的一件事。尽管孟母总是在催她完婚,可她不想结婚。为啥结婚这么早?她才19岁! 好在孟母由之前的催婚,到现在的听之任之,当着吴紫晴的面,她再也没有提过让儿子和她赶紧结婚、抱孩子的话题。之前老太太偶尔要唠叨唠叨,说都老大不小的了,邻居丫头15就抱孩子了,他们的年纪,孩子早就该满地跑才对。年纪大了生孩子费劲。后来她发现自己说了也白说,她说,吴紫晴都不吭声。那丫头真有股劲,就是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总提,她不提,不代表她不急,她不催吴紫晴嫁过来一起吃一起住,但是她可以催儿子,让儿子催媳妇,这总归也算合理。反正她二十年前就想抱孙子了。 结婚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对于两个女孩来说,来到一个新环境,适应需要时间,何况她们总是要离开这里的,这是早晚的事。不过,刚来到一个新环境,对于她们俩个来说,充满了新鲜的感觉,何况身边总有一个大帅哥跟着,让她们俩个对刚来到这里的恐惧变成了欣喜。人生真是处处有不一样的体验啊。 相处的久了,孟姜男再给他的小锦盒里注水,就吸引了吴紫晴的注意,她伸手要碰小锦盒,被孟姜男制止了:这个不许碰。 吴紫晴来脾气了:为什么不能碰,你妈还说让你娶我呢。 孟姜男纠正她:那是我娘。我娘是为我们好。当年一颗绣球抛给我,然后你就失踪了,对于你的突然消失,说什么的都有。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我娘说我大病一场。醒过来就背好行囊说一定要去找你。家人都不同意。我趁他们不注意,还是走了。 吴紫晴说:既然你们都是为我好,那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还是我的。你这个小锦盒里有什么秘密?是有种子吗?我要看看。 孟姜男像听饶口令一样,要被饶晕了,但是一提到小锦盒,他还是急了:这个可不能碰。女孩子碰了要出大事的。 吴紫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我才不信,能出什么大事?能把我送回北京?那倒好了。话说到这里,不止吴紫晴,连石宇诺都觉得他这锦盒一定是个大宝贝,说不定她们手摸一下就真的穿回北京了。于是两个女孩就开始惦记他这个宝贝,只是他总是贴身放着,藏大袍子里,两个女孩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却记在了心里。 并且,吴紫晴觉得这个男人说对自己好,其实并没有那么百分之一百的好,他的东西她都不能碰,算什么对她好。吴紫晴的这个想法说给石宇诺,石宇诺一百一万个同意她的说法:知道了吧?男人就是不可靠的,你不要对他动真情,你若动情,受伤的就是你自己,别人谁也帮不了你。 偏孟姜男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男人,他看出吴紫晴不开心,就说,那只可以远远的看一下,不许用手碰。他说完掀开袍子,露出挂在腰间的小锦盒。 吴紫晴没觉出这是什么宝贝,可她看到孟姜男偷偷的给锦盒里注水,不知道为什么,而且经常注水。并且那水从来不渗出来。 两个女孩子并不知道,孟母坚决让孟姜男把锦盒丢掉,或者深埋。孟姜男自是不愿意。孟母说:你如果不把它丢掉,它会影响你的运势。这东西阴气太重,它若是干扰你的婚姻和你的后代,你说说,你是不是不该留它? 孟姜男说:娘,我答应师父了,以后我会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不会让它闯祸的。我是为它好,它怎么还会影响我呢。它会明白的。 孟母不高兴:听师傅的话还是听娘的话?你这马上就是大婚的人了,身边带着这么一个东西,不行,娘说啥也不让你留着它。 孟姜男急了:娘,师父说只要宫长剑能接收它,我自是不用再管它。现在宫长剑不知去向,我怎么忍心弃之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