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以舞为梦;哥哥,身材魁梧,智力低下;一场车祸,妹妹的腿连同没来得及展示的舞蹈动作“小白鸽”,一起消亡了。生活都无法自理的智障哥哥,却明白妹妹的梦。智力残缺是一种残缺吗?如果是,这是一次残缺的逆袭,是一次情感的盛宴,是你和我心里的柔软和期待。像被阿甘打动的瞬间,像摔跤的女孩也能捧起奖杯的瞬间,像哥哥说的“宁杰要当好哥哥,不会再要妹妹的东西,不会。很多很多人拍手,宁杰不要,不要,都给妹妹。” 第一章小白鸽 九月的天气,早已没有七八月份那种闷热。下午五点左右,几个穿着白色校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结束了这天课程。她们从公交汽车上下来,一边笑,一边讨论着某男生上课玩手机被逮住的趣事。 走到前方十字路口时,当中一名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的女孩停了下来。 她向同伴们告别:“我从这条路回去。” “不是没提醒你,别老让那家伙找借口和你一起回家。”同伴也挥起手,和她告别:“拜拜,宁惠。” 兴许是入秋微风吹掉了前两个月的炎热,回家路上,叫宁惠的小女孩想到一个有点难度的舞蹈动作。看四周无人,她抓紧书包背带…… “一,踏右脚。”宁惠在心里默念一个数字,右脚前踏了半公分。 “二,提脚尖”第二个数字念出,宁惠踮起的左脚尖轻轻提起。 前跨两步,“三……” 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如同一只不受任何限制,无拘无束的小白鸽,轻快的向前跃了出去。 “满分!”落地时,宁惠情不自禁的叫出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家里送她学芭蕾有六年了,再加上她天资聪慧,就算不靠镜子,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自己动作是否标准。 动作完成的非常好,宁惠信心高涨。正准备接着这个动作再来个跳跃,突然发现…… 路对面有个年龄和她相仿的男孩,正站在花台边上,双手胡乱的在泥土中刨着。 男孩长得又高又胖,腰间赘肉都快从T恤里挤出来,和宁惠相比,简直大出她整整一圈。他左手抱着一个卡通土豆的布玩偶,就这么站在那。男孩似乎对花台里的土很有兴趣,也不顾里面的泥水,右手就这么刨着,将手和脸弄得都是泥。 宁惠注意到他的时候,小胖墩终于发现他要寻找的东西,右手一掏,居然从泥土里摸出脏兮兮的半个包子。 除了刚刚沾上的泥,男孩身上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补丁或污渍。他面色红润,再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儿,小乞丐。可他却对包子上的泥土毫不在意,擦都不擦,拿到玩偶面前晃了晃:“看,宁杰,宁杰找到了。宁杰找到了。包子。” 说完,拿到嘴边就要咬下去。 “哥哥!”隔着街道,宁惠叫了出来:“宁杰!” 小女孩叫的非常大声,宁杰却没有半点反应。他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这个脏包子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猛咬一口,嘴上顿时沾满泥土。 混合着污泥的东西,没人能够安然下咽,可宁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咀嚼片刻,咽了下去。他开心的笑起来,正准备就这样满嘴是泥的吃第二口时,一个比他低近一个头的小小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宁惠站在宁杰面前,没有立即夺下他手中那脏东西。多年来和这个轻度智障的哥哥相处,让只有十一岁的她,知晓了很多和智障儿童相处的经验。 宁惠记得,口袋里应该有为应付这种情况而准备的糖。她摸出糖果,将花花绿绿的糖纸在宁杰面前展开。 “糖。”她拿着糖,在哥哥面前晃了晃。尽量用最简洁的词,不断重复:“糖糖,喜欢,宁杰喜欢。” 宁杰的注意力一时还跟不上面前的糖果,他又咬了口包子,咀嚼空隙间,视线才慢慢盯上面前花花绿绿的糖纸。 “糖。”他开心的笑起来,满是泥的手在嘴上一抹,弄得下巴上的肉满是泥水:“给我,我。” 宁惠并没有给他,她微微收手,将糖握在手里。带着微怒的表情,左手指向了哥哥手上还剩下小半个的脏包子。 光是让宁杰能分辨和理解愤怒和喜悦,宁惠和爸爸妈妈一起,付出了太多的耐心和艰辛。但这一切,是值得的。 宁杰呆呆的看着妹妹脸色,好一会儿,终于明白宁惠的意思。刚想张口说什么,注意力却被旁边呼啸驶过的黑色轿车吸引过去。他就这么偏过身望着,直到小车消失在路口好半天,才慢慢转身,又抬起包子,似乎早已忘记妹妹就站在自己面前。 宁惠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照着刚才的小把戏,再次用糖纸和糖将哥哥吸引过来,指向他手上的包子。 “饿。他,他们……”宁杰不自主的歪起头,抽搐了下,好不容易才说出后面的话:“好吃的,买。” “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被挖出个小坑的花台:“找,找到,可以吃。” 不用多想,宁惠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总有些家伙又在拿自己这个智障哥哥恶作剧,他们买来包子,却不直接给他,而是埋在了土里让他去找。 虽然也有帮助过宁杰的好心人,但从宁惠懂事起,就知道和好心人相比,戏弄哥哥的小孩或者成年混账更多。小女孩已经懒得去问他们是谁了——况且,哥哥也根本不可能描述出来。 “他们呢?在哪里?哪里?”她直接问道。 “他们,不好。打,土豆先生。”宁杰拿起手中那个土豆造型,有鼻子有眼的玩偶。这是他四岁生日时从二姨那得到的礼物,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土豆先生,宁杰,好朋友。不准,他们打宁杰。走了。” 宁惠这时才看到哥哥衣服上有些类似脚印的痕迹。那些家伙肯定还打过他,只是,自己这个智障哥哥虽然智力低下,身体素质却比其他同龄孩子好的多,一般的磕磕碰碰根本感觉不到。 无名之火在小女孩心里燃起。但看着一嘴泥巴,对自己嘿嘿傻笑的哥哥,涌上心头的却是汹涌的愧疚和酸楚感。她压抑着这种情绪,指着包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而轻柔:“不要,不要,坏东西。” “饿。”宁杰摇摇头:“饿。” 小女孩又露出怒容,宁杰盯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把包子丢在脚下。不过,刚刚还满脸沮丧的他,从宁惠手上接过糖果后,瞬间又开心起来,包子的事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 “家,回家。”宁惠指了指家的方向。 “饿。” “家,爷爷在,不饿。”宁惠指了指玩偶:“土豆先生也想回家了?” “回家,回家?”宁杰看着玩偶,认真的问着。 你一句我一句,小女孩用最简单的词语和最无与伦比的耐心,花了差不多近十分钟的时间,才让宁杰理解到‘回家爷爷会弄好吃的,不会饿了’这么简单的事情。 像是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纤细的妹妹走在前,紧紧抓着肥胖的哥哥,领他向回家的路走去。 两兄妹的父母经营着一家有十来个雇员,小小的个体制鞋工坊,早出晚归是常有的事。还好妹妹宁惠从小懂事,给父母省了不少麻烦,而有智力障碍的哥哥宁杰自从被幼儿园劝退后,就一直呆在家中,由爷爷看管。 今天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出来…… 回到家的宁惠很快明白了事情原委:爷爷毕竟上了年纪,进出时忘记将门关紧。等做晚饭的时间时,想着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下,结果熟睡了过去,让宁杰从家里溜了出来。 兄妹回到家中,爷爷才慢悠悠的醒来,看见宁杰身上和脸上的泥土,问清情况后,却什么也没有说。他看着宁杰,脸上甚至没有任何作为亲人应该有的焦急,责怪,担心等表情。他对这类事似乎早已麻木,重重的叹口气后,微微颤颤的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进屋拿香皂盒毛巾,给这个智力低下的孙子清洗。 三菜一汤,放在任何家庭中也是很平常的晚饭,却因为宁杰,吃了近两个小时。尽管他早就饿了,但在吃饭的时候,他的注意力还是没办法总集中在吃饭这件事上。外面稍有点动静,就会把他吸引过去。要不,就自顾自的和手上的土豆先生玩起来。一老一小要耐心的努力好半天,才能把他重新弄回餐桌,带着傻笑刨上两口。 晚饭过后,是宁惠在楼下空地活动身体,拉筋锻炼的时间。这个时候,爷爷也会带在家中关了一天的宁杰出去走走。 但今天,宁惠察觉到老人脸上那副明显的倦容。兴许,老人家确实是太累了,才会难得的在沙发上陷入熟睡。也兴许…… 只有十一岁的小姑娘隐约感到,爷爷的这幅疲态是因为长年以来的心累。下午发生的事,让老人心里压抑己久的无奈和心酸突然爆发,直接挂在了脸上。 “我带哥哥出去吧。”换好运动服的宁惠主动提了出来——照看宁杰并不是她的职责,但想到哥哥满嘴是泥啃包子的模样,小女孩心里也有种‘失责’的愧疚,她想稍稍补偿下哥哥。 “不行,不行。”刚刚还满脸倦容的老人家听到这句话,直接拒绝:“好好练你的。” 后面还有句‘好好练,我们宁家无后,就看你给祖宗争气了’的小声嘀咕,宁惠装做没有听见。 她继续劝着,好说歹说之下,爷爷总算是同意今天他休息,让宁惠带宁杰出去。 说是走走,其实宁惠也知道,这反而是件容易事。多年来,宁杰的游玩场所就是小区前的一个破旧公园,在那里玩从左数起的第二个滑梯。那里一是没有其他小朋友或者家长,二是僻静,少有能分散宁杰注意的东西。他会在那爬上滑梯,也不滑下来,就这么躺在上面,丢起土豆先生又接住。 就这样重复这种毫无意义的呆板动作,丝毫不觉得厌烦。 出门时,宁惠确认了下裤袋里有没有装着糖——这差不多和普通人出门前确认有没有带钥匙一样,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刚走到滑梯处,肥胖的宁杰轻松挣脱妹妹的手,向滑梯跑去。而宁惠则在他身边半米处,开始了压腿和下蹲的基础活动。 她突然发现,这真的是个不错的地方,甚至比小区楼下还好。空地大,又没人,虽然不能做掂脚之类的姿势,但她完全可以在这练习几个跳跃动作。更何况,上周芭蕾教室教的那个有点难度的跳跃,她还有些新的想法。 她将全身肌肉放松,很快进入状态。 提脚,前踏,脚掌…… 用力! 宁惠轻轻的跳了起来,滞空的一刻,她感觉到,连风都轻轻包裹着她,让她体会到舞蹈的美妙和乐趣。 落地,移重心,抬腿…… 整个动作连贯优美,女孩彷如一只不受任何限制,无拘无束的小白鸽,正在轻灵的和微风嬉戏。 “满分!又是满分!”两个跳跃一气呵成,非常完美,宁惠向无人的空地优雅的鞠了一躬,拍着手笑了起来。话音刚落,突然看到,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滑梯,在边上木然的看着自己。 小女孩这时才想起,平时爷爷都是静静的坐着,不会打扰到他。而今天自己在这里练习,吸引到了宁杰的注意。 “跳,跳。”宁杰叫起来,拍拍手,不住的蹦跳:“好,电视,好。” 宁惠知道他想说什么,平时电视上转播舞蹈节目时,宁杰也会在旁边看。以前她总以为,哥哥只是单纯的被电视的光线和声音吸引,但现在知道了,宁杰认出自己刚才的举动,和电视上一模一样。 “跳。跳。”宁杰嘴里嘟囔着,自顾自的跳着。不知为何,宁惠的眼前,突然泛起了踢在哥哥身上的那几个脚印,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什么。 ‘与其让哥哥每天在这里滑滑梯,不如让他锻炼起来。’十一岁的小女孩,也有自己的想法:‘哥哥身体本来就比同龄人大,只要不胖,再有点肌肉,那被人欺负的几率绝对小的多。’ 宁惠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好。但很快,她发现了难题:锻炼这种事,对意志不坚定的正常人来说也非常困难,要如何才能让哥哥每天坚持下来?他本来就很难对一件事集中注意,更何况,以哥哥的智力,要怎么才能教会他基本的那些锻炼动作? 家里情况也不算好,爸爸妈妈辛苦赚的钱除了自己的学费和舞蹈费外,剩下的基本用在了小工坊的再投资,不可能又多花一笔,高薪找个专职教练来教吧? 而且……宁惠想起了爷爷的那副疲倦模样。连爷爷都如此,那什么教练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尽职尽责的指导哥哥? “跳,跳。好。”宁杰还在一边跳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妹妹看向自己的眼神。看着原地蹦跳的哥哥,宁惠突然意识到,这里不就有一个会尽职尽责指导哥哥的教练? 虽然不是专业的,最起码,几个基本的舞蹈跳跃和基础动作也能让哥哥活动起来,减减肥。 “跳,喜欢?” “好,好看。”小胖墩只是跳了那么几下,已经气喘吁吁:“好。” “妹妹。”宁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宁杰:“跳,教宁杰,小白鸽。” ‘哥哥’‘儿子’‘孙子’‘自己的姓名’,这些常人根本不用去考虑的身份指代,在宁杰这里却成了困难的辨识,他会反应很长时间,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一会是宁杰,一会儿变成了‘哥哥’,一会儿又变成了‘儿子’。所以,哪怕是作为妹妹的宁惠,在面对宁杰时都少有用‘哥哥’这个词,她和家里其他人一样,用姓名来直接称呼宁杰。 “教,宁杰,教。”看宁杰没反应,宁惠右手抬起,左手则拉着哥哥的手,举到和自己一样的姿势。从小到大,一家人用图片,文字等各种办法,让宁杰能理会某些词语的意义。即使这样,他也无法马上回想起来,宁惠现在就正通过肢体动作,让哥哥回忆起这个词的意思。 “不。”宁杰终于理会了‘教’这个词的意思,摇起他大大的脑袋:“不。累。宁杰累。” “不累。妹妹,好好教宁杰,不累。”她指着玩偶:“土豆先生也说,不累。” “不!”宁杰的声音突然变大:“不跳!” “宁杰……” “不!不!”小男孩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对宁惠大声的吼了起来。整张脸因为大喊大叫,涨的通红,甚至能看到脖子上的青筋。还不等妹妹反应,他气冲冲的将宁惠丢在旁边,自己爬上了滑梯。 不过,没有几分钟,滑梯上的宁杰看到了什么。像条笨拙的虫子般,从梯子上挪了下来,走到偷偷抹着眼泪的妹妹身边。 “妹妹。”他拉了拉宁惠的衣服,小女孩却一甩手,没有反应。 “笑,妹妹,笑。” 宁惠还是没有反应。小男孩像是在思考,又想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原地呆住了。好一会儿,他照着刚才的样子,跳了起来。“笑。”宁杰本来就胖,只跳了几下,就累的直喘粗气。即使这样,他还是像个充气不足的皮球样,一下一下的蹦着:看,看,小百个,宁杰跳小百个。” “妹妹,笑。” 看哥哥那幅模样,宁惠忍俊不禁,终于笑了出来。 “宁杰,跳,妹妹,笑。”小男孩认为自己弄明白了什么道理,嘿嘿的傻笑起来:“宁杰,跳,跳。” “别跳了。”小女孩擦着眼角的泪花,一把拉住了哥哥:“你以为我想教你,我还不是为你好。” 话语刚落,立即反应过来,哥哥根本理解不了这种连贯的话语。她拉住宁杰,自己做了个跳跃的动作:“妹妹教,宁杰,跳,身体好,坏人。” 她摆摆手:“不怕。” 宁杰似乎根本没在意‘不用怕坏人’这事,他嘿嘿的傻笑着,告诉妹妹:“宁杰,跳,妹妹,高兴。妹妹……” 他停顿了好半天,才挤出刚回忆起的那个词:“教。” “宁杰,跳,天天跳。妹妹,天天,笑,笑。”突然间,宁杰指着小女孩问了句:“妹妹,为什么,跳?” 宁惠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哥哥居然会使用‘为什么’这种词。不过小女孩很快想起,爸爸妈妈曾经和她说过,哥哥这种属于轻度智力障碍,虽然长大成人,也永远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但如果有足够的耐心和关爱,还是能学到点东西。 最起码在六岁前,宁杰连一个词都不会说,只会啊呀啊呀的叫喊。而现在,已经能用最简单的词,进行最简单的沟通。谁也想象不到,为了这么点在其他家庭看来微不足道的事,这家人付出了多少。 “小白鸽,刚才的,小白鸽。妹妹,跳,很多很多人笑,妹妹,笑。”她努力的解释着。如果自己有个正常的哥哥,宁惠肯定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梦想就是登上大舞台,在几千人面前献出最精彩的表演。 十一岁,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小女孩甚至连人们为她起身鼓掌致意的‘秘密武器’都想好了:就是刚刚放学路上和练习时,那如同风中白鸽般的纵身一跃。这是舞蹈教师在看过这个动作后告诉她的感受。甚至,为表达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学员的赞赏,老师还为这一跳跃动作,取了个宁惠也很喜欢的名字:小白鸽。 年幼的她已经无数次的在脑海里想象过,小白鸽在舞台上飞翔的场景。 但哥哥智力有障碍,她所有的想法都无法进行很好的交流。宁惠让自己微笑起来,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妹妹,跳小白鸽,很多人,笑。妹妹,笑。” “小百个,小百个。”宁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任何情绪,和刚才一样,又大声叫了起来。只不过刚才是愤怒,这次是兴奋:“妹妹,教小百个,一起,跳。” 哥哥明显念错了这个词,宁惠也不介意,郑重的点点头:“妹妹,教宁杰,小白鸽!” 夕阳西下,将小公园染上了淡淡的金黄。滑梯边,妹妹为哥哥做着示范,可身材高大的哥哥怎么也学不会这些技巧。在沙坑旁,他滑稽可笑的跳着妹妹的舞蹈动作,引得妹妹哈哈大笑,而他,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 他不知道10加10等于几,他连50都数不到。 他不知道‘白毛浮绿水’的下句是什么,他连这句话是什么都不明白。 这天,宁杰知道了一件事。 宁杰,跳。 妹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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