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与众不同的人,八个故事。 第一章 沧州老尼 在沧州某地有一位修行的老尼,人们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和法号。这里的人们都叫她老尼,大家对她的潜心修炼心存钦佩,是因为她守戒非常之严格,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她身着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也不穿人们送来的皮质衣服御寒,因为她认为穿皮衣和吃肉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她从来不穿绸缎衣服,她说一尺绸绢是千只蚕的性命。 说是能自给自足,其实是半饱半饥的状态,因为一年四季老尼全靠自己种的那些瓜菜填饱肚子,大家猜她肯定是吃不饱的,可是她从来不向人们化缘,看到她清瘦的面容,身上空空荡荡的僧衣,人们对这位修行者充满了很敬佩。 老尼纵然是千里路程也是走着去,从来没有过骑马乘车,路上好心人看到她,即使让她上车休息片刻她也不肯,人们不明白看起来她弱不经风的样子,每天还饿着肚子,有如此大的毅力走下去。 她对待每个人都是一个态度,没有因为身份的不同,或者布施的多少而态度发生一丝一毫变化,她对待田间的农夫和达官贵人没有什么区别,她的心态没有因为饥寒困苦而局促,她就是这样从容镇定,清瘦的脸庞流露出一股威严,让看到她的人们都肃然起敬。 猎人看到老尼走进丛林,都会在身后悄悄地保护着她,她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但是她沉浸在自己默颂经文的安详中,猎人开枪打伤了尾随在她身后的饿狼,她看到和她一样瘦骨嶙峋的狼,依然没有一丝惊慌,对搭救她的猎人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感激,微微一笑又向前走去,身后留下她低沉的经文声。 她念的经文让猎人听了也不由心生慈悲,在丛林放下了猎枪,忘记了自己的烦恼,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喜悦。 人们都说老尼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可是有人不同意这么说,那些饶舌的农妇很讨厌她那幅清高的样子,有时候另类是会被莫名地仇恨的。她们站在大街上,往往撇着嘴说老尼那样做是为了勾引男人,她们在背后说老尼的坏话,甚至在老尼经过的时候,她们的说话故意让老尼听到,老尼听到了了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心情依然宁静喜悦,反而那些农夫妇看到老尼没有生气反而很生气。 她们很高兴地看着骄傲的老尼挨饿受冻,这样心里好受一点。 农妇们不让自己的孩子去接近老尼,好像是怕老尼把她们的孩子夺去了,但是孩子们对这个慈祥的老人很好奇,常常趴在破庙的窗户上,透过屋内的光线看到,一尊佛像般的老尼跌坐在那里,听她念经文,听她敲着铛铛作响的木鱼。 孩子们的耳朵很快就会被他们的母亲揪着老长离开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村庄里面传来低声的哭泣,原来有一家人的孩子得病了,屋子里面父母在无奈地哭泣,孩子躺在那里手足抽搐,呼吸急促……老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里,她悄悄地走进来,就像是一阵轻风,屋门都没有响,屋子里面的烛光都没有摇晃一下,她用清瘦的手指拈着几根银针,平静而镇定,她飞快地在孩子身上扎了几针,她扎针之快,以至于等到银针离开孩子的身体时,孩子才因为疼痛哭出来,看到孩子哭出来。老尼就悄然离去了,从远处传来抑扬的经文声。 孩子的病好了,但是孩子的父母竟然红着脸不好意思去感谢,因为以前毕竟说了老尼那么多的坏话。 以后老尼看到他们以后,看他们没有与其他人不同,只是老尼清亮的眼神使孩子父母再不敢与之对视了。 老尼会劝阻春天进山打猎的猎人,去制止上树掏鸟蛋的儿童,她会救助人们遗弃的流浪猫,流浪狗,她与它们一起生活,一起嬉戏,人们不知道她的世界为什么没有一点烦恼。 不知道那些充满攻击性的猫狗在她那里是如何消除了充满仇恨的眼神,从而变得安详,镇定,再次唤起它们对人的信任。 于是人们又说那个老尼会巫术,让孩子们离的远一点,甚至说她的那些猫狗就是用小孩子们变的。 于是村子里面的孩子们开始躲着他,看到她就会一轰而散,落荒而逃。甚至会躲在远处向她扔石块,即使石块打破了她的头,她也没有生气,总是那样微笑着。 本地习武成风,即使是田间地头的种地把式,放下锄头也会使个三拳两脚,刚会在地上跑的孩童也会使拳弄棒。大家习练拳术,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预防土匪,只因本地官匪勾结,年年剿匪年年匪患不断,土匪看到官兵虚张声势,土匪的队伍随着一次一次的剿匪而壮大起来。它们在这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只有靠大家齐心合力对抗土匪,才会保这一方平安。 于是在乡民中有几个功夫好的人做了头领,其中有杨家枪的传人杨烈,有人说他的杨家枪出神入化,几十年没有遇到过对手,尤其是他的性情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性如烈火,为了预放匪患,他亲自去劝老尼回村子里面居住,他差点把老尼居住的破庙一把火点着了,但是老尼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老尼难道不知道大家的好意?她一点情也不领,照常在那里念经打坐,气得杨烈只好放弃了。 说是放弃了,但是杨烈还是悄悄派了两个功夫好的徒弟暗中保护老尼,他们隐藏起来的时候,是想不让老尼知道。 当老尼把那些萝卜青菜放在他们的隐身处时,两个徒弟相视一笑,老尼真的会巫术啊! 一天村子里面火光冲天,哭声一片,很显然是土匪来偷袭村子,两个徒弟看着村子里面的火光很是担心,他们为自己的师傅和家人捏了一把汗。但是他们为了保护老尼,只好留在这里,他们看到老尼在打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来她定力很好,村子里面的哭声竟然没有影响到她打坐,可是他们望着远处的火光,心里暗骂这个老尼的心肠太硬,那里老百姓在受难,她却悠闲的很。还弄得我俩不能痛快地厮杀一场。 他们商量好了假如土匪来了,就一把抱起老尼隐藏起来,因为消瘦的老尼就像是一片干枯的树叶已经很轻很轻了。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村子里面突然安静了,难道是土匪走了?不可能啊!因为土匪每次来没有收获是不会轻易撤离的,到底村子里面出了什么事? 他们确实在树梢上面看到了落荒而逃的土匪,难道是师傅杨烈把土匪打败了?直到土匪走了好久,确信没有卷土重来,他们才回到村子里面,看到村子一片狼藉,大家忙着在清理地上的死尸,他们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村民的尸体,他们看了很是伤感,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他们围过去一看,原来是杨烈受伤倒在地上,其它的师兄弟正在为师傅包扎,师傅满身是血,看来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们向师兄弟问起来刚才的情况,师兄弟们都说幸亏老尼救了师傅,救了村子里面的人。他俩个连连摇头说:“不会吧,因为他们轻眼看着老尼在庙里打坐。” 师兄弟们都说:“你们肯定是看花眼了,因为老尼不光不需要保护,而且武艺高强,在师傅受伤的紧要关头,杀败了土匪,救了村里民众。” 他们疑惑地看着师傅,他们的师傅杨烈点了点头说:“真没有想到老尼是一个武林高手……”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很是疑惑。难道是他们的眼睛花了?还是师傅他们的眼睛花了?老尼竟然是武林高手?树叶般轻的身子,孩子般大小的手……是她救了全村百姓? 我们把师傅抬回家里。直到师傅的伤好了,他一瘸一拐地要亲自去感谢老尼,可是我们一起去了老尼的破庙,没有发现她在那里。 问起这里的村民,他们都说自从上次土匪来过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老尼了。 这个老尼到底去了那里,谁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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