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吗?江湖上有一种绝技,叫魅影阴阳刀!为什么叫魅影阴阳刀?因为刀路变幻莫测,宛如魅影;刀魂亦正亦邪,是为阴阳。有人说,这门绝技是恶魔肆虐人间的工具;还有人说,这门绝技,其实是天使行侠仗义的法宝!那么是什么人,拥有这门绝技?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他总是戴着一个面具。面具?什么样的面具?有人说,那是一个丑恶的魔面,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可是还有人说,那面具面带微笑,就像菩萨的脸,充满了魅力和阳光!哦,真是神奇。那么这个人,在什么地方? ·暗夜幽灵 “妖怪!这里有个妖怪!” “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妖怪!” “打他!打死他!” “别让他跑了,快抓住他!” “烧死他!” …… “我不是妖怪!”高跃大喊一声,从恶梦中惊醒。 已不知有多少次,他一身冷汗,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可是醒来的他却更加痛苦,因为他梦到的一切,都是现实,是他以前亲身经历的现实。 清泠的月光静静地照在他的面庞上,令他看上去显得分外的恐怖。 他整个右半边脸完全焦黑一片,眉毛早没了,残存的皮肉凹凸不平地挤在一起。右眼尚存,可是因为眼皮严重受损,使得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凶戾。 他的确像个妖怪。 十岁那年家里的一场大火,使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使他永远失去了父母。 他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家园很快被人霸占,他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没有人可怜他,更没有人收留他,倒是有很多人说他是妖怪,只因他那张被大火毁坏的脸。 他们嘲笑他,奚落他,大人们见了他就皱着眉赶他走,孩子们则用小石子掷他的脸。 更有镇上那几个泼皮,为了讨女孩子欢心,竟把他捉了去,让他给那些女孩子当马骑,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还有一次,有个泼皮竟一时兴起,逼他吃牛粪让人看! 那天他拼命地反抗,也不知挨了多少打,就是不从。他要让那泼皮明白,他虽然小,虽然丑,但是还有起码的自尊。 可是,他的力量太弱小了,他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个横行霸道的无赖? 最后,他被死死抓住,脸朝下按进了牛粪堆中。 他忘不了那涌入嘴中的牛粪的苦涩腥臭,忘不了泼皮得意洋洋的大笑和女孩们吃吃的娇笑,更忘不了心中那深深的屈辱。 他逃了,逃离那些人,逃离他曾经的家园,逃进了深山老林。 “宁可被山里的野兽吃掉,也不能再受那些人的凌辱!”当时的他这么想。 如今,八年过去了,他所遭受的一切,终于到了洗雪的时候!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位于山涧里的幽秘的山洞。刚逃进山林的那些日子里,他食野果,喝泉水,白天像野狗一样四处游荡,晚上则如飞鸟一般栖息在枝头,直到一年后他找到这个山洞,这个理想的家。 可他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找到这个山洞的人,因为他一钻进这个幽洞,就看到了一具骷髅。 骷髅很完整,倚靠着石壁,微张着嘴,静静地坐在那里。比较奇怪的是,这个骷髅的腰部那几节脊柱骨,竟是乌黑色的。 洞中一块略为平整的青石上,还放着两样物件。一把刀,紫檀木的刀鞘,白银吞口,大概由于岁月久远的缘故,窄而薄的刀身已锈迹斑斑,但依然闪着淡淡的寒光;一个缝制精美的牛皮袋,上面绣着盛开的菊花,袋口用牛筋紧紧绑着。解开牛筋,便能看到袋中有一个精美的薄绢制成的卷轴。 高跃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打开卷轴时,心中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他看见了一副副栩栩如生的画,画的是一个持刀者,姿势千奇百怪,在那里舞刀。有时还有对手,或持刀剑棍棒,或持鞭斧钩叉,与那持刀者对打,相比之下,似是持剑者最多。每副画下方,都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 薄绢背面,还写着几行大字,竟似用手指沾着鲜血写成: “余自幼苦练刀法,数十载寒暑不辍,自诩已窥上乘武学之门径。本以为凭此便可纵横天下,威震四海。孰料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余屡遭奸人暗算,潦倒一生。近日又误中小人奸计,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时至今日,余方恍然大悟,所谓刀法,其实百无一用,世间最厉害的武功,无有甚于歹毒之人心者!此刀谱乃吾一生心血,本欲毁之,然终于心不忍。望有缘人得此刀谱,习吾绝技,杀尽天下之人,以泄吾心头之恨!” 紫褐色的字迹显得颇为潦草,看起来颇有一种诡异恐怖之感。 从此那刀和卷轴便成了高跃最宝贵的东西,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两样东西能助他完成最大的心愿: 复仇。 整整七年了,七年来每天至少六个时辰的苦练,他已将那刀谱上的大部分招数练得滚瓜烂熟,并且到了昨日他终于确信,自己终于练成了刀谱上的那最后几记奇招! 是时候了。 高跃从草堆中拿出那牛皮袋,取出卷轴,再次细细读了一遍背面那段血红的字迹,然后走到那骷髅面前,双膝跪下,道: “骷髅前辈,我不知道您生前是否受了跟我一样的委屈,但我跟你的看法一样,世上之人没几个好东西!我已基本将您的绝世刀法练成,今日便要下山完成您的心愿,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打算从我最想杀的人开始杀起,相信前辈您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不过,恐怕我如何努力,也杀不尽那世上的坏人,我只有尽力而为了,前辈您见谅!” 说完这番话,高跃拿起刀,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走出山洞,向山下走去! 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那把我当马骑,逼我吃牛粪的泼皮陈二! 星光暗淡,弯弯的上弦月挂在天边,不时被乌云挡在后面。 夜风吹过,林海发出阵阵涛声,听起来有些萧瑟。猫头鹰的叫声,更为这暗夜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高跃不紧不慢地走在林中,他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着光,他的心情竟有些激动。 他赤着脚,长发用草根扎着,身上裹着层兽皮,腰间捆着根野牛筋,配上他那张恐怖的脸,他看上去活脱脱就像一个来自地府的幽灵。 但是他的头发却弄得很干净,捆扎得也很整齐,显然时常打理过。那兽皮来自两年前经过一场激烈搏斗后被他杀死的一头棕熊,也洗得很干净。 没人知道,他以前是个很爱美的孩子。 八年来,他头一次走在这条不能称其为路的路上,路的尽头,是他曾经的家园。 那里,现在有很多他要杀的人。 树丛逐渐稀疏,脚下的路已变为平坦的山路,远处已隐隐现出灯火。 高跃停下脚步,凝视那灯火片刻,往事一幕幕再次出现在他心头。 “妖怪!打他!” “好丑的妖怪!哈哈!” …… 怒火渐渐在他心中燃起,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从今天起,当年那个备受凌辱的孩子,将以一个完全不同的面貌出现在那里!从今天起,当年那些欺负你的人,将会时常从噩梦中惊醒! 陈二的家在镇子西边,高跃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目的地。他猫一般跃上房顶,正想窥探一下房里有什么人,便听到一阵女人的浪笑。 老远就见到一男一女,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而来。 女子脂粉抹得很厚,尚有三分姿色,着装却粗俗之极;男子,却不是那泼皮陈二是谁? 高跃想不明白,为什么像陈二这样的无赖,总能讨得女人的欢心。莫非这世上,当真是处处都有苍蝇逐臭! 他冷冷看了两人片刻,轻轻一纵身,便落入院中。 两人听到有动静,仔细一看,不由吓得同时大叫一声。 院中已多了一个高大魁梧,身着兽皮,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站在那里,冷如刀锋的目光正凶狠地看着他们。 “妈呀,妖怪!”那女人惊呼一声,登时背过气去。 陈二胆子好歹大一些,战噤噤问道:“你,是人是鬼?” “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高跃冷冷道。 陈二仔细端详片刻,忽似想起来什么,大声道:“是你!你,你居然还活着?!” “不错。” “你,你想怎样?” “要你的命。” “你找死!”陈二竟然又有了胆量,上前挥拳就打。 尽管对方看上去很强壮,也很吓人,但是发现对方就是自己从前肆意欺负的高跃,陈二心里轻松了许多。 高跃冷冷地看着扑上来的陈二,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轻轻一挥手,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扇在陈二脸上。 于是陈二便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姿势优美而舒展,他甚至还能看见自己的几颗牙齿正在前方同他一起飞舞。 他整整飞出两丈以外才重重落地,然后便杀猪般嚎叫起来。 高跃缓缓走上前去,道:“我问你,当初你逼我吃牛粪时,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别,别杀我!”陈二惊恐地看着高跃手中的刀,他终于明白眼前的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欺凌的柔弱小孩了。 “回答我。”高跃越走越近,突然愕然地停住了脚步。 却见陈二连滚带爬地扑进旁边的牛棚,捧起一堆牛粪,张口大嚼起来! “高大侠,小的错了,当年小的年幼无知,冒犯了大侠!现在小的加倍偿还给您,只求大侠您饶小的一条狗命!” 满嘴牛粪的陈二边吃牛粪便忙着求饶,大概由于吃得过猛,他很快又开始剧烈地呕吐。 高跃看着眼前的陈二,他终于明白泼皮之所以能成为泼皮,的确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他突然觉得很乏味,很无趣。 默然片刻,他的手肘突然像断了的琴弦般猛地一弹,一道寒光如划破暗夜的银蛇般从他的刀鞘中飞出,转瞬即逝。 陈二只觉得面颊一凉,似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下,然后耳边便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再次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高跃看也不再看陈二一眼,他缓缓离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 高跃大步流星,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一种恻隐之心,饶了那泼皮一命。 “今天,权做演练吧!”他心道。 等到高跃回到自己藏身的山洞,已是拂晓时分。他先向那骷髅郑重地一拜,道:“骷髅前辈,在下今天一时手软,一个人也没杀,令前辈失望了。话说回来,杀了那个泼皮,只会脏了您的刀。不过,前辈请您放心,对明天要杀的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手软。您等着瞧好了!” 他走进洞内,躺在茅草堆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玉佩,把玩起来。 这玉佩他自小就戴在身上,是他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整整八年了,八年来每一天,他都会想起他的父母。若不是那场无情的大火,他现在一定还和以前一样,同父母一起过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日子。 他的父亲是个斯文儒雅的大夫,读过很多书;而母亲,他一直认为他的母亲是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拿着小竹管吹泡泡给他玩,每当他兴奋地追逐那些飞舞的泡泡时,爹娘总是和他一样,发出开心的笑声。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很顽皮,弄得身上总是脏脏的。于是每天母亲都要烧一盆热乎乎的清水,给他洗小手、搓小脚,假装嗔怪他调皮的同时,还笑着亲他小脚一下,夸他长得真可爱。 很小他就能识很多字,能读不少书,父亲总是夸他很聪明。他甚至很清楚地记得,三岁时当他竟破天荒地背出父亲教他的一首诗时,他的双亲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得鼓掌跳起来的情景。 爹娘总是说,要送他去私塾,好好做功课,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那时候他很小,懵懵懂懂不知道什么叫光宗耀祖,可是依然能感觉出双亲对他的殷切期望。 总之,那时候他就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 但是他更忘不了的是,那个悲惨的夜晚,他那挚爱的双亲,身上燃着火,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出熊熊燃烧的草屋后,他的家轰然倒下的情景。 想到这里,一张张厌恶、轻蔑、嘲弄、嬉笑的脸又浮现在高跃脑海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欺负我?你们跟我,难道真的有所不同吗?” “你们知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是父母亲的骄傲,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啊!” “爹,娘,你们要是还活着,看到孩儿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该有多伤心呀。”想到这里,泪水已噙满了高跃的双眼。 一切都因为有个混蛋,觊觎高跃家里那几亩良田,买通官府,暗中纵火害死了他的父母亲,然后装做没事人一样,借机霸占了他的家园! 若不是一起要饭的二狗有一次饿极了摸进那人家里、躲在床底下想伺机偷点食吃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这个可怕的秘密,高跃还一直蒙在鼓里。 难怪那天晚上,火突然就四面着了起来,门外和窗外火势更大,分明是有人故意纵火。若不是他那平素一向柔弱的父母亲在关键时刻,赶在房子倒塌之前,拼死用双手刨开一个小洞,将他掷出墙外的话,那个坏人的恶行就彻底得逞了。 是时候了,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那个害死我爹娘,霸占我家园的地主李守财!比之陈二,高跃尤恨这李守财十倍,之所以让他多活一天,就是想让这个恶人尝尝在惶恐中等待末日的滋味! …… 月黑,风高,依然是个萧瑟的夜晚。 已经两更天了,李财主依然没有睡意。 整整一天他都很不安,因为听到了一个消息。 “记得以前那个高跃吗?就是人不人鬼不鬼那个,他还活着!” “他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身本事,昨晚把那泼皮陈二一口牙都打飞了,还割掉他一只耳朵!” “真的?” “千真万确!陈二亲口说的。他现在还在家躺着呢!唉,瞧那陈二平时飞扬跋扈的,这回可栽大了。” “我看,那个小妖怪这次来,是要报复以前那些欺负他的人!现在镇上很多人,都人心惶惶呢!” 听到这个消息,李财主虽然表面镇定,并同其他与此无关的人一样,幸灾乐祸地说了一些风凉话,但是他的心里却忐忑极了。 对于当年自己放的那把火,他本来已经心安理得地把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类似这样的事情做得很多的时候,就习惯成自然了,以至于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完全没有良心的人。可是当他听说那个差点被烧死的孩子,奇迹般地活着回来了,并开始报复他的仇家的时候,他第一次为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感到有点不安。 好在他经过紧张的回忆,确信当初那件事做得绝对天衣无缝,绝对不会走漏风声,他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不放心,他召集了所有的护院家丁,嘱咐他们这几天要严加防范。饶是如此,他依然睡不着。莫非做了亏心事,真有鬼敲门?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爬起身来,踱进院中,再次巡视一番,看看门锁好了没,家丁们是否都在岗位上。 一切正常,他稍稍安心,又向卧房踱去。 “看来,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他心想。 然后他就发出一声惊叫! 他的卧房门口,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着装奇异、面容恐怖、宛如幽灵般的人! 是高跃!那个被他害死了亲生父母的孩子! “来人那!快来人那!”李守财的呼救声因过度恐惧已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狂嚎,听起来就像一只上了屠宰场的公猪。 一阵嘈杂声响起,家丁们手持明晃晃的兵刃,从四处赶来,见了高跃,壮着胆呼喝几声,一齐扑了上来。 高跃静静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瞅着冲上来的人,他已经从这些平时如狼似虎的奴才们眼里,看出了虚怯和恐惧。 他身形微微一动,躲开左侧劈来的钢刀,右手轻轻一捏,便擒住来人持刀的手,同时左肘“倏”地一击。 清脆刺耳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那个家丁鲜血狂喷,飞身倒地,顷刻丧命。 那家丁的刀此时已到了高跃手里,他反握刀柄,随手一掷。 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起,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刀直接洞穿了另一个家丁的胸膛! 他,高跃,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四处逃命的小孩了,他已是一个能够赤手空拳驱散群狼、搏杀野熊的猛士!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家丁们逃命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转眼间院内只剩下李财主和高跃两人。 “别,别杀我!”李财主的口气跟昨夜的陈二一模一样,他的裤裆转眼间已经湿透。 “当初你害死我爹娘时,有没有想过有今天?”高跃缓缓问道。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李财主拼命挥着手,“我是被迫的,是被迫的!是平南王世子授意我害死你爹娘的!” “平南王?世子?”高跃有些意外。 “不错,千真万确!只因世子看上了你娘的姿色,想调戏你娘,遭到你娘亲的严词斥责。世子恼羞成怒,就叫我带人烧了你家,条件是把你家的田送给我。他贵为公卿,他的话我不敢不从啊!”李守财哭喊道。 “你,你撒谎!” “若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五雷轰!世子大人生性风流,他看上的女人从没有敢不从的,只有你娘除外!官府衙门其实也知道此事,碍于王爷的面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我一个草民,哪里敢干杀人放火的事。”李守财的脸因恐怖而扭曲着,“大侠,饶了我吧,只要你饶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高跃的身体因为愤怒已开始颤抖,蓦地他的手一抖,他的刀也愤怒地出鞘! 淡淡的寒光一闪,“噗咻”一声,李守财的首级便在飞溅的鲜血中高高飞起,脸上的表情依然那么惊恐,那么扭曲。 “杀,杀人了!”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凄厉的惊呼,声音传得好远,四周人家的灯火随即一盏盏地熄灭,街头的气氛登时变得诡秘而肃杀。 高跃的身体依然在颤抖,他已出离愤怒。今天李守财告诉他的秘密,令他悲愤、震惊,并且感到深深的无助。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爹,娘,你们只不过是草根百姓,你们那么老实,那么善良,怎么会得罪王爷的公子这样的大人物?老天不公平啊,不公平!他们都是高高在上,有权有势的人,你们竟然会得罪他们,你们知不知道,招惹了他们,你们的冤屈要想昭雪,难比登天啊! 无论如何,孩儿即便身单力寡,也要跟他们讨个说法!你们不能这么白白死去,孩儿跟他们拼了!那王府即便是龙潭虎穴,孩儿也要闯一闯。我要把他们杀光!全部杀光! 高跃仰天长啸,啸声在那漆黑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凄厉和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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