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镇一直安静的幽居在中华大地的某个北方的角落里,外面的人找不到,能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也不说,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清晰的道出龙镇这一切。后来,在我的祖父在去世之际,祖父在混沌之际,把我叫到床前“李嫒珑”,你还想出龙镇吗?你们这些人呐,都想出龙镇,可是龙镇外真的那么好吗?龙镇从来都和外界是一样的,锁住人们的从来都不是能看到的那片深林,而是人心呐,嫒珑。” 第一章 弘长四年的六月二十四日是李荆十二岁的生日,十二岁对于每一个龙镇的孩子来说可以说是最开心的日子,那天家里会大宴宾客,孩子们可以看到许久不见的伙伴,吃到好吃的饭。对于李荆也是这样,所以那天李荆记得格外清。 龙镇那天天空很晴朗,白云在蓝天上虚铺着就好像用巨大的地麦裹成的扫帚扫过冬季的落在地面上絮絮的雪一般,形状稀疏。凹凸不平的地面院子上的摆着几张掉了红漆露出木头的圆桌,桌子上放着已经褪些了青花色的盘子,盘子里放着糖醋鱼,清炖鸡肉,凉拌的小菜,红木筷子端端正正的放在白瓷碗上。 李荆穿着一身崭新袍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前来上礼客人作揖,突然间,一个穿着大红轻衫的女孩走近了院子,李荆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别了头去,接着对其他的客人作揖,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大红轻衫女孩慢慢的走了过来,对着李荆抱了抱手,径直的走向离着李荆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随意地吃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绰绰的议论声。李荆接着迎接客人,再没有扭头看过。 李荆没有回头,却一直留心着红衫女子,他知道就算他不回头,她也知道他在“看”她,从她进门的第一刻,从他一直在假装不认识她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她。她,是他叔叔的养女,比他大三岁,名义上他是她的姐姐,可是他却从未叫过她姐姐,也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必须要叫过她一声“姐姐”,尽管,她的养父是同辈人中最大的长子。养父,名叫李煜,字是那个曾经亡了国不适合当皇帝的李煜一样,性情与生平也颇为相似,养父平时爱舞文弄墨却没有什么会养家糊口的本事,最后败光了他们这门本身不多的家产。遗憾的是却没有李煜周围貌美如花的女子,只有个痴痴傻傻的妻子,还有一个不轻易露面的孤僻养女,一家人处于被小镇人围观和嘲讽的地位。他和小镇里的人一样都在暗暗揣测那个养女的性子,是和他爹一样清苦高傲,百无一用?还是痴痴呆呆的和她娘一样,愚蠢痴傻? 直到他们有天相遇,这个疑惑才渐渐的解开。 那是个阴雨天的日子,云泛着黄,那是大雨来临前的征兆,整个小镇就像是家里挂在墙上的最陈旧的字画,泛着黄,写着沧桑。大雨即将瓢泼而至,李荆快速的低头向家里奔去。忽的听到了声响,“李荆,你是李荆吗?”。他本想装作没有听到,可是她又说了一遍,“你是李荆吗?” 他不耐的点头,却又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换上了谦逊般的笑容,“嗯嗯,我是李荆,那个”他犹豫了会儿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叫我本名吧,李岫”她随意的一应,紧接着说“爷爷去世了,家里的纷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李家的长孙,总有些事总需要你的定夺。他早已经被逐出了李家,所以我们不会妨碍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也希望你也不要牵扯我们进去。李家、龙镇死活存亡都与我们无关。”说完,她抱了抱手便走了。 李荆看着李岫远去的背影,笑了笑,原来她竟然是这样傻又蛮横无理的人,李家处理的事怎么可能会需要他的定夺,他们又怎么会听他、她的话呢。低着头又低低的嘲讽得勾了勾嘴角,接着快速向家里奔去。 那日的雨迟迟未下,接连的几日也都未下,阴的那般厉害却连半点儿雨滴子都没有,天总是阴着的,乌压压的昏沉沉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征兆。 终于,那场雨还是下来了,大雨瓢泼泼而至却连绵了几日。暴雨过后的天反而更暗了,屋内的灯烛受着吹进来的风,明明暗暗的,烛光下父亲的脸愈发的阴沉了,声音也如同蛰伏的巨兽“昨天晚上你祖父去世了,是你三叔最先发现的,”他顿了顿。“不知道是你祖父没有交代老宅子的地址里的钥匙在哪儿,还是那个病老三想拿到最后的东西不肯告诉我们,反正是没有交代钥匙在哪儿”说完,父亲用一种探索的眼神看着他“你有听到过什么吗?李家那个女孩有和你联系过吗?这些年,有很多关于你俩的流言蜚语,你是不是和她一直都很“亲密”吗?。”李荆原本以为话的结尾是一顿愤怒的指责,这些年来父亲总是看不上李岫一家子。却不曾想到,“想不到你小子还算有眼光。” 语气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欣赏。 尽管他对于关于他“有眼光这件事”有些好奇,他也对于“这些年会有他们密切联系着的流言蜚语”也颇为疑惑,却没有发问,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的随意而亲密。但是他可以隐隐的猜到,有件有利于他的事正在朝他走来:可能是关于自己能否成为继承人,能否拿到钥匙,继而可以找到足够的钱,然后偷偷摸摸的逃出这个足够闭塞的小镇,开始一段像书中描述的那种青春还有的模样,而不是这般一副假装仁义般的模样,一副假大人的模样。猜测到这儿,他忽然间就自顾自的暗喜了起来,的确,他很期待他能逃出这个小镇,当他第一天知道小镇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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