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他是拒绝接掌家业的实习法医黄昊哲; 1932,她是海外留学归来初入黄氏瓷业的技术主管云曦。 一面莫名古镜,一场太阳风暴,一次认知之外的意识降临。 他跨越60年而来,化身为旧上海中英瓷器大战连环阴谋的开端人物——楚歌。同时也以此身份亲自见证了黄氏家族乃至中国瓷器业半个世纪前面对欧洲骨瓷侵袭那场惊心动魄的灭顶危机! 尽管不稳定的意识降临决定他只能是个为期28天的时间旅人,但他明白,在这场灾难里,他不可能只做一个匆匆过客! 不只为了家、国,更为了不离不弃的她。 纵使跨越时空,纵使注定无果,但那份死生契阔的深情,早已铭刻彼此心底,直到……再见! 楔子 我,睁开了眼…… 红色的朱砂在宣纸上涂染了一层,中间赫然出现的两行字,如利锐一般刺入我的瞳孔: 天若比邻双飞翼,霁红烟雨弄前尘。 眩晕和刺痛仿佛暌别已久的旧友,又开始牵扯出陈年旧事,我的心也跟着眼开始一阵阵的疼。 “疼了这么久,也该放下了吧?”我心里苦笑道,但那种苦涩的面容真是可怕,凑上了眼角又加深了几道皱纹。 我吸了吸鼻子,下过雨了,窗头外边还有一股灰尘味,混杂着温热的茶里残余的清香,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我靠在椅子上本想假寐一会儿,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胖乎乎的“小圆球”,他妈跟在后面喊道:“虎子,别去打扰你爷爷休息,赶紧出来。” “没关系,”我笑道,皱缩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反正我已经醒了。”他扑进我的怀里,乐呵呵的笑,肥嘟嘟的小脸上镶嵌着两颗黑色透亮的夜明珠,上面悬挂着的一排长长的睫毛,正因为这翻滚的笑浪而颤动,我注视着这双清澈的眸子,它正闪耀纯真无邪的光。 多好的年纪,我不禁慨叹。 虎子突然跑到我的书桌前,小手触摸到桌檐,两只眼睛突然直愣愣的盯着泛红的宣纸。他的指头还很短小,指尖一点点靠近,却在距离纸面仅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犹豫得看着自己泛着油光的小手。我看得出来,他对于这宣纸上的图案很感兴趣。 艳丽均匀的颜色、流畅动感的线条促就的这只高颈窄口霁红釉,瓶颈处折射出的淡淡亚光,延伸至瓶身活脱像一名身着雍容华丽服饰的宫廷妃女。 “你喜欢它吗?”我始终相信,一双辨识美的眼睛是与生俱来的。 虎子点了点头,问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我顺道抽了一张纸放在他的手,“擦擦吧!” 他三下两除二擦拭干净,手指便放在瓶口的边缘,围绕着那圆滑的弧形转了一圈,就好像在确认这图案是不是长在这张纸上一般。 “你认识它吗?”我继续问道。 他的小脑袋又点了点头,脱口而出,“祭红釉。”之后又自豪的数出了我书房里的其他几件瓷器。 我微微有些吃惊,不曾想他这么小就已经认识这些瓷器了。但他的兴趣却转而放在那两句诗上。 起初舒展的双眉不知不觉当中皱了一皱,脸上的笑容好似凝固了一般,我只当是他不识得这上面的字而自个纠结着。可他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爷爷,为什么不是归呢? 我一开始并不懂他的意思,“嗯?什么?””霁红烟雨归前尘。”他仰起头看着我,“烟雨之后,不是应该归于尘土吗?” 我诧然的看着他,诚然,烟雨之后,终归于尘土,这本就是自然的定律。然而我却在沉浮之间非要抓住些什么来弥补,我内心的那点空缺。我苦笑了一声,原来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孩看的透彻。 我重新抱起他,笑着问道:”虎子,你想知道这祭红釉背后的故事吗?” 他欢快的拍了拍手掌,“好哇好哇,又可以听故事了!” 我看着那杯残茶吐出自己最后一丝温度,记忆一点点攀爬布满整个神经网络。这是一个故事,同样也是一段回忆。 可是,故事该从哪里讲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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