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2011年的短篇小说,经常能发现一些不太熟悉的名字,这是最令我欣喜的事情。与这一欣喜事情相伴随的是,一些好小说都出白年轻作家之手,这真是喜上加喜。为什么我特别看重这一点,因为这不仅关系到短篇小说写作的后继有人,而且也关系到纯文学性的小说能不能存在下去。我们一般将小说分为长篇小说、中篇小说和短篇小说,在我看来,短篇小说是最具文学性的小说样式。现代的短篇小说从“五四”写起,一直写到二十一世纪,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反复磨炼,应该说已经成为一个相当成熟的文体了。二十一世纪前后出现了一系列的社会的和文化的变革,比如市场经济、互联网、建立在高科技基础上的新媒体,等等,这些变革对文学的冲击不容低估。但唯有短篇小说似乎在这些外来的冲击下显得无动于衷。这说明短篇小说这一文体已经成熟为一个相当坚固的堡垒,它代表了传统小说的审美形态,不会去迎合外在的变化。 为了适应新的文学生产环境,许多文学样式不得不改头换面,而改来改去无非是两种方式,一是把许多适应当下消费时代的新因素强行往文学里面塞,二是把传统意义上的文学性尽可能地淡化。但文学为了适应消费时代的改变,带来的并不是文学的新生,而是文学的泛化、矮化和俗化。当然,以达尔文主义来看这些会是一个乐观的结论,因为优胜劣汰,旧的文学死亡了,会诞生一个新的文学形态,比如网络文学、手机文学。但我始终认为,文化和文学拒绝进化论。因此,能够将一种传统的文学形态保存完好,将是人类文明的幸事。 贺绍俊:1951年出生于湖南长沙。198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沈阳师范大学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副所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曾任文艺报社常务副总编辑,《小说选刊》主编。 长年从事文学理论和批评,主要著作有《重构宏大叙述》(论文集)、《文学批评学》(与人合著)、《中国当代文学图志》(与人合著)、《铁凝评传》、《还在文化荆棘地》(论文集)、《鲁迅与读书》《伊甸园的困惑--文学中的性爱描写》等,发表论文二百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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