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中地区每到春未夏初都要下几场不大不小的雨。这天,下着细雨,地面有些潮湿,正在院里看蚂蚁搬家的石头被一阵锣声吸引,声音来自村中央。等他赶到时候,已有不少孩子捷足先登,围成一个大圈子。 圈子中央原来是两个卖艺人,乡下称“玩把戏的”。一个是花白胡子的老人,一个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老人开场说了几句江湖行话: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石头更加注意的是那个年轻人,他看上去很精壮,头上系着个白布带子,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睛,烁烁放光。石头虽然不懂什么叫征服,但他的确被那小伙子身上拥有的某种东西所征服了。 年轻人一个箭步窜到场中央,动作干净利索,激起一片叫好声。他先练了一趟少林拳,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砖块分别用前额、腋窝等处或撞碎或猛然夹碎。最后,他把五块青砖合置地上,运足力气冲上前“嘿”地一掌击下,五砖皆碎,全场又激起一片掌声。 石头看得目瞪口呆,想自己要有这一身本事就再不用怕邻居小二蛋那杂种了! 细雨依旧在下,地面更加潮湿。上年纪的老人走近小伙子低声说些什么,他的神色有些担忧。小伙子却很自信地摇摇头。老者退下去,锣鼓声空前激越地响起。年轻人边走动边脱去紧身坎肩,裸出一身饱满的腱子肉。忽然他纵身丈余,侧身跌卧于地,以右腕触地为支点,双足旋转,在紧锣密鼓声里石头听到几声轻微的“咯嘣”声从年轻人身上发出来。石头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锣鼓声戛然而止,小伙子翻身站起,他的右臂猛然比平日长出许多,可以从前胸过肩拍到臀部,同时一叶飞镖飞出击碎了白胡子老者抛向半空的鸡蛋,力量又稳、又准、又狠!民间有“玉臂脱飞镖手”的说法,即是此功。 观众一片惊叹,有懂得点其中奥妙的大声叫:好功夫。 雨忽然大起来,地上已有水渍。小伙子折身侧卧,试图回复臂位,然而地面又湿又滑,很难借助地面完成,重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剧烈的疼痛使小伙子额上涌出豆大的汗珠。老者也脸色煞白,走过去想帮小伙子,被小伙子拒绝。二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观众里开始骚动,有人已经在咒骂这鬼天气。 小伙子闪展腾挪,翻身鱼跃,运气行功,大约过有六七分钟,他才微笑着向观众抱拳拱手说:本人学艺不精,望各位父老乡亲多多包涵!回答他的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卖艺人开始挨家挨户收粮。按禹中规矩,每家只须抓一点红薯干就可以。来到石头家,娘不在家,石头挖出满瓢红薯干端给小伙子,小伙子摇摇头,只用手裤子扒了,拿刀放在石头的小鸡旁说:我喊一=三,还不交出来我就把他的鸡巴割了。 娘问石头:我的儿,你怕吗?石头看着娘的眼神摇摇头。 匪首一笑说:好,有种。刀尖离开了石头的小鸡,却在他胳膊上划出条血印!当即吓得石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却不哭。 娘闭了眼扑上来喊:你们先杀了我! 就在这时候,从院外飞身进来两人,正是下午卖艺的两人。住手!老者大喝一声。 几个匪人吃一惊,问:你是谁? 少年说:说出来吓死你们,他便是闻名禹中的快手刘,我是他小徒余小毛。 匪首一咬牙说:快手刘,你少管闲事。 快手刘说:地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你们远在=龙山,跑到这小禹村里干什么?要宝,宝是人家家里的,凭什么给你们?几个匪人一使眼色,齐拥上来。卖艺的师徒也不多说,接手迎敌。四五个人围住两个人,打在一处。那老者和小伙子使开了功夫,招招带风,片刻,四个匪人倒下两个,另外两个被师徒俩一人一个扭住双手。 老者说:汝等正路不走偏走歪道,早晚是死路一条,今且饶恕汝等一条性命,若在禹中再让我碰上,定杀不饶!几个人连滚带爬狼狈离去。 快手刘对石头娘一揖说:我们前日在昊阳坡卖艺,听这伙人私下说要来小禹村寻宝,便一路跟寻了来。我们卖艺人行走江湖,除了耍把式卖艺外,最见不得这等行凶恶徒! 石头娘再三感谢。老者笑道:不必客气,我看你这儿子,骨骼清奇,是块学武的好料,不知肯否舍得于我做个关门弟子?石头娘闻听,急忙让石头跪下叩见师傅。老者大喜,扶手相搀,揽过石头看了又看,连连点头。 余小毛在一边说:贺喜师傅,为我们收了一个关门小师弟。P10P11 七零后文学不像五零后、六零后继承传统并发扬光大,不像八零后、九零后舍弃传统个性飞扬。像那个年代一样,旧东西刚刚革除,新事物刚刚启锚。一边是暗夜远去的背影,一边是旭日喷薄而出。 70年代的人处在夹心层,在传统文学中牙牙学步,在摇摇摆摆中长大成人后,却突然发现男类先锋已经成为时尚。他们植根于传统的土壤中,却要接受先锋文学的洗礼。舍弃与接纳,呼吸与挣扎,可怜的这一代,不得不在传统与先锋中做着痛苦抉择。他们即不讨五零后、六零后们的好,也不受八零后、九零后们待见。 所以,七零后除了被遗忘或嘲讽之外,大多选择沉默。 哪一代人甘愿选择永远的沉默?我们总得用文字记录下什么,以证明我们曾经存活的年代,包括我们自己————曾经来过。歌者可以用歌声,舞者可以用舞蹈,习惯文字的,终究得用文字来表达。 这,是一部未完的书。我的人生也才走了40年,生命至#~40A者60年要行进。因此,这部书我会继续写下去,如果我还有持久的像现在这样浓厚的情趣与得意。 40岁的男人,看山看永,看日出日落,看无限的自然风光,眼中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尽管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太阳还是太阳,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但,真的不一样了。比如,当年伏羲眼中的月光,或者周公眼中的月光,和当下我们眼中的月光肯定不同。如今的月光,不会再像一万年前那样清澈明亮。你是知道的! 很年轻时,我曾经有个梦想,有朝一日自己写的书可以出版,能堂而皇之摆在新华书店。初到北京时,多次逛北京图书大厦,我脑海还闪现这个念头,不知道哪一天能在图书大厦柜台里,看到我的书和我的名字。 2008年1月,我的《石佛镇》第一部摆上柜台。三个月后,《石佛镇》第二部在书店上架。自此,每年我都会有新书问世,《美人蹄》、《因为有爱》、《北京记者》、《血纸人》、《为诅咒的狗》,以及《好爸爸教出好作文————作家爸爸的作文经》、 《桐桐的点点狗》、 Ⅸ龙迹》、 《功夫女生》、 《怪兽星球》、《天字一号追杀令*、《大秦历险记》等等,先后与读者见面,并有几本接受过挑剔的读者审阅后,荣幸登上畅销书排行榜前列。 ————一不小心,我也成了著名畅销书作家,成了飞机上的常客,到上海、武汉、成都、重庆去签名售书…… 很喜欢台湾歌手赵传,我们曾经在北京北三环一问雅室,讨探些所谓生活话题。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梦想和现实之间,究竟哪一个更重要?赵传音质沦桑,唱出了生活中许多难言滋味。 人生都会有很多梦想。40岁时你会明白,有些梦想经过努力可以实现。还有太多梦想,你无论如何努力今生都恐怕难以实现了。比如。我曾希望以文报国…-,,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以自己的。私人农耕”,影响那些我爱和爱我的读者们。 在畅销书作家光环下,我总还有些丝丝隐痛。我不仅希望自己的作品畅销,更希望它长销。我希望自己在漫长的一日日中用心血码出的文字,不是昙花一现,而是持久的盛开。 我固执地认为:作家,应当是时代的书记官,应该诚实地反映他所生活的年代,为子孙留下一个时代最真实的记录,。环顾当下的中国作家,能够以文学的手段很好地反映时代生活者,风毛麟角,更别说还有像曹雪芹那样的文学大师。 以当下的笔写当下世情,确有难度。写作应该像酿酒,映入眼帘的生活需要作家大脑这个酿j酉的缸,通过一定时间酝酿发酵。如果没有时间保证,酿出的酒常常会难以下咽,或者根本不能叫酒,只能算掺了水的酒精。 所以,我们很难做到今天发生的生活,今天就搬进文学里。即使一代大师曹雪芹,其实他所撰写的《红楼梦》,也并不是他当时的生活写照,他漫淫在自己的回忆里————他靠回忆延续自己的生命。 我努力记录当下的生活。比如今天的马路,超市,今天的东单、西四、王府井或者奥林匹克公园和鸟巢。但这种新闻式的写作,很难唤起读者文学的阅读快感。我们该怎么做才能让读者喜爱并发自肺腑地接受呢?就像神奇的手,轻轻抚过读者的心弦。顿时,湖泊荡漾,湖光山色。 我盼望着大师出现,给我一个劈面而来的警醒。 我像圣徒那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