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江陵也是我一个迫不得已的计策,因为爸在江陵打工十几年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儿子,有血有肉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当我出现在我爸眼前的那一瞬间,一切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都做好了心理的准备,等着爸教训我做事太荒唐,像专家一样给我分析层层的道理,然而爸显得非常的镇定,镇定得让我感觉到他的无所谓。串门子的老乡好奇地问爸我怎么不上学了,爸的回答把我幼稚的想法给抹杀了:“我都想过了,现在的大学生成把抓,上大学也没有用,还不如出来的好……”我瞪着眼睛,怕不争气的泪珠子会出来,但是偏偏又出来了。在走出学校的这三天里,我眼前每时每刻都浮现着学校的一幕幕,那些年,我为了梦想在努力,我为了给你争口气搞好学习成绩,但是这一刻全都化为了乌有。爸的这句话就像千斤坠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是离开学校的第四个晚上,我睡在客厅。虽然南方四季如春,但毕竟是快要过年了,还是觉得空气很凉,即使不像北方的空气那样冷到刺骨,但是也可以让人冻得发抖。妈就给了我一床小毛毯,我裹得好紧,但还是冷到了心里。说来也奇怪,南方这么冷的天儿,还会听到蚊子的声音,爸酣睡的声音也吵得我睡不着,就像宿舍那些哥们睡觉的声音。我翻来覆去,眼角的泪水也不知道何时没有了。夜真难过,我在挣扎中入睡了! 妈显然是很不高兴我在家里无所事事,我开始独自一人在江陵找起了工作。想到妈妈那种表情,我都不愿意待在家里,迫于无奈,我找到了也在江陵打工的姑姑家里,带上行李去了她家。走的时候也没有和妈打招呼,本来是有这个准备的,但是妈看到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故意躲避,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从这以后我就改称她为阿姨了。 来江陵的第五个晚上,是在姑姑家里。 姑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黄帅,比我小一岁,15岁就辍学在江陵的一家工厂里做普工,这是一个很不诚实的孩子。姑姑和姑丈为了谋生一直在南方,大表弟也寄养在他奶奶家。小时候因为家教的原因,大表弟一直是流里流气的。而小表弟是姑姑在江陵偷生的一个男孩,本来姑姑是想要个女孩的,最终还是人算不如天算,但是姑姑也算是比较有福气的,在家里还算是个管事的主儿。 姑姑在打斗地主,打得很起劲。我白天找工作已经很累了,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偶尔能听到牌桌上发出的兴奋声,此情此景让我的心又凉了,开始怀念和憧憬起来,忽然想起兄弟借我一本《故事会》里的一句篡改诗:夜来麻将声,输赢知多少。想到这,我又不安起来了。 临近十二点,大表弟黄帅在工厂下夜班回来了。姑姑把冰箱里的粉丝炒了一遍,金黄金黄的一大盘子。大表弟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念叨着要喝饮料。姑姑关心地唠叨道:“天这么冷,喝什么饮料?感冒了怎么办,这里有牛奶,放在保温杯里,上班的时候拿去喝。”饭饱之后,黄帅就去上后半夜的班了。 表弟吃饱了,我却觉得有点饿。看着姑姑这么心疼表弟,我都傻了,却又不敢说自己也饿了,毕竟中午只吃了两个馒头,用的还是骗来剩下的钱,只能忍受着饥饿之苦。毕竟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凡事都需要隐忍些,不比在自己的家里,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我也是外人啊。我巴巴地看着姑姑把余下的米粉倒人了厕所,接着又打起了牌。 很想休息,但是打牌的吵闹声实在是很大,疲劳困乏加上心中的压抑,一层一层地挤压着我,也只有那三岁不到的小表弟在此情此景中酣酣入睡。时间像滴答滴答的水一样缓慢地前进着,深夜两点的时候,大家都困了,姑姑的手气不好输了几百块钱,心里正憋着火。 原本以为可以入睡了,姑姑忽然说她不见了100元钱,我一下子没有了睡意。姑姑开始发飙了,我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姑姑是农村出来的妇人,没有文化就是这样的,但是姑姑竟然把酣睡的小表弟连拍带吼地打醒了,大骂了起来:“邪了,难道老子的钱长翅膀飞了吗?奇怪,平常家里从来没有丢过钱的。这钱让哪个死鬼给偷走了,以后再也不让家里来外人了!” “小姑,你好好找找,是不是在床上,或者想想你是不是打牌的时候多给别人了,或者自己算错了!”我勇敢地说出了这句话,虽然不是我拿了她的钱,但是心里还是窝着那种难受。 姑姑大骂了起来:“老子再怎么蠢,也不会蠢到自己的钱多给了别人吧!”我没有再回答她的话了。 姑姑的骂声渗透到这个小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能平息。我很清楚地知道姑姑是在骂给我听,她是怀疑我拿走了这100元钱,再加上小表弟的哭声让姑姑愈加烦恼,才会如此暴跳如雷。 邻居也开始折腾起来,出来大声地吼叫:“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姑姑才缓过神儿来,大概也是骂累了吧,等缓过气来,姑姑的态度忽然转变了,对我说:“你要缺钱告诉我一声,多的借不了,百儿八十的还是可以的。你姑丈回来后,不要说钱丢了,你就说我打牌输了!”这话很明显了,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我没有反驳。P7-9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界;每一滴泪珠,都有感情的温度。生死之间,是无尽的抉择;进退之间。是信仰的锤炼。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平等人生、慈悲有情、觉悟因缘、回归光明,是《缠中禅————挣扎与解脱》与我之阔的共鹏。 ————广东佛学院教务长妙一法师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字里行间都有自己的故事。不论精装还是简装,不论散文还是名著,内容不同,但都要用心品读。岁月的沉香,在充满沧桑与宁静的故事中体现,这是一本用激情与现实谱写的人生,透出的,是生命的精彩。 ————广东佛学院法师湛空 这是一本可以让我笑,让我反思,让我感动的写实小说。伴随主人公的人生旅程,作者教会了我两个字————坚强。 ————优酷网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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