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案情的秘密分析送达李伟东处。作为局长和亲自指挥此案侦破的侦破组长,听完汇报和分析后,李伟东立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由小入微,由此及彼地“追线”追到鲁德宝的身上,是合乎逻辑、合乎道理、合乎案脉发展的。但是,鲁德宝所在的国信公司,在全市颇有名气,据查,该公司目前资产不下2500万元,经济效益好,工资待遇高,鲁德宝本人在七台河市又有一定社会地位。且查其人,未发现“不良嗜好”,如赌博喝酒泡小蜜等,过去也未听说其与他人有生死利害关系,因此,应先注重某些外围的细致调查,由外而里为宜。当然,更要慎重、仔细,不要飞枪惊鸿。 至于下一步的重点,李伟东认为应将排查刘洪宝生前的方方面面放在首位,特别是要将案发前刘的活动时间表和接触人员表列出,其中,尤其要查清被雇凶手刘洪宝到底是否和鲁接触过,何时何地如何接触的,以及接触中有何利害冲突,以求百分之百、毫无差错地找出刘洪宝死亡的真正原因。 李伟东由全局看个案,由个案主要人物找案中“利害冲突”,无疑是十分精到准确的。 的确,刘洪宝对冬梅说的那些生死诀别的类似遗嘱的“最后语”,已比较清楚地表明了他与鲁德宝之间有很大摩擦。而正是这些摩擦,有可能“摩”掉了刘洪宝的生命。 处于生活无望、家徒四壁又受家人冷眼的刘洪宝,实在是无路可走————尽管以五尺之躯,在哪里均可糊口并挣得一二工资,但赌博为习、生活散漫惯了的他,确实再也拾不起他那往日的勤劳,恢复不了他那往日的品格。 这一天————在刘“5月1日~6日的活动表”上,发现5月1日下午,刘曾用属国信的电话机打电话,向一位朋友借钱,可随打随断,刘于是勃然大怒,与国信公司的一个服务小姐顶撞起来。 刘扬言找公司领导公断,否则,要把那小姐“撕了”。 那小姐气头上也不示弱,厉声道:“随你便,爱找谁找谁!”刘一气之下,竞连电话费都未付,气冲冲扔下话筒,奔市内步行街上的国信公司营业部而去。 刘洪宝在大厅里正和服务人员大吼大叫,两个人走进来,一人像是公司头头,一边走一边向他瞅了瞅,和身边的人嘟囔了几句,便信步走上了大楼。其身旁之人,没有上楼,而是径直向他走来。 刘洪宝听公司的人介绍说此人是该公司的保卫科长,不由杀气凛凛地大声吼道:“好!我还他妈的真找对了!找的就是你!”说着,袖子一捋,俨俨然要论武挥拳! 来人正是张兴福,此前他已被鲁任命为公司保卫科长兼司机。 此刻,他正好陪总经理从外边办事回来,见众人围着一个乱吼乱叫的汉子,便过来询问细由。 在详细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兴福声调缓和地说:“这样吧,我看你跑了这么多的路,又口干舌燥的,为了这么点儿小事,不值得。这样吧,你消消气儿,我请你到外边冷饮厅去喝一杯,怎么样?” 说着,张兴福嘴角儿抿出一抹笑。 看着张兴福的言谈举止,刘洪宝的气已自消了大半,于是,顺梯下楼地对张兴福说:“那好吧,咱们是不打不相识!” 说着,跟着张兴福,来到了只有几十米远的容容冷饮厅。 坐定后,张兴福说:“想喝点什么?” 刘洪宝的气已全消,随声道:“客随主便吧。” “那好。”张兴福要了冰镇柠檬和其他两种饮料,两人便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喝着,刘洪宝高声高调地侃称:“实不相瞒,在下是个赌博场里的打手,从不怕死。” 接着,他又自报姓名,说家住勃利(县),经常来七台河市要账(代人讨债),打无赖。 张兴福听罢,捧场道:“大刘,看来你还蛮有点江湖味儿嘛!” 话这么一“点”,刘洪宝更来劲儿了,道:“久走江湖,靠的就是义气嘛!你老兄若是碰到什么不痛陕的事儿,就尽管吱声儿,遇见敢欺你的‘拧疙瘩’(仇家),尽管说话吧,别的不用,就我两个拳头就足够了。哈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兴福听了刘洪宝这番“梁山话”,不由心潮泛动。他举着杯子,笑里藏刀地将目光在刘洪宝那黑黝黝的面膛上扫来扫去。 他在琢磨一件事。 片刻,一口饮料下口,张兴福咂咂嘴,慢悠悠地说:“大刘呀,你方才一说,还真让我想起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儿呢。” 刘洪宝见其欲说未说,似有隐衷,便直直催促道:“今天,咱们既然见了面,就是一大缘分嘛。你有事就请明说,我刘洪宝肯定拔刀相助,绝不含糊!” 看着刘洪宝大有知遇气派,张兴福这才慢慢地进一步伸出了探须。他道:“你真说到了我的难处!” 沉吟少许,张兴福扯出了正式话题。他说:“北山街有个姓艾的小子,人称‘艾老大’,前些日子,我们请他给公司做了一块牌匾,他答应了。可谁想,这小子匾做得特别次,还多跟我们要了两三千块钱,狠狠宰了我们一刀。这口气,我们真难咽下去。” “小事一桩!”刘洪宝听完立刻大声喊道,“姓艾的算什么×!这样吧,你就给我准备一把铁镐就全齐了。这小子,我收拾!” 说着,刘洪宝把脖子一拧,好像打发一个艾某实在是小之又小的事儿,他会马到成功。 刘洪宝哪里知道,暗杀“艾老大”只是一个托词虚语,张兴福欲让他去杀的却是另一个人。但该人是谁,张兴福此时密藏于心,捂而不露! P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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