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后小记 怀念沈宏礼老师 沈宏礼老师因心脏病离世(2010年7月12日)已经两年多了,但我还是时常想起他。他既非权力在握的院所级领导,亦非著作等身的学界大佬,只是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众多普通学者中的一位。虽说是“普通一兵”,但他为历史所、为工人运动史研究做出的贡献是不能被遗忘的。 1993至1995年,我和沈老师在工运史研究室有过两年的同室之谊。论年龄,他是我的父辈,但对我总是很随和,再加上他那高个、稀发的外貌和我的舅舅有几分相似,所以更添了几分亲切感。得知他原先是俄语专业毕业的,所以我们之间常常聊一些有关苏联历史和文化的话题。其间,我时常和他开玩笑,有时近似于调侃,但他从未有过丝毫的不悦。多年来,我们间的交谈总是毫无拘束,充满了愉快的笑声。记得我刚进工运史室时,曾受命参加沈以行等主编的《上海工人运动史》下卷的撰写工作,那时该书上卷已经出版,我阅读之下,便觉得由沈宏礼老师执笔的有关四一二事变的部分,写的既严谨又具文采,可读性很强,特别是能将复杂的事务梳理得很清楚,那时我就觉得他颇具“才气”。 沈宏礼老师生于1941年8月7日,1955至1961年先后在日晖中学和共青中学就读初中和高中。1963至1968年在上海外国语学院俄语系求学,毕业后到娄山中学任教。1980年8月调入上海社科院历史所现代史三室(即后来的工人运动史室)。1995年以后又从事过所学术秘书和资料室工作。2001年退休。2010年7月12日逝世。 沈老师在中学时代就对文史科目比较爱好,古今中外各类书籍多有涉猎,对中国革命史尤具兴趣,曾读过《红旗飘飘》《星火燎原》等。在大学时代,其修的《中共党史》这门副课得到过系里的最高分。1980年调到历史所后,他原以为是搞俄语翻译工作,后来才知道所领导是让他从事工运史研究,他便很乐意地接受了这一安排。此后,他在沈以行、任建树、姜沛南等老专家的帮助指导下,勤奋学习、刻苦钻研,通过强化阅读《新民主主义革命通史》、《中国职工运动简史》、《帝国主义与中国政治》、《近百年政治史》等书籍,迅速完成了从外语专业到历史专业的转型,从而具备了较强的科研工作能力,与郑庆声、陈卫民、王仰青、饶景英等老师,共同成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本所工运史研究室的主力。他撰写的论文《“四一二”政变前的张静江及国民党右派》脉络清楚,选材精当,论述很有深度,曾被评为1988年历史所科研成果奖。他还凭借自己的俄语优势,从俄文《真理报》中挖掘史料,由此撰写的论文《共产国际、苏联顾问与省港罢工》填补了重要的空白,在纪念省港罢工六十五周年的学术讨论会上获得了好评。他利用业余时间翻译了苏联人卡图诺娃撰写的《赤色职工国际与中国工会运动》一文,内容涉及到1920至1937年间赤色职工国际与中国工会运动中许多的重大事件和人物,若不具备比较广泛的专业知识,是很难准确翻译出来的。 我最后一次见到沈老师是在2009年单位组织的一次体检活动上,我知道他有血脂高的毛病,每年体检总有不少生化指标要超标,于是便上前戏言:“宏礼同志,你这次恐怕又要‘红旗飘飘’啦。”他知道我这是善意的“调侃”,便随之“哈哈”一笑。 这几年来,历史所的老同人走了不少,告别、悲伤、惋惜、感叹之余,使我越来越相信,死亡对学者来说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是另一种存在的开始。如果把学术看做是我们共同付诸青春、精力和生命的万世之业,那么无论是“在”的人,还是“不在”的人,实际上并没有分离。沈宏礼老师留下的文字,不正可以和我们继续交谈吗……P3-5 我从事学术活动二十余年,除了写书、写长篇论文外,也留下了一些短篇文字。近日搜检,发现其中有不少尚未正式刊发,且多为近七八年以来所作,有札记,有游记,有悼文,有演讲,亦有散论和信件。今结集予以出版,定名为《屉内拾遗集》。对自己,则是生活和学术的留痕;对他人,或许可供一笑。 马军 2017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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