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讲故事 文/孙永山 1974年6月,刚从曹行中学毕业回家务农的我,接到公社文化站的通知,让我去参加上海县故事巡回演讲团,去讲革命故事。接到通知,我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能混几天省力的工分,而7月初正值“三抢”大忙季节,非常辛苦;忐忑的是,本人一直少言寡语,性格内向;去还是不去,纠结了好几天,最后是迟了一天,自带了蚊帐和凉席,去塘湾中学报了到。 县文化馆对故事员进行培训,培训时间只有两天,要求每个故事员必须背出两个故事。交给我的故事之一是《孟姜女哭长城》————这个“尊法批儒”的故事里,孟姜女是个受批判的角色,她“螳臂挡车”,妄图“哭倒”秦始皇的长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革命故事”,只觉得此故事较长,讲完需20分钟。初次讲故事,没有方法也没有技巧,说是培训,其实就是背故事,而绝大部分故事员都是“老脚毛”。由于迟到了一天,我一天时间要背出两个故事,真的很难,只能记住其中的梗概。 培训一结束,故事员就骑着自行车独自去大队或生产队讲故事。我在演讲团里岁数最小,只有17岁,县文化馆的胡老师看到了我的为难,说第一次带我去,这使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第一次讲故事的地方是塘湾公社英武大队。我们找到了支部书记的家,自报家门后,书记连说欢迎欢迎,还问我们有没有吃中饭?我们说没有,他就盛来两碗冷饭,并且拿来两只咸蛋。那个年代,咸蛋可是奢侈品。我们吃饭,他就去通知两个生产队的社员集中到一个仓库里听故事。 半个小时后,一个偌大的仓库已经挤得满满当当,门口也站满了人。这是一年最炎热的时候,仓库里不要说空调,电风扇也没有一个。还没有开讲,我已经大汗淋漓。 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先来个开场白。我说,我今天来为革命群众讲革命故事。话音未落,下面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我的头一阵眩晕。接下来两个故事不知道怎么讲完的,只听到下面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就这样误打误撞地完成了任务。 回去的路上,胡老师表扬我:“你讲故事有张有弛,不像有些故事员死记硬背。”其实,我有些地方停顿,是因为背不出故事情节,拼命去回忆,胡老师误认为我是在摆噱头卖关子。 晚上,召开全体故事员大会,胡老师着重表扬了我。大家对我刮目相看。我究竟有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实在是“老母鸡生疮————毛里的病”,只有自己知道。但不管如何,我从中悟出一点诀窍:讲故事不能死记硬背,只要把时间、地点、人物及主要情节弄清楚,故事细节可以随编随说,关键是把握悬念和“包袱”。 青涩的我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懵懂的故事演讲。 转眼过去了38年,许多事情已经淡忘,但“第一次讲故事”历历在目。后来,我一直没有机会再去讲故事,但2004年,我从事司法行政工作后,也许有讲故事的情愫,也许想在枯燥的法制宣传中找到一种寓教于乐、让群众容易接受的方式,于是积极创办了“梅陇杯”全国法制故事创作和征集大赛,迄今已经第五届。 前几年,市故事家协会和《故事会》的领导让我加入市故事家协会,我婉拒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讲故事。但我有一个夙愿,等我退休了,再去讲故事。 P1-4 一个人走得再远,也离不开文化的根。提笔忆往事,心头不了情————“乡愁”羁绊,使作者有了写作冲动;守“根”护“魂”,追寻梅陇前行的脚印————《乡音乡情乡愁》,通过一个个亲历的故事以及老梅陇的历史回顾,表达了梅陇人对家乡恋恋不合的一份情怀。 往事历历,情思依依,当年的印象仿佛朝露一般清新,那么多美好的物事,数十年后,仍然让作者们内心温暖。 “温暖”的核心是“人文关怀”,这是一个美好的文化传承。有些民俗,有些浓浓的乡愁记忆,实质上是一种赋予人生以意义和价值的人生价值关怀。人文关怀,原本就是马克思哲学的基本维度之一。人文关怀是对人的生存状况的关注、对人的尊严与符合人性的生活条件的肯定和对人类的解放与自由的追求。然而我们发现,在马克思哲学的传播过程中,人文关怀在一定程度上被忽视了。然而,这本书中的故事告诉大家,“人文关怀”这个文化符号一直鲜活而又顽强,它从城乡的梅陇走向主城区的梅陇。 今天的“人文梅陇”,人文关怀不仅仅是从经济和道义上给予关怀,更重要的是在政治上、精神上充分实现人的价值,即人的自由、积极、主动的发展;在承认人的差异性、特殊性基础上的全面发展。 看完此书有一种感受:“时光”,是书中隐形的主角。“时光”,让我们遥望昨天,但在人们奔向农村、田野寻找乡音乡情时,不能虚幻地把记忆中的乡村与田园牧歌画等号,不能把闭塞当幽静,把安贫当幸福,不能选择性地遗忘昔日乡村最大的“愁”————贫困。梅陇,只有走上了转型升级的轨道,乡亲们回家的路,才越走越好;群众的生活,才越过越红火。 老照片是有寿命的,民间老照片既是家庭的文物,也是岁月的见证。书中平实的图片,或许能在习焉不察与恍然大悟之间使读者眼前一亮。历史,永远值得珍视。 杨建华 2017年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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