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娇颜,终成黄珠笑, 盖世英豪,原来乱根苗。 一腔儿真情抛洒,何又被无情惹恼。 断垣残瓦,只凭清风闹。 横流沧海,铮铮风骨傲, 浩渺烟波,悠悠人渐老。 满腹儿披肝沥胆,却怎敌奇谋诈巧。 绿水青山,一任白云飘。 凉风飒飒,草叶青黄。时近傍晚,一处林间大道上,车声隆隆,走来一队人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壮年,身材魁梧,目光炯炯,身后的一帮人马虽早已劳顿不堪,却个个面露惊慌之色,毫无倦意。那壮年忽然指着树林尽头的一家客店,手一挥,喊道:“大伙儿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早有客店的人过来张罗。一时人声马嘶,渐渐热闹起来。 此处正是保定府地界。时公元1890年秋,清光绪十六年。 这一行人是从山西运茶到京城的茶商,途经邯郸、邢台,一路边赶路边货卖,已经鞍马劳顿了三月有余。 人群中一个穿着蓝布短衫的瘦削小伙子,也随着众人搬运行李,另一个更加瘦小的小伙子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两人显然和其他人不是太熟,一直客客气气,谨言慎语。他们的行李就是一个破铺盖卷儿和一个很旧的麻布袋。 “张志远!你的破布袋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拖下车来干吗,怪麻烦的!”一个中年汉子冲蓝布短衫小伙子喊道。 张志远笑笑道:“都是些木匠的家伙什儿,全凭着这些伙计吃饭呢。” “你这些破烂家伙什儿,扔大路上都没人捡。赵进宝,你说是不是啊!”那中年汉子嘴上取笑着,弯腰帮张志远把麻布袋抬进客店,又回头冲那个领头的魁梧壮年喊道。 “老李,快帮人家抬进去,就你话多!刚才看人家小兄弟的胆量,可比你强多了!”赵进宝笑道。老李伸伸舌头,麻利地把布袋抬进客店。 跟在张志远身后的小伙子背着铺盖卷儿,冲赵进宝感激地笑笑,脸现红晕,也低头走了进去。 “老店家,你这边儿什么时候有了强盗了?”赵进宝看他们走远,拉过店家到一边悄声问道。 那老店家微微一笑,道:“你们刚走过来,我打眼一看哥儿几个的神色,就知道是遭了劫了。怎么样?严重吗?被劫了多少?” “倒是没劫多少。他们虽然人多,我们几个却也是多年行走江湖的。我本打算给他们五两银子了事,不料他们还想要吃大的。到后来动起手来,他们看镇不住我们,竟然亮出来几杆洋枪!眼看着局面要收拾不住,多亏刚才那小伙子站出来说,大家伙儿出门都是为了求个钱财,若是弄出人命来,附近就有官府,谁也不好脱干系,都耽误了发财,不如且交个朋友。那帮人看来倒是也怕闹出人命,见有人这么说,就有些收手的意思,只是一时下不来台。那小伙子又说,我和这些茶商也不是一伙儿的,不过搭伴儿走路,身上也没有什么钱,拿出一贯钱来请大哥们喝酒吧。那帮人见了,都被这一贯钱给逗笑了,说,爷儿几个跑了这么远的路,哪儿是你这一贯钱就能打发的?倒是看你小小年纪,却聪明透亮,就交你这个朋友,卖你这个面子。我见状,连忙奉上那五两银子赔罪。那人一笑接过,道,今天犯财神,弟兄们跟我跑这一趟也不容易,这个我就收下了。保定府地界上,我保你安然无恙。唉!这事儿总算就这么过去了。————这是帮什么人,口气挺大。” “什么人?这帮人就是官府的兵!俗话说,自古兵匪是一家。你们这就算是走运的。上次的一帮客人,被打得腿断骨折,钱财也叫人劫掠一空,叫苦连天!最近客商们都不大敢走这条路了。唉!这样下去,我这小店也就离关门不远了。”店家摇头叹息,转身进店招呼客人去了。(P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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