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发出尖叫的是我老妈,她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块黑猪软糖。先不用管我那该死的皮肤,是的,它是黑得一塌糊涂,还是来说说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幸福三村那边的糖果店你一定知道。从开张的那天起,人们就不愿光顾。大家都说这家店怪怪的。明明是红色的外墙,却散发着黄绿色的光,如同故宫的红墙绿瓦融化在了一起。 里面的女店员的发型也很奇怪,像顶着十几串葡萄。还有她的眼睛,那么亮,似乎能看透任何人的心思。 当然这些与我无关,我在乎的是那些口味独特的糖。 当时卖糖果的女店员看遍了所有柜台后,耸耸肩说:“很抱歉小甜心,我实在找不到这袋软糖的说明书了。” 我感觉到有点儿肉麻,连忙安慰她说:“没关系,不用说明书。我保证我会吃软糖,绝不让它粘掉我的任何一颗牙!” 就这样,我拿到了这包黑色软糖。 它的包装袋是透明的,软糖的造型是可爱的小猪。因为袋子上没有任何介绍性文字,我推测,黑色应该说明它是巧克力和蓝莓的混合口味。 接下来没什么特别的,和每天一样,我坐上在三环路上狂奔的300路公交车,捏着口袋里的那包软糖走进小区,迈进单元门。 当然,在等电梯的时候,那些黑色软糖几乎被我吃光了。 2 “屁屁,准备碗筷。” 老妈把刚炒出来的宫保鸡丁端上桌,顺便看了我一眼,就发出了刚才的尖叫。 事情来得很突然。 这声尖叫把刚进门的老爸吓得不轻,他以为家里进了歹徒,机警地举起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包。发现没有外人后,他才看到我,还有愣在原地的老妈。 “什么状况?这是什么?”老爸走到我跟前问。 老妈反应过来,很肯定地对他说:“是你儿子。” “是你儿子!”老爸一着急说了句没用的话。 “没错,当然也是我儿子。” 看样子,老妈已经平静了很多。 人们经常会出现这种口误,有一次我对同桌潘朵朵说:“我的同桌是老玉米。”她立刻愤怒地反击我:“你的同桌才是老玉米呢!” 这事让我足足笑了半个月。 说到哪儿了?对,当时我看他们的角度很不舒服。 老爸看出来了,把我捧到了饭桌上,试探地问:“你是……屁屁?” “爸,人家都初一了,能不能不叫我这个小名,怪丢人的。”我对这个小名一直很不满。 “那一定是屁屁了。”老爸回头肯定地朝老妈点点头,然后继续问我:“告诉老爸,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其实那时我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扭了扭身子说:“我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屁屁,不是好像,是确实很不对劲。”老妈说着拿来了一面镜子。 3 当我看到镜子里有篮球那么大的一只小黑猪,还是软糖质地的,你觉得我会是什么表现? 惊慌失措?浑身颤抖?毛骨悚然?吃掉它? 不不,这些情况统统没有发生,我只是笑得肚子几乎抽了筋。 “这是我吗?一块黑猪软糖?我刚吃完一包这样的软糖……”我的话音还没落,老爸已经从垃圾篓里翻出了装软糖的塑料袋。 他机关枪一样地嚷嚷着:“看看看,没有厂家、地址、电话、配料、保质期,一样都没有!不是食物中毒是什么!”紧接着,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他倒提着“后腿”带到了卫生间,像榨汁机一样飞快旋转,左右摇晃起来。 “快,吐出来就好了!” 老妈在身后追着喊:“你轻点儿,也许只是暂时的过敏。” 我想,我的肠子一定扭成了油条或者麻花状,更倒霉的是,我什么都没吐出来。 “完了。”老爸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沮丧地说:“屁屁真的变成一块黑猪软糖了。” 我被老妈一把抢过去,紧紧地抱在怀里。 “屁屁不怕,你变成黑猪棉花糖老妈也爱你。” 老妈已经很久没这样抱抱比她高出一头的我了,我被勒得险些背过气去。 P2-5 在段立欣的文字和故事中,我能感受到她在用她并不强大的能量,努力抵抗着一些惯力,她在用力呵护着一些她想要表达的珍贵美好的情感,例如信赖友谊,例如尊重生命,例如善良感恩,等等。而这些,的确是现在的孩子普遍缺少的品质。这样的创作姿态让我感动。我相信她的努力与真诚也一定会打动当下的孩子。 ————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著名作家北京大学教授 曹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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