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喜鹊 安琪 穿过熟悉的现代文学馆大院到鲁院报道的第一天,我在结冰的池塘上听到一阵恰恰恰的叫声,只见一群灰黑色羽毛的鸟儿斜着迅疾地飞。停下脚,拿起相机,偶尔捕捉到一只两只栖落在冰面上,内心有点嘀咕,这是什么鸟?乌鸦吗?可不见乌鸦的瘦削和乌;这是什么鸟?如此肥大壮硕,如此恬静自如,也不理人也不怵人。我用镜头把它们拉到我的眼前,恍然想起一个词:灰喜鹊。我甚至看见一只灰喜鹊叼着一根树枝静静飞到屋顶上歇了一会儿再继续飞往我不知的他处,它是筑巢去了。 北方的灰喜鹊,遍布冬天上空的灰喜鹊,和我记忆中南方喜鹊娇小身躯完全不同的灰喜鹊,在这样一个春光开始吐露小芽孢于枯枝上的日子,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地,来了。 你只能静看它们翔集,你喊不来呼啦啦飞起又三三两两驻足的灰喜鹊。 安琪的新浪博客 作者————安琪,本名黄江嫔,1969年2月出生,福建漳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曾获第四届柔刚诗歌奖、首届阮章竞诗歌奖和第五届中国桂冠诗歌奖。合作主编有《第三说》《中间代诗全集》。出版有诗集《奔跑的栅栏》《你无法模仿我的生活》《极地之境》及随笔集《女性主义者笔记》等。绘画作品多次刊登于各大刊物。现居北京。 评鉴与感悟————安琪是一位能在多维度建立话语体系的诗人。她不停地尝试百变之风,无论是极简还是极繁的语句,她都能够驾轻就熟地裹起她情绪的内核,像夹心巧克力,总是包裹着些微的神秘。“真诗人是神秘家”,这大抵在安琪身上有所印证。她的幻想力是超常的,总能够跳出日常的窠臼,给人耳目一新之感。读她的诗,往往不能拘囿于字句之间的关联,她最迷人的地方恰恰是她一以贯通的感觉,所有的繁复、跳荡,甚至悖论、混沌,都是为一种感觉服务,是一种少见的感觉统帅语言的大军,像草原的马队,浩荡之中亦见凛然不可侵犯的内里千秋。然而也有星月下的散步,马尾轻晃,草色凝香,琴声悠远,像小夜曲统领了她的短小诗行。我常想,安琪有着不可复制的美,她大量的意象又黏稠又清籁,像粗朴的木质手镯上精致的银丝云纹,真实的生活中又隐含着神秘的韵味。 安琪这一次放弃了神秘而走向了告白,她的诗歌的理想主义真的小了,她消解了作为“主义”的那部分真实,而判断为虚幻。而事实是,家族和祖先涵盖了那一部分,这样悖论的现实她应该不是误写,我更愿意理解为有意为之,加深了思辨性,看似不着力,而韵味无穷。(薛梅) 刺猬封号 白炳安 生活不需要刺猬,因它身上有刺。重复一千次的谬论以正确的结果示人。 长刺的刺猬在小人的暗算里折刺受伤,无法说痛。 从古到今,舞台上演的都是才子佳人欢天喜地的场面,嘻嘻哈哈地端着笑脸迎人的角色,大受欢迎。我礼赞的忠良与正直淹没在中庸的演说里。坐在台下的真理看到台上的荒谬以模特的身份走秀,博得掌声。 此时,一只刺猬闯入完美要求者的圈子,刺破皮肤,引起渗血的尖叫,触怒目光。 我知道刺猬没有圆滑的本事,没有忍受的智慧,克服不了针砭时弊的毛病。 在荆棘中行走的我,获得刺猬的封号。 在诗里诗外,我视奸诈为仇,视卑鄙为恶,视阴谋为敌,不屑做阳奉阴违者的朋友,嘴里射出的每一支利箭都击中丑恶的靶心,诗里散发的每一句讽刺都戳到虚伪的嘴脸…… 是谁见此状况,如坐针毡? 是谁以好心者自居,滔滔不绝地说着被刺猬刺中的伤害? 是谁以权力为理由,把刺猬关进笼里,禁止刺猬发声与接触真实的映像?(P14-16)爱斐儿,本名王慧琴。医生,诗人。2004年出版诗集《燃烧的冰》,出版散文诗《非处方用药》《废墟上的抒情》《倒影》。曾获“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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