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戏台下看草台班演戏 在景宁时,我五岁就上小学了。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山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幼儿园这样的学前教育。我父亲上班,家中母亲要照料两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忙不过来,于是我父母决定把我和小姐姐两人都送到新办的“建国小学”去上学。这所小学还是浙江省教育厅迁到景宁后由教育厅主办的,大都招收教育厅员工的子女,同时也招一些当地的小孩子。我在建国小学从一年级上到四年级,读到五年级时,我九岁,1945年8月15日,日本鬼子投降了,我也就不继续念了。1945年11月,我随着父母返回了杭州。 在小学上学期间,老师教我们识字、写字,至于教的其他什么功课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后来我父亲对我说我和小姐姐会识字和写字都是小学老师教的,现在想起来,这小学前两年可能和现在的幼儿同大班差不多。 上学期间学习的事记不住多少,但在课堂外及放学回家路上的有些事反倒记得起来,我想绝大多数孩子可能都是这样,小时候玩什么吃什么都能记起来,学了什么就不容易记起来了。 景宁城的夏天,气候异常炎热,还特别潮湿,蚊子苍蝇臭虫尤其多,我们这些小孩全身长满了痱子,痒起来就只能用手乱抓。有时候有些痱子会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大的红肿的疮,我们都称之为“毒疥头”,这个红疮有时会长出一个白点,那就是脓头,脓疮破了,结个痂,也就不痒了,我们对这种情况,也都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怎么样。那时候哪有什么医药之类的东西,我是在抗战胜利后回到杭州,才知道生病可以到医院看医生、吃药,也生平第一次吃到了“棒冰”。 那时候,小学放暑假根本没有暑假作业之类的东西,放假了,就是回家玩儿,小孩子玩儿的花样和内容确实挺多的,恐怕比现在的小学生玩得有意思多了。譬如,抓棕黄色的毛毛虫,用来钓田鸡(青蛙),连鱼钩之类的东西都不要,直接用线扎住条毛毛虫绑在竹竿上,举着竹竿把毛毛虫在水稻田中一上一下地跳动,一会儿就会有一只绿条纹的大田鸡蹦起来咬着这毛毛虫饵,拉起来后大田鸡都死不松口,就这样一只田鸡就到手了,容易得很,一个下午可以钓上几十只。但我们从来不敢拿回家里去,当地人是忌讳吃田鸡的,如果拿回去被人看到,是要遭到呵责的(现在看来,当地农民的这个习惯确实很好)。等过够了钓田鸡的瘾,我们会把这些装在布袋里的田鸡倒回水稻田中。这只是夏天的一种玩儿法而已,天气太热时,还可以到附近的小溪中玩水,玩儿的花样也很多。 我上小学是走读,每天早晨我和小姐姐结伴由家中去学校,一般是从我们住的大院向南向西穿过好几个院落,然后走出这个“大宅第”,出门后一路向西,就到县城中了。一路上,我们每天都会路过一座小戏台。 P11-13胡绍学,1936年出生于浙江杭州,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顾问总建筑师。14岁就读于杭州不错中学,17岁考入清华大学建筑系,1959年毕业后留校从事建筑教学及建筑设计工作至今。1989年于英国牛津理工大学进修,1993年于美国哈佛大学进修。1993年至1997年担任清华大学建筑学院院长,1989年至2000年担任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2000年获得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称号。指导硕士、博士研究生数十人,设计作品多次获得国家金奖、银奖及省部级奖项,发表专业著述3本及学术论文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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