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佩珊夫人在一路公共汽车中坐定了,脸上还觉得发烧。她自己也不相信竟会有这样的胆量,到底去请教了吴瑞书医生。可是这有什么用,吴瑞书医生帮助了她什么没有?还不是和她的那个学产科的旧同学陈小姐所说的话一样?她怀疑吴医生会不会在她走了之后暗笑她:“一个无事忙的性急的太太。”但是她决不承认她是“无事忙”。医生的话未必全是对的。前个月,大阿姨的女儿三囡项颈边生了两颗栗子粒,去看一个东洋留学的医生,叫做张廷……廷什么的,他怎么说?他说是梅毒。哪有这种事情,人家规规矩矩的黄花少女。后来到底,可真巧,碰着了一个乡下出来的郎中,一服草头药,就消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