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的炮响,玉川市非法开采的小煤窑,弓没了重大透水事故,死伤数十人。中共玉川市纪委干部王玉阳、陈树进等深入矿区调查事故原因。在调查过程中,他们排除重重干扰,置个人安危于度外,几经周折,斗智斗勇,终于揭出“井架背后的腐败”,将处于领导岗位的腐败分子绳之以法。 此作故事真实感人,情节曲折,人物鲜活生动;是一部现实感极强的好作品。
片断: 王玉阳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偶尔来到矿区,竟然成为一场惊心动魄冲突的中心,更没有想到会是在这里又见到林凤秋。 一开始不过是帮朋友的忙,老部下陈树进在玉川市纪委负责事故调查工作好几年了,纪委要他写一份经验总结,写了两稿没有通过,他就拉王玉阳到矿区来。 玉川市这几年,工业事故多数发生在小煤窑。王玉阳早就听说小煤窑工人劳动条件恶劣,瓦斯爆炸和透水事政每年要夺走三百多工人的性命,这还只是报表上的数字,实际死亡数字怎么也得再翻个个儿!小矿主们暴富后花天酒地,就是不舍得在安全设施上投资。但是矿区到底什么样,他并不知晓,心想去看看也好,玉川市毕竟是以煤而兴,这几年忽拉拉建起两千个小煤窑,不知有多少故事在里面。一路上听陈树进说起矿区种种情状,起初是吃惊,继而是胜自,再听下去简直就咬牙切齿起来!他一边气哼哼地听陈树进滔滔不绝讲述,一边恨恨地说着这些事情该如何去解决,该抓哪些人,检查哪些单位,卡住哪些环节。直到陈树进说出一句“又来劲儿了,忘了前几年吃的苦头了!”他才笑笑住了口,心知自己无能为力,不禁暗自叹了口长气。 王玉阳已经赋闲三年了。一九八八年开始的一起大案,几经波折到一九九三年才告收尾,扳倒了玉川市前任市委书记陈庆祥。虽然*后的决战是省纪委出马,人人都知道王玉阳起了关键作用。不久他在温和的气氛中失掉了实职,从主持科室工作的副科长成了副科级纪检员。级别没有变,日常工作任务却少多了。偶尔有个不咸不淡的差,也都是三下五除二就可以办完了的。于是,他几乎世外桃源般地读了三年书。陈树进要他帮忙,一来他闲极无聊也想到处走走,二来陈树进团陈庆祥案件随着王玉阳也受了些影响,王玉阳如何不帮他。 王玉阳一直把车开到国有大矿吴桥矿的主井口上,两人下了车,登上高高的井台放眼望去,只见四周起伏的山峦上到处是小煤窑的井架,少说也有三百座,对吴桥矿形成了铁桶般的包围。还有些小煤窑的井架,干脆建到了吴桥矿副井的旁边,那架势就是当仁不让地来抢一碗饭吃。小煤窑井口车水马龙,不停地有满载的卡车离开煤堆,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行进。而吴桥矿那高耸的煤堆却无人问津,运煤的专用铁路死一般沉寂着,铁轨上的锈都老厚了。 “这一冷一热,是价格在起作用吧?”王玉阳指着远处的运煤车辆问。 “那当然!这大矿的煤价*近跌下来十块,卖一百三十块钱一吨了。可是小煤窑你知道多少一吨?八十五!”陈树进叹道,“再这样下去几年,大矿非垮完不行!” “怎么就能差那么大的价?就是大矿难免有点儿闲人,机械化程度总是高,生产力量强啊!” “这你就不懂了,搞煤炭,安全投入厉害着呢!井下支撑的密度、质量、各种监测仪器,都得花钱买呀!小煤窑根本就不装那些玩意儿。还有更重要的,煤炭安全生产*重要的是通风,必须有专用风井。小煤窑建一个专用风井也得四五十万,加上其他安全设施,都备齐就是八九十万,可是你知道死一个工人才赔多少钱?四五千块!一个班多不过二十个工人,都死了也就赔十万块钱,所以小矿主谁都不建专用风井!” “那还不收拾他们?煤炭管理部门干什么吃的?” 陈树进笑了:“你大舅子秦刚不就是县煤管局长,他没给你说过吧?几乎一半小煤窑有党政领导的股份,谁敢去管!” “怎么也不至于有一半儿吧!” “我说你到矿区看看有好处,也不用深入调查,你抬眼就能看到什么叫腐败。我给你指指,这个矿是乡党委一个副书记的,旁边那个,那是省报社一个记者的,坡上那个是北京一个厅级干部开的。看见那个牌子没有,‘军队煤矿’。这边几个我也别说是谁的了,反正是咱们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开的!年年搞矿业整顿,不符合安全标准的井一律要填掉,这些并没一个符合标准,可是整顿人员根本不敢到这些井边儿上来!不填这些井,光填老百姓开的井,人家就告状,所以年年整顿只能走过场!” 王玉阳气得直咬牙,陈树进着他怒不可遏的样子,说道;“看看,看看!管又管不了,牙咬得‘咔咔’响,啥事儿不能给你说。哟,这是咋了?” 不远处,一二百名工人手持棍棒,闹嚷嚷上了几辆卡车,卡车急急开走了。陈树进问旁边的一名工人这是怎么回事儿,那工人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回事!有三个小煤窑,在我们矿四区非法开采,怎么制止都不听,只好动硬的。” “这会弄成流血冲突啊!” “流点儿血也比死人好哇!四区是我们矿的透水高险区,我们在那里有百十名工人,一透水都得淹死呀!” 王玉阳忍不住问道:“那还不让工人都升井,总不能眼看着出事儿吧!” “唉!我门矿周围有四百多个非法开采的小煤窑,要是老想着躲他们,我们矿早就关门儿了!”那工人摇着头去了。 王玉阳看着远处在苍龙似的灰尘中颠簸急驶的车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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