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眼。 几个敌军将士将他仰面抬起。 他曾是风光无限的将军府独子。 他也是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三军少帅。 而此刻,他的身下却烹着滚烫的烈油。 大汗淋漓,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前奏。 其实,就算他不闭眼又能看到什么。 他的双目早已被他的父帅刺瞎。 两军阵前,他的父帅言辞激愤地慷慨陈词了一番。 他的麾下接受了不得不牺牲掉他的结论。 他连身子都不曾颤动一次。 烈火焚身又怎样,留着这副千疮百孔的躯壳也不能如何。 何况,他的心都已然不肯再跳动了。 那边的帅旗一挥,千军万马同仇敌恺。 这边的他也投身油炉。 他不曾尖叫,只是浅浅地□□着, 父帅,这一世是你欠我的。 你得好好地给我记着。 欠我的,你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油锅下,薪火不继。 油锅里,一切归于平静。 无夜,小月来陪你了。 你还记得那个明月夜为你打扇驱蚊, 营盘里期许与你共话桑麻的小月吗。 你若记得,又是否会怨恨我白白误了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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