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承祁的登基大典结束后,我支开了宫女,独自往幽兰宫走去。 从乾元殿到幽兰宫有一条长长的甬道,每次我独自一人走的时候我都会有点害怕,听宫里以前的人说这条甬道死过许多将士。每次走过的时候都会觉得十分清冷。 到幽兰宫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轻轻扣门。 一个宫女的头探了出来,一双明眸打量着我:你是谁啊? 我一笑:我是来找你家娘娘的。 你是谁,找我家娘娘做什么?那宫女又问我,这已经是第二遍了。 放肆! 我一看是元德的贴身侍女出来了,她看到我向我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她狠狠剜了一眼那个宫女:这是太后娘娘你眼瞎了吗? 那小宫女约摸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被吓的都哭出来了,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娘娘您大驾,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芳草道:娘娘就饶了她吧,这丫头是前几日调上来的,没见过娘娘,还望娘娘看在她不懂事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芳草你跟着元德也有几十年了吧?我问她。 回娘娘,奴婢跟着元太妃已经二十年了。 你跟在元德身边这么久,难道就不懂有些话能在主子面前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能说吗,这丫头不懂事,是不是只要犯了错都以一句不懂事便可推脱责任? 娘娘。。。。。。。 她或许是认为我这会子是要责罚他们二人,竟然也跪了下来,真是跪一个够让我心烦的了,又跪一个,真是要气死哀家啊。 行了,都别跪了我没说要责罚她。我有些不耐烦,元德呢? 芳草:娘娘还在睡,这几日娘娘偶感风寒不过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得体,她又思量了一会儿又道:太医今个儿来看过了说娘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娘娘还说了等自己病一好就去看太后娘娘。 在这个宫中连说句话都得处处小心,真是??????? 我甩了甩衣袖:我进去看看元德。我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说:别跟着我。 刚进去,就闻到殿内浓重的药味儿,以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好你个芳草,竟然敢欺瞒哀家,哀家非要治你一个欺瞒之罪。 妹妹。一双惨白的手掀开珠帘,元德的脸又白又憔悴,看的我一阵心疼,我过去扶住她。身子不好就不要起来,好好养病,这宫里啊不用你操心有我呢。 扑哧—— 好你个元德竟然还敢笑我。我用手挠了挠她的手,元德是这些太妃中与我关系最密切的一个,也是最关心我的一个。 都是当太后的人了,举止还这么没轻没重。语气里有一些责备。 元德见我不说话,问我:你想他了? 谁啊?我故意答道。 先帝。元德说。 是啊,怎么不想,毕竟爱了那么多年,曾经在我最灰暗的那段光阴岁月里是他给了我温暖,当年在雪山寺不是他拼死相救我坟头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我摩挲着衣袖。 元德:淑离我也想先帝,可是你还有承祁这个依靠,而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你。 我苦笑:可是姐姐,承祁不是我亲生的,我就是与他再亲也不是他的亲母后。 元德拉过我的手:|承祁这孩子孝顺,这些年我都看在眼底呢。说我元德又拍了拍我的手,叫我不要多想。 元德,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会柔然一趟怎么样?这些年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柔然的牛羊水草。和他那段快乐的日子。 淑离,柔然已经是苍国了,柔然已经不是以前的柔然了。这些话有些伤情,我甚至有些怀疑我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跟元德说。 我抬头看着她,元德说:回柔然好啊,这些年我都有些想哥哥了。 我会了宫就开始准备回柔然的东西,连承祁来请安我都让倾世推掉了。这个怎么样?我问倾世。 倾世放下手中的胭脂盒,看了看我拿的那件衣服,细细打量:娘娘,这件衣服不适合元太妃,元太妃已经不年轻了。 我黯然放下手中的衣服,青竹说元德已经老了,元德也大不了我几岁。 我用手摸了摸我自己的脸,又掐了一把。疼的我龇牙咧嘴的,倾世我几岁了? 主子若是过完今年的生辰已经三十七了。倾世答道。 元德还真是老了???????我嘀咕。 我三十七了,我的故事恐怕还得从上一辈追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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