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之后那个人对我说，宁毁一座城，不负心一人。在那一刻，我说服了自己，此生已长伴罪孽，又何惧素手杀人。天蒙六十一年九月，我死的那天，青州城日光正好，撒在我锦被上的艳阳晃了眼睛，我想记起些什么，这时已是青州之主的云起进来了，我看着他逆光的身影，想起十五年前允漓屠城那日，他在我身侧，才到我腰际，我遮住了他的眼，却忘了蒙住他的心。他蹲到我床边，握起我的手，手心和我一般冰冷。我彼时的视线已然模糊，也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最后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声音，我想说的是，我竟不知道，从那时开始，你心里已有了一座城。我仿佛感到他的手颤动了，然后，万物俱灭。——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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