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时期,在日本占领下的朝鲜,许多宣扬独立自由的知识分子被关押在福冈市的监狱内,遭受到残酷虐待。尹东柱便是其中之一,编号645,一位会写诗的囚犯。他利用帮狱友代写家书的机会,在信件中传达秘密信息,逐步试探审查官的底线,尝试穿越思想的禁区。审查官杉山逐渐被645号的文字所吸引,为了能继续读到他的诗歌,不惜以身犯险。然而有一天,杉山在监狱内惨死,身上唯一的线索是上衣口袋里的写着一首诗的纸片。新一轮的调查开启,揭开的将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作者简介:
李正明LeeJung-Myung:韩国畅销小说作家,作品大多以黎明前的黑暗时代为背景,突显崭新年代开始的氛围。整体风格以充满历史深度、炽热的时代意识、明快的节奏而备受瞩目,开启了韩国小说的新篇章。
目录:
前言逝者如萤飞舞
第一部
01我以旅人而来,又以旅人而去
02那些事纠结于心,又哗哗流泻而出
03孤独走在陨星下的伤心背影
04审讯
05还有一个男子
06少年如何成了军人
07阴谋
08死亡的重组
09一架钢琴与敌人
10就算要死,也要无愧于天
11文章如何拯救灵魂
12痛苦啊,远比挚爱的女人还多情
13风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前言逝者如萤飞舞
第一部
01我以旅人而来,又以旅人而去
02那些事纠结于心,又哗哗流泻而出
03孤独走在陨星下的伤心背影
04审讯
05还有一个男子
06少年如何成了军人
07阴谋
08死亡的重组
09一架钢琴与敌人
10就算要死,也要无愧于天
11文章如何拯救灵魂
12痛苦啊,远比挚爱的女人还多情
13风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
14走吧,走吧,像被驱赶的人那般离开吧
15数星星的夜晚
第二部
16绝望如何能转化为歌声
17卫生检疫
18Tobeornottobe
19书蠹虫的私生活
20失踪书籍的吟唱
21真实不会留下足迹
22苦闷的男人,幸福的耶稣基督
23不断沉沦的普罗米修斯
24我的星星,是否也有春天……
25我们的爱,说不出口
26穷苦邻人之名与雅姆、里尔克……
27过度的考验,过度的疲劳
28《希伯来奴隶合唱曲》
29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30可怕的时间
31当冬天过去,是否春天也会来到我的星星
32哀恸的人有福了
33疯狗的日日夜夜
34又一行忏悔录
尾声
一部让人废寝忘食的小说,歌颂文字的伟大力量,读来令人动容。——《纽约时报》
关于自由与希望的伟大作品。——《华盛顿邮报》
为自由与人性二战的史诗小说,惊悚、推理、悬疑、人性的巧妙碰撞,媲美《风之影》的全球佳作。——《时代周刊》
冬日渐深,刺骨的寒风从囚服缝隙里钻了进去。落叶发出沙沙脆响,风从树梢掠过。一片灰茫茫的操场上,偶尔,干燥的灰尘会如口中呼出的白色热气般卷起。杉山的事情多了起来。他忙着做一个比东柱做的更坚固、更大、飞得更高的风筝。他准备了小张的再生纸、打散饭团煮出来的糨糊、细竹骨架和拿来当风筝线的棉线。风筝在星期二之前,放在审查室保管。星期二户外活动时间,杉山将自己保管的风筝交给东柱。囚犯全都聚集到操场上来。风筝线闪着光亮,拉了开来。朝着高墙上方升高的风筝,像面白旗似的迎风招展。不管是谁,男人都被风筝吸引住了。他们想起了与此时不同的过去,没有高高砖墙和粗粗铁窗遮住视线的时光。他们想起了曾经尽情奔跑过的原野和田垄,还有风筝线传过来的紧绷的风。风筝在天上飞来飞去,时而扭曲,时而高升,时而颠倒,时而打转。一动一静,都是他们失去的希望。他们无法飞上天,他们的希望却能高飞。他们被监禁,他们的梦想却能越过高墙。他们欢呼着,笑着,望着的不是风筝,而是他们自己。
风像个善变的孩子,不时改变方向和速度。东柱用指尖感应风的变化,眼睛专注地追寻着风筝的动向。有时候,被卷入强风里的风筝会侧歪到一边。此时,囚犯们的嘴里便会发出惊叹声。那与其说是惊叹,听起来更像呻吟。东柱用熟练的技巧放松线轴上的线,风筝马上找回重心,再度平稳了下来。快速敏捷的手指动作,让风筝看起来像在空中做出两三圈高难度的回转动作似的。
最后,东柱放下线轴的握把,棉线从线轴上快速回转着放了出去。紧绷的风筝突然晃动着尾巴,往下直落。男人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呻吟声,惊慌的杉山赶紧伸手将散开了的棉线握住。
“你这是做什么?”
风筝线深深地陷入掌心,手掌上渗出黏黏的血。晃动着往下掉落的风筝,再度迎风往更高处飞了起来。
“想飞得更高,就得把风筝线放长。放出去的线愈长,风筝就能迎风飞得更高。”
这时,高墙外面突然有什么腾升了起来。是一只有着蓝色的身体、天青色尾巴的大风筝。风筝不容置疑地用沉甸甸的尾巴乘着风势高飞起来。男人们都将目光转向蓝色的风筝,高声喊了起来。风筝如看准了食物的鲨鱼般,用迅疾的速度冲了过来。
杉山脱口而出:“迎上去挑战啊,囚犯全都兴奋起来了。”
东柱没说话,赶紧卷起风筝线。蓝色的风筝对着东柱失去重心、摇摇摆摆的风筝线钩了上去,线轴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蓝色风筝不停地改变高度和方向,固执地缠着风筝线。男人们屏住呼吸,注视着为躲避蓝色风筝的攻击,显得左支右绌的风筝。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埋怨东柱还是该为他助阵。最后,东柱的风筝终于挣脱缠绕的棉线,随即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东柱赶紧卷起风筝线,高度愈降愈低的风筝飞回了高墙里,男人们也发出低低的叹息,仿佛受了伤的野兽充满痛苦。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男人三三两两地朝着劳役场、牢房的方向消失了。刚才还热闹喧腾的操场上,只剩下寂寞。
杉山问:“为什么不上去迎战?”
东柱没有回答,只是卷着线。杉山自己想出了答案。东柱不想让囚犯们感到挫折,宁愿自己成为一个卑鄙的人。风筝是朝鲜人的心,与其让越过高墙飞升的自由因为凶猛的风筝而掉落下来,不如躲回高墙内算了。卑鄙,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至少比绝望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