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铁》是三岛由纪夫的随笔代表作,收录了《太阳与铁》和《我经历的时代》。《太阳与铁》以诗的笔触回顾了作者创作历程中的思想变化,揭开了作家三岛精神面的成长轨迹。与此相对,《我经历的时代》则对三岛的作家生涯进行了纪实性的回顾,两相对照,相映成趣。 《幸福号起航》是三岛由纪夫借助法国的传统叙述形式写就的一部集恋爱、惊悚与悬疑于一体的实验性通俗小说。三岛的小说很少运用较多的现代派手法和技巧,但本部作品却效仿西方模式,讲述了一个现代“卡门”的故事。 百货店职员女三津子和母亲正代、哥哥敏夫生活在一起,她喜欢歌剧,希望有朝一日能登台演出。他们一家为生活艰难而发愁时,正代从新闻中得知昔日的老朋友女高音歌唱家歌子从意大利亡夫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便带着一双儿女去拜访歌子,并搬到了她家。在敏夫和众房客的帮助下,三津子终于实现了当歌剧演员的梦想。但是歌子在梦子的挑拨下因心生嫉妒而抢了本来由三津子主演的角色。三津子和敏夫离家出走,并带走了一笔巨款,然后买下一艘取名“幸福号”的货船,参与走私。被海关发现后,两人一起离开日本,打算寻找新的生活。 《幸福号起航》是一曲对生活充满炽热的爱的赞歌,体现了人类的自然情感,全书流动着生命的盎然之美。 《金阁寺》是三岛由纪夫重要代表作,发表于1956年,长篇小说。 《金阁寺》取材于1950年金阁寺僧徒林养贤放火烧掉金阁寺的真实事件。据林养贤说他的犯罪动机是对金阁寺的美的嫉妒。《金阁寺》发表后大受好评,获第八届读卖文学奖。 三岛要在《金阁寺》中描述这种对传统既爱又憎的奇妙心态,这在他看来似乎用一般的真善美方程式是不可能完成的,加上他一向追求倒错美学,于是将金阁寺僧徒的思想和行为作艺术上的提升。他要在美与丑、爱与憎的紧张对立中创造“死与颓废”的美,构筑自己独特的美学世界。总之,三岛由纪夫驱笔写《金阁寺》,就是以金阁与人生相比喻,写美与人生、艺术与人生的悲剧性的关系。 《春雪》是三岛文学艺术美的升华。川端康成把《春雪》誉为现代的《源氏物语》,是作者“绚丽才华的升华”。三岛本人曾总结说:“《春雪》是王朝式的恋爱小说,即写所谓‘柔弱纤细’或‘和魂’”。 超长篇巨作《丰饶之海》(四部曲)的第一部,于1966年脱稿。 它描写清显与聪子的爱情纠葛,因为清显在对聪子的爱慕中孕育着一种不安的情绪,聪子没有把握住他的感情,只得接受皇上的敕许,与治典亲王订了婚。此时清显通过友人本多与聪子保持联系,向聪于求爱,聪子在惶惑中与情显发生了关系。结局清显忧郁死去,聪子削发为尼。作者的这部作品在纯爱中也贯穿了“优雅的犯禁”和“亵渎的快乐”的对立,并在这种对立中发现美、创造美,又毁灭了美。在这里,三岛将他的浪漫、唯美与古典主义发挥到了尽美之境。小说也因而浸润着东方艺术的神秘色彩。 《鲜花盛开的森林?忧国》是三岛由纪夫的短篇小说自选集,收录了三岛由纪夫亲自选定的十三篇短篇小说。描写十六岁少年的倦怠的《鲜花盛开的森林》、隐藏着作者一生文学主题和个人隐秘烦恼的《中世某杀人惯犯留下的哲学日记摘抄》、《写诗的少年》、《海和晚霞》、《忧国》等十三篇短篇小说,体现了作者多样的写作技巧和完美的写作才能。 《午后曳航》表面上描述了一位中年寡妇与一位海员之间干柴烈火般的爱情故事,实际上,寡妇之子对海员从极端崇拜到理想破灭,并最终亲手将他心目中的英雄杀死的心理转变过程才是全书的重点。 少年登崇拜船员龙二健硕的身体和精神,然而当他从墙壁的缝隙窥见自己的母亲与龙二的相拥之姿时,他惊愕了。这个曾经与无聊的世间毫无关联的大海的男人也开始考虑结婚,并逐渐适应着陆地生活。对登来说,这既是不可宽恕的屈辱,又是充满敌意的现实下的战书。为了对成人世界进行最后的反击,登与朋友们准备将龙二这个“自己未来的模样”处以死刑。 敏感而唯美的大海,充满情欲纠缠的人性,内心扭曲的少年,以及令人沉迷甚至无法抗拒的死亡,使本书带上了独特奇异、色彩绚烂的“三岛式”烙印。 《爱的饥渴》发表于1950年,中篇,是一部极重要的纯文学小说。 小说人物不多,但都具有戏剧的鲜明性格。主人公悦子在丈夫去世后,准备死守贞节,但公公诱惑她,将她推向凝固的恐怖之中。这时她迷上了园丁三郎,将他作为自己幸福的根据和生存的理由。悦子和三郎的爱情被公公发现之后,她自己摆脱不了种种苦恼,最后无法继续维持爱,便用铁锹将三郎打死。 作者笔下的悦子这个人物的感情元素是十分复杂的,她抱有一种强迫症般的爱的饥渴。但是,三岛在这部小说中所着力描写的不在于此,而在于悦子与三郎的关系上,尤其是三郎的男性美上。 作者简介: 三岛由纪夫(1925-1970)是日本著名作家,怪异鬼才,“日本传统文学的骄子”,两次被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为该奖候选人。日本著名比较文学研究家千叶宣一认为三岛与普鲁斯特、乔伊斯、托马斯?曼齐名,是20世纪四大代表作家之一。美国的日本文学研究权威唐纳德?金认为三岛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天才作家”。 三岛在文学上探索着多种的艺术道路,集浪漫、唯美与古典主义于一身,特别是采取日本古典主义与希腊古典主义结合的创作方法,描写男性的生与死的美所取得的艺术成就,是各方公认的。在美学的追求上,三岛着力于对深层心理的挖掘,从隐微的颓唐中探求人性的真实。以生活为题材向艺术挑战,以肉体为本向精神挑战,这便是三岛作品的真正意义。 三岛主要代表作品有《金阁寺》、《潮骚》、《假面的告白》、《春雪》、《奔马》、《禁色》、《镜子之家》等。 如果说“生”是流动的、灿烂的、流光溢彩的美,那么死就是静穆的、庄严的、崇高伟大的美。在三岛由纪夫看来,与生之美相比,死亡之美必须建立在男性肉体的基础上,只有通过某种极端残忍的方式才能得到宣泄,那三岛的话来说,就是剖腹自刃,以肉体的破坏来达到某种观念的纯粹。这就是三岛由纪夫死亡美学的冰山一角。《春雪》书摘 但是,盖膝毯下面,不可避免地相互接触的膝盖像雪里送来的一团火。清显的脑子里,又翻腾起了那讨厌的疑窦:“聪子真的没有看那封信吗?蓼科既然说得那样肯定,大概不会错吧。那么,聪子会不会把我当作一个不理解女性的男子来折磨我呢?我该如何才能经受得住这种屈辱呢?原本是那样那个地祈望着聪子不要看那封信,然而现在却觉得宁可让他看了才好。因为她若是看了,早晨这场飘雪的狂热幽会,显然就意味着一个女子对理解女性的男子的一种真挚的撩拨。要是这样,我也另有办法……但即使如此,我不理解女性这个事实,也是无法隐瞒的啊……” 在黑暗的四方形小车厢里,黑暗的摇晃把他的思绪都弄得凌凌乱乱的了。他想把视线从聪子身上移开,可是除了移向沾满雪花的浅黄色赛璐珞的亮窗外,就没有什么可望的地方了。他终于把手伸向盖膝毯底下。聪子的手在等待着他,包含着我在温暖的巢中等待的狡猾。 一种失落的安心感在抚慰着清显。 他的心总是在这样搏动着,与其说他陷入了失落的恐惧中,莫如说他知道早已失落在现实中了。 他失去了聪子,这是件好事。不救他连原先的那种愤怒也镇定了下来,感情也被巧妙地节约掉了。他宛如点燃的蜡烛,是那么明亮而炽热;然而,点燃的烛身却在渐渐消融。蜡烛熄灭以后,在黑暗中是孤独的,而它却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会再融蚀。他这才懂得孤独就是休息。 他们的爱情是从没考虑“终了”就开始的,还是因为考虑到“终了”才开始的,清显已无从知晓。倘若一声巨雷把他们两人当场轰成焦炭倒还好,但假如任何惩罚也不会从天而降,该怎么办才好呢?清显深感不安。他暗自想道:“到时候,自己还能像现在这样热烈地爱着聪子吗?” 对清显来说,这种不安还是第一次。不安促使清显去握聪子的手。聪子顺从地将手伸过来,她的手指张开着,令人心烦,清显立即紧紧地握住她的掌心,几乎要把它握碎了。聪子一点也没有流露出疼痛的表情,但清显那股猛劲却有增无已。远处二楼的灯火余光,照见清子的眼睛隐约含着泪珠,这时候,清显心中涌起一阵阴暗的满足感。 他渐渐懂得,自己昔日学到的优雅是保藏着血污的实质。最容易的解决办法,无意识两个人一起情死,然而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经历更大的苦恼。连在这种幽会消逝的每一瞬间,清显都听到了…… 《金阁寺》书摘 语言把我从深陷的无力中弹了出来。顷刻间我浑身充满了力量。尽管如此,心灵的一部分却执拗地告诉我,今后我应该做的事是徒然的,我的力量变得不惧怕白费了。因为是徒然,所以是我应该做的。 我将身边的坐垫和包袱皮团成一团,挟在胳肢窝下,站起来朝金阁望了望。金光闪闪的梦幻的金阁开始朦胧了。栏杆渐渐被黑暗所吞噬,林立的柱子变得模糊不清了。水光消失,屋檐内侧的反光也消去了。不久,细部也完全隐没在黑夜中,金阁只剩下黑的朦朦胧胧的轮廓。 《爱的饥渴》书摘 迄今疲于同这个难以取悦的、非常麻烦的女人周旋的三郎,这时候才觉得时不时地向上翻弄眼珠望着的悦子,不是女人,而是某种精神的怪物。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她是一团离奇的精神的肉块,是时而苦恼、时而痛楚、时而流血、刚刚恍然便喜悦而呼唤的、明显的神经组织的硬块。 《午后曳航》书摘 登为自己没能像大家那样受到同一种细菌的侵蚀而感到焦躁,同时也为自己那偶然的幸运所造成的玻璃工艺品般的脆弱特质而惶恐战栗。也不知是蒙受了什么恩泽,自己得以避开邪恶生存至今。自己脆弱而纯净,宛若新月一般,天真的自己向世界伸去宛如航空网络般复杂而全面的触手……这一切不知何时就会嘎巴一声折断吧?这世界,不知何时就会忽然失去扩展的势头,给自己穿上一件令人胸闷气短的紧身衣吧?那一天已经相距不远……想到这儿,登觉得一股近似疯狂的勇气就要从体内喷涌而出。 登也沉默不语。他所感兴趣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机械一旦启动后所必须抵达的极限地点。在那个抽屉的空当中,登曾经处在自己世界扩展开来的大海和沙漠的终极之地。既然一切都已在那里发生,既然因为待在那里他便不得不接受惩罚,那么,他就无法再回到温馨的人类城镇中,把脸俯卧在洒满微暖泪水的草坪上。在晚夏的某个夜晚,透过那个小小的窥孔,他曾向清晰可见且辉煌耀眼的关联之环以及被那个汽笛的轰鸣所装饰出来的人类的美丽峰巅立下过誓言,然而他未能履行。 眼下的登以诅咒般的心境,期盼着世界的小小变革。如果说自己是天才,世界不过是个虚妄的存在的话,那么,自己就理应具备对其加以证明的力量。他觉得,给妈妈和龙二所确信的茶碗般滑润安稳的世界嵌上一条细微的裂痕也未尝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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