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罗拉多州有两个小镇：霍普和迪斯佩。李奇刚刚进入迪斯佩就被以流浪罪驱逐，放到两镇边界的公路上。迪斯佩的居民对他的到来如临大敌，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李奇进入小镇。李奇强悍有力，没有行李，没有居所，除了一颗强烈的好奇心，他一无所有。到底背后有什么样的秘密，李奇会发现什么？
作者简介：
李查德（LeeChild）1954年出生于英国，与《魔戒》的作者托尔金读同一所高中。从法学院毕业后，他做了十八年的节目主持人和制作人，年届不惑之时忽然失业，酷爱文学的他花六块美金买来纸笔，写下“浪子神探”杰克?李奇系列的第一部，结果一出版即登上英国《泰晤士报》畅销排行榜，更在美国勇夺推理小说最高殊荣之一安东尼奖桂冠。
此后他以一年一本的速度推出续集，每每出版必定征服大西洋两岸各大畅销排行榜，更风靡了各个国家，“浪子神探”系列迄今已出版十五部，全球累计销量超过三千七百万册。李奇继承了伟大的菲利普·马洛的光荣传统，又与兰博和布鲁斯·威尔斯有微妙的差别，是一个有现代意识、游移于局外、易怒的个人英雄。一个有着像大力水手一样发达的肌肉，也有聪明的智慧的角色。
——《独立报》
必然再次登上畅销榜第一的宝座……李奇流浪到了这个小镇，清理了坏人后继续前行……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很简单，但却没有人可以做得像他这么好。
——《标准晚报》
李奇就是这样一个角色：男性读者羡慕，女性读者迷恋，也是孩子们玩游戏的模仿对象。他已经成为一个最吸引人的当代英雄。
——《每日快报》
杰克·李奇，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军法官，一个坚韧执著的英雄。这个角色让我念念不忘，他的故事没有沉闷的时刻。
——《英国卫报》李奇继承了伟大的菲利普·马洛的光荣传统，又与兰博和布鲁斯·威尔斯有微妙的差别，是一个有现代意识、游移于局外、易怒的个人英雄。一个有着像大力水手一样发达的肌肉，也有聪明的智慧的角色。——《独立报》必然再次登上畅销榜第一的宝座……李奇流浪到了这个小镇，清理了坏人后继续前行……他的所作所为看起来都很简单，但却没有人可以做得像他这么好。——《标准晚报》李奇就是这样一个角色：男性读者羡慕，女性读者迷恋，也是孩子们玩游戏的模仿对象。他已经成为一个最吸引人的当代英雄。——《每日快报》杰克·李奇，美国海军陆战队退役军法官，一个坚韧执著的英雄。这个角色让我念念不忘，他的故事没有沉闷的时刻。——《英国卫报》放下球赛吧。如果你正处于困境，而且想要得到帮助，那你需要杰克·李奇……故事充满波折，情节推进迅速，经过巧妙的铺垫，故事的发展出乎意料、令人惊奇。李查德总是这么让人称奇。——《约克郡晚邮报》一个最经得起考验的英雄，通常具有以下品质：坚忍、孤独、公义、廉洁，李奇是继菲利普·马洛之后又一个伟大的虚构侦探。——《格拉斯哥先驱报》杰克·李奇的所有小说都是绝妙的冒险。——斯蒂芬·金杰克·李奇是完全无法抗拒的诱惑。——《观察家报》李奇就是克林·伊斯特伍德、梅尔·吉布森、布鲁斯·威尔斯这几个人的结合体，我们这个时代的超人……就像一颗从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弹道疾驰而出的子弹。——《爱尔兰时报》杰克·李奇集合了约翰·韦恩的勇敢刚毅，杰克·鲍尔的应变能力，约翰·兰博的作战技术，还有警探哈里的冷酷无情。——《星期日泰晤士报》对李查德的绝大部分粉丝来说，最吸引人的角色就是退役军法官杰克·李奇，他处置坏家伙们就像阿诺德·施瓦辛格的激光枪一样迅速……——《时代周刊》他笔下冷酷却讲求公义的角色杰克·李奇，是男人中的男人，也是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而且也一再被证明是个有个性的男人。没有人可以重蹈他的覆辙。——《每日镜报》李奇的粉丝一定会喜欢这个：故事场面宏大，令人心跳加速，发人深省，李奇以一己之力摆平了小镇的罪恶，简直可以与邦德电影相媲美。——《格言》“独行侠”正传之新小镇疑云
文/天蝎小猪
首先，有一种密室杀人，案发现场的房间真的是完全紧闭……
——约翰?迪克森?卡尔《三口棺材》
我想，总有一天这个密闭的房间一定会被警方打开的。
——既晴《请把门锁好》
无可讳言，一旦论及对“密闭空间”的痴迷程度，大概没有哪一类大众文学作家（类型小说家）会比推理作家更甚的。所谓“密闭空间”（confined-space），在推理文学中又称“密室”（locked-room），最初指的是与外界相对隔离、进出口受限、不使用工具无法从外面打开、只够容纳一人或极少数的人进出并极易发生离奇事件的有限空间。后来经过许多本格推理作家的引申和延展，诸如没有足迹的雪地、泥地、草地，众人环视下的“隐形空间”等，都可视为密室。这一概念甚至扩大到一切有形无形的物体，只要在特定时空内是对外封闭的，就应看作密室，譬如岛、馆、城、场、山、水、校园、社区、村落、乡镇，行进中的火车、船舶、飞机等等，不一而足。
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名言，每一位立志创作推理小说的作家，必定至少要挑战一次“密室推理”（也就是与自然逻辑矛盾、存在机率为零的“不可能犯罪”）和福尔摩斯的仿作（仿照其人物设定、故事范型和行文笔法，创作以福尔摩斯为侦探主角的推理故事）。如果每个推理作家都遵循这样的建议去做的话，那么我们广大读者所阅读到的任何一本推理小说都将成为一位曾经是或者依然是“密闭空间狂热者”的“非正常人士”的极端产物。而在这些“密闭空间狂热者”眼里，兴许“世界以密室为本”吧。
在心理学领域，说到“密闭空间”一定会联系到“密闭空间恐惧症”（claustrophobia，又称“幽闭恐惧症”）吧，这一专有名词的定义是指患者对密闭空间感到莫名害怕并会主动采取回避方式来解除这种恐惧的一种心理焦虑综合症，而患者所恐惧的假想状况与实际的危险程度存在着较大差距，甚至毫无危险可言。从某个方面来看，推理作家所得的其实是“密闭空间恐惧症”的反例病症，我们暂且称之为“密闭空间依赖症”（confined-spacedependencysyndrome）。
综观整个华语文学创作系统，也只有在土生土长的武侠小说中能稍微见到这一病症的影子，其最具代表性的物体就是那些机关、秘洞、石阵、密林了，简直成为武侠作家们屡试不爽的道具。当然，武侠小说中“密闭空间”所起的作用与推理小说是大相径庭的，有的是“小剧场大剧情”的需要（《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等金庸的几乎所有作品都属意于此），有的则是为了烘托侠士“艺高人胆大”的高超武技和“身处死地而不乱”的定力（古龙有不少作品皆以刻写这种身心合一的伟大精神而取胜）。但总的来说，武侠小说对“密闭空间”的依赖性要远少于推理小说——仅靠“密闭空间”这一物体的设置就足以支撑整部作品框架的例子，大体只有金庸的《雪山飞狐》、古龙的《幽灵山庄》等寥寥数作吧，而这些作品又往往被武侠评论家在讨论武侠与推理之渊源关系时引以为证。所以，推理作家一直是罹患“密闭空间依赖症”的主力军，即便是李查德（LeeChild）这样专写美式动作探案小说的作者也“难逃干系”，更何况笔者如此说是其来有自的。
提到推理小说，一般以美国作家爱伦?坡（EdgarAllenPoe）在1841年发表的短篇《摩格街谋杀案》（TheMurdersintheRueMorgue）为起点，该作讲述一名女子被不可思议的怪力整个塞入房间的烟囱里，而房间的门、窗全部由内上锁，无法从外面开启或关闭，也没有其他出口，那么凶手在作案后是如何像烟雾一般消失在空气中、逃离现场的呢？“世界推理小说之父”给了我们一个合理性和意外性兼备的答案。也就是说，推理文学自发轫之初，即对“密闭空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其后，这种以“不可能消失”为卖点的密室题材作品一度独领风骚，几乎成为推理小说“黄金时代”的主流。表面看来密室愈是简单逼仄，所发生的杀人事件愈是迷人，制造终极意外性的难度也愈是高，这就是当时一批批的“密室症候群”患者所追求的创作境界。
可惜好景不长，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前后，达许?汉密特（DashiellHammett）发起了一场“美国革命”（AmericanRevolution），创作了一系列以硬汉角色、俚俗文化、市井犯罪为基调的作品，打破了当时古典本格派一统天下的格局，也将“密室推理”打入了冷宫。可令人颇觉吊诡的是，现代意义上的犯罪小说（Crimefiction）却保留了许多古典推理时期的经典元素（其中就包括“密室”），而前者正是脱胎于方当其时的冷硬小说，汉密特“把谋杀交回到有理由犯罪的人手中，不仅仅提供一具尸体而已”。经由冷硬推理大师雷蒙?钱德勒（RaymondChandler）的这句经典评述，我们可以看出，以描述真实世界、社会人心的“现实主义”代替追崇逻辑推衍、名探魅力的“浪漫主义”，正是这一派侦探小说的核心价值所在，一场智力解谜游戏显然无法支撑整个推理世界，现实中永远都有比破案更重要的东西。在这场巨大的时代变革中，“密闭空间”对于推理作家的意义也从凸显“不可能犯罪”的瑰奇魅力转向批判“犯罪渊薮”的人性之恶。
我们已无从得知，受到冷硬风格影响最巨的犯罪小说是自何时何人何作开始在涉及古老解谜题材的同时，兼及心理描写、情感表达，亦即更加贴近人性书写（特别是阴暗面的揭示），并将所有的这些东西糅合到一个全新的“密闭空间”舞台上加以体现的，只能说这完全是“密闭空间依赖症”又一次大面积发作使然。于是乎，读者在难以计数的犯罪小说中，频仍遭遇如下经典场景：一个偏远、寂寞、平静、自律的边陲小镇，一群看似寻常无害的人群，一组再普通不过的生活“长镜头”，而在主人公偶然介入后，登时暗流涌动，仿若风暴来袭的前夕，原来罪恶早已孳生蔓延，并深深渗入镇民的血液和骨髓，主人公所面对的敌人是整个小镇，一个由人性之恶这一罪因所织成的最具备象征意义的恶果。可以说，推理作家们对“密闭空间”的持续痴迷，为我们缔造了犯罪小说中最经典的主题——小镇的罪恶！
众所周知，在犯罪动机的设计上，早期的本格解谜小说表现得太过狭窄趋同，无不以财色、家仇为定番，要么就是贪婪、嫉妒之流，这一点素来遭致“非本格迷”诟病。况且，从现实的角度来分析，即便是同样的动机，不同的罪犯会因心性的些微差异而在犯行时有大相径庭的表现，这种真实感是普通的推理小说（尤指那些以诡计见长的本格推理作品）所无法织就的。因此，以揭示剖析罪行成因后果为己任的犯罪小说，不得不将描写的触角伸向那些现实中最容易发生犯罪的地方，从这些“犯罪渊薮”中所提取的动机则予人以真实感。
按照空间政治学的理论，社会空间越小，政治空间越大。换个通俗一点的说法，管辖区域越小，管理的人越少，控制力越强，政治权力越大，此所谓“官越小权力越大”。有人说，贫富分化明显的大都市是滋养现代犯罪的温床。其实，事不尽然，城市犯罪尽管多，却极其驳杂，且高度分散，很难把握。要想在相对较小的篇幅内，对犯罪行为和人性罪恶予以最集中、最直接的书写，边陲小镇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中国有句俗话叫“天高皇帝远”，近年来有愈来愈多的欧美犯罪小说将故事舞台设置在了那些罪恶横生的无名小镇（尤其以北欧四国、德语系国家和美加的作品居多，比如美国作家C.J.巴克斯获得2009年爱伦?坡奖最佳小说殊荣的作品《蓝色天堂》，就因为类似的背景设置而拥有一个十分贴切的繁体中文书名《忘记正义的小镇》），从另一个角度阐释着这句话所包含的政治哲学奥义。
一代推理大师李查德就曾将自己的处女长篇、杰克?李奇（JackReacher）系列的第一部作品《地狱蓝调》（KillingFloor）贡献给“小镇”这一犯罪学语境下的新型密室题材。作品开头，“独行侠”李奇一时心血来潮而决定追查蓝调乐手“瞎子布莱克”的死因，来到马格瑞夫这个偏僻小镇。此处家家户户都铺着天鹅绒似的高级草坪，房子不是新落成就是刚整修好。更不可思议的是，所有商店都从早开到晚，即使没有客人上门、毫无进账，却从来没有一家店倒闭。当了一辈子军人，退伍后四海为家的李奇本来只打算在镇上待个两三天，没想到他才刚到就被指控杀人。在一番胆气逼人、魄力非凡的追查之下，小镇逐渐显露出其最邪恶的一面……书中所述犯罪行为之血腥恐怖、引人疑窦，探案过程之惊心动魄、节奏感十足，令读者叹为观止。而李查德也经由这部笔力万钧的作品一鸣惊人，既实现了自己由媒体人向职业作家的华丽转型，又开启了一位经典动作侦探的“孤胆英雄之旅”，赢得大奖好评无数、一个又一个的满堂彩。
2008年，在其出道后的第十一个年头，李查德重回创作原点，以一个名实相符、叫做“绝望”的小镇迪斯佩（Despair）为故事舞台，撰写了李奇系列的新作《一无所有》（NothingToLose）。该书的精装本封面基本是参照故事内容设计的，正中有主角的伟岸背影，他的脚下则是贯穿小镇的主干道，两旁是西部风格的房舍，头顶上方有一架飞机划过。（就差牛仔装和双手配双枪了，很熟悉的味道不是吗。）和处女作剧情相似，李奇才刚刚进镇就因为“咖啡事件”被关进警局并受到指控，罪名竟然是“流浪罪”。而随着他的隐蔽调查，李奇发现小镇完全由一家金属回收加工公司控制着，绝大多数成年男性镇民都是这家公司的员工，过着白天上工晚上回家的单调生活，而一个军事基地却建在小镇另一端的入口处附近，仿佛监视着镇上的一举一动，这到底意义何在？而权力的过分集中和社会关系的固定不变，使得整个小镇对可能带来变数的偶然因素——游客，抱持着深切的敌视心态，李奇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尴尬……本作不像处女作那么讲求动作韵律和肃杀场面，而是将各种复杂的矛盾关系掺杂在小镇的角落里，与令人窒息的宁静黑夜紧密结合。于是，在作家来回走笔游弋于迪斯佩与叫做“希望”的邻镇霍普（Hope）之间时，疑云开始密布，一场由李奇这个偶然闯入的不确定因素所引发的、足以将小镇的罪恶连根拔起的风暴终于要来了。
从现在起，请诸位紧跟李奇的脚步，走进李查德的“密闭空间”，走进绝望小镇迪斯佩。
[精彩试读]
四个家伙都是彪形大汉，最矮的也有接近六英尺，最轻的也有两百磅。个个膝盖鼓起，手腕结实，前臂青筋凸起。四人牙齿都残缺不全，其中两人鼻梁被打断过。看起来都非常苍白，病态浮肿。全都脏兮兮，皮肤皱褶里满是灰尘污垢，闪着金属般黑黝黝的光。四人穿着统一的帆布工作服，袖子都卷到手肘上。年龄三十多岁，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人。
“我不需要陪吃的，”李奇说道，“我喜欢一个人吃。”
站在桌前的家伙是四个人中体形最大的，比其他三个最高的要高上一英寸，胖上十磅。他开口了：“我们压根就没打算让你吃。”
李奇问道：“是吗？”
“总之不准在这里吃。”
“这里不是镇上唯一吃得上饭的地方吗？”
“没错。”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你得继续走。”
“去哪？”
“离开这儿。”
“哪？”
“这个饭店。”
“理由？”
“我们不欢迎陌生人。”
“我也不欢迎，”李奇答道，“但我得吃饭。我可不想像你们一样皮包骨。”
“真是可笑。”
“不信？”李奇把前臂放在桌上。他体形高大，比他们中最壮的还要重三十磅，高三英寸，更别提其他的了。他敢打赌，在格斗方面，自己比他们都有经验，也更灵活。他们联合起来可能都不是自己对手。不过真要打起来，他就要用自己两百五十磅的体重对抗他们加起来的九百磅。胜算不大。但李奇最讨厌的就是退缩。
站着的家伙又开腔了：“识趣的话就赶紧离开。”
“你在跟我说话吗？”李奇问。
“他们不会招呼你的。”
“是吗？”
“不可能。”
“那你们可以点菜。”
“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吃了。”
“简直太可笑了，”那家伙又喊，“请你立刻离开。”
“为什么？”
“别废话，赶紧走就是了。”
“你们是什么人？”李奇问道。
“甭管我们是谁，你走就是了。”
“要我走，至少也得你们老板发话。你们可没这个权力。”
“这个我们可以安排。”
那家伙说着朝坐着的一个同伙点点头，那家伙把椅子推回去，站了起来，走向厨房。漫长的一分钟后，他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围着脏围裙的男人。那男人边走边用抹布擦手，看起来不紧不慢。他走到李奇桌前，对他说：“请离开我的饭店。”
“为什么？”李奇问道。
“这个没必要跟你解释。”
“你是老板？”
“是的。”
“我喝一杯咖啡就走，”李奇说。
“请立刻离开。”
“黑咖啡，不加糖。”
“我不想惹麻烦。”
“你已经惹上了。我喝了咖啡自然就会走。喝不到咖啡，这些家伙可以试着把我撵出去，那你就得花上一整天清理他们的血迹，明天还得花上一天去买新桌椅。”
围着围裙的男人沉默了。
“黑咖啡，不加糖。”李奇又说。
男人站着不动，良久，走回厨房。一分钟后，女侍应端着茶托出来了，上面放着一个杯子。她走过来，把茶托用力放到李奇面前，杯子里的咖啡溅了出来。
“慢用，”她说。
李奇拿起杯子，用袖子擦一下杯底，把杯子放在桌面上，把洒在茶托里的咖啡倒回杯子里，再把杯子放回茶托，摇一圈，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
不错，他心想，不太浓，有点苦，很是个体面的产品，比大多数正餐咖啡要好，但比不上连锁店卖的。只是中等水准。杯子是陶瓷的，形状怪异，杯口有八分之三英寸厚。咖啡凉得非常快，因为杯口太宽、杯子太浅、太花哨。李奇不是细瓷的拥趸，却也觉得这个容器没有发挥其真正功能。
四个家伙依然围着李奇，这会儿是两个坐着，两个站着。李奇无视他们，专心享用自己的咖啡，先是慢慢品味，后渐渐加快速度，因为咖啡冷得很快。喝光咖啡，他把杯子放回茶托，小心地把茶托慢慢推到饭桌中央。然后迅速把左臂伸到衣袋里。四个家伙跳起来。李奇拿出一美元，弄平了，放到茶托底下。
“走吧。”他说。
站在桌前的家伙闪到一边。李奇把椅子往后推，站了起来。十一个客人一直盯着他。他把椅子放好，绕过桌前，走向门口。他感觉得到那四个家伙紧跟着自己，脚步非常紧凑，正排成一队，穿过一张张饭桌，经过挂牌和收银台。餐厅里异常安静。
李奇推开门，走到大街上。空气很凉爽，太阳正落山。人行道是砖砌的，由五乘五的方砖砌成，方砖之间填充了一英寸宽的黑色混合料。
李奇向左拐，走了三四步，经过路边停着等客的车，停下来，回过头，午后的太阳落在他身后。四个家伙在他面前排成一队，阳光照进他们眼里。之前站在桌前的家伙又发话了：“现在，你必须离开。”
“我已经离开饭店了。”李奇说。
“离开这个镇。”
李奇不说话。
“往左拐，过四个街区就是主街道。走到那里之后，往左或往右，往东或往西，随你的便。我们不管。继续走就是了。”那家伙说。
“现在居然还有这档子事？”李奇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事？”
“赶游客出镇。”
“你还别说，这里就这样。”
“可以给个理由吗？”
“这个用不着告诉你。”
“我刚到这地儿。”
“所以？”
“我还不想走。”
排在最后的家伙一下子把袖子卷起来，往前踏出一大步。他的鼻梁断了，牙齿不全。李奇看着那家伙的手腕，从手腕宽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强弱。那家伙的手腕比玫瑰粗一点，接近八英寸。
“要单挑的话，你就找错人了。”李奇说。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一直说话的那家伙搭腔了。
李奇点点头，说道：“别怪我没警告你。很早之前，我就答应过我妈，要给对手一个逃跑的机会。”
“嘿，现在还吃奶吧？这么听妈妈的话。”
“她是想看到公平的比赛。”
“我们四个人，你一个，谁怕谁？”
李奇双手放在两旁，放松，自然握着。双脚分开，稳稳地扎好马步。他能感觉鞋底下硬硬的路面和上面的纹理，应该是十年前路面未干时扫帚扫过留下的痕迹。他左手握拳，慢慢抬起手，忽地往前一伸，来了一记直拳。那帮家伙直直地盯着他，见他的手掌握着，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但是什么东西呢？他“嗖”的打开手掌。什么也没有。一秒钟不到的工夫，他已经闪到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前面的家伙，朝他下巴来了一记直勾拳。那家伙因为鼻梁断了，只能靠嘴呼吸。这一记直勾拳威力无穷，一下子把他的下巴打了回去。李奇把他整个提起，再直直地摔到马路上。那家伙像个断线的木偶一般，在半空就直接晕死过去。
“现在只剩下三个了，”李奇说，“我还是一个。”
那三个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反应非常敏捷，身手也快，一下子往后弹出，迅速分开，排成一个半圆防卫阵形，弓着腰，双拳举起，随时准备格斗。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李奇说。
“咱们试试看。”一直说话的那家伙答道。
“你们不是对手。”
“你只是运气好。”
“失败者才会挨揍。”
“好运不常有。”
李奇一言不发。
“识趣的话就乖乖离开，你不是我们三个的对手。”那家伙又说了。
“那就试试看。”
“没门儿，现在不是时候。”
“不错，有种就先靠近我再说。”李奇点点头。
“等着瞧好了。”
“问题是，你们当中哪一个会是那个幸运的人？现在谁也不知道。恐怕有人要拖着另外三个去医院待个一年半载了。你们真的宁愿惹上这些麻烦，也不能容我留在镇上？”
没人说话。双方陷入僵局。李奇开始热身，准备格斗。说时迟那时快，他右脚旋风似的朝左前方的家伙裆下来了一脚，转过身用手肘对着中间的家伙头部用力一击，又迅速弯腰躲过右边家伙挥来的拳头，朝他的腹部来了一记重拳。一个，两个，三个，搞定。可能还要来几个回合，但是主要问题基本解决，剩下的就是尽量减少自身伤害了。要小心应对。站在队列右边一般比较明智，在左边无异于自寻死路。
画面似乎一下子定格。李奇轻松站着，而三个家伙蹲伏着，一个趴在地上，还有呼吸，但鲜血直流，一动不动。在三个家伙的远处，李奇看到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忙着各自的营生。汽车和卡车在街上缓慢行驶着，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接着继续前进。
然后他看到一辆特别的汽车冲过红灯，朝他的方向直冲过来。一辆维多利亚皇冠，金白相间，车头有黑色推杆，车顶有警灯，后部行李箱盖上有根天线，车门上有盾牌，印着DPD字样，全称DespairPoliceDepartment，即迪斯佩警局。从窗玻璃可以看到穿着棕色护套的体格魁梧的警察。
“看后面，”李奇说，“警察来了。”但他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三个家伙。警察的到来并不证明什么。暂时还没有。那三个家伙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是那种易冲动、常闹事之辈。他们很淡定，可能是这种事碰多了，都习以为常了。小城镇。在李奇的经验里，小城镇里总会有一些极端分子。
皇冠车在他们前面猛地刹车，车门开了。开车的警察从座椅中间的手枪皮套里抽出一把防爆短枪，出了车，紧握的枪斜放在胸前。这个家伙很壮，白种人，约莫四十岁，头发乌黑，脖子粗大，穿着棕色外套，褐色裤子，黑色鞋，前额有被警帽压出来的痕迹。他站在三个家伙后面，四处环视，细细察看现场。有那么复杂吗，李奇心想，三个家伙围着第四个人，又不是在讨论天气，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往后退。”那警察发话了。声音低沉，很有震慑力。三个家伙往后退，警察走向前，三个家伙站到警察后面。警察把枪对准李奇的前胸。
“你被捕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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