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奔三”人生赛段中快到终点的“80后”,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奔波,生活无聊而卑微。一个偶然的机会,令他返回父母的农场,度过了一年悠闲的时光。全书生动地描述了农场里发生的有趣故事——陪父母下厨、与珍珠鸡搏斗、清扫畜棚、寻找丢失的鸭子、庆祝圣诞节、看恐怖电影、替绵羊接生……种种欢笑和泪水饱含着精彩的人生领悟。作者以幽默诙谐的笔触,带领我们观察自然的变化,感受生命的脉动,体验岁月的变迁。 本书也提供给读者一扇了解当下北美青年文化的窗口。书中描写的歌手、球星、文学家、卡通人物、电视节目、快餐店,甚至恐怖片等都再现了最新一代北美青年的成长文化。 作者简介: 伊恩·里德,1981年生于加拿大渥太华,毕业于皇后大学。他已为加拿大广播公司创作了《肯定不是那歌剧》《地铁清晨》《此时此地》及《走吧》等剧本,其作品也散见于《地球与通信》《冰岛评论在线》等报纸和《大西洋》杂志。现居金斯敦。《一只鸟的抉择》是他的第一本小说。伊恩·里德的作品,将超现实色彩、脚踏实“地”和人文关怀三者融于一炉……这种奇妙的组合,犹如一辆杜尚设计的达达主义汽车,由脱口秀主持人驾驶,导航的却是位得道高僧。 ——伊恩·考特,《北方甘酿》作者 伊恩·里德是一个天才故事家。书中讲述家庭故事真实而有趣,其中最闪耀的明星是他的父母,既古灵精怪又和蔼可亲……你一定会爱上他们。 ——孙汉娜,《加拿大读书俱乐部》节目主持人新千年来得太快了。但我没这感觉。千禧年我十九岁,高中毕业进了大学。同一年,我离了家。走了便走了。之后我很少回来,就算放暑假也一样。独立的滋味真好。高中离校时,我看着朋友们一个个打包行李,都回家去“理理清楚”。其中一些是要躲避成人世界的限制,不想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涯;另一些则是为了省钱。而我,可不想再回到青春期那种日复一日的例行生活。想想我们的父母那代人,大都在二十岁前就离了家,之后再不回头。也就是我这一代,还要在家里拖上一段时间才踏入社会。我可不要,我想找寻自己的路。我发誓,十九岁离家后永不回来。又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我兜里揣着个二流学校的艺术学位,径自冲向多伦多,在那儿找了份工作,开始了“现实生活”。 结果我发现自己并没多少事业心。我经常被问到“最近在做什么”这一避无可避的问题,然后就卡壳。“哦,这些天啊,就是,挺忙的。”我只得撒谎,希望话题转成让自己不那么为难的事情,比方天气啦、信仰啦、战争啦什么的。 我的朋友,那时大都已经在事业上崭露头角,待遇也颇丰;还有一些进了医学院、法学院,或者读了研究生。不过,我也有一项造诣——烘爆米花。我时常在夜里穿着拖鞋,弄一大炉爆米花,然后撒上厚厚的盐和辣椒粉。那些日子里,我狂吃爆米花。有时我也会写些东西,多数是兴趣使然,赚不到什么钱。所以就得找点其他活来养活自己。那时候大概每隔几个月,我就会换一份工作。可以说,为了填饱肚子和支付房租,我差不多什么都做。我甚至在一个教堂里当篮球教练——晚上工作,内容是教一群超过四十岁、连运球都不会的中年妇女打篮球。工资是一周四十美元。 后来我临时决定返回父母那不怎么起眼的农场。我回渥太华,是要为加拿大广播公司准备并录播一档每周一次的书评节目。当时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并没抱多大希望。后来渥太华早间档的节目制片人发邮件给我,说她很喜欢这个主意,并希望能“在六月份前启动”。我马上答应了,也没考虑自己要住在哪儿。一想到我能通过找书、读书和谈论书来赚笔钱,我就非常兴奋,哪怕只是在电波中低声细语。 得到消息的那天下午,我约了好朋友鲍勃到女王大街的一个露台上喝酒庆祝。我们穿得很随便,坐在一起喝廉价的瓶装啤酒。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整个露台就我们俩——或许对多数人来说春寒过于料峭,又或许星期二的一点钟实在太不合时宜。 “太棒了,”鲍勃得知了我的好消息说,“可是你准备住在哪儿?” 是啊,住在哪里呢?其实这个书评节目只是暑期段的短期工作;我身无分文,还要偿还巨额助学贷款。想到这里,我说:“我还真没时间在市中心找房子。不知道,估计可能问问爸妈,住他们的农场吧。反正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就这样,自己在外面独立了快十年之后,我第一次考虑返回老家。鲍勃无言,我也无语。接下来我们就猛喝啤酒,时不时地看看外面人潮拥挤的街道。 当天晚上我打了电话回家,已经好几周没听到父母声音了。电话接通了,母亲在那头向我解释,说他们还在吃晚饭,酒也没喝完。“我们当然欢迎你回来,”她听说了我的计划后说,“真是高兴。”我挺开心她没怎么大惊小怪。“你猜怎么着?” “什么?”我问。 “不,我跟你爸说。”我能想象父亲坐在餐桌的对面,靠着椅背,拿着酒杯,然后耸耸肩。“你猜怎么着?伊恩要回家来住了。” “只是暂时的,”我提醒她。 “太好了,”我听见父亲说,“回来吧。” “那你什么时候到家?”母亲问。 “还不知道。大概再过几个周吧。” “嗯,到时告诉我们,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对了,还要给你换床单。你原来那房间可以吧?” “当然。妈,不用忙,床单我回家自己换。” “他知道什么时候到吗?”父亲问。 “还不知道。” “如果他定下来,我们给他准备点他爱吃的。”父亲继续说,“要不就烧烤吧,牛排就挺好。” “你是不是还有些衬衫在伊恩的衣柜里?你得把它们拿出来。” “对,对。他回来前我都会取出来。好像还有几件运动衫。” “没事,别麻烦了。我用不了太多空间。不用整理。别担心,我住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我们没担心。”母亲说。 “担心什么?”父亲问。 “我们什么也不担心。” “喔,”父亲回答,“不过我还是不知道我们不担心什么。” “妈,我给你说,我得挂了。”她答应了,说她也要去洗碗了。可我们又继续没边没际地瞎聊了半小时,大都是和农场的动物有关。中途父亲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还问漏没漏掉什么重要内容。 “好,那就这样吧。我得去洗碗了。” “嗯,那就很快见了,妈。” “嗯,那就等你回来。” 电话那头我能听见盘子堆积的声音,还有父亲在道别。“噢,你爸说等你回来!” 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我整理装订好了一堆需要的零散材料,又打包了全部家当,带着行李离开了我蜗居的小房间,然后沿着401公路向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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